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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 第240节

  “横吹笛子竖吹箫。”皇帝指点。
  苏晏硬着头皮把箫的一头凑到嘴边,抵在唇上,抿着嘴吹——半点声音都没有。他不甘心,更加用力吹,结果箫孔中发出了“嘘嘘”的把尿声响——还不如没声音呢。
  皇帝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伸出手指轻轻托住箫身,吩咐道:“张嘴。”
  苏晏依言把嘴张开了些,还在想着吹不响,问题是出在舌位还是口风上。却不料皇帝将箫头的吹口处,先是抵着他的嘴唇款款摩挲,而后缓缓深入了他的口腔。
  红玉打造的箫管晶莹透润,与粉唇、雪肤相映衬,说不出的艳色逼人。
  苏晏被迫含着箫头,整个人还有些发蒙,只听得皇帝近在咫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先舔一舔,别用牙咬。”
  他被这股循循善诱的语气蛊惑似的,舌尖不自觉地在箫头上舔了一下:玉石光滑、坚硬,有些冰凉。
  “好孩子。”皇帝褒奖道,“除了舔,还可以吸,将它尽量往喉咙深处吞,实在吞不下时,就往外吐一些儿再吞。”
  苏晏晕乎乎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箫管有点粗,他被噎了一下,脸颊霎时涨红,只想咳嗽。
  箫头似有灵性般往外抽了一抽,待他缓过气,又往内推送。苏晏感觉整个口腔都被塞满了,发出了“呜呜”的抗议声。
  “收缩两腮包住它。动用舌头,可以绕圈舔,也可以……”
  苏晏终于回过神来,脸颊红得滴血,忙不迭地抓住箫身往外拔。
  皇帝没有强制,松开了手指。箫身从嘴里抽出时,犹带着丝丝缕缕的透明津唾,似断非断地垂落在嘴角与箫头之间,仿佛红花吐蜜,香艳又淫.靡。
  皇帝将箫又抵在他嘴唇上摩挲,哑着嗓子问:“学会了?”
  苏晏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想在脚底挖个地洞逃走——或是把自己当场埋了。
  “没学会也无妨,朕耐心充足,可以慢慢教到你会了为止。来,再试试。”
  苏晏忙不迭说:“不必再试,臣学会了,真的学会了。”
  “真会了?”皇帝淡淡一笑,“那好,朕来检验检验。”
  怎么检验?拿什么检验?苏晏一下子就想到上次皇帝意犹未尽的那句——“既然是雨露恩泽,下次就吃了吧”。
  ……还真是这个“吃”!
  苏晏一张脸半红半白,急中生智,低头捂嘴开始剧烈咳嗽。
  皇帝放下玉箫,将他拉进怀里,给他抚胸拍背顺气。
  “臣内伤未愈,忍不住想咳,皇爷恕罪……”苏晏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皇帝如何不知他借伤逃避,心中生出不忍,却也摸清了自己这位爱卿的性子——若想他在情爱方面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耐心等他,他走到另一条道上去了;你招呼他,他慢吞吞地挪,总也碰不上;你想感动他,这倒是不难,但他一感动之下,君臣义、朋友情大把泼洒,唯独把爱欲之心捂得紧紧。
  对这种人,就得逼。
  步步紧逼不行,会引发反弹;太过宽纵也不行,会前功尽弃。就得进三步退一步,使水磨工夫一层一层碾去抵抗、浆出感情,最终才能剥出一颗弥足珍贵的真心。
  而如今,便是该把这颗心剥出来的时候了。
  “清河。”皇帝用忽然沉静下来的语气说,“朕也许等不到你下定决心的那一日了。”
  苏晏闻言一惊,失声道:“瞎说什么,什么等不等得到……皇爷长命百岁!”
  “爱而不得,长命百岁又有何欢?
  “罢了,不提这个。
  “朕曾经说过,你若一辈子只想止步于君臣相知,朕不强迫你。君无戏言。”
  苏晏望着皇帝那张异常平静的脸,心底一阵阵发慌:“皇爷真的……臣……我……”
  “倘若你我之间这般情意,仍不足以让你决定将身心交付,那是朕……是我的无能,与你无关。”皇帝忽然笑了笑,“你看,你不咳了,可见伤不在身体,在我。”
  苏晏一瞬间几乎被涌起的愧疚吞没。他强忍着满心不安与说不出口的隐秘期盼,低头道:“不,皇爷很好,真的很好,是我……我出于私利,有各种各样的担心,不能彻底放下。”
  皇帝叹道:“一腔匡时济世的抱负如果叫私利,天底下哪里还有公心?其实我也知道,你对我未必无情,只是这一国之君的身份,断了我们的路。若是天意如此……罢了,罢了。
  “今日是三月初一。再过两日,三月初三,你就动身去陕西罢。”
  陕西新政未稳,尚需他这个创革者进一步夯实。三月出发,等尘埃落定,朝廷派出专门的马政督理御史接管,他再回京。
  这是他们在年前就商议好的。可是现在说出,忽然意识到离别在即,苏晏被一股深深的失落笼罩。
  尤其是意识到,此一别不仅东西两隔,两人之间所有超越君臣的感情恐都将一一斩断,更是令他心中异样地难受起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没有拒绝,也没有更热切的回应。就这么静静地交握着。
  “此行仓促还有一个原因,朕不说,你也该知道。”
  苏晏此刻心下大乱,胡乱点了点头,勉强答道:“皇爷爱护,臣感激不尽。”
  “边防近来大小战事频发,你不要靠近长城一带。”
  “臣知道了。”
  “西北民风剽悍,马贼为患,你要格外注意人身安全。褚渊等人你若用得顺手,继续带去用,另外腾骧卫那一千人马也借给你当护卫。”
  “臣……谢恩。”
  “去年那份圣旨你还留着罢,今年依然有效。尚方宝剑你之前还回来,我没让人收进库中,如今仍在养心殿,回头让侍卫给你送过来。”
  “臣……遵旨……”
  “两日后,你整队出发,我不送你。”
  苏晏眼中忽然涌出泪水:“皇爷……”
  “去年我说,‘秋月寒江,见之如见卿’。”皇帝倾身向前,似乎想揉揉他的耳垂,临了又克制地收了回来,眼角隐隐潮湿:“如今正值陌上花开,我怕目送你走后,从此一年四季,再无可以避而不想的季节了。”
  在这一刻,苏晏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皇帝专注地看着他,露出个淡薄的笑影,起身道:“朕该回宫了。”
  他走出几步,听见身后极细微的抽气声,急促又惶然,但很快被扼制住似的,再无声息。
  皇帝心中有千百道催促他回头的声音,最后忍住了。
  ——或许,这真的是天意。
  再怎么苦心孤诣,再怎么百谋千计,终究还是强求不得。
  在他身后,苏晏无声地流着泪,想唤一声“皇爷”,却只能徒劳地翕动嘴唇,发不出半点声音。
  皇帝掀起画帘时,忽然听见一线微弱的、生涩的、呜咽般的箫声,仿佛发出得极为艰难,却已是拼尽全力。
  手指绞紧了画帘,他在突来的狂喜与落空的恐慌中回首转身。
  苏晏满脸是泪,放下红玉箫,伏身缓缓行了个大礼,哽咽道:“臣苏晏……深负君恩,实无以为报,愿……自荐枕席,求皇爷……垂怜。”
  皇帝闭了闭眼,缓缓摇头:“这不是我要的。”
  苏晏站起身,从书桌抽屉中取出那枚羊脂玉印,挂回脖颈上,在哽咽中含泪一笑:“那么清河的心呢,槿隚要不要?”
  第253章 刻进骨肉血脉
  皇帝脚下微微趔趄了一下,指间力道瞬间失控,险些把画帘扯落。
  ……有多久了,不曾这般心乱情动过?自登基以来,能引发他情潮汹涌的时刻屈指可数,近年来更是绝迹,唯独遇到了眼前这个少年臣子。
  从兴趣渐生的试探,到信待日重的欣赏,再到情不自禁的爱恋与极尽自律的忍耐,他已经等得太久,也忍得太久。
  不是龙椅上修炼成的存天理灭人欲的圣像,也不是无情无爱的神明,此时此刻,他就只是一个焚身以火的凡人。
  苏晏见皇帝发怔,有些羞愧地擦了擦眼角,道:“是臣厚颜冒犯……”
  话音未落,便见景隆帝将手中画帘一甩,大步走近他,二话不说抱起他往身后的书桌上一放,一手托住后颈,一手撑着桌面,热切地吻了过来。
  苏晏坐在桌沿,两条腿垂在织着烟云暗纹的袍摆下,被吻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晕乎乎地伸出双手,攀住对方的肩头,以免失衡落地。
  这不是皇帝第一次吻他,却是第一次令他感觉到自己即将被喷薄的火山、汹涌的沸海吞没。
  曾经的吻有多温柔克制,此时的吻就有多激烈颠乱。苏晏恍惚觉得小舟即将被怒焰与狂狼拍散,于换气的间隙低叫了一声:“皇爷——”
  “……是槿隚。”皇帝喘息着,浑身每根骨头、每块血肉被毒烈的爱欲撕咬着。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不把对方裹挟进这股太过焦渴的疼痛中来。
  他得缓和一些,从容一些,不能吓坏了他的卿卿。
  皇帝将嘴唇从对方的颤抖中剥离,去轻吻泛红的鼻尖与带着泪水咸味的眼睫:“要,怎么可能不要?你的身与心,都是我的。”
  鼻息交融,热气蒸进肌理深处,催出一层动情的霞色,苏晏被蛊惑般重复:“都是……你的。”
  皇帝无声地笑了,牵着苏晏的手指,放在他腰间的束带上:“那就脱给我看。”
  带子解了,衣襟散了,绯红外袍滑落在桌面,覆盖了青的书册与白的纸页。苏晏的手指伸进薄绸中单,触摸到自己发烫的皮肤,才如梦初醒般感到了赧然。
  “皇爷……”他无助地恳求着,却不知自己想求什么。
  皇帝握住苏晏的手背,引导他拉开衣襟,抚摸自己胸口两点嫣红,操纵着他的手指去捻弄它们,使得本就凸起的乳珠更加充血挺立,敏感的尖端在冰凉光滑的绸布上磨蹭,每一下都是甘美的折磨。
  亵玩自己是羞耻的,但这种羞耻又被新生而奇异的快感压了下去。苏晏忍不住轻吟出声。
  皇帝贴在他的耳畔轻问:“此处格外敏感?”
  苏晏点头,又拼命摇头。
  “不是此处,那又是何处?”皇帝引导着他的手继续往下,隔着薄绸长裤,兜住了鼓起来的双腿间,“这里?清河当初如何抚慰我的,也抚慰抚慰自己,如何?”
  苏晏别过脸,从脸颊到脖颈晕红了一片。皇帝覆着他的手,握住半勃的阳物缓缓摩挲时,他一边咬住嘴角的呻吟,一边难以自抑地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白色绸裤逐渐被清液打湿,蝉翼般半透明的质地勾勒出一根勃发的殷红麈柄,笔直挺秀,与搁置在旁的红玉箫相映成趣。
  苏晏忽然短促地叫了一声,猛地向后仰。皇帝揽住了他的腰身,将他拉回来,按在自己胸膛上。
  片刻后,苏晏缓过气,难为情道:“我……弄脏了皇爷的手。”
  “不脏。爱卿怎样都是干净的。”皇帝指尖沾着渗出丝布的白液,涂抹在他唇上,然后噙住了嘴唇细细舔吻。
  苏晏被迫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有点咸腥,又带着些类似麝香的浓郁气味,很难形容,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恶心。他慢慢放开纠结,专心于唇舌间的交缠,很快又被吻得气喘吁吁。
  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玉人’何解?”
  苏晏调动脑中所剩不多的清明,勉强回答:“是歌妓?”
  “玉人可指洁白美貌的女子,亦可指风流俊逸的才子。”皇帝将他从桌沿抱下来,顺势坐在了书桌后宽大的圈椅上,“月夜桥横,便教你这玉人在此处吹箫,如何?”
  苏晏半趴在皇帝胸前,感觉胸腹处戳着一杆异常坚硬的凶器,很有些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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