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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小地主_分卷阅读_10

  等到了家中的时候,果然赖嬷嬷和赖大、赖二已经等了许久了。正堂上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就是为了给远归的赖尚荣接风洗尘。孙氏服侍了赖尚荣梳洗过后,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起晚膳。
  相较于规矩森严的国公府,地位比较低微的赖家自然没有食不言的嗜好。于是赖尚荣便在饭桌上将自己这一路的经历徐徐说来,话里话外对于远在扬州的探花老爷推崇备至。在赖尚荣看来,无论是文采学识,还是为人处世,林如海都是当之无愧的仕宦大家,科第之子。今能得到他的悉心指点,实在是三生有幸。
  当然,间或的言语当中也不免得意于自己投了林老爷的青眼,虽然目下已经回京,不能向林老爷当面讨教。但是林老爷还为自己写了几封荐书,将他引荐给京中几位颇有大儒之名的清流翰林。这也算是为他的将来铺路了。
  赖嬷嬷静静听着赖尚荣的话,最后才沉吟说道:“林姑老爷既然如此器重尚荣,那我们自然也得知恩图报。只是林姑老爷如今官居二品,想来政途上我们人微言轻,也帮不了什么。只好仔细照顾着林姑娘。赖大,赖大媳妇,你们两个今后在荣府办差的时候要多多注意,万万不能让府上那起子眼皮浅的婆子丫头冲撞了林姑娘。”
  赖大夫妇两个齐声应是。
  赖瑾不由得开口问道:“林姑娘进了荣府之后,老太太怎么将人安排到碧纱橱了?难道荣府上那么多套房舍,都收整不出来吗?”
  赖嬷嬷闻言,立刻接口说道:“傻小子,你懂什么。这是老太太真心看重孙女儿,方才有这样的安排。”
  赖瑾闻言,越发狐疑的问道:“太祖母为何这么说?”
  赖嬷嬷放下筷箸,耐心给重孙子解释道:“咱们荣宁二府的规矩究竟是什么样,你也清楚。林姑娘千里迢迢而来,除了老太太之外,谁还能真心疼她。想必老太太是怕自己一时照管不到,被府中下人作践了姑娘,越性将人放在自己个儿的眼皮子底下。家里下人总不会当着老太太的面儿给姑娘难堪吧?”
  “可是碧纱橱外还住着宝玉呢。老太太若真为姑娘着想,怎么……”赖瑾没往下说,却也不耽误赖嬷嬷理解赖瑾未尽之意。当下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他们两个才多大的娃娃,谁能讲究出什么来。何况老太太不是说了,等明年开春儿之后再给姑娘安置房舍的吗?届时林姑娘在府上也熟了,老太太的威也立下了,也不怕下人敢作践姑娘了。”
  赖嬷嬷还有一句话没说,正是因为宝玉和林姑娘里间外间的住着,方才应了青梅竹马之意。他日即便将两个孩子分开了,届时两人习惯了同吃同睡,自然亲密处也就非同于旁人。若再有个什么念想也就顺理成章了。
  老太太精明着呢!
  赖瑾闻言,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道读原著的时候,王熙凤只说了要安排林黛玉带来的下人,却丝毫不问及林黛玉的安排。他原本还狐疑着哪怕王夫人瞧不上林黛玉,这向来八面玲珑又最会讨老太太欢心的凤姐儿也不至于什么声响都没有。却原来当中还有贾母的意思。
  细想想贾母可不是说了明年开春再给黛玉收拾屋舍吗?等明年的时候宝玉可不是正好七岁。且原著中贾母给林黛玉还指了紫鹃做丫头,那紫鹃本就是府上的家生子,父母又都在府上管事儿,府中那些个鸡毛蒜皮的琐事儿自然是能摆明白的,这半年时间只要林黛玉降服了紫鹃,哪怕之后搬出去别住,也不会被下人欺生了。
  且这林姑娘孤身一人千里迢迢骤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见所闻具不同以往,必然有些无所适从。兼之王夫人在荣喜堂那一番堪称敲打的话语,恐怕也晓得府上二太太对自己态度淡漠,甚至排斥不满。如此一来,对于真心实意替自己着想的贾母自然也多了七分亲近。所以听到贾母将自己安排在身边的时候,才会露出安心的神色。
  赖瑾这么想着,越发唏嘘感慨。一时念叨着贾母的悉心周全,一时又可怜这林黛玉——好好儿的仕宦嫡女,本是得了外祖母的再三央请接过来教养的,结果竟被人弄得像是上门投靠的穷亲戚。花了人家的钱还嫌弃人家这个那个,也难怪她想不开,自己憋屈出了抑郁症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百家讲坛的时候,马瑞芳教授在《古今中外一祖母》的论文中写了这么一段话,觉得很对——“贾母安排的黛玉居住处是什么形势?是贾母、宝玉同时充当黛玉护卫、是宝玉黛玉青梅竹马的条件。林黛玉初进贾府居住的条件就是:她住最里边的碧纱橱,碧纱橱外住宝玉,贾母在宝玉外的暖阁住。这样一来,贾府两个最尊贵的人物,贾母和贾宝玉,就成林黛玉的双层护卫了。而宝玉住在黛玉的碧纱橱外,宝黛间就有了青梅竹马的条件,“宝玉和黛玉二人亲密友爱,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  那么,除贾宝玉和林黛玉外,还有哪个人住过贾母的碧纱橱?贾元春、史湘云、薛宝琴、王熙凤。”  也就是但凡能住在碧纱橱里头的人,都是贾母真正放在心上疼的人。因为碧纱橱是贾母管制最为严密的“领地”所以贾母希望能把自己看中的人都划拉到自己身边保护起来,奈何世事变幻,终究还是事与愿违,红楼一叹。
  第13章 意拉拢雨村做西席
  一时吃过了晚饭,赖尚荣便以考校学问为借口将赖瑾唤到劝学斋。细细说了当日在药王庙遍寻沈二而不得的事儿。赖瑾听闻此讯,越发惦念儿时玩伴,奈何沈二一出京城便杳无音讯,行动机密,他又不敢动作大了惹人怀疑,便也无可奈何了。
  父子两人又一一叙过别时情绪,或谈一路风土人情,或诉学上先生讲义。赖尚荣生平仅得一子,平日教养悉心精致,生怕教条迂腐反而移了孩童本性,便总是有意无意给赖瑾灌输一些民间实事抑或朝廷举措,也不拘赖瑾是否能听懂。倏忽间天色已过二更,孙氏打发人来请两人回去安置,父子两个相视一笑,各自归房休息暂且不提。
  次日一早,赖瑾起身梳洗后照例去正房给赖嬷嬷和几位长辈请安。彼时丫鬟婆子已经安置了桌椅,开始摆饭。寂然饭毕,陡然听见外头小子传报说有人来访。众人不免狐疑。
  赖尚荣开口问道:“打听清楚了是什么人?“
  那小子摇头说道:“不认得,他自称姓贾,暂且住在荣府后面的兴隆街,说和大爷有同行之缘,今探得大爷住所,特来拜访。”
  赖尚荣恍然,冲着赖嬷嬷等人笑道:“我知道是谁。这人姓贾名雨村,乃是林姑爷聘的教习,此番随着姑娘上京。听说和荣宁二府有些远亲。”
  赖嬷嬷闻言,立刻说道:“既然是林姑老爷看重的人,必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快请快请。”
  那小子应了一声,转身下去。这厢赖嬷嬷又指使着丫鬟撤去杯盘碗筷。赖尚荣则跟着赖大赖二去了前厅接待不提。
  因林姑娘昨儿才来府上,老太太一时高兴便免了宝玉今儿的学。赖瑾自然也不必进府请安,便陪着赖嬷嬷和孙氏在内厅闲话聊天。赖大媳妇和赖二媳妇略歇了歇便入府上工不提。
  少顷,前头伺候的下丫头子便过来传话道:“大爷让小少爷去前头见客。”
  赖瑾略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赖嬷嬷立刻说道:“那你快去吧。听尚荣说这位贾大爷也是进士出身,你过去了正好和他请教请教学问。”
  赖瑾低声应是,先是回房换了见客的正经衣裳,这才迈着步子施施然前往正厅。
  彼时赖尚荣和贾雨村两个相谈契合,并不见赖大和赖二的身影,想是去荣宁二府上工去了。赖瑾走到两人跟前,躬身见礼道:“给父亲请安,见过贾先生。”
  赖尚荣暂且停了话语,冲着赖瑾颔首微笑。赖瑾乖乖的站在赖尚荣身旁,笑容浅淡,神情从容。衬着那粉雕玉琢的脸面,一身精致的华服,越发显出两分玉团可爱。那贾雨村细细打量半晌,又携手问赖瑾几岁,读何书。赖瑾一一答应。贾雨村见赖瑾言语清楚,谈吐有致,不免开口赞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雨村在兄长面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赖尚荣闻言,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自得,口中却十分谦逊的说道:“雨村兄谬赞,不过是小儿家家童言童语罢了。”
  贾雨村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弟今次陪同女学生前来京都,倒也是另有别事。如今弟所求之事略有眉目,想来不过一二月间便可成事。这一二个月弟左右无事,若尚荣兄不嫌弃,弟怜爱令郎之质,倒可在闲暇之时教导一二。”
  赖尚荣闻言,略有诧异。面上却滴水不漏的笑应道:“雨村兄若有此意,那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瑾儿,快来拜见先生。”
  赖瑾闻言,虽然心中略有不愿,但只是拜先生又不是拜师,自觉无妨。便立刻端起茶几上未饮过的茶水见礼道:“赖瑾见过先生。”
  贾雨村含笑接过赖瑾手上的茶盏,又略微试探了赖瑾的进学程度,但觉赖瑾虽然年纪尚小,但功课扎实,且言语间略有一二者惊人之语,可见天资优渥,心中越发满意。
  他本就是进士出身,至大比之期,又十分得意,会了进士,选入外班。次后顺风顺水径自升了一府知府,自然称得上是才干优长。只不过生性贪酷,兼且那时年轻气盛,少不得有些恃才辱上,最后闹得众叛亲离,被上司摆了一道,触怒龙颜,即刻革职。
  他心中虽有惭恨,但自知大局已定,再添怨怼也是无用,便十分配合的交代了手上公事,此后辗转成了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西席,又精心钻营走了贾府的门路不日赴任金陵知府。那贾雨村吸取前番教训,还没上任便开始拉拢一些有实力有才学者,只想他日功成名就,可以互为盟友,不至再有前番遭人排斥构陷之举。挑来选去,便选到了赖尚荣的头上。
  这赖尚荣本就出自贾府门下,论关系自然比自己这个一表三千里的远亲要热络得多。且他自身才学优上,兼之更得了林如海的青眼提拔。据他所知,此番回京,林如海不仅将自己当年科考之时的手稿悉数送与赖尚荣,更写了几封荐书将他引荐给几位久负盛名的当世大儒。这样的优厚待遇可是连自己都艳羡非常的。贾雨村自知,虽然林海此举当中固有拉拢赖家照料黛玉的心思,但若不是赖尚荣自身有才干能力,想必林如海也不会费事罢。
  如此一来,贾雨村更存了交好赖尚荣,他日互为朋党的心思。
  贾雨村的心思,赖尚荣自然了如明镜。但来时林姑老爷便和他细细说了这贾雨村的情况,虽然才干优长,但性格钻营偏执,恐将来非得善终,只吩咐自己尽量斡旋便是,切不可将之引为知己好友。赖尚荣倾慕林如海的学问见识,自然将林如海的话引为圭臬。所以这一路上赖尚荣和贾雨村只谈风月诗书,倒也不提旁个。
  如今贾雨村骤然提出要教导赖瑾学习,赖尚荣便以拜先生之礼堵了贾雨村要收徒的借口。贾雨村本来只想着与赖尚荣交好,教导赖瑾也不过是示好的举动罢了。因此倒也不以为意,只是此后赖瑾在贾家义学下学之后,还要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聆听贾雨村的教诲。赖瑾虽然不齿贾雨村的为人,但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贾雨村恃才傲物,骄矜狂傲,果然也是有真本事。或侃谈经史深入浅出,或分析应试文章犀利详尽,这一两个月的学习竟让赖瑾进步飞速。此意外之喜,倒让赖瑾越发高兴,对待贾雨村时也不免多了三分真心敬重。毕竟古往今来,身有大本事者不拘英雄枭雄,总是令人敬佩的。
  而之后贾政从赖瑾只言片语中获悉此等消息,他本是爱好诗书之人,当年也曾雄心勃勃势要下场科举,挣出个清流名声。怎料自己名讳上犯了祖先的忌讳,此生再无科考之机遇。虽然先父逝前替自己谋了主事之衔,但贾政不以为是自己才学平庸,反而觉得是先父怜惜稍作补偿,每每思及自己只因一个名字,生平大业便付诸东流,贾政更是懊悔的心如淌血一般。次后自己有了子嗣越发吸取教训。在起名的时候不拘俗雅,定得不犯忌讳,此后又悉心教导,那大哥儿珠儿不负众望,小小年纪就中了举子,岂料天妒英才,早早的便去了。二儿子虽然也有个大造化的名头在外,但从小便鼓捣脂粉,流连内帏,毫无世家子弟应有的刚性果毅。闹得最后贾政每每看到宝玉更思及贾珠,越发抑郁的丢开手不管。
  贾政自己如此经历,更是越发敬重贾雨村的才识学问,便倾心相谈请贾雨村在教导赖瑾的时候不妨多多提点宝玉一番。贾雨村乐得巴结荣府之势,自然是再无不可的应承下来。那贾宝玉生平最厌烦贾雨村这等积极钻营的国贼禄鬼之流,只慑于贾政之威,不敢悖驳。只好扭股儿糖似的又求到了贾母的头上,贾母一来心疼宝玉既要上学又要补课辛苦极了,二来也确实满意贾雨村的手段学问,竟免了宝玉和赖瑾两个的下午之课,吩咐两人只需上午去学堂读书,下午去贾雨村跟前聆听教诲,晚间倒可不必再研习学问,只顾顽耍罢了。
  贾宝玉满心想着是求贾母驳了贾政要他去贾雨村那里离读书的要求。岂料偷鸡不成蚀把米,求退不成反而加了一个时辰的学习。其中多少垂头丧气扼腕嗟叹不必细说。好在平日里还有赖瑾这个相契的伙伴陪着,日渐习惯之后倒也觉得日子不那么难熬了。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厢贾雨村吃过赖瑾的见礼之茶,又和赖尚荣约了此后教习的时间,便借口还有要事告辞不提。这厢赖尚荣殷勤热络的将贾雨村送出门外,方才回转劝学斋勤学苦读。他此番回京,虽然不能和林姑老爷当面讨教,但林姑老爷爱惜他之天资,竟然将自己当年进学准备科考之时所观看的书籍和笔记手稿等悉数送给了赖尚荣。不光如此,还细心查阅了这几年的科考之题,又揣度圣上刚登大宝之心理,撰写了无数科考之题吩咐赖尚荣答卷。并让他将所答之题分次报快马送下维扬,自己一一判阅之后再送回给赖尚荣品读。此等高恩,赖尚荣岂敢辜负。自然是抓紧每分每秒来学习这应试之功。
  不光如此,他还以赖瑾已然进学,须得增长见识为由吩咐赖瑾在书房中替他抄写林姑老爷的手稿。一来让赖瑾临摹着林姑老爷的字体练字,二来也是想让赖瑾对于应试科考之规矩范文有个了解。赖瑾自思此种机会实属难得,况且他也不是那真正的五岁孩童,便也无可无不可的应了。
  于是秋日爽朗,云淡风轻。父子两个坐于书房之中,窗外是姹紫嫣红芳香浮动的百花百草,屋内是墨色雅致,书香怡人的恬然安宁,一大一小略有五分相似的两人静静俯首于案前,认真品读的模样叫赶来送茶水的孙氏嫣然一笑。静悄悄的看窗外打量半晌,孙氏终究不愿意惊了父子两个认真学习的思绪,便蹑手蹑脚的远路返回。
  一阵秋风拂过,院中层层叠叠的花草随风招摇,香气弥漫,岁月静好。
  第14章 有心示好赖瑾出招
  这日一早,赖瑾省过赖嬷嬷并家中长辈之后,便往荣府里来。刚刚进了荣庆堂,便听见院里院外的丫头婆子交头接耳,细碎闲聊。赖家静静听了半晌,恰好遇见过来请安的迎春姊妹并黛玉等。瞧见赖瑾如此狐疑茫然的模样,探春凑过来悄声说道:“听说是太太未出阁的姊妹,金陵薛家姨母之子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太太正要将人接到京城来避难呢!”
  一旁的迎春接口说道:“听说这姨母家有个大姐名叫宝钗的,是最和气不过的。”
  坐在下首的惜春撇了撇嘴,摇头说道:“我看不然。这姨表兄可是打死了人的。家学渊源——”
  探春看了惜春一眼,惜春转过脸去没有多话。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少顷,盥洗已毕换了衣裳的贾宝玉也出来跟着大家笑道:“怎么都呆坐着不说话?”
  无人应答,赖瑾只得摇头笑道:“正说着二太太要接姨太太上京的事情,你便出来了。”
  贾宝玉听完,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顺势坐到林黛玉的身边,看着形容娴静的林黛玉嘘寒问暖。“今儿觉得怎么样,我昨儿晚上在外间睡觉的时候,听见你有些咳嗽。别是天气骤然转凉,风寒了吧?”
  林黛玉闻言,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只听里间传来一个声音问道:“怎么我的玉儿身上不好?快去请太医来,千万别病着了。”
  众人一时间起身给贾母见礼。贾母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全部心神依旧还放在林黛玉的身上。将小姑娘招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叠声儿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怎么也不见你提起,若是拖下去病重了该如何是好?”
  众人瞧见贾母待黛玉如此细心,赖瑾无可无不可,贾宝玉一脸的欣喜关切,唯独三春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和不自在。那厢林黛玉也未注意,只顾着低声回贾母道:“并不碍事,不过是我惯常体弱罢了。熬过了这会子换季的功夫,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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