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平安夜

  “刚看你走，我还以为你又退缩了，还好没有！”Maja松口气，“和好了？”
  Mia在夜晚的冷风里拍了拍还是滚烫的脸，顾左右而言他。
  “Nikolaus没来吗？我们现在去哪？”
  Maja笑得夸张：“真想让你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他在下一个路口等着呢，送什么礼物你有想法了吗？”
  Mia虽然害羞，但还是觉得奇怪：“他不是认识Elias吗，为什么不一块儿进去？还隔这么远。”
  “我不笑你了还不成吗？不用盯着Nikolaus在这里转移话题了，真想问待会儿自己问他。”Maja稍稍收了笑，拉着Mia快走几步到路口。
  Nikolaus倚在一辆黑车上。
  Mia收了脚步，车子停在转角，离路灯有些远，Nikolaus的脸也半隐在了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
  一阵风吹过，Mia呼出一口热气，忽然感觉到了冬天的冷。她摸进手包，拿出耳钉戴上。
  “看什么呢？快上车，冷死了。”Maja催促，拉着Mia小跑上车。
  “是去哪里？”车子启动后，Mia问了一句。
  “铁路。”Nikolaus简略回答，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刚转校过来的冷漠男生。
  Mia心生犹豫：“那要不……还是改天吧？今天有点晚了……”
  “今天可是平安夜，多少人在外面狂欢你知道吗？”
  Maja说完，Nikolaus又道：“铁路枢纽如今是Lehmann家的。”
  “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快把心收回去。”
  Mia只好应下，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快要11点。手指划拉屏幕，点开一个卡通公主图标的APP。
  正是圣诞假期，车站里也是灯火通明，可他们去的地方不是车站，更像是后勤区域，错落的铁轨从厂房里穿过，延伸而去，消失在夜色里。不说灯光，连声音都听不见。
  Nikolaus把车停在路灯下，领着两人向里走了几步。
  “十几年前，这里还不归Lehmann，我第一次见Elias就是在这里，他七八岁的样子，我也才五岁……”Nikolaus脚下一停，“我手机忘车上了，Maja你能不能帮我去拿一下？我和Mia先进去。”
  Maja比着手势：“行，你们快进去吧，今天风真大。”
  Maja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转过身一路向车小跑，手指搭着车门一拉才想起来Nikolaus没给她钥匙。
  她懊恼地抱怨一句，不得不又转身准备折回去，结果撞上一堵肉墙。
  “……Nikolaus？”Maja惊讶地看着他，左右看一眼，皱眉，“Mia呢？”
  Nikolaus拿出钥匙给车解锁，语气冷淡：“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你什么意思？”Maja啪一下合上了他刚拉开的车门，“……你把Mia一人丢里面了？你搞什么？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的话！”
  Maja愤怒地松手，转身想要去找Mia。
  “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不应该只有妈妈吗？”Nikolaus有些飘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像是一开口就散进了夜风里。
  Maja回头，漂亮的金发甩出弧线：“妈妈当然最重要，但如果没有Mia，我和妈妈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安稳生活！”
  她停顿，认真地打量他一眼：“你真是可悲。”
  Nikolaus拉住Maja的手臂，阻止道：“去也没用，他们要的是Elias，你就算找到Mia也不过是让他们再添一个人质在手。”
  “你……你疯了吗？你究竟做了什么？”Maja难以置信，可一想到是她找来的Nikolaus，刚才也是她劝的Mia留下，她便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慌浮现在心头。这里面自然有担心Elias迁怒的原因，但她更害怕Mia会因为自己受伤……
  “Mia在哪里？她在哪里？？”
  “我要报警！”Maja挣开Nikolaus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对了，Elias……”
  翻出Elias的手机号，Maja却迟迟都没有点下去，甚至她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想起了Elias面对Wolf的冷酷，还有当初丢给她的那一句威胁。
  “你的继父，我可以弄走他，就能再把他弄回来……”
  他会不会觉得是她伤害了Mia？
  怎么办？
  妈妈，怎么办？
  长时间没有操作的手机熄了屏，Maja还站在那里没有动，Nikolaus的声音又响起来。
  “我送你回家。”
  Maja摇头，妈妈，对不起……她打开手机，拨通了Elias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听，一开口，Maja才知道自己哭了：“Elias，Mia，Mia她……”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