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重蹈覆辙
很快，沈二就拿着录像带返回来。
姜瑶将录像带放进电脑，点了播放。
“滋滋滋”几声之后，一个稚嫩的少年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姜瑶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是沈二。
小时候的沈二。
七岁的男孩子唇红齿白，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阴噬到了极点，仿佛从底下爬出来鬼怪，看人的表情都不太正常。
“从今天开始，我的名字叫做沈二，我自愿清除自身所有记忆，并且终生听命于沈妄川，从零开始，不纠结过往，只展望未来。”
说着，男孩好像想到了什么，将沈妄川拉了进来。
沈妄川被拉进来的那一刻，姜瑶的眼睛一亮。
那是！
小包子时候的沈妄川！
少年的脸上还有婴儿肥，皮肤看起来很滑很白，嘴唇嫣红，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
这个时候的沈妄川，才十一岁吧？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被八个哥哥宠着的沈妄川就像一个小王子一样。
矜持有礼貌，笑容腼腆。
“哇哦，这可是翻遍了整个情报网都找不出来的沈妄川啊，这么q！太可爱了吧！”
路行知毫不夸张的笑着说。
姜瑶瞪了他一眼，“打住，收起你那些想法ok？这是我男人！”
路行知摆了摆手，一副“你看我像是敢做什么吗”的样子。
屏幕中，男孩拉着少年的手，一字一顿的对着屏幕说：“失去记忆后的沈二，请你听清楚，这个，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恩人，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以他为主，保护他、爱护他，把他当做你最爱的人来对待！”
姜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帅啊，沈二。”
沈二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忆前的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做到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遵守着这个承诺。
影片很短，到这里就结束了。
“所以，你清除记忆之前，九爷也不知道你是谁？”
沈二点点头：“对，我后来听九爷说，我是被他在路上救的，带回来沈园之后人一直都不开心，直到知道了记忆清除这一项技术。”
“我求九爷帮我做，那是九爷九岁就研发出来的技术，但却在十一岁才正式迎来了第一个试验品。”
“就是我。”
姜瑶有些犯难了，按照沈二的讲述，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很痛苦，那她绝对不可能为了九爷就轻易去试图恢复沈二的记忆。
沈二虽然人活得挺二的，看起来也没心没肺的，但是却很敏锐的将所有事情联系了起来。
“瑶小姐，是不是九爷的病需要-我恢复记忆？”
姜瑶喉咙发紧，狐狸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不知所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九爷的病有救了？！”沈二没有想象中纠结，姜瑶几乎都可以猜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那我愿意恢复记忆啊，恢复一百次一万次都无所谓。”
果然，接下来，姜瑶就听到沈二的这句话。
路行知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吧，这段记忆对你来说估计是很难受啊，很有可能让你丧失求生的意志，那你也愿意？用一条命来换一条命？”
沈二看向路行知，有些好笑。
“你可能不太明白，九爷对于我们来说，代表了什么。”
笑意收敛起来，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如果说父母给予了我们第一次生命，那么九爷就赐予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可能早就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
“他把我们带回沈园，教我们自保，甚至将自己的本事都毫无保留的教给我们。”
“你知道吗？那种信任，真的让人很暖，也许你很难相信，九爷看起来那么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或许除了瑶小姐，没有人能走进他心里，但我们不能否认，九爷对我们的恩情重于天。”
“他是我的神。”
最后短短五个字，震撼了路行知，也震撼了姜瑶。
可是，和他感同身受的，只有姜瑶。
沈二说的没错，别说是恢复记忆，即便是要他们去死，只要能救回九爷一条命，值了。
但是……
他们同意没用，恢复记忆的办法只有沈妄川知道。
他同意才是重点。
可，能够为了一句话瞒了这么久真相的沈妄川，真的会愿意看着沈二为了他恢复记忆吗？
回到那个痛苦的时候，让沈二生不如死。
沈二和姜瑶对视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对方心里头的想法。
“嗯……瑶小姐你有把握吗？”
姜瑶果断摇头，“不怎么有把握，你知道的，九爷那个人，也就是看起来冷，但是其实重情重义，他如果知道你是为了他而去想起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恐怕宁死也不会同意。”
这是姜瑶最爱沈妄川的地方，而如今也是最为难的地方。
正因为他重情重义，所以才会救下她，可如今，也因为他重情重义，导致自己的病无药可医。
“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你们直接去找沈妄川？”
路行知默默在后面提醒，这就是爹系男友的魅力吗？！
看似冰冷却重情重义！
“成，我们明天就去找九爷问问。”
姜瑶也不和沈二废话了，决定听从路行知的建议。
……
第二天一早，沈二就比姜瑶先到了病房。
看见来人时，沈妄川眉梢微挑。
“九爷。”
沈妄川嘴里还咬着包子，看见来人之后，便将包子放下。
“怎么了？这么早找我，什么事？”
“我想和您说件事。”
沈二拉了张椅子，坐下，平视着沈妄川。
沈妄川眉心一跳，总感觉和沈二接下来的对话不会太愉快。
姜瑶赶到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走了进去。
只见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反射着阳光，病房里的气氛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怎么了？谁摔的杯子？”
沈妄川看见姜瑶走进来，脑袋更疼了。
“你们商量好的？”
“是，希望您能同意。”沈二低眉顺眼，尽量语气温和的和九爷商量。
沈妄川按了按眉心，双手撑直了身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沈二，你知道既然当初你选择了清除记忆，那就说明，那段记忆对你来说很痛苦，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重新回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以命换命，是等价交换，但却不是我想要的。”
“那是我的记忆，我为什么没有权利要回来。”
沈二的态度很强硬，丝毫没有被沈妄川影响。
姜瑶被这个时候的沈二惊得眉心一跳。
他从来没有这样和九爷说过话……
这是第一次……
“因为你要回来是想要给我治病，你会死的，你会没命的，你知道吗？我让你活着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为了我重蹈覆辙。”
沈妄川说着说着，直接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