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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作者:川澜) 第56节

  沈禾柠在床沿这样滑过来,就刚好能跌落到他腿上,他按住她的腰,近距离盯着她含水的桃花眼,低声问:“在想什么,分心到我和你说话都听不清。”
  沈禾柠勾住他脖颈。
  明明只是这样的稍微走神都会让他吃醋在意,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有索求。
  沈禾柠直直看了他几秒,没回答,一句话也不说,在他眉眼间不自觉凝起暗色的时候,忽然倾身凑过去,热情吻住他微敛着的唇。
  他胸中猛然剧震,她在这些轰然的心跳声里,止不住加重亲吻,遵循心愿,学着他的样子,抵开牙关缠在一起。
  她合着眼,神经烧化,唇上燎原地厮磨,双手全凭本能去扯他紧束的衬衫领口,有些不得章法,急得快要沁出泪,才勉强拽开一点。
  薄时予扣紧她的背,捏着她柔软双颊,眼睛深深跟她相凝,哑得如同咽了砂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沈禾柠见他还要阻止,眼廓一酸,没等细想就委屈问他:“这么不想跟我有实质关系?哥哥,你是不愿意要,还是因为受伤了不可以?”
  房间里凝滞一瞬。
  沈禾柠骤然愣了愣,哎不对,这话怎么听着有歧义。
  她想问的是,是不是因为前两天损耗重,伤还没养过来,所以才不继续,不是说他当年腿伤影响了那个能力!
  沈禾柠太阳穴咚咚跳着,莫名就感觉到狂风骤雨的压迫。
  面前的男人更紧地扣住她,把她拉到近前,夜里灯光几近于无,他在灼热的黑暗里,烈烈注视着她问:“柠柠,你对我有这种怀疑,还要跟我恋爱,和我在一起?”
  沈禾柠脱口要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但话到嘴边,她却呼吸轻颤着,郑重说:“是啊,就算是那样,我也只要你,所以哥——”
  她紧张抿唇,去掉外面套着的衣服,露出薄而滑的白睡裙,与夜色对比,她微微闪着近于圣洁的浅光,扑上来,跟他嘴唇相碰:“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没能问完,薄时予就咬住她柔软的唇肉,吻她耳际和仰起的纤长脖颈。
  男人身在轮椅上,筋络隆起的双臂抱住脆弱少女,与她互换生命一样交颈相缠。
  “当然能,”他恨不得把她咬碎生吞,又为自己划上底线,有些切齿地回答,“但是不能。”
  能对她做一切占有侵吞的疯狂事。
  但不能在小女孩刚刚才恋爱的这个时间,不能在阴暗湿冷的灾区民宿,不能在这样简陋坚硬的床上。
  他的柠柠要最好,被最珍爱的对待。
  沈禾柠分不出心思来想那些深意,她不清楚真正的交融是什么感受,但至少这一刻,她情热到慌乱,是陌生又不好意思启齿的涌动,满心想要他更亲近。
  她难受到鼻酸的时候,被男人轻推一下,垫着头向后倒下去。
  沈禾柠意识有些昏沉,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像之前涂药时一样,小腿被他控制住,她脚腕也被牵扯,那道在外面划破的伤口似乎又流了血,甜腻且酸胀。
  但在更多无法抑制的流动中,这点血已经显得微不足道。
  沈禾柠迷蒙望着半空,蓦的失神睁大眼。
  她模糊看到轮椅上的男人低头吹了吹她脚腕上的伤,安慰似的,而后又在伤口边沿处轻轻吻,接着逐渐折下脊背。
  他的鼻息很快就落在她膝盖上,衬衫领口刮上睡裙的边,直到她所有声音都在某一瞬哽在喉间。
  月光安静,海岸在夜色里暗涌,上涨的潮汐青涩又热烈。
  但有一个人,唇舌温柔。 嘉
  第51章 51.  管一管哥哥
  沈禾柠像是坠入了一池暖热的深潭。
  潭水探不到底, 她不断往下掉落,每一次以为已经足够多足够热,她快要不能呼吸, 还是没有到达极限。
  潭水清泠洁净,却也温润稠软, 将她无比妥帖地包裹缠紧,卷走她一切清醒的意志, 无边无际把她吞没。
  她四肢的力气完全抽空, 棉花一样酥绵, 失去存在感, 即使身在潭中,她还是口渴到难捱,微仰着头, 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
  隔着深深潭水, 她又恍惚看到升空的烟火,璀璨刺目地向上攀爬,晃得她眼前泛白,氧气也被耗干,继而在最不可比拟的高处喧嚣绽开,映得整个视野尽是流星般的光点,全世界震耳欲聋。
  窗外的月色在沸腾之后, 又悄悄被云层遮掩,只剩下荡满波纹的黑。
  沈禾柠不知道现在几点, 她手指一直无意识地抓着褶皱的被子, 指尖被磨得滚烫,有点发疼,再这么攥下去可能皮肤也要磨伤。
  她半睁着潮湿的眼睛, 在一片昏暗里看见男人的轮廓缓缓直起来,从她膝盖间抬头,把她手握住:“宝宝不难受了。”
  他语气几乎听不出多少变化,但压抑的沉缓喘声把一切泄露。
  沈禾柠这时候的意识慢了不止一拍,好半天才回过神。
  激荡羞赧,紧张难为情,隐秘的盛大愉悦还有对他的心疼,糅杂着填满身体,生理性的泪顺着眼尾流出来,经过太阳穴滴进头发。
  她慢吞吞侧过身,把发抖的腿放下,腰背都酸得像塞了柠檬,眼帘沉得抬不起来,鼻音里下意识掺进了一丝哭腔。
  并不是真的想哭,只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一时没收住情绪。
  但轮椅上的人显然不能平静,他离得更近,艰难撑着身体坐在床沿边上,把沈禾柠卷着被子一起搂过来。
  沈禾柠小寿司卷一样翻滚到他怀里,仰脸盯着他湿润的唇,脑袋里嗡嗡直响,脸烫得恨不得原地融化。
  她颤巍巍扯着被子蒙住头,藏在里面有气无力地闷声控诉:“……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欺负我年纪小是吧。”
  薄时予把她往上提了提,拢到臂弯里收紧,没有说话。
  沈禾柠隔着被子,和着他的心跳,她胸中也激起了跟他同频的剧烈回音,不需要回答,仍然能彼此热切地呼应。
  她没经历过这种事,一场高刺激的宣泄之后已经筋疲力竭了,软趴趴挨到他肩上窝着,手探出被边,贴着他心口,还不死心地跃跃欲试想继续往下滑,才动了两下就被他捏住手腕给塞回去。
  “还不睡?不累吗,”他沉沉问,“要不哥哥给你讲两个睡前故事。”
  沈禾柠羞愤欲死。
  刚才还扣着她做那些事,现在就把她当需要哄睡觉的小朋友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的,都到那一步了,他也没有过失控的征兆,她胆大包天地想去试探他到底有没有反应,又被阻止了。
  太不公平,她哥就是在欺负人。
  沈禾柠鼻尖轻抽了两下,努力硬气地扭过身,背对着他,用行动表示强烈抗议。
  薄时予微微失笑,震动连着胸膛,他真的开始不疾不徐给她低声讲故事。
  小时候童话书里看来逗她笑的那些,现在再次被拿出来,由男人又磁又哑的嗓音叙述,简直是种犯规的撩拨。
  沈禾柠坚持清醒,没过多久到底被他给骗睡,昏沉中感觉到身后的人吻了吻她头发,然后撤开拉远了距离,似乎又下了床,重新坐回轮椅上。
  房间里莫名凝着一种炙灼的温度。
  沈禾柠想问他要去哪,无奈指尖都酸得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张不开口,最后是枕头底下的手机反复震动,才把她弄醒。
  沈禾柠揉了揉眼睛,外面天色还是漆黑的,应该没睡多长时间,她摸出震个不停的手机一看,是系里辅导员十万火急的微信。
  有人在网上恶意抹黑学生志愿者是作秀,要她快点上微博转发一下舞蹈学院官方的救灾宣传和澄清,毕竟现在论热度和流量来说,全校属她最大。
  沈禾柠困意朦胧地往身后一摸,空的,哥哥真的不在。
  她怔了怔,马上清醒过来,半坐起身,隐隐听到浴室的方向有些声音,心才放下来。
  知道他在哪就好。
  正好辅导员的微信又来催促,她就先去点了微博,把学校艾特她的视频转发好之后,不小心点到首页刷新,本来没想细看,但捕捉到几个特殊的字眼时,她意外睁大眼。
  之前被撤空的“薄天仙”词条又卷土重来,首页被各种照片充斥,倒是没有以前的旧照了,都是灾区里被人抓拍的画面,随着信号逐步恢复,并不意外地再次冲上热门。
  男人的手术服就没变过,在简陋的帐篷里不眠不休几天,口罩之上的双眼墨黑深沉,混着淡淡血丝,让一群人拍着大腿叫绝,各种“天仙”,“美貌菩萨”的称呼全用在他身上。
  而几乎同时,沈禾柠白天带队去做志愿者的过程也被人拍到,跟哥哥并驾齐驱摆在热门词条里,照片上她一身冲锋衣,长发扎起素面朝天,脸颊还沾着泥,纯美甜稚,活脱脱一张白纸的校花本人。
  沈禾柠点进相关话题,停在某一条上就挪不动了。
  “等等——难道没人觉得薄天仙和沈校花有种让人脸热的cp感吗?!年龄差,身份差,性格差,甚至残疾和舞蹈家的对比,条条戳我死穴!”
  这一条底下的回复居然上万,最前排的几个让沈禾柠血压飙升。
  “搞什么,原来还有人不知道薄老师是沈禾柠的小叔叔?!薄老师亲口说过的,两个人叔侄关系板上钉钉,再往下谈可就是限制级了!”
  “如果单说感情和适配度,这两位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嘛,一个二十九岁,位高权重,医科大佬,斯文冷静的高岭之花,一个勉强才二十,不谙世事的在校小姑娘,怎么能撩得动那种男人。”
  “拉郎配都没有这么拉的,薄时予什么样女的没见过,能看上一个小他八九岁的清纯小丫头就怪了,我估计薄时予对着她,心如止水只想讲故事哄她早睡觉,压根儿就没有那种成年男女的邪念。”
  “我把说俩人不可能的都点了一遍赞,我话还放这了,这俩人要是真有什么,我当场直播绕灾区裸奔三圈,倒立叼毛巾给沈禾柠擦鞋。”
  沈禾柠不在意别的,被那句没有邪念给精准打击到了。
  之前哥哥对她做的事,究竟是情不自禁的欲|求,还是单纯抚慰她的。
  他那么镇静,除了情感上需索她,身体上会不会太平稳了?如果说她对哥哥还有什么不确定的话,那也仅仅只剩下这一点了。
  沈禾柠扣住手机深吸几口气,急切想得到一个完整的安心。
  她揉了揉还在酸胀的腿根,红着脸轻手蹑脚下床,脚步细微地靠近浴室,想问哥哥是不是一个人洗澡太吃力了,她可以照顾他。
  夜还很深,宁谧得听不到多余声息。
  所以一门之隔,最熟悉的那道声音极低极黯地喃喃出“柠柠”两个字时,沈禾柠站在门外听得格外清楚。
  这一句不像薄时予平常的语调,褪去了和缓平稳,混着略显扭曲的迷妄,只是一句短促的称呼,就让沈禾柠心口紧紧一抽,像被人点了把火。
  她没想太多,在这一刻的第一反应,是哥哥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她,反正她跟他已经彼此交付,心都摊开揉烂了,没什么好顾忌的,她来不及矜持,直接叫着哥哥压下浴室的把手,推门而入。
  浴室的空间并不大,灯光也算不上亮,黑色轮椅就停在花洒附近,周围残存着少许湿冷水汽,毫无热度。
  而那个男人,侧身对着她,后脊抵在轮椅靠背上,头下意识微抬,侧脸线条紧绷,喉结艰涩滚动着,苍白腕上绕着她的长发,指尖有层浅红色,居然是抓她脚腕时沾上的伤口残血。
  他没有洗掉,这样雅致修长,挽救过无数病患生命的手,带着她的血,就落在散乱堆叠的衬衫下摆中。
  沈禾柠起初向他小跑了两步,忽然间停下,有什么在她耳朵里无声爆裂,她鼻腔一热,脖颈锁骨通红。
  薄时予微张的唇间渗出混乱呼吸,听见声音转过头,直勾勾凝视着不该出现的沈禾柠。
  他身上的白色衣料积出大片的阴影,堪堪隐匿住忍了太久的狂热妄念。
  薄时予弯了下狭长眼尾,无奈摇头,断续地笑了笑,低哑道歉:“对不起宝宝,我以为你不会醒,可惜才恋爱第三天,就让你撞见了这种不堪入目的丑态。”
  沈禾柠连忙往前抢了一步,攥紧出了汗的掌心,急促说:“哪丑了!很……”
  女孩子望着他的目光湿漉漉,嗓子轻柔发颤:“好看,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好看的。”
  就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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