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李疏音一言不发地看着,眼里隐隐带着笑意。
  看吧,还是他赌赢了。
  宋子默瞥向李疏音意味深长的表情,瞬间明白了过来。李疏音才是那个永远享受偏爱的人,商慕寒跟他相比,远不够格。
  他就是知道有商景行撑腰,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作践商慕寒。
  还躺着干嘛,起来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商景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嫌弃开口。
  他撑着膝盖慢悠悠站起了身,转过身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拍了拍手掌扬起笑容完全一个和善大哥哥的形象:大家受惊了,请大家吃饭怎么样?
  练习生瑟瑟发抖:
  这是要贿赂大家吗?
  虽然他在笑,为什么感觉他是在逼大家闭嘴?
  商爹太恐怖了。
  气氛略显尴尬,宋子默最为上道,率先举手站了出来:可以申请去聚德家宴吃吗?
  商景行点了点下巴,看向李疏音:音哥儿,聚德家宴去吗?
  难得的,他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邬苋顺着商景行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李疏音那张印象深刻的脸,眼睛倏然睁大,眼里盛满了惊慌恐惧,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李疏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还在监狱的吗?
  他被判了十年,今年才第七年。
  练习生一个个离去,邬苋扶起商慕寒找了个借口离开:商总,我想去趟洗手间,车子在门外,您先回公司,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她慌乱得找到洗手间,捧起水一捧一捧地浇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想到那个孩子在法庭上挣扎尖叫,怨恨绝望的模样。
  他回来了,他回来报复了。
  她颤抖地打开手机,翻了翻最近的围脖热搜,李疏音和商焱的合照那条热搜还挂在围脖前十。
  而前面一遛都是今天直播节目的热搜,前十条里,李疏音一个人霸占了七条,全是吹他盛世美颜的。
  【卧槽,这是这届练习生吗?为什么他长得那么牛逼?】
  【牛逼楼上你小学文化吗?】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这是我能表达的最高赞美。】
  【哈哈哈,笑死,别人是长得牛逼,我只是个丑逼。】
  手上的水珠落在屏幕上,她划不动屏幕分毫,她拿着手机在身上粗鲁地擦了擦水珠,继续往下划了下去。
  商景行和李疏音的互动被无数人做成了最新表情包。
  下面是跟着一遛的爸爸永远爱你. GIF的动图。
  她的心脏渐渐收紧,烦躁的心情莫名涌上了心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
  人都已经上了热搜快三天了,她居然才知道这件事!
  他一个穷小子,什么时候勾搭上商焱和商景行的?
  商焱出道这么久,商景行都没有主动应援过一次,他哪来的本事让商景行亲自下场?
  只是他一个人尚且容易对付,可要是加上另外两个人就很难了。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脑子无比混乱,突然哐当一声,手机从手里脱落,打在盥洗台边缘朝地面摔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伸手去捞,手机已经被另一双手捞起。
  邬特助今天似乎心不在焉。安歌关切地问候,手机在修长的指尖转了一圈,稳稳地拿住递到了她面前。
  安pd见笑了,最近工作不太顺利,劳你费心了。邬苋皮笑肉不笑,去拿手机,安歌突然收回了手,看了看手机内容。
  亮起的屏幕上还挂着李疏音的照片。
  怎么,邬特助你也追星?
  邬苋冷笑:我如果追星,就不会让李疏音出来蹦跶这么久。
  不追,只是看看。她猛地抢回了手机,退出app界面把手机放回了自己包里。
  安歌看着她慌张的模样戏谑调侃: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一句话刺中邬苋的心脏,她的脊背猛然僵直,猛地转身,眼里仿佛淬满了毒:夫人,我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的罪一定比我更重。
  只是你比我更加幸运,不记得了一些事情,如果不想和我一样提心吊胆地活着,拜托你使用你的权利,赶紧把李说到这里,她猛地住嘴,算了,给你说了也没用,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
  夫人注意和练习生拉开距离,不要给商总抹黑,圈外人不知道你已婚,圈内人不少人知道,不要让人看笑话。
  她收拾好东西踩着高跟鞋离开,安歌心情极度不爽利,直接将她拽了回来,抵在盥洗池边:你说的练习生指谁?李疏音是吧?
  他问我为什么不记得他,怎么?看来你也认识?她挑起邬苋的下颌,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邬苋唇角咧开一抹冷笑:他找过你了?
  是!她说得笃定,邬苋心头鬼火乱窜,猛地挣脱她的桎梏,反抓住她的衣领大吼,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是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了吗!
  一个人对你有没有敌意你看不出来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安歌听完她的话眉头紧蹙,脸上腾起一丝怒意,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她的咽喉:别对我大呼小叫,我想做什么你管不了。
  她的手渐渐收紧,邬苋近乎窒息。
  你放心,你不要我靠近我偏要靠近,我这去找李疏音,小鲜肉肯定比商慕寒这个老腊肉好吃。
  她踩着高跟鞋潇洒离开,邬苋的身子顺着盥洗池缓慢滑落,捂住脖颈死命地咳嗽:咳咳
  这个神经病,是打算杀了她吗?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思维无限放空。
  良久她才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商慕寒的电话:喂,商总吗?我想起了李疏音的身份,他就是七年前顶替夫人的罪名入狱的那个小孩他提前出狱了嗯,对。
  而另一边,商慕寒坐在车上没完没了擦着身上的污渍,听到电话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你小子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出狱了就再送他进去一次,三天内让他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染上了浓重的厌恶,随即挂掉了电话。
  听完商慕寒的话,邬苋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所有的惊惶恐惧全部消失殆尽。
  他说的没错,出来了,再送他进去一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好命,再获减刑了。
  她站起身,身体里再度充满了力量,仰首挺胸走出了洗手间。
  等人离开,洗手间里的另一道门被突然推开,门内走出一道白色高挑的身影。
  女人笑了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发现了安歌的一条黑料,安歌曾让李疏音顶替她的罪行入狱,而经手人是邬苋和商慕寒。
  嗯是我要的不多,安歌的位置就好。
  她停顿了片刻,等那头同意,女人笑得越发甜美:谢谢焱哥儿,录音我马上发到你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打苗苗了,耽误了时间更晚了。
  字数有点少,见谅。感谢在20210715 22:37:20~20210716 23: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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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天
  干净敞亮的房车内,商焱将身体陷进沙发里舒舒服服地躺着,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录音,拇指划过播放键点开听了起来。
  夫人,我如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你的罪一定比我更重。
  喂,商总吗?我想起了李疏音的身份,他就是七年前顶替夫人的罪名入狱的那个小孩他提前出狱了嗯,对。
  声音断断续续,长达十分钟的博弈,商焱重复听着那段语音,心脏坠坠下尘。
  一个少年最好的年华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断送,而这些无耻之徒居然轻描淡写,恬不知耻的想再次对付他。
  泼一杯奶茶算什么?
  就是泼他一身油漆,打断他的腿,那也是应该的。
  他听了一遍又一遍,听到心脏揪紧眼睛发酸。
  难以想象他哥那么坚韧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忍受了多少不公才走到这一步。
  如果没有那个噩梦,没有外界的干预,他哥是不是真的会像梦里那样含冤受辱跳楼自杀。
  而他似乎享受着他应有的人生,过着千万人羡慕的生活,住着寸土寸金的别墅,穿着最华丽的衣服,接受着全国最顶尖的教育,被众星捧月般娇养长大。
  而他住的是几方土地,穿得是不合身的衣服,没有机会接受教育,在荆棘里前行。
  还好,还好他还有机会去矫正这个错误。
  他把文件上传至云端,转手分别发了一份给卿冷,一份给了商景行。
  不过片刻,拨通了卿冷的电话:给你提供了一条线索,不只是查安歌,顺带查一下邬苋,她们小时候的照片,一会儿我会发给你。拿着照片去问当地的村民,要最详细的结果。
  卿冷坐飞机抵达卢仁城区,带着程辞和王少君坐了一天的车,才翻山越岭来到李疏音卷宗里提到的那个偏僻小镇西营。
  小镇藏在大山深处,山峰绵延起伏一片蓊郁,不是特别高,可道路狭窄蜿蜒曲折极其难找。
  烈日照得地面干涸发烫,夏蝉扯着嗓子嘶叫,那声音宛若响在耳旁。
  走了约一个多小时,四周的草木越长越深,羊肠小道被两米多高的田菁覆盖,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
  这什么鸟不拉蛋的鬼地方?虫子TM的多得要命。王少君抓了抓胳膊,手臂已经晒得通红,上面满是挠过的血印,他扯了一把田箐,黑色的小虫被惊得满天飞舞。
  蝉鸣贴着耳朵响起,烦得要命。
  谁要你怕热不肯穿长袖,你自己小心点,这些虫子指不定有毒,虽然要不你的命,痒起来也怪难受的。
  说完,程辞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身上,他一拉开衣服,汗水顺着汗水直接坠进身体,才这么会儿功夫他就感觉自己黑了一个度:也幸亏这两天天气好,要是下雨,这路走起来贼难受。
  这草可真TM高呀,他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里面都望不见前面的路。
  草比人高,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要是被拐进来,能出得去也是稀奇。
  看看,往那边走,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卿冷看了看指南针沉声道,手机也没什么信号。
  都2021年了,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
  知道了。 王少君跳到程辞的身上,坐在他的肩头,举起手才能跃过两米高的田菁勉强拍到前面的方向。
  他调整了摄像头,把四周的景色拍了几张,才从程辞的身上跳下来。
  朝西北方走应该没错,那栋土房子就在前面。他翻了翻相机里的照片,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草,放大了看图片的样子,才隐隐约约看到草堆里立着一栋土房。
  他们从山下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栋土房子,之前一直拿这当成标记往上走,照片看着挺近的,然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走到。
  看这距离,恐怕还得走一个小时。
  王少君把照片拿给卿冷看,卿冷看了看照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将手里的指南针揣进兜里继续往前走:赶紧的吧,别到时候搞到晚上也没上成山。
  他翻了翻照片,隐约看到升起了炊烟,午饭时间有人做饭,那证明的确有住户,带他们来的那个人没有骗他们。
  而彼时几辆大巴车里坐满了练习生,李疏音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悠悠看向窗外。
  窗外是急逝的风景,高楼大厦宛若钢铁怪兽傲然屹立,一排接着一排没有间歇。阳光透过绿化的缝隙洒下来,铺了满地金光。
  外面地板晒得冒烟似乎倒上冰水就能瞬间滚烫,车内却依旧凉爽舒适,一扇铁门就能隔开两个世界。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车内喧嚷不歇,一个个练习生难得放松,有人在车上放声高歌,有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有的已经拿出了拍立得给大家拍照,也有珍惜每分每秒在手机上组团玩一把王者吃鸡的。
  吃辣条不?宋子默从身后的座位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李疏音眉梢微扬,甚至感觉自己听错了。
  宋子默叫他吃辣条?他还以为这个精致boy,是拒绝一切垃圾食品的。
  崽崽,你吃不?老爸给你拿一包,商景行坐在他身旁朝他挤了过来,李疏音忍不住往里面缩了缩,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吃。
  对于某人厚脸皮贴上来非得要跟他坐一起,一口一口崽崽,乖儿子,他已经表示习惯,懒得再去纠正了。
  崽不吃辣条,还有其他的不?商景行的腿半搭在座椅里,身子挺直趴在座椅上望向后座想去看看还有些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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