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三堂会审

  “开免提！”方老爷子冷不丁地说道。
  方旭吓得手一抖，差点儿连手机都没有抓稳——这老爷子的指示可是连他们家方书记都不敢有二话的，方旭自然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连忙开启了免提。
  听到手机里传来振铃声，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
  方乔、柳馨瑶和徐清雅三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情来。
  众人目光都聚焦在了方旭身上，让他有些如坐针毡，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不过他开始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丝心理负担，转念一想倒也都烟消云散了——方扬居然连他方大少爷的姐姐都不放过，而且最不容原谅的是，那小子竟然一点儿口风都不露，绝对是没有把自己当朋友啊！
  想到这一茬，方旭那一丝本来就不多的愧疚就不见了踪影。
  电话响了三四声，方扬就接听了。由于方旭的手机开了免提，所以方扬的声音是从外放扬声器里传出来的：
  “方旭，什么情况啊？不会是泡妞不力，又找老子支招了吧？”
  席间的众人顿时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神情——敢情方扬还真是个“泡妞专家”啊！听这口气方旭没少向方扬请教呢！难怪那小子居然脚踩三只船！
  只有方乔看到方旭的脸瞬间如猪肝一般通红，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她心中说道：方扬你就算修为再高，也想不到方旭被迫开了免提，而且电话这头围着一大堆人吧？这下我看你们想不说漏嘴都难咯！
  方旭急急忙忙地打断了方扬的话，问道：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哥们好久没见你了，想找你一起喝点儿酒，有时间出来吗？”
  方旭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挂电话，可是老爷子们，还有他们家方书记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就算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挂电话啊！所以也只能开门见山切入正题，希望方扬爽快点儿答应下来，然后就挂电话。
  现在是多说多错啊！
  可惜两人平时说话都习惯了那种很随便的调侃，而且就算是打死方扬他也猜不出来方旭这边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在听着。
  所以注定是事与愿违的。
  方扬直接就说道：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旭同志，你的酒可不好喝啊！你哪一次请我吃饭喝酒，不是有事情求我的？你就老实交代吧！这次又是怎么了？”
  “真没啥事儿，就是想找你喝酒！”方旭都快哭出来了，大哥你就快点答应下来吧！这个时候墨迹啥呢？
  可惜两人也没有心灵感应，方扬依然调侃道：
  “不可能没事儿！你还是从实招来吧！我说……难道真的又是泡妞的事情？靠……杨小雯没那么难搞定吧？你居然三番五次求助我，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方旭这边想拦都拦不住，当方扬说出杨小雯的名字时，他就是想挂电话都来不及了，只能哭丧着脸盯着手机屏幕，他感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简直是如芒在背。
  方鸿达和曲婧两人一下子就转过头去盯着方旭，而方乔听了之后也忍不住抚了一下额头，为可怜的方旭“默哀”。
  “方扬！你特么到底来不来？”方旭也火了，大声说道，“哥们请你喝个酒而已，用得着这么矫情吗？来不来给个准话，别磨磨唧唧的……”
  方扬楞了一下，然后呵呵笑着说道：
  “你小子今天吃枪药啦？行行行，我来还不行吗？对了……是你请客吧？那我可不带钱包了……”
  “我请我请！”方旭简直要崩溃了，“你特么快来吧！”
  “地点？”
  “江南小院，麒麟阁包厢，快点儿啊！”方旭不耐烦地说道。
  “行，那回见……”
  方扬话还没说话，方旭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然后他随手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可是他本来是想拿饮料杯的，却心神慌乱下拿起了小了好几号的白酒杯，而且也浑然未觉，一大口就喝了进去，顿时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方乔连忙起身去旁边倒了一杯温开水来递给方旭，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有些责怪地说道：
  “你小心点儿！白酒能这么喝吗？”
  “谢……谢谢老姐……”方旭接过杯子说道。
  他一边喝水一边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个……方扬一会儿就到，各位长辈请稍等一下吧……”
  方鸿达和曲婧两人都听出了方扬方旭对话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不过现在三个老爷子都在，还有柳国强一家也在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两人倒也没有当场质问方旭，只是不约而同地瞪了方旭一眼。
  方旭早就低下了头，一边在心里诅咒着方扬，一边喝汤。
  方乔、柳馨瑶和徐清雅三个女孩子心中的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重，不过三位老爷子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聊起此事，大家说起了革命战争年代的一些过往，老人们讲到自己的英雄往事，一个个也是意气风发。
  只是方鸿达、柳国强乃至小辈们也都各怀心事，只是强颜欢笑地附和着三位老爷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半个小时过去了，方扬还没有出现。
  不过老爷子们却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依然一边聊天，一边不时碰杯喝酒。
  倒是方鸿达有些焦急，他正想让方旭打电话再问问的时候，宴会厅的门被轻轻敲响了，然后服务员将门推开，方扬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这门一打开，方扬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当他看清楚那一大桌的人都是何方神圣的时候，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苦笑。
  方旭的避开了方扬的眼神，专心地对付着一块黑椒牛排，在这种情况下，方扬也不可能去责怪方旭，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宴会厅，来到桌前不远处，给三位老爷子打招呼问好。
  “方老、徐老、柳老，三位老爷子想要见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大可不必通过方旭的。”方扬微微一笑说道。
  三人老脸微微一红，方扬虽然没有明着责怪，可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三位老爷子都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他们隐晦地瞪了方鸿达一眼。
  方老爷子可是让方鸿达打电话的，只是方鸿达又把任务下派，让方旭来打这个电话。只不过老爷子们也认为方旭打电话更容易把方扬约出来，所以也是默认了此事的。
  不过老爷子们毕竟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心理素质那都是相当的过硬，所以很快那一丝尴尬就烟消云散了，方老爷子微微一笑，指了指徐老爷子身边那个临时让服务员加上去的座位，说道：
  “既然来啦，就先请坐吧！”
  “谢谢老爷子！”方扬微笑说道，坐下来之后，方扬便开口问道，“不知道老爷子们兴师动众把我叫过来，有何贵干啊？”
  三位老爷子互相看了一眼，依然是由方前进老爷子开口说道：
  “方扬，你这次做得可有些不厚道啊！”
  “老爷子，此话怎讲？”方扬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问道。
  “我承认上次在京城，我们几个老头子，包括这次没来的老谭、老李他们几个，都抢着要你当我们的孙女婿……”说到这的时候方老爷子顿了顿，然后加大了几分音量说道，“可是我们没让你所有人照单全收啊！你说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们几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方扬一听就知道坏事儿了，他一下子就转脸望向了方乔等人，只见方乔柳馨瑶脸上都带着一丝无奈的表情，还一直在朝自己使眼色，方扬顿时明白了。
  看来乔姐没有顶住压力，这件事儿露馅了呀……方扬在心里默默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徐老爷子也轻哼了一声，说道：
  “方扬，老方的话说得还不够到位，你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这可不光光是我们几家颜面的问题，你这是道德品质问题啊！”
  方扬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想到坐下来一口都没吃，就遭到了老爷子们的集体讨伐，这看起来火气都还不小呢！
  徐老爷子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说，馨瑶、清雅和方乔他们几个女孩子，随便哪一个站出来，那都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啊！寻常人家能娶到其中一个，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你倒好，竟然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这也太气人了……”
  方扬听了徐老爷子这番话之后，也不禁瞪大了眼睛，问道：
  “徐老，您……您这话什么意思？馨瑶和乔姐的事情，怎么还扯到清雅姐身上去了？”
  徐老爷子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问道：
  “清雅都已经跟我老实交代了，你还不承认咋的？方扬，你不会是相当陈世美吧？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告诉你，我们老徐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爷爷……”徐清雅羞得满脸通红，急忙出声想要阻止徐老爷子，可是老爷子如同连珠炮一般，根本让她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徐老爷子对徐清雅这个孙女儿可是宠爱有加的，当初徐清雅生日宴会上，徐家差点就要当场宣布她和范子豪订婚的消息，就是徐老爷子最后时刻发了话，那件事情才暂缓，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老爷子看到方扬居然不想承认和徐清雅的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年轻的时候，徐老爷子就是以敢打敢拼著称，人称“徐老虎”，带领部队从尸山血海中闯过来的。所以他头脑一热，根本没有顾虑方扬的特殊身份，气哄哄地就开始质问方扬了。
  方扬也被老爷子的话问得一愣一愣的，他呆呆地看着徐清雅，有些迷惑不解——毕竟他和徐清雅一直都没有确立恋爱关系，包括上次他都表白了，徐清雅也只是表示要考虑考虑，并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的。
  不过他脸上迷惑的表情很快就换成了又惊又喜的表情，他望着徐清雅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清雅姐，你……你……”
  徐清雅见方扬那副傻傻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又立刻收敛了笑容，脸颊红扑扑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垂下了头来。
  方扬就算再迟钝，也明白徐清雅的意思了。
  他心头一阵狂喜，转向徐老爷子之后，连声说道：
  “我认，我认，徐老，我怎么可能不认呢！我跟清雅姐的事情，都以清雅姐说的为准！”
  方扬丝毫没有因为徐清雅在这种情况下接受自己、跟自己在一起可能会造成事情更加复杂和棘手而感到不快，相反，他完全沉浸在了那狂喜之中去了。
  徐清雅对于他的特殊意义，自然无须多言，那就是前世今生的牵挂，是宿命的选择啊！方扬对徐清雅一直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无论他有多少个红颜知己，这种感情也从来没有被冲淡过。
  在方扬心目中，徐清雅的地位绝对是相当特殊的，哪怕是苏荷也无法取代徐清雅在方扬心中的地位。
  因为，只有徐清雅一个人，在方扬这边是有着两世的情缘、两世的记忆。
  方乔和柳馨瑶两人看到这一幕，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失落，望向徐清雅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两人都有心理准备，也知道方扬和徐清雅的关系不像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可是一直以来方扬自己都没有承认的，直到此刻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那种感觉还是很微妙的。
  方扬的眼神中那种不可抑制、发自内心的狂喜，自然是逃不过徐老爷子的眼睛的，看到方扬为了自己的孙女如此激动，他心中的不快也消散了，微微点了点头，脸色稍霁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啊！差得多了！”脾气火爆的柳老爷子大声说道，“老徐，你是不是老糊涂啦？现在最主要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呢！”
  徐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对对对！方扬，你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我们徐家和方家、柳家都十分愤怒，回去之后我们也会去韩家找你的母亲和姥姥，表达我们的抗议！我们……”
  “行啦老徐！”方老爷子打断了徐老爷子义愤填膺的控诉，淡淡地说道，“你明明知道这些威吓对他根本没用，又何苦浪费唾沫呢？”
  说完，方老爷子盯着方扬的眼睛，问道：
  “说吧，对面三个闺女，你到底选哪个？”
  方老爷子不愧是老当益壮的方家话事人，一下子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最核心。
  这也是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除了方乔等三个女孩子，她们早已知道方扬的答案了。
  三个老爷子，还有方鸿达夫妇和柳国强夫妇，以及方旭都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方扬身上，等待他的答案。
  整个宴会厅也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