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夜聊吧>书库>其他>红楼之黛玉新缘> 第二百零四章 债事祸事深埋近显

第二百零四章 债事祸事深埋近显

  此时荣宁二府内外已经为年事忙碌起来。
  宁府中尤氏正同贾蓉之妻打点送贾母这边的针线礼物,正值丫头捧了一茶盘押岁锞子进来,回说:“回奶奶,前日那一包碎金子共是一百五十二两六钱,里头成色不等,总倾了二百二十个锞子。”说着递上去。
  尤氏看了一看,只见有梅花式的,有海棠式的,有“笔锭如意”的,也有“八宝联春”的。“收拾起来,就叫兴儿将银锞子快快交了进来。”丫鬟答应去了。
  一时贾珍进来吃饭,贾蓉之妻自回避了。贾珍问尤氏:“咱们春祭的恩赏可领了不曾?”
  “今儿我打发蓉儿去了。”
  贾珍道:“咱们家虽不等这几两银子使,可却是皇上天恩。早些领来,给那边老太太送过去,置办祖宗的供。这上领皇上的恩,下则是托老祖宗的福。咱们哪怕用一万银子供祖宗,到底不如这个体面,是沾恩锡福。除咱们这么一二家之外,那些世袭穷官家里头,要不仗着这银子,拿什么上供过年?真正皇恩浩荡,想得周到。”
  尤氏道:“虽是这话不假,可今年不会有什么变故罢?”
  贾珍不解其意,“此话怎讲?”
  尤氏坐下说:“听说今年各处遭灾,正是紧用银子的时候,就怕圣上把咱们这一二家的恩赏征了也是有的。”
  不想贾珍听了却摆摆手,笑道:“都是国库出的银子,算不到咱们头上来。再说,到时若果真如此,就说是咱们捐的,对外又岂不好听!”
  二人正说着,只见下人来回:“哥儿来了。”
  贾珍便命:“叫他进来。”
  少顷,只见贾蓉捧了一个小黄布口袋进来。贾珍笑道:“刚刚还念着,这不是来了。”
  望向贾蓉问:“怎么去了这一日?”
  贾蓉陪笑:“今儿不在礼部关领了,是在光禄寺库上。”
  贾珍奇道:“这话怎么说的?好好的如何改了?”
  “听说礼部那里缩减了好些进出。咱们这份从光禄寺库上出的。光禄寺老爷们都说,问父亲好,多日不见,都着实想念。”
  贾珍摇头笑道:“他们哪里是想我?又到了年下,不过是想我的东西,都是想我的酒戏了。”一面说,一面瞧那黄布口袋,上有封条,就是“皇恩永锡”四个大字。另一面又有礼部祠祭司的印记,下面一个朱笔画押。
  贾蓉想起一件事来,便说:“适才我在光禄寺碰巧遇上了赵大人家的小公子,就上前话了几句。听到说,赵大人家正准备捐银子。”
  “是为寒灾?”
  “正是。父亲看咱们家应不应该先表态,听说朝廷的第二批赈灾的款子还差不少呢!”
  贾珍想了想,方说:“此事先不急,再看看罢!这种年成,谁家也没有使不完的银子。”
  贾蓉也就是提一下,既然他父亲这样子说,他也就俯首道:“儿子知道了。”
  随后贾珍换了靴帽,命贾蓉捧着银子跟着,回过贾母王夫人,又至这边回过贾赦邢夫人。路过栊翠庵,才想起,对贾蓉道:“传我的话,备上东西不定今日还是明日给庵里送去。”
  因之前有几日尤氏梦魇不断,后来就到栊翠庵去净了心。一次还请妙玉讲法,而妙玉也一反常态的亲自去了宁国府里。
  当时妙玉是当着贾珍贾蓉的面进去的。她虽然是个出家人,但奈何相貌出众无比,贾珍父子又皆是好色之辈,自然不免多看了几样。
  因妙玉是王夫人请来的,贾珍自不敢无礼。只今日路过,一时又想起这个冷清清的道姑来。
  贾蓉见父亲面相栊翠庵不知再想什么,嘴上不敢问,只吱声应下。
  待回到府里,早有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一个禀帖,并一篇账目,回说:“黑山村乌庄头来了。”
  贾珍道:“这个老砍头的,今儿才来!”贾蓉接过帖子和账目,忙展开捧着,贾珍倒背着两手,向贾蓉手内看去。
  那红帖子上写着:“门下庄头乌进孝叩请爷奶奶万福金安,并公子小姐金安。新春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
  贾珍笑道:“庄家人倒是有些意思。”贾蓉也忙笑道:“别看文法,只取个吉利话罢。”
  而后展开单子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鸡鸭……,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一万斤,御田胭脂米二担,碧糯五十斛,百糯五十斛,杂色粱谷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担,各色干菜一车,外卖谷子牲口各项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玩意:活鹿两对,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
  看了之后,贾珍皱眉:“就这些?”
  贾蓉忙叫小厮把人喊进来。
  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贾珍命人拉起他来,说:“你还硬朗?”
  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也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的世面?但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
  贾珍又问:“你走了几日?”
  “回爷的话:今年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日忽然一暖一化,路上实在难走的很,这才耽搁了几日。日子有限,走了一个月零两日,就怕爷心焦,紧赶慢赶的来了!”
  “我说呢,怎么今日才来!我才看那单子上,今年你这老货可要说说,一趟怎么才那么些东西?”
  乌进孝忙进前两步回话:“爷还要见谅。今年年成实在不好。从三月下雨,接连着直到九月,竟没有一连晴过五六日;十月一场碗大的冰雹,方圆近二三百里地方,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了成千上万的,所以才这样。小的并不敢说谎。”
  贾珍眉头紧皱:“我估算着你至少也有五千银子进来,如今怎么样,二千五百两够做什么的?你们一共只剩了八九个庄子,今年运这一点东西来,叫我们也别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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