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试毒
孟凡的身体直接朝着药王的方向倒飞了出去，在飞出的瞬间，他已经极力用自己的妖力托住身躯了，可让他感到无奈的是，他就是办不到将自己的身体稳住，郑辰忽然爆发的这一股妖力，居然让他这个六段妖尊都感受到了一股压制。
药王的反应极快，当即转身将孟凡的身子托住，单手将孟凡从空中抓了下来。
“怎么回事？”药王蹙着眉头问道。
孟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忽然爆发出来的妖力，太...太强了。”
听得这话，药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之前接住孟凡的时候，他的确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冲击力，若不是他第一时间增强了自己对妖力的释放，估计连他都会被这一股力量震得后退。
没有丝毫犹豫，药王直接朝着郑辰的方向小跑而去，随后，他立马蹲下了身子，单手轻轻握住了郑辰右手的脉搏，似乎是在给郑辰把脉。
很快，药王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师父，怎么样了？”孟凡细声问道。
药王沉吟了片刻，答道：“这小子身体有古怪，我不是没见过修剑者还能够修炼妖力的，可是这小子的妖力，根本不存在于他的经脉之中，而存在于他的周身上下！之前那一股妖力，应该是他全身妖力所凝聚而成，然后瞬间爆发。而这一股爆发，你是扛不住的。”
说着，药王站起了身来，他的目光看向了孟凡，问道：“这小子你是从哪儿带回来的？”
听得此言，孟凡答道：“师父，这事说来话长，要不...要不你还是先研制解药吧。”
“也好，你看着他，别再让他伤害自己了，他的外伤已经不轻了，再挠下去皮子都快没了。”药王瞪着郑辰说道。
听得此言，药王点了点头：“也好。不过，这小子身体奇特，我允许他在咱们这里多住一段时间，他需要什么报酬你尽管给他，我要研究研究他的身体。”
孟凡没有开口，只是古怪的看了郑辰一眼，脸色显得有些无奈，整个妖域进入过药王谷内部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药王并不反对有人到这里来，可偏偏每一次来人，最多只能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必须离开。而现在，药王主动要让郑辰多住几天，孟凡不知道这对郑辰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最重要的是，他之前第一眼就看出了郑辰身怀剑气和妖力，可偏偏却并没有感受到郑辰的妖力是存在于身体之中，而不是经脉之中。
这种情况，孟凡也没有见到过。
但是，孟凡却听说过同时拥有剑气和妖力的人，这种人身体中的妖力和剑气都同时存在于经脉之中，而一旦妖力和剑气无法保持平衡，便很有可能经脉尽断而死。
药王给郑辰把脉的结果很准确，此刻的郑辰，浑身上下的妖力在之前已经全部耗尽，也就是说，他之前的爆发，将自身的妖力全部聚拢，然后冲击在了孟凡的身上，现在的郑辰，体内的妖力是枯竭状态。
孟凡这一次很轻松的便将郑辰的双手抓牢，而药王，则是继续去研制他的解药了，两刻钟的时间缓缓而过。
这两刻钟对郑辰来说，无疑就是煎熬，浑身上下奇痒无比的同时，身体的伤势还无比的惨重，但因为是半昏半醒的状态，这种痛感也不那么强烈了。
“好了，你闪开！”药王从之前炼制毒药的鼎内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他快速的朝着郑辰这个方向走来。
孟凡不敢耽搁，身形当即退到了一边，药王在郑辰面前蹲了下来，他托起了郑辰的后脑，然后将那个小瓶子的瓶塞拔掉，对着郑辰的鼻尖摇晃了一下瓶口，同样也是一股无色无味无形的气体钻入郑辰的鼻腔。
昏迷过去的郑辰只感觉一股幽凉顺着鼻腔内钻入，一瞬间就开始在他的喉管蔓延，随后，一直到肺部和周身上下，才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他便感觉到身体上的那种酥痒消散了去，换来的是上身伤口火辣辣的疼痛。
见到郑辰赤红的皮肤开始恢复，孟凡顿时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郑辰身体上的伤太重了，他自己的手将自己的身体抓得遍体鳞伤，伤势想要好转，恐怕都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看来这火虫蚀骨之毒，的确是需要薄荷香才能解。哈哈，好了小凡，你拖他下去吧，一个时辰内，他体内的火虫蚀骨之毒便会被清理干净了。”药王笑了笑，开口对着孟凡说道。
孟凡点了点头：“嗯。”
话说完，孟凡便将郑辰从地上抬了起来，随后背着郑辰便朝着楼下走去，一滴滴黑色的血液湿透了孟凡的衣服，顺着楼梯间流淌而下，孟凡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郑辰的脸庞，心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了，郑辰只感觉身体冰凉得很，他眼神在四周看了看，发现孟凡正坐在一旁的桌上，点着蜡烛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你醒了？快喝口水。”孟凡立马给郑辰倒了一杯水，并且端到了床前。
郑辰也不说话，他脸色极为苍白，浑身上下都被缠上了白布，脑袋上也就剩下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他往嘴里灌了一口水之后，气息方才稳定了些许。
“怎么样？好点了么？”孟凡很是关切的问道。
郑辰呼了一口气：“那是什么毒？”
“那是我师父研制了一年之久的火虫蚀骨之毒，我也没想到，这种毒的毒性会这么强烈。”孟凡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听得此言，郑辰嘴角勾起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没关系，再强的毒，你师父也能解不是么？我没死，说明你师父真的有本事。”
郑辰的笑容中带有一丝嘲讽，只不过因为太虚弱了，这淡淡的嘲讽或许连孟凡都没有听出来。
孟凡听得此言是，身子微微一震，他目光直视着郑辰，随即道：“郑辰，谢谢你。”
见到孟凡如此一副模样，郑辰忍不住笑了出来：“谢我干什么，你的身体很虚弱，这点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替你试毒，是因为你给予我的东西太多，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从小到大一直在为师父试毒，的确如你所说，我现在的身体中所残留的毒素太多了，如果今天是我试毒的话，或许我的下场要比你惨烈得多吧...”说这话的时候，孟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凄凉。
郑辰很难想象，他从小到大究竟是如何度过的。有这么一个师父，难怪他在进塔的时候会是那么的憎恨，那么的愤怒。
“孟凡，你的师父经常会让你试毒么？”郑辰开口对着孟凡问道。
听得这话，孟凡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算是经常吧，师父研制一门奇毒，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我一年内大概要为师父试毒两次，而每一次试毒，都如同是煎熬。”
“所以，我从小到大就特别讨厌用毒，可偏偏师父又要教我用毒。其实，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研制过任何一门属于自己的奇毒，同样，也从未用毒害人，我知道奇毒缠身的那种痛苦，所以我不喜欢施加于人。”孟凡淡淡的说道。
在这个时候，郑辰才读懂了孟凡时常爱笑的内心，或许，他离开了药王谷之后，会非常的开心，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回到了这里，他就必须要受到某一种限制。
“你就没有问过你师父为什么要炼毒么？”郑辰皱着眉头问道。
孟凡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他一声追求医术和毒术，对于毒术，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衷。现在火虫蚀骨之毒和解药他已经研制成功了，不需多久，他便会开始研制另外一门毒药。”
“这么下去，你会死的！”郑辰开口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离开药王谷么？”
“不能离开！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因为身患疾病，被父母给丢了，是我师父救了我。在我七岁的时候，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他说，你可以选择平庸，可以选择成为强者，前者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你可以在药王谷待一辈子，而后者，却是需要付出你的所有，包括自由，或者你的生命。”
说到这儿，孟凡笑了笑：“孟凡这个名字就是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的含义是，我以后只能在梦里才可以平凡，而在现实中，我注定将会不平凡...”
“所以我不能离开！既然选择了这一个选择，那就只有这样下去了。”孟凡低声说道。
“可是我看出了你眼神中的憎恨！”郑辰捏紧了拳头。
“有一点...”孟凡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但随即又道：“但恩，大过于恨...”
说着，孟凡缓缓站起了身来：“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的情况吧！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身体？”郑辰眯了眯眼睛。
“难道你不知道么？你的妖力存在于你的周身上下，而并非在你的经脉之中，白天你毒发的时候，我曾试着将你的双手控制住，可没想到你身体中却是爆发出一股让我都无法撼动的妖力，将我都给震飞了。”孟凡开口说道。
而听得这话的郑辰，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