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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

  席寒任由他拉住自己也不挣脱:你算算我们分别多久了?我走的时候雪还未消,现在桃花都开了。
  最少两个月了,更要命的是上一次就一晚上。
  席寒打知晓人事起就挺坦然的,后来又认识一系列狐朋狗友,用周子阳话说是酒池肉林里蹚过去的,席奶奶教诲加之自己守住没跟着胡闹,故而也没觉得怎么样。
  二十三岁那年遇见殷言声了,自此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殷言声又一直顺着他,他是那种不说累也不会拒绝的人,故而基本上是让席寒如鱼得水。
  那时候席寒来安城就落榻酒店,两人那晚一定会见面,故而那时候频率不高但很固定,半月一回次数不定,所以还能忍住。
  像两个月两个月一回的,两人都还是头一次。
  殷言声闭了闭眼睛,两人挨得那么近彼此间的反应都瞒不了对方,其实不止是席寒,他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也想和席寒亲近。
  不过现在不行,哪有受着伤住着院做这事的?
  不行,你就忍忍。
  席寒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忍忍,嗯?他呼吸细密而又灼热,透着股昏暗暧.昧:那现在顶着我的是什么?
  话落,殷言声白皙的耳尖一下子就红了,如血玉一般的颜色,耳部轮廓都烫了起来。
  他别过头去,用圆润的后脑勺对着席寒。
  席寒又伸手把人扒拉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殷言声态度格外坚决:不行,绝对不行。他又补了一句:我认真的。
  过了一会儿,他眼前出现了一支手。
  左手,手掌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有个针孔,那是白天在这个手上用一次性针头输液留下的,手臂皮肤薄且白,上面覆着淡青色的、微微鼓起的血管,很漂亮且有力的一支手。
  这支手勾住他的手,手指在掌心轻轻地画着圈,指腹所过之处一片痒意。
  席寒说:这样,可不可以?
  殷言声懂了他的意思。
  他下床把门锁住,又盖住被子,两人躺在一起。
  带着薄茧的手心平时摸起来没什么,这个时候就有些刺激,殷言声这才明白席寒的手有多灵活。
  他抿着唇没发出声音,到最后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哼了一声,身边的人轻笑了一声:小朋友,你的动作别停啊。
  接着就感觉到一支手覆在自己手上,圈起来带领着他怎么做。
  殷言声掀开被子,他耳尖还是红的,直接去浴室洗了手,出来的时候端了盆水,把席寒的左手浸到水中,两人手在水里缠在一起,满手都是泡泡,等到鼻尖都是洗手液乳木果的味道后才洗掉。
  殷言声还不放心,又捏着席寒的手靠近嗅了几下,确定什么气味都没有后才放下心来,把刚才的纸巾清理干净后才躺了回去。
  席寒勾着唇,他眉梢眼角带着点得意,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啄着身边人的脸颊,又用手捏着一撮头发勾着玩:我们聊聊。
  殷言声说:聊什么?
  席寒道:小朋友,你上学的时候看过小电影吗?
  一般的男孩子到了高中们已经能找到这些东西了,相互交换什么的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好兄弟哥们之间互帮互助一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会他清楚后面这事殷言声小朋友做不出来。
  殷言声说:没有。
  席寒略微有些惊讶:我不是说同性的,就普通的。
  殷言声诧异极了:没有啊,必须要看吗?
  席寒沉默了,他本来还想着逼问一下小朋友看过的小电影,再说上几句不许看别的女人和男人,顺便再把人逗上两句,结果对方直接没有。
  那.小朋友平时自己动手的次数多不多?
  殷言声想了一下:不多。
  他十九岁就遇到席寒了,以前又操心着学习和姥姥,那时候挺累的,基本上碰自己的次数很少。
  席寒从他刚才的动作中其实已经猜到了,毫无章法又生猛,经验不足。
  他低着头亲了一下:我们家的小朋友好纯。
  殷言声不说话,他盯着席寒看了一会,突然开口:我们聊聊。
  席寒随意道:行,聊什么?
  你以前看过什么小电影?哪国的?和谁看的?
  席寒:嗯?
  殷言声说:不许思考,马上回答!
  席寒:
  看到他有些郁闷的神情,殷言声眼中有了笑意。
  啧!席娇娇。
  第67章 争吵 缓缓、缓缓地移开了视线。
  天微亮, 席寒就醒来了。
  昨晚两人没有在一个床上,那小朋友一直担心会压到伤口睡觉姿势直愣愣的,他让在另一张床上躺着, 隔得也不远,两人一伸胳膊就能抓住彼此的手。
  席寒看了几秒身边的那张床, 殷言声还睡着,许是昨天被吓着了,现在脸上还有点疲惫,拥着薄毯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一张白净的面容从毯子中显露出来,有种乖巧的感觉。
  他看了一会儿, 正要下床的时候殷言声睫毛颤了颤, 睁开眼看向这边:你醒了,要哪去?
  一边说着一边掀毯子下来, 快步走到席寒身边执起他的胳膊:你是不是想去卫生间,走,我扶着你。
  他腰微微弯着, 以扶着老奶奶过马路的姿势扶着席寒, 动作小心轻柔脚步也迈得小, 活像这床上的人已经七老八十了。
  席寒顿了顿,总觉得这小朋友的姿势有点怪异, 他伸手摸了摸殷言声的手: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他伤没那么重, 就是肋骨伤着了医生建议卧床静养,不然早就出院了。
  殷言声说:我在这里怎么能让你自己去。
  这小朋友有的时候很固执, 自己打定主意后谁都劝不了,席寒无奈之下让他跟着,也没让他扶, 就让殷言声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卫生间。
  解决生理需求后接着是洗漱,席寒刷完牙后用清水撩了撩洗了把脸,任由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殷言声看了看那里的毛巾懂了,不是一次性的,席娇娇不想用。
  他自己记下来,打算一会去买些。
  殷言声收拾好自己后看着席寒已经坐在餐桌上,他进这个病房的厨房看了看,一般的家庭厨具都有,里面还放着一个小冰箱和微波炉,只不过都没用过。
  你这几天怎么吃早饭?
  席寒说:一会有人送上来。
  果然一会儿门被敲响,一位护士提着餐盒上来,殷言声接过后打开发现里面是两份炖蛋羹,两份牛奶一大份的蔬菜拼盘,还有蒸的红薯和玉米,旁边还有一份水果拼盘。
  这份食物别说两个人了,三个男人吃都绰绰有余。
  席寒打开餐盒,将其中的一份蛋羹往殷言声那边推去:这份是你的。
  殷言声看了一眼,他喜欢酸辣口的,席寒那份里面只淋了香油和蒸鱼豉油,他的那份里面加了两勺醋又淋了一勺辣椒油。
  席寒右手拿着勺慢慢地划蛋羹,他吃饭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慢条斯理的,别说狼吞虎咽了连大口吃饭都没有过一回,仿佛尝点似的吃上两口。
  殷言声看他握着勺的右手,指尖泛着苍白,虽然他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到底受了伤,殷言声说:我喂你吧。
  小朋友啊。席寒有点无奈,抬眸道:这些事我自己可以,等到需要你帮助的时候自然会开口。
  殷言声问:那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助?他感觉来这也没有做什么,席寒太好照顾了,每天饭菜让人送其他的事自己做,和医护沟通也不存在问题。
  席寒懒懒扫了他一眼:睡觉的时候。
  殷言声脑子中瞬间出现了好多下.流的场景,他欲言又止缓缓开口:我们还是要节制一些的。
  席寒一下子轻笑出声,他现在才消了昨天被这个小朋友逼问看小电影的郁闷之感,慢慢地坐起来:我说的是抱着睡觉,小朋友想到哪里去了?
  殷言声:
  他臊得厉害,低着头借着吃东西掩饰。
  眼前是个圆润的颅形,黑色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席寒满意了伸手摸了摸这殷言声的头发:我们家的小朋友现在都想些什么。语气还有着微微的喟叹。
  殷言声都不想说话了。
  等一顿饭吃完就到了该打点滴的时候了,护士进来后速度飞快地换好药,留置针的好处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也不用再扎一次,直接接好就行。
  殷言声观察了一下药水的流速,他又调了慢一些对席寒轻声道:我出去买些日用品,你想要什么?
  席寒手指捻了捻,他看了看输液管的开关,闻言眉心微皱:你别出去了,缺什么让人送过来。
  我买些毛巾和睡衣。殷言声说:别人能知道你喜欢什么吗?
  席娇娇某些事情上还挺挑剔,睡衣夏天要桑蚕丝冬天要纯棉,有的时候心血来潮穿个金丝绒的,总之这类事情上还挺讲究。
  他说得随意,但话语中都是纵容,他就想要合席寒的心意,给他挑他喜欢的。
  不得不说,席寒被小朋友这话取悦到了。
  他让殷言声过来,看着那双黑多白少的眼睛,接着便伸手扣住下巴来了一个深吻,薄唇相贴唇舌相抵,沿着口腔内侧慢慢描绘,极致的温柔却又是带着强势,一点一点地掠夺,如同在礁石上诱惑人的海妖。
  殷言声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没了,他被亲得晕乎乎的,最后被放开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
  席寒慢慢移开,他用指腹按着因为刚才深吻而显得有些红润的唇,把殷言声眼底升起的雾气收入眼中,沉哑着声音道:怎么那么招人喜欢?
  他眸子幽邃,这样看着人时如同一汪幽潭,引着让人溺闭其中,殷言声轻轻后退了一步:我要去买了,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都行。
  你这好像没有护肤品,我买一套我们一起用,就买你常用的那个。
  席寒嗯了一声,又嘱咐了一句:小朋友出去的时候带两个人。
  殷言声没有拒绝,他知道席寒这样说一定有他的原因,便只点了点头。
  把要买的东西记好,席寒身后靠了一个抱枕,把床上的桌子升起,他现在唇微微干燥上面也没什么血色,淡蓝色的病号服穿着身上还是一副清隽的模样,看起来反而削减了身上的清寒感,整个人有些苍白和恹恹,身上多了些烟火气。
  殷言声看着,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别把开关调大,就让这样慢慢流。
  这要调快了进入身体就疼,但席寒好像不在意这些,每次开得飞快,药水直接连成了线。
  我尽量快点。早点回来。
  席寒道:去吧,注意安全。
  殷言声出了门乘着电梯下去,一楼的大厅站着几个衣着统一的男人,眸子凌厉如鹰身上气质肃杀,这是那天跟着一起去安城的保镖。
  其中两个人见到殷言声了便一人走在他前一人跟在身后,两人俱是沉默寡言,殷言声觉得可能是退役士兵,上车后开着车就来到购物区,其中一个留在车上一个跟着他进了商场。
  他起先还略微有点不自在,身后跟着保镖去商场什么的他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现在还体验了一回。但发现跟的人格外淡定,可能都已经习惯了。
  买完东西后没有停留直接往医院走,保镖在一楼的时候就停下,殷言声提着买好的日用品自己乘电梯上去。
  走廊里此时也是静悄悄的,偶然有医护人员经过,在光洁的地板上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殷言声离席寒住的病房越来越近,大概是二三米的距离就听到了两道说话声,一个是席寒另一个也是男声,听起来是中年,两人的声音就那样直直地往耳边灌。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席寒的声音格外的冷:我也不劳您费心也沾不得好意,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施舍那些人情。
  那男声也是气急:你翅膀也是硬什么都由着你,当初一走两年错过了多少事,别依附着江家又一副清高的模样,你不要的多得是人要,旁人几世修的到吗?你要是没进江家的门我大可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别像那女人似的上不了台面。
  殷言声心中一凛,知道现在可能是父子之间的一场吵架,一时之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后一句话,席寒蓦地就是一声冷笑,比冬日里的霜雪还要寒冽上三分:江惠民,要是没有江家你算什么?你当我回江家是沾了你的光不成?他唇间溢出讥讽:你姓江我姓席,生我的人姓阮,嫌上不了台面你当年怎么就上手了?你当我愿意活着?我比你更恨不得当年没被生出来,如此还三人这些年的清静!
  殷言声心中一跳,彻底站不住了,他直接推门进去。
  席寒就靠在病床上,他右手还打着点滴,左手指尖夹了根燃了一半的香烟,靛青色的烟雾就那样袅袅的升起,他苍白干燥的唇边也是白雾一般的烟,在清晰冷峭的下颔线上可见脸颊上的颧骨,整个人都是冬日凌霜一般的色彩。
  病房里烟草气息浓烈,也不知道抽了多少。
  殷言声没说话,只在两人的视线中伸手把席寒手上的烟夺来,接着抿唇摁灭后把剩下的半包箍在两手中用力拧断,连带着方才柜子边那个金色的打火机一起扔在了垃圾桶里。
  金属的打火机分量极重,这样被用力掷进去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响,病房里被这声音震地鸦雀无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江惠民眼皮子跳了跳,他是知道席寒的性子,可如今现在被人扔了烟都没什么反应,他诧异开口问席寒:他是谁?
  席寒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了:还不走站这做什么?
  江惠民冷哼了一声,推开门就出去,在弥漫着烟草的房里只剩下两人。
  殷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寒。
  席寒目光瞥到了地上的烟蒂,接着缓缓、缓缓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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