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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见死不救

  汪承德哪会信她的,面上满是无奈。
  “荷儿,你终究只是个女儿家,不知朝堂的凶险,更何况你还是当着裴寂的面和沈念安针锋相对,若是裴寂真有心跟你计较,你今日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说不准!”
  汪清荷听见这话,非但不生气,心里反而很高兴。
  裴寂既无心跟她一般计较,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是在意她的?
  若是定安王当真在意她,也不枉她痴恋了定安王这些年,只要顺利除掉沈念安,定安王一定会成为她的男人!
  正窃喜间,外面突然传来一记慌乱的通报声。
  “老爷,大小姐,不好了,翰林院大学士方才被羽林军带进宫去了!”
  “什么?!”
  汪承德和汪清荷同时从椅子上站起来,面上皆是一脸讶色。
  “无缘无故的,皇上怎么可能会抓韩云逸进宫,今日在国子监的时候,皇上明明还说让韩云逸好好在他的翰林院待着,怎么这么快就……”
  来通报的下人急声回道:“听说是翰林院著作郎举报韩大学士在翰林院偷写小文章,上面全是指责朝政和大骂定安王的话,皇上看过那些文章后勃然大怒,直接让人把韩大学士抓进宫了!”
  汪清荷听见这话,心里越发不解。
  “翰林院著作郎?此人和韩云逸有什么过节吗?”
  汪承德想了想,说:“听说这著作郎的原配妻子年轻时受韩云逸蛊惑,后来嫁给韩云逸为妻了,想来是此人这些年来一直记恨着韩云逸,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教训韩云逸,自然不会白白放过。”
  汪清荷闻言蹙眉,“先前我就看那位韩夫人不太舒服,她是沈流云的姨母,说话做事却一副市井小人之态,让人心里极为不喜,没想到如今还能惹出这样的乱子来。”
  “说到底,要不是韩云逸当年抢了那著作郎的妻子,今日也不会遭人算计,只是我总觉得这件事透着几分古怪……”汪承德拧眉道。
  汪清荷猜测道:“父亲的意思是说此事和定安王脱不开干系?”
  汪承德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裴寂此人睚眦必报,朝中凡是惹到他的大臣皆没有好下场,韩云逸今日在国子监试图诱导沈念安因言犯错,裴寂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今日之事,只怕他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汪清荷才不管这事究竟是不是裴寂做的,就算真是他做的,也必定是沈念安在背后搞的鬼。
  只是这韩云逸毕竟帮她做过事,若就这么见死不救,岂不显得她过于冷漠了些?
  “父亲,我们可要出手救韩云逸出来?”
  汪承德想都不想地拂袖拒绝了。
  “救他做什么,自己胡作非为惹了一身腥,如今却要我们汪家出手救他,皇上对汪家本就有诸多不满,如今若是出面帮韩云逸求情,难保不会让皇上怀疑那些文章是我们授意韩云逸写的,到时候我们汪家反而要凭白惹上一身腥。”
  汪清荷笑道:“父亲,话也不是这么说,您仔细想想,如果我们出手救了韩云逸,则可以笼络那些文官们的心,日后再议朝事,这些人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对我们益处更大,不是吗?”
  这些话细细听来,其实不无道理,只是比起文人士大夫的支持,汪承德最忌惮的还是皇上。
  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仁君,当年扶持他登基的大臣,除了父亲之外,其余人死的死,废的废。
  父亲早就料到皇上不会容忍汪家,为了给汪家寻求一个更稳固的庇护,这才拥立了大皇子。
  而皇上一旦找到给汪家定罪的机会,到时候,只怕汪家的下场并不会比忠勤伯好到哪儿去。
  思及此,汪承德还是摇头。
  “韩云逸不能救,再说就算真的要救,也远不该是我们出手,张祭酒是他的老师,今日韩云逸在国子监帮张祭酒出头,于公于私,张祭酒都一定会救他。”
  汪清荷见自己劝不动父亲,皱皱眉,只得作罢,心中只盼张祭酒的行动会快一些,否则皇上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韩云逸的。
  而此时的国子监,张祭酒却愁眉苦脸的在椅子上坐着,他耳边哭声不断,那是韩云逸的原配韩夫人找他求助来了。
  韩夫人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等灾祸居然会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心里别提多慌乱了,所以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她就赶忙跑来找张祭酒了。
  “祭酒大人,您是我家夫君的老师,他曾说过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您,如今他遭了大难,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祭酒为难道:“皇上最厌恶朝中大臣互相诋毁诽谤,更何况他那文章上所骂之人还是皇上最器重的定安王,你让老夫怎么救他?”
  韩夫人哭着摇头,“不是的,那些文章绝不是我家相公写的!祭酒大人,您是了解我相公那性子的,他平日里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哪敢写出那种文章,再说他就是真的写了,也绝不会让人发现的呀!”
  张祭酒闻言冷哼,“韩夫人,这事的症结可就在你身上了,当年若非你弃了原夫而嫁给云逸,云逸今日也绝不会被那等小人抓到把柄!”
  韩夫人不服气道:“我与我家相公当年本就是两厢情愿情投意合,难道彼此追求自己的良配也错了吗?”
  “良配?怕是不见得吧?你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嫁给了云逸,老夫并不想直言,想来你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张祭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话极其不客气。
  “只是今日之事,老夫也着实没法出手相救,毕竟下令抓他的人乃是皇上,莫说老夫救不了,就是权势滔天的汪太傅也绝不会出手,毕竟这种事情,谁一旦惹上了,谁就要跟着一起倒大霉。”
  “你!”
  韩夫人见张祭酒拒绝,瞬间失了好耐性。
  “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德高望重的清高之人,结果还不是贪生怕死,对自己的亲学生尚且都见死不救,活该你一辈子只能在国子监当一个老祭酒!”
  韩夫人和杨氏是亲姐妹,二人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所以身上难免带了几分市井泼妇的气势,骂起人的时候向来是不给对方留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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