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你也不吃青
嗯,也行。
在猫爬架上躲着黑炭乱跑的雪球,一听见洗这个字的发音,立刻吓得躲进了架子上的小阁楼里,惊恐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黑炭看雪球进去了,就非要也挤进去。
于是一黑一白两只猫都挤在小空间里,在圆形的小孔一起往外看。
就好像凭空在猫爬架上生出一个太极图似的。
不知道沈颂和洗澡都很恐怖的云凛,竟然心一軟,就这么答应了沈颂的请求。
他以为是洗一条狗,其实忽略了,这条狗是真的狗。
果不其然,下一秒,刚刚还说双臂无力的沈颂一把将云凛打横菢起来,迈着大步去了浴室。
那本英文原版书掉落在地上,书页兀自哗哗地翻动着。
浴室里水声哗哗,沉重而急的呼吸声若隐若现。
窗外入了冬的寒风吹叠了光秃秃的树枝,将枝叶倾颓覆在了一起。
室外凄冷的寒冬呼啸,夜风被玻璃隔绝,扰动不了浴室内水雾弥蒙间的春意。
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转眼到了通知开会的那一天。
云凛早早就起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门。
沈颂昨晚欺负完他以后,还看了挺久的书,也是太耗费精力。
云凛无奈极了,打算让他多睡一会。
出了浴室以后,云凛有些反胃,在水池上趴着干呕了片刻。
觉得好一些了以后,云凛打开水龙头,捧起清水洗了洗脸。
云凛看着镜中的自己,本就冷白的皮肤有一些发白,嘴唇倒是被冷水一激有些红。
他任由水珠簌簌滑落也没有去擦,长眉皱了起来。
想想沈颂都已经把首市皇城根下面的房子戴在你脖子上了,还天天黏着你,又是顶级alpha致孕率极高,所以怀孕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潘倩的话好似萦绕在耳边,云凛的目光下意识朝着门口那件挂着的西装望过去。
迟疑了两秒,云凛走过去,从西装兜里掏出了那个纸盒子。
皱着眉头进了厕所。
五分钟以后,云凛捏着一根两道杠的验孕棒,凤眸里都是诧异。
自己怀孕了?!
两道杠的验孕棒被丢在了垃圾桶里,云凛拎着外套就出了门,脚步有些仓惶。
第88章 被发现了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经高照。
床上的沈颂翻了个身,无意打掉了枕边的东西。
那本《生物基础分子理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沈颂从睡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起来,脑海内还错乱地沉浮着昨晚的记忆白肌玉骨,顫魂蚀髓。
明明是在榻上拥着温香軟玉,事后觉得精力旺盛无处宣泄,又搂着美人看了会书,核苷酸聚合成多聚核苷酸(polyide),分子大小取决于相邻二个核苷酸之间的连接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在脑子里翻翻转转,一直到后半夜才真正睡着。
没想到一梦方醒,天光已经大亮。
沈颂揉了一把自己浓密的头发,然后顺手一摸旁边
身旁空空的,被褥里面已经没有了温度,想来作息规律的云凛已经早就起床了。
沈颂掀了被子下了地,随意地套上了衣衫,打算去卫生间洗漱。
没想到刚一出卧室门,就看见雪球和黑炭在卫生间门口打架,还刚巧堵住了他的去路。
黑天那健硕的身板,肌肉在黑色皮毛下叫嚣着力量,但是面对雪球,竟然打不还手,硬是用脸接了一套夺命猫猫拳。
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严,锁簧只是搭着。
两个小家伙挤在门上,啪的一下撞开了门,然后打着滚往里滚。
雪球大概总是被黑炭压着舔毛爆发出了脾气,一双小爪爪挥舞成了残影,一边凶巴巴地喵喵叫着,一边把不还手的黑炭逼得连连后撤。
喵喵喵喵喵喵!!雪球似乎在气势磅礴的骂娘。
黑炭连嘴都不敢回,伸过脸给老婆打。
刚刚换过垃圾袋的垃圾桶比较轻,两只猫打过去就给撞翻了,垃圾桶里有一样东西掉落了出来。
沈颂蹲下去,一把拨拉开两团碍事的毛球,随便将那样东西捏在手里,看清楚后眼睛不自觉瞪大了几分。
验孕棒上,赫然显示两道杠。
?!!
雪球也不揍黑炭了,凑过来小脑袋瓜看沈颂手里的东西,满脸的好奇。
黑炭一向不喜欢沈颂,看雪球把脸搁在沈颂的手腕上,立刻不答应了,扑过来就把雪球摁倒,居高临下地瞪着自己老婆,终于发出一声凶悍的叫声。
吓得雪球都愣住了。
但此刻,一个人两只猫,最震撼的当属沈颂,他捏着这根验孕棒,指尖有些微微发颤。
这是云凛怀孕了?
沈颂在地上蹲了一会,将验孕棒放在洗手台上,一边盯着这两道杠,一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
没有多停顿,他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刚出门,又特意折返回来,将静静躺在桌面上那个颈环给云凛拿上了。
云凛颈后那道腺体有了恢复的迹象,但是还很轻微,时不时有一丝清香飘出来。
香气清亮怡人,还带着股清冷气儿。
但是信息素到底还没有恢复,如果这个时候怀孕
没有信息素的情况下,beta怎么怀孕!这在帝国都史无前例。
沈颂咬了咬牙,快步出了门。
京大生科院院办公室大楼里,正开着一场隆重的会议。
刘校长脸上洋溢着笑意,对众人介绍着旁边的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
各位生科院的老师们,这位就是京大派出国的访问学者林忘,也是我之前一直和大家提起来的干部储备力量,这次,林忘是带着学术成果返回京大的,下面就让他给大家介绍一下想新泽西州立大学实验室里,苦心钻研出的成就!
会议桌下的老师都鼓起掌来,目光都落在了林忘的身上。
林忘穿着一身精工西装,站起来的时候扣好了西装的一粒扣。
这身西装和云凛之前在宾夕法尼亚费城学术论坛上穿的款式如出一辙,连牌子都是同一家。
但是云凛并没有在意,目光只是静静地落在一个毫无意义的点上,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林忘望向云凛,略倾身:云教授,接下来我就简单说说,要是贻笑大方,云教授会笑话我么?
云凛方才回过神来,冲林忘点点头,但是明显没听林忘讲什么。
嗯,好。
今天的会议里,他不是主角,更不是重点,甘当绿叶的他思绪已经放空,突然被cue,就有些答非所问。
林忘表情怔了怔,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直起身,拍了拍云凛的椅背,那我就在云教授面前班门弄斧了。
云凛坐得依旧端直,轻轻颔首,不敢当,林研究员自谦了,期待精彩讲演。
林忘望着云凛的侧脸,目光停留在了那白皙的脖颈上一瞬,又很快地挪开没有腺体的痕迹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压住了心头那种奇怪的感觉,然后上了讲台。
眉目焕发着神采,开始随着幻灯片讲义表述着研究的思路。
这还是我从云教授的研究里得到的灵感,如果从生物小分子的方向入手,以微分子纳米技术干预生物细胞的繁衍,是否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多聚核苷酸(polyide)的自我翻倍与生物抗体生成
他洋洋洒洒地介绍着这一番研究成果,台下的老师纷纷点头称赞。
甚至还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错啊,林研究员不愧是京大派出去的交流访问学者,这个成果可以说是重量级的,以后咱们生科院就有另一张学术王牌了。
啊,那云教授会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呢?
应该是多少有点压力的吧,你看云教授,都有点恍神了。
说着,几名老师不约而同地朝云凛望过去。
对呀,林忘这次从国外回来,不光带着学术成果,还刚好卡在生科院院长的选拔时间点上,要是我,我也担心。
如果林忘不回来,那生科院的院长百分百就是云教授了吧。
主要是,之前林忘还大张旗鼓的追过云教授,我估计云教授可能更不好过啊
那些小声的议论还在继续,直到林忘完全讲完了,对大家躬身敬礼,这才淹没在一阵轰轰烈烈的掌声当中。
在座众人的掌声也惊得云凛回了神,他连忙配合一起鼓掌,可这举动在有些人眼里,就衍生出了其他的意味。
林忘走下讲台,对刘校长温文尔雅地一笑:刘校长,我讲完了,有什么纰漏的地方,还请需要各位老师多多提点。
刘校长一头白发,更衬托得双目炯炯有神,他看着林忘,不住点头,精彩,精彩,林老师真的是令我们大开眼界了。
哪里哪里。林忘又和其他人客气了两句,也不再多话,听着刘校长和其他领导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目光则落在云凛的身上。
云凛与他中间隔了一个刘校长,从林忘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那半侧的脸,优越的鼻梁,上挑的凤眸,还有眼角那一刻细钻般的小痣,整个人坐在窗边,被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了一个柔和的光蕴边沿。
愈发显得好看,只是神色有些忧郁。
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
难道是真的被那些老师说中了,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让云凛有了额外的心理负担?
林忘:你想多了,我为的不是位置。
只是林忘不知道,其实是自己想多了,云凛心里也没有他的位置。
云凛坐在那里,双掌交叠,手指指腹无意间地摩挲着掌心。
胃里的泛酸还没有好转,他开会之前特意查询过孕期反应,其中就有胃里反酸这一项,之前怀孕的助理小卢在刚开始的阶段也是不停的孕吐
自己难不成可怎么可能呢,他虽然拥有Omega的腔体,但是并没有信息素,没有信息素怎么可能和alpha的信息素结合,从而孕育出小生命这从任何科学角度根本解释不通。
这个该死的系统,总是给他找各种各样的麻烦。
云凛犹豫了一下,打算唤醒系统问问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怎么上心的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刘校长交代了一些工作,然后让众人解散。
本来安静的室内,一下响起了阵阵声响,很多老师围着林忘,表达着自己的钦佩,还有人想和林忘约饭的,总之是格外热闹。
一对比,云凛这边就显得冷清了些。
刘校长拍了拍云凛的肩头,云教授,别太有压力,毕竟您是我们京大生科院的学术招牌,这个众人都知晓认可的。
之前刘校长一直以来都在暗示云凛可以接班院长的交椅,显然这会也是在出言安慰。
云凛随着刘校长一起站起身来,与精神矍铄的老者握了握手,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真的没什么。
他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具体担心的,又不能对外人道。
刘校长点点头,没事,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和云教授这样的人一起晒晒太阳喝喝茶,想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云凛感谢这位公允且明察秋毫的校长,于是语气带着敬重,有机会的话,一定将珍藏的雨前牙尖儿送给您一同品尝。
二人寒暄着,云凛将人送出了会议室。
刚刚还热闹的院办,随着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去,逐渐清冷了起来。
面对着空荡荡的走廊,云凛深呼吸了一口气,折返回了会议室,随便挑了一把椅子,有些疲惫地坐了下去。
也是头一次坐得没型没款,斜倚着椅背,长腿交叠,单手撑着太阳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了窗外光秃秃的枝干上。
冬天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不算暖,也打消不了心头的疑虑。
他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这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来一阵皮鞋踩过地面的声音。
那脚步声停留在云凛的身后,随后林忘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凛,你怎么了?
这一声将云凛从自我的世界里拉扯了出来,他回过头,看着林忘,你还没走?
林忘盯着云凛,喉结下意识滚了滚,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云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背对着林忘,迎着窗外的阳光。
如果是知道我一定不会回答的问题,就没必要问了。
以林忘对云凛的了解,不回答是肯定的事情,但他还没有放弃,想尝试一下。
我就想问,你到底是什么第二性征?我观察过了,你应该没有腺体,也没有任何信息素的痕迹,可是前两天那个男人,明明是顶级alpha,所以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云凛双手插在两侧的西裤口袋,目光没有什么波动地继续看着窗外。
人这一生,想知道的东西数不胜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说着,云凛转过身来,双眸冷淡地看着对面的林忘,就比方说你的问题,与你无关的事情,为什么苦于知道因果。
林忘不是第一次被云凛拒绝了,但是今天的云凛,周身的气质清冷如竹,写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甚至还带着凌厉的抗拒。
是真的在明确拒绝他。
林忘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势必得不到答案。
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问了,但我还是想表明态度,如果你有任何麻烦,请不要忘记还有一个我,我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
不必,云凛依旧冷淡,谢谢好意,但我想自己静一静。
这是连最基础的关心,也一并拒绝了。
林忘顿时有些血液上涌,血气顶在了头皮上,催得他情绪有些无法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