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见妖魔鬼怪吵个不停，白渺干脆再伸出右手。
  鬼怪们瞬间闭嘴，集体往后缩了缩。
  白渺微微一笑：你们看，现在我还不太方便。大家不用急，我们会加强培训，也会继续招聘心理咨询师，大家都会轮得到。
  妖魔鬼怪们隐隐骚动着，看上去还是不太情愿。
  有个异兽嘟囔着：谁知道会轮到谁而且那什么咨询师这么少，天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白渺摸了摸下巴：这样啊，我们工作人员确实还太少这样吧，不如我们每天限量放号，先到先得？
  妖魔鬼怪们瞬间炸锅，鬼哭狼嚎，直往前台扑去。
  白渺大马金刀往前台一坐，再加上两侧凶神恶煞的山魈，再横的也得乖乖排队取号。
  见终于维护好秩序，白渺才起身走到心理咨询室内间。
  蠪蚳几只兽都扒着门缝，已经看傻了。
  一见白渺走进来，连忙问好。
  白渺点点头，也不靠近，直接说：如今你们都需要再加强培训，另外我们还要继续招心理咨询师，可以从那些当过心理医生的鬼魂里面找一下另外场地也要扩增
  这些都没问题。
  温润含笑的声音响起。
  白渺一回头，就看到青丘抱着小狐狸笑吟吟地走来。
  白先生尽可大胆施为。
  青丘早已不再是那副模棱两可的态度，看着白渺的眼里都泛着光。
  那是灵珠的光。
  白渺沉吟片刻，拿出一颗金色的金属镂空圆球。
  只不过这个圆球内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就是这东西，能通过某种交换规则帮助别人实现愿望。
  青丘适时地问：白先生想要毁了它吗？
  白渺摇摇头：不，这玩意挺好用，毁了可惜。
  青丘挑眉。
  他有些古怪地说：我以为白先生对这些害人的东西应该是除之而后快？
  白渺抛了抛金属圆球，淡淡地说：这不过是工具而已，放在心理咨询室就很不错，就叫它许愿球吧。
  心理咨询室大刀阔斧地改建。
  很快，心理咨询室从单层一跃占了整栋楼，工作鬼员们从可怜的几个膨胀到分工明确的几十个。
  随之膨胀的，还有心理咨询室的营收能力。
  无数客户挥舞着灵珠蜂拥而至。
  他们平时买瓶清魂露都抠抠搜搜的，如今恨不得一掷千金。
  那可是投胎啊！
  两个猫妖服务员数灵珠都数得两眼发花，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为了投胎，甚至还有愿意把所有身家全部捐给心理咨询室和居委会的。
  那个鬼一脸苦相，对白渺他们说：我原以为死亡便是结束，万万没想到还有更深的地狱等着我感谢你们让我解脱，即便这个解脱是再次回到人间炼狱。
  陆琮上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
  他推开玻璃门，迟疑地往内张望，便对上了白渺的视线。
  白渺招呼道：陆先生又来找白白了？
  陆琮看向在前台急匆匆对了排号就往内冲的人们，眉头深深地皱起来。
  这么多陌生人来来往往，会惊扰到白白，让它们无法正常休息。
  白渺：陆先生说笑，我们这里不是猫咖，而是心理咨询室，这些客人都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陆琮回头看了眼趴在猫爬架上睡得死沉的朏朏们，自知失言。
  他抿了抿唇，硬邦邦地说：抱歉，给其他猫也都来一份猫粮。
  猫妖服务员笑容满面地准备好收款。
  如果每个质疑他们的人都这么大方，他们真的不介意被质疑多几次。
  内间的帘子被拉起，蠪蚳耷拉着脑袋，拿着资料走出来。
  那锃光瓦亮的脑门吸引了陆琮的注意，但他揣着一脸冷漠的白白，又一副万事随风的模样。
  蠪蚳对白渺说：白先生，经过赵督导的评判，申请使用许愿球。
  白渺看了蠪蚳一眼：你都申请多少次了？
  蠪蚳很想哭，它也不想申请啊，谁知道到它手上的案子怎么都这么棘手。
  一旦申请使用许愿球，这单案子的绩效就会缩水大半。
  白渺接过资料仔细看了看，签了个名：以后申请许愿球让几位督导讨论决定，每个月给我看看即可。
  短短一个星期，他们心理咨询室已经成功帮助几十个鬼怪驱散煞气，并利用金色许愿球送了六七个鬼去投胎。
  山海社区肉眼可见地稳定了起来，鬼怪发狂的事件也直线下降，治安环境不断变好。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白渺翻了翻账目，满意地点头。
  这下又是一大笔分成，不错不错，冒险一回也是很有好处的。
  他琢磨着，可以把之前看中的数位板和画具买回来了。
  一个月过去，心理咨询室以九成的结案成功率彻底在山海社区站稳脚跟。
  月底分发绩效的时候，每个鬼怪都喜气洋洋。
  白渺也分到了一大笔钱，和一大袋的灵珠。
  青丘满面红光，极为和善地对白渺说：白先生还没逛过我们山海社区的商会吧？有空可以去看看，有很多人类世界找不到的好东西。
  白渺：比如？
  青丘：比如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丹药。
  白渺真实心动了。
  倒不是给他自己用，而是老头子毕竟岁数不小了，还整日往山里海里钻，谁知道他老胳膊老腿什么时候撑不住？
  当天下班，白渺脚步一拐，就往北山二街上的太初阁而去。
  太初阁入口隐在一小片竹林的阵法内，通往大门的石板路两侧立着不少青铜异兽雕像，朱红的大门大敞着，门前悬着太初阁的牌匾。
  这大门虽然不太显眼，看着却颇为清雅。
  白渺想着，一踏入太初阁的大门，就被一片土豪金闪了一下眼。
  太初阁内里大堂跟清雅庄重的大门完全相反，粗壮的朱红长柱上盘旋着赤金长龙，无数金饰珠宝挤满了大堂，两侧靠墙的柜子直通穹顶，穹顶上悬着不少展翅飞翔的纯金凤鸟。
  大堂内熙熙攘攘挤着不少奇形怪状的生物，大门两侧更是站着两排银甲人，凶神恶煞地盯着来往的精怪鬼魂。
  山海社区难得看见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
  问了丹药的柜台在何处，白渺便往独自那边走去。
  就凭你们这些穷酸人类，还妄想求购半月心？
  白渺转过柜台拐角，猛地和一群头戴发冠，身穿道袍的人迎面撞上，大眼瞪小眼。
  白渺？！
  人群中一个年轻道士瞪着眼，失声开口。
  第36章 赚钱不易，白渺叹气。
  白渺一顿：詹乐星？
  詹乐星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白渺。
  这里可是山海社区，是太初阁！
  踏进山海社区前，长辈们三申五令，让他们千万小心，万事三思而后行。
  因为山海社区内路边随便一个不起眼的，都有可能是百年老鬼，千年大妖。
  想要活命，就得谨小慎微，低头做人。
  一踏入山海社区，果然大大震惊初次前来的年轻土包子们。
  就连仙风道骨的师门长辈们都只能低声下气地与太初阁小管事交流。
  一群出来见世面的小辈们脑门沁汗，屏息而立，生怕行差踏错给自己和师门惹祸。
  蓄着短须的中年道士回头严厉地瞪了詹乐星一眼，詹乐星自知失言，低下了头。
  为首的白须道长朝白渺一拱手，客气地问道：敢问道友
  白先生，您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在下怎么也得亲自接待啊。
  身穿金红色长袍的矮小老头带着一群银甲人急匆匆地走来，笑得谄媚：白先生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太初阁别的不说，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就没有在下这里找不到的。
  白渺：你是？
  矮小老头：哎呦，是在下的不是。在下朱獳，在居委会各位大人的照拂下侥幸攒下一点家业，但万万比不上白先生您雄才伟略，济世仁心
  这朱獳，做生意的能力不说，拍马屁的功力倒是一流。
  白渺懒得与它虚与委蛇，径直道：有没有什么益寿延年的天材地宝或者丹药出售？
  朱獳连道：有的有的，各种不同品质不同年份的都有。
  那群道士看着白渺和朱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小子到底何方神圣？竟能让太初阁老板如此客气？
  刚刚鼻孔朝天的小管事谄媚笑道：白先生，我们太初阁还剩一株品质极佳的半月心，食之可延寿四十载，是阁里效用最好的益寿延年之物，您看
  白渺心中一动。
  四十年，比他的预期还要长。
  白须道长一惊，欲言又止。
  这位管事，我等
  朱獳不耐地摆了摆手。
  小管事一转身，叉腰挥手道：去去去，我太初阁贵客临门，你们还不赶紧走？
  这话一出，道士们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但即便神色难堪，这群道士仍旧坚持站在原地。
  白渺心念电转，转而朝其中一个道士问道：敢问阁下可是灵虚道长？
  蓄着短须的灵虚道长一愣，拱手问道：道友认识在下？
  白渺：几位道长想要半月心，便由你们购买吧。
  灵虚道长一怔，连忙再次拱手道：多谢道友相让，实则在下师叔被一厉鬼打入煞气，伤及肺腑，不得不以半月心救治。道友此番恩情，我神霄派上下必定牢记于心！
  白渺一笑。
  虽然上次灵虚道长致使神通鬼逃脱，但他也救了白渺。
  不过是一株半月心，让给他们也无妨。
  而且，他也想接触接触人类这边的玄学界。
  朱獳神情不太愉快，但还是对神霄派一行人说：既然白先生这么说了，那半月心便卖于尔等。一百二十万灵珠，一个子都不能少！
  白渺：？
  他刚刚是不是听多了一个单位？
  神霄派道士们也是勃然色变，灵虚道长不可置信地问道：刚刚不是明码标价八十万灵珠
  朱獳傲慢道：八十万是山海社区居民价，一百二十万是对外价，你们爱买不买。
  说完，朱獳又对白渺扬起个谄媚笑容：若是白先生您，五十万灵珠即可。
  白渺：
  他捂紧自己堪堪四位数的灵珠存款，陷入沉思。
  他究竟是哪来的自信，才会走进来？
  灵虚道长和白须道长俱都沉着脸不说话。
  朱獳：没有灵珠？那别想买半月心。
  等等。
  白渺看着朱獳，说：居委会里明文规定，不可胡乱哄抬物价。
  朱獳一僵。
  它呵呵一笑，搓着手说：白先生明鉴，他们是居委会外的人类，在下并未在社区内哄抬物价，在下
  话说到一半，朱獳突然停顿。
  等等，眼前这个人也是人类。
  白渺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哄抬物价是停业三个月
  朱獳汗都出来了，急道：都是误会，误会！
  说着，它眼睛一转，忙笑道：不若这样，这半月心便当做赔礼赠予白先生，白先生欲要如何处置皆由白先生的意。
  白渺眼帘微垂，不说话。
  朱獳着急忙慌地遣人去取半月心，小心地问道：白先生，您看这处罚
  白渺抬眼，看向神霄派众道士：八十万灵珠，能接受吗？
  白须道长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作揖到底：当然可以。
  白须道长小心地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囊，递到白渺手里。
  白渺这是第一次见这种储物道具。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上面绣着的符文，打开核对了一下灵石数。
  八十万小拇指盖大小的灵珠在锦囊内堆积如山。
  看完，白渺转身就把锦囊放在朱獳手里。
  朱獳一愣，不由抬头看向白渺。
  白渺平淡地说：明码标价，八十万。下次不可再这样区别对待。
  朱獳张了张嘴，连连点头。
  钱货两讫，神霄派众道士再次朝白渺一拱手，便带着半月心匆匆离去。
  白渺又随便问了问其他益寿延年的丹药和天材地宝的价格，发现全都十万起步。
  没一个他买得起。
  白渺叹息。
  还是一个字，穷。
  在白渺准备离开时，朱獳叫住了他。
  朱獳：白先生，在下愿向您收购画作，不知您意下如何？
  白渺眉头微动：怎么收购？
  朱獳：人像、画像、风景皆可，其中以异兽们的画像最佳。收购底价五千灵珠，上不封顶。
  这个价格大大超出白渺的预料。
  白渺：画像有什么用？
  朱獳意外道：白先生不知道吗？您所绘制的画作饱含灵气，对我等有极大裨益。特别是带有灵气的自身画像，等同于增强我等在天地间的存在证明，有助于稳固自身修为灵力好处非常多。
  说着，它沧桑地叹了口气：如今这天地还有多少生灵还知道我们？或许不知何时，我们便
  它摇摇头，不再说了。
  一幅画五千灵珠，二十幅十万灵珠。
  白渺只觉肝隐隐作痛。
  以他的作画速度，他的肝不用要了。
  但肝先放一边，他还是先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