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模拟考试的时间提前，赵裴安在沉衍的指导下手忙脚乱地突击了两天。
  “怎么回事啊！会的都不考，考的都不会！”
  沉衍忍住脾气，至少百分之七十的知识点他都讲过不下叁遍。
  猪都该会了，她还是不会。
  赵裴安问得认真：“有你不会做的吗，我感觉这次的难度大幅度上升了。”
  沉衍不给好脸色：“要想押中你会的题也挺为难人家的。”
  唐小麦一遍剥桔子一边笑：“要我说，沉衍你就不该花这个力气，你想扶贫扶我啊，我的天资还是可以的。”
  林涛转过头，内心疑惑已久：“我说裴安，你怎么考上这的？”
  赵裴安牵牵嘴角：“买的啊。”
  沉衍：“够坦荡，真不错。”
  赵裴安瞪他，这在一起才多久，就知道当众挤兑她了。
  一节数学课结束，赵裴安根据胡德川的答案埋头算分。
  唐小麦的情形也没好到哪去，一抬头，臊眉耷眼的。
  “你多少？”
  赵裴安伸出一个手掌，再变个形状。
  唐小麦心头一阵宽慰：“还好交了你这么个好朋友，去小卖部买点吃的给你啊朋友。”
  沉衍听到动静，眉毛拧成一团：“多少？”
  赵裴安不敢直言，给足暗示：“一个家庭是不能有太多精英的，否则下一代压力会很大。”
  沉衍深深叹气，头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赵裴安安慰他：“你别难过啊，我会更努力的。”
  她还安慰他？
  沉衍宛如看向一个智障：“谢谢你啊大姐。”
  在一起不到半个月，她男朋友管她叫起了大姐。
  晚上学校组织全体师生在大会堂看爱国教育宣传片。
  赵裴安看了十分钟，偷偷给沉衍发短信。
  唐小麦凑过来：“什么时候买的手机，当心被老班没收啊。”
  “跟你学的嘛。”
  她发了十几条，加起来都有八百个字了，沉衍就回了两条，五个字。
  一条是“不去。”
  另一条是“不想去。”
  沉衍不是已经是她男朋友了么，怎么难约成这样啊。
  “你这个虚伪的男……你在跟谁发啊？”
  赵裴安随意扯个谎，把手机收起来：“是我那品格低劣的表哥，说好要陪我逛街的，出尔反尔。”
  沉衍坐在下排，听到有人骂得这么嚣张，低头按手机。
  赵裴安难熬地度过了约定的五分钟。
  唐小麦见她起身：“你去哪？”
  赵裴安双手按住肚子，面目狰狞：“我出去一下。”
  赵裴安按照沉衍的指示，找到约定的实验楼，约定的教室。
  沉衍靠窗而立，置身于月光下，周身莫名有种浅浅的疏冷感。
  “这位帅哥，”赵裴安牵起他的手：“看上去很需要一个拥抱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心情不好。
  沉衍建议：“不如给个吻。”
  他俯首吻她，唇舌在她的嘴唇上反复辗转，赵裴安还不知道怎么换气，吻了一会儿就要偏过头，吸口气，继续贴上去。
  沉衍眉眼带着笑意，渐渐觉得不够，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穿过头发贴紧她的头皮，湿热的舌头追逐着她，直吻得赵裴安头皮发麻。
  赵裴安不自觉溢出嘤咛声，换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攫夺，沉衍卷住她的舌头又吸又吮，快速交换着彼此的津液。
  她眉眼微红，咬着嘴唇看他。
  沉衍气息乱了，吻上她泛着粉色的脖颈。
  他的唇带着湿热在她的嘴上、脖颈上反复流连，不知道亲了多久，赵裴安站得双腿发麻，用手撑着窗沿，勉强支撑着身体。
  沉衍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停下来：“怎么了？”
  赵裴安实在不想破坏气氛，但这么亲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害羞地眨眨眼，依偎在他的怀里。
  “沉衍，你把我亲得腿都麻了。”
  沉衍的心情变好很多，他抱紧她，下巴贴着她的头顶。
  “裴安。”
  “怎么了？”
  “没怎么。”
  裴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状态有丝不对劲：“你心情不好，是么？”
  “嗯。”
  “要说说吗？”
  他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的么。”
  “聪明，优秀，长得帅，个子高，老师喜欢，同学崇拜……”
  赵裴安指头都要掰不过来：“都是好话。”
  “嗯……”
  沉衍反常地情绪低落：“还说我什么都有了。”
  难道不是么，赵裴安默默想。
  他看着对什么都不计较，因此人缘极好，可她越是与他走得近，越觉得这种不计较是对他自身优越感的虚掩。
  一个人不会凭空生出许多优越感，他有一流的头脑，绝佳的外形，极好的家世，哪样不是滋生优越感绝佳的土壤。
  “我以前从不这么觉得。”
  这个一贯骄傲的人，此刻在她面前展露出一丝脆弱。赵裴安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未满十八岁，却被他这一句话激发了母性。
  她用手掌贴着他的后背，轻抚安慰：“现在呢？”
  沉衍细密吻住她的嘴唇：“我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