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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

  季清淮将场下的战况看在眼里,对程珂鸣更加赞赏。
  程珂鸣的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基本功很扎实,面对比自己强出那么多的对手,他镇定谨慎不急不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争取。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性,稍加时日必成大器。
  程珂鸣和苏彧和接连过了二十几招,漏出了不少的破绽,见苏彧和迟迟不肯出手,程珂鸣将妖力集于掌上,准备和苏彧和一招定胜负,苏彧和也不客气,抬掌迎上,两股妖力碰撞之时,程珂鸣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苏彧和反应极快,身体轻盈掠出,抓住程珂鸣的胳膊将他往前拉了一把,两人同时落地。
  苏彧和看了看脚下,不多不少一步之距,他的脚站在了台阶上。
  苏彧和倒也不在意,对程珂鸣微微一笑,我输了。
  台上的程珂鸣着急想说什么,苏彧和轻轻摇了摇头,而后转身上楼。
  三楼之上,解颜站在窗边,视线一直望着下面,他身边的沙发上,沈邪正专心削着苹果,看完热闹的沈怜收回了视线。
  苏彧和就这么输了?
  沈邪将一块苹果喂到沈怜嘴边,接话道:输就输了吧,他志不在此,是输是赢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也是。沈怜张开嘴,把沈邪喂给他的苹果吃了下去。
  第一场比试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却也让不少人提起了兴趣,苏彧和这边刚落座,便有人落入场中开始了第二场比试。
  季清淮对后面的比试兴致缺缺,任下面战况再热闹也懒得看,只希望快点结束回家。
  他困了。
  程珂鸣第三场时输了比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坐着观战,之后台上又接连比了十几场。
  季清淮趴在矮桌上迷迷糊糊睡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脑袋晕沉沉的。
  季清淮好不容易睡熟了些,一阵掌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这一醒,季清淮就睡不着了,他有些疲倦的抬起头,却见秦朗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季清淮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秦朗身边,低头看去,就见微生麟此刻正站在台上,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季清淮顺手拿了根香蕉,剥开咬了一口,他赢几场了?
  秦朗看着微生麟,五场。
  嗯?
  季清淮的脑子本来还有些懵,闻言多看了微生麟两眼。
  这时,又有人上场挑战微生麟,季清淮觉都不睡了,趴在栏杆上看两人比试。
  季清淮先前一直没留意场上的情况,很纳闷微生麟是怎么连赢五场的,他又咬了口香蕉,就见场上的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谁知季清淮嘴里的香蕉都没来得及咽下去,众人耳边听见一声痛呼,那个和微生麟交手的人已经滚着摔下了台。
  一招制胜。
  季清淮有点意外。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看的很清楚,微生麟并没有使什么阴招,全凭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压制了对方,对方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输了比试。
  季清淮把香蕉皮往下剥了剥,咬了口香甜的果肉。
  倒是他小看微生麟了。
  他转过头,就见秦朗的脸色越发难看。
  季清淮不解道:小可爱,你怎么了?
  微生麟赢了几场比试而已,秦朗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秦朗微微皱着眉,和他解释道:这次的小比,实则是一次选拔,上面想从在场身份合适的子弟中挑选出一部分接管四区,因而实力也是考核之一,再这么比下去,微生麟必然会被选中。
  季清淮明白了。
  难怪这次宴会将各家子弟聚集的这么全,他还一直纳闷儿好好的成人礼搞什么小比,原来是早有安排。
  季清淮觉得有些可惜。
  这要换别家的孩子,凭这样的实力进入四区管理层秦朗肯定会高兴,但偏偏这人姓微生,且被教养的目中无人,狂傲嚣张,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资质。
  微生麟连胜六场,各家长辈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赞许,季羡之瞥了一眼微生麟,兀自品他的茶。
  微生麟微扬着下巴,洋洋自得,还有谁要上场与我切磋?
  秦朗握了握拳。
  不能再让他这么赢下去。
  秦朗的手搭上栏杆,准备下场。
  场上,微生麟见半天无人上场,越发得意,无人敢上来了吗?
  话音一落,有什么东西掉在微生麟头上,遮了他眼前部分视线,微生麟拿下头上的东西一看,是一只完整的吃剩的香蕉皮。
  微生麟抬头,就见季清淮对他招了招手,他两眼一瞪,怒道:季清淮!
  秦朗看向季清淮,有些愣怔。
  季清淮什么也没说,直接从二楼纵身跃下,他脸上带着张扬自信的笑,深蓝色风衣被风扬起,复又落下。
  季清淮负手而立,对面前满眼怒意的微生麟道:先说好,输了不准告状。
  微生麟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我说你打输了不准告状。季清淮故意提高了声音,先前打了你一拳你不是跟你父亲告状来着,你要是再告状,我可不比。
  季清淮整理了下自己的风衣,漫不经心的道:我不和没断奶的孩子玩儿。
  哈哈哈哈此言一出,引得周遭众人一阵哄笑。
  你年轻人脸皮薄,微生麟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恼羞成怒之余,直接朝季清淮冲了过去。
  季清淮冷笑一声,,微生麟的身影还未近他的身,季清淮竟瞬间移动至微生麟身前,掌心妖力运转,微生麟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拳击倒在地,他的身体贴着地面滑出,堪堪在跌出场时停下。
  季羡之将一切看在眼里,继续品茶。
  三楼,解颜看着场上毫无收敛,张扬自信的季清淮,默而不言。
  从一个人最擅长的地方将其压制,造成的不光只有身体上的伤害,绝对性的压制,会在对手心中埋下恐惧的种子,挣扎与不甘,会是这颗种子最好的养料。
  场上,微生麟躺在地上,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回神,倔强的站起身,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把季清淮活撕了。
  季清淮却浑不在意,还比吗?
  微生麟握紧双拳,比。
  话刚出口,季清淮的身影又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微生麟的瞳孔一阵猛缩,身体离地而起,再次朝地面摔去。
  未待微生麟落地,季清淮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屈膝,膝盖重重顶在微生麟腰上。
  微生麟的身体凌空而起,迎着明亮的太阳,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突然,一道身影挡在他眼前,他眼中的太阳不见了。
  季清淮握掌成拳,深蓝色风衣逆风而动,妖力携风直下,一拳将微生麟击倒在地。
  全场鸦雀无声。
  微生麟躺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
  四招下来,他连季清淮何时出的手都没看清。
  怎么会这样
  季清淮缓步走到微生麟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神色阴冷。
  平地风起,季清淮周身倏然杀气四起,他冷笑着抬起手,运转妖力,猛的朝微生麟打去。
  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妖力碰撞在一起,中庭上出现一道结界,将四散的余波尽数化解其中。
  若非这道结界及时封锁住场地,反应稍迟钝些的人非死即伤。
  季清淮看着面前与他对掌的季羡之,愣神之际,周身杀意尽散。
  季羡之撤掌,脸色冷然,众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打在季清淮脸上。
  季清淮口中溢出一阵腥甜,自知自己刚才险些闯下大祸,低下头没敢作声。
  事情发展成这样,远超出了众人的意料,程柏睿忙过来劝道:羡之,你先别动气,清淮不是没分寸的孩子,或是是误会。
  季羡之冷眼看向季清淮。
  儿子是他养大的,什么性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真是想吓唬吓唬微生麟,季清淮早解释了,何至于连句辩解都没有?
  场外,微生明鸿的脸色也没比季羡之好到哪儿去,他身边跟着的两个人过去将微生麟扶起来,微生明鸿一言不发,径直离去。
  楼上,沈邪慢悠悠收回手,撤掉了方才布下的结界。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
  顽劣如斯,该罚。
  解颜心下一惊,师父!
  沈怜闻声看向方才欲跳窗而下的解颜,微歪了歪头,你好像,很在意这位季少爷。
  解颜垂眸,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沈怜会意,他莞尔,转而看向沈邪,哥,季先生的家事,我们就不插手了吧。
  沈邪抬手在沈怜柔软的发丝上揉了揉,满脸宠溺,听你的。
  说完拉住沈怜的手,两人一起起身,解颜知道,他们这是要走了。
  沈邪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风衣,衬着他身上经年积累的杀伐之气,不怒自威。
  两人走到门口,沈邪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解颜,这种场合闹出这种事,季羡之不会轻饶他,你不去看看?
  解颜微低着头,季先生家事,不敢过问。
  沈邪轻笑了声,不必送了。
  解颜恭敬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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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乱年间,群妖无首,纷乱四起。
  万里九州葬血骨,斩妖剑出定乾坤。
  若有人问起那位是何人。
  九州霸主,战神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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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责罚
  秦晓柔接到秦朗的电话时,正和她的小姐妹们坐在餐厅里点餐准备吃晚饭,一听说出了事,秦晓柔挂了电话就急匆匆往家赶。
  一入客厅,秦晓柔就看见季清淮低着头跪在地上,季羡之冷着张脸,一旁的秦朗满脸担忧。
  先前通电话时,秦朗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和秦晓柔说了一遍,秦晓柔心里很清楚,大庭广众之下险些闹出人命,季羡之绝对不会轻饶季清淮。
  秦晓柔走到季清淮身边,着急问道:清清,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季清淮却一言不发。
  这件事,的确不是误会,他是真的对微生麟起了杀心,却又非他所愿。
  他会下场比试,只是不想再让微生家的人继续出风头,他本是打算将微生麟打败,再输一场下台继续睡觉,却在第二次出手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另一重意识,身体被那重意识控制着,做着他平时绝不敢做的事。
  可这话说出来没有人会信,只会认为他在用一种荒谬的理由试图摆脱责任。
  见季清淮迟迟不开口,秦晓柔的心如落入深海的石子,直直沉了下去。
  她和季羡之的想法一样,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究竟是个什么性格她很清楚,绝不会无故做出伤人性命的事,只要季清淮能给出一个情有可原的理由她就能替季清淮求情。
  她知道季羡之也在等季清淮的解释,可他们等来的都只有默认。
  既是如此,秦晓柔无话可说,只能站到一边,季清淮已经不是不知事的孩子,事情既然已经闹出来,他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季羡之轻叹一声,比起愤怒,他眼里更多的是失望,他缓步走到季清淮身后,开声问道:季清淮,你可知错?
  季清淮脱下身上那件深蓝色风衣,随手放到地上,低垂着头道:今日之祸我罪责难逃,任凭父亲责罚。
  好。季羡之抬起手,手中多出一条黑色长鞭,鞭稍垂地,季羡之看着季清淮有些单薄的背影深吸了口气。
  在你成年之时,我曾告诉你,身为季家的孩子,你从出生起身上便背负着无可推卸的重任。
  我知你无心参管四区,这份责任小朗也已经替你接下,因而没有过早安排你的未来,才会对你放任至今,可是今天,你让我太失望了。
  季羡之一挥手,黑色长鞭破风而出,重重打在季清淮背上,季清淮的身体不由朝前扑去,他立时单手撑住地面稳住身形,复又挺直身板。
  目无尊长,不识轻重,锋芒毕露,不知收敛,肆意妄为,顽劣如斯!
  长鞭一下接一下抽打在季清淮背上,每一次的力道都很重,白色衬衫染上血色,衣服的裂口之下露出醒目鞭痕。
  季清淮的双臂垂在身侧,攥紧双拳忍受着背上的疼痛,数十鞭挨下来始终一声没吭,季羡之看着季清淮那满背的伤痕,握鞭的手微微颤抖。
  从始至终,季清淮都没有开口向他求饶,也没有拿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让他心软,只是倔强的承受着他的责罚。
  季羡之握鞭的手紧了紧。
  可若是他现在对季清淮心软,日后再闹出别的什么事,谁又有那个能力去保全他?
  况且这件事,也必须要有个交代。
  季羡之扬手又是一鞭。
  季清淮身上沁出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秦朗看季羡之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心中忧虑却计无所出,只能看向秦晓柔用眼神求助。
  季清淮被打成这样,秦晓柔怎会不心疼,可他既然犯了错就该承担后果,这个时候她不能插手。
  秦晓柔摇了摇头。
  啪的一声,长鞭再次打在季清淮背上,这次季清淮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往前栽去趴在了地上。
  秦朗见状什么也不愿顾忌了,冲过去将季清淮扶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父亲,不能再打了。秦朗的眼神里带着恳求。
  季羡之冷声道:让开。
  秦朗却没动。
  季清淮忍着身上的疼痛用手推秦朗,听话,让开。
  季清淮推秦朗的力道很轻,他现在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秦朗知道,季清淮快要撑不住了。
  我不让。秦朗回了一句,随即屈膝跪下。
  父亲,哥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再打下去定然会出事,求您手下留情,余下的责罚我愿替哥代受。
  季清淮靠在秦朗身上,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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