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男儿当如是

  一看是杨白鹭的电话，萧可马上接通了道：“白鹭徒儿，怎么了？”
  “师父快来，呜呜呜……”
  “嗯？”听到杨白鹭在哭，萧可面色微变，“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
  “师父，杨家拳馆，有人踢馆，爷爷受伤，你快来！”
  “嘶——”萧可倒吸一口气，“对方是什么人？”
  “郑九州，省城八极拳高手，吴雄请来对付你的。”
  “吴雄？”
  “都是因为你，我也受伤了。”
  “什么！”萧可一下子毛了，“敢伤我徒弟，我饶你不了他！”
  “师父快来吧！拳馆都要被拆了，招牌就要被砸了。”
  “你爷爷伤势如何？”
  “爷爷还在硬撑，估计内伤不轻。”
  “那个老头真倔，你跟他讲，让他不要硬撑，招牌砸了就砸了，别人砸咱们的，咱们也去砸他们的。不说了，我这就来。”
  “师父，快！”
  倒不是杨白鹭夸大其词。
  战局变化很快。
  也凶险异常。
  此时，杨槐完全被人压着打。
  每一次对碰，他都面露痛苦，甚至口角溢血。
  但却死战不退。
  门徒哭着求他认输，他死也不肯。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一把岁数的杨槐，一点一滴消耗着生命。
  郑九州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残忍。
  比武切磋。
  对方不认输，那只有将其打服。
  哪怕死在场上，也与人无尤。
  这一刻，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比杨槐年轻二十岁，是占了多大的优势。
  嘭！
  又是一记铁山靠。
  杨槐被撞得倒退，吐血。
  刚要前扑，被孙女一把抱住。
  “爷爷，不能再打了。”杨白鹭哭道。
  “白鹭……”杨槐颤声道：“爷爷没用，但不怕死，死不可怕，但我若怯战，死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爷爷，死后什么也见不到，我就是不让你去，我师父已经在路上。”
  “萧师傅来了？好！好！”
  杨槐胳臂一震，便弹开孙女。
  下一刻，整个人的气势不断攀升，就像是小宇宙彻底燃烧了一般。
  郑九州瞠目道：“杨槐，你想死吗？”
  “生死事小，荣辱乃大，以死捍卫尊严，未尝不可。”
  “那我就成全你。”
  嚓！
  刺耳的踏步声中，郑九州的身子再次迫近。
  “不要！”
  杨白鹭和杨伟同时抢出。
  挡在杨槐面前。
  嘭！
  一撞之下，二人飞出。
  就像台球案子上，母球同时撞开两颗球。
  但紧跟着，剩余的徒弟一起扑出。
  郑九州面露狞笑，再次撞来。
  嘭！
  这一次场面更加壮观，就像打保龄球。
  所有徒弟都倒地不起。
  郑九州很满意自己的壮举，哈哈大笑。
  杨槐还待上前，却是嗓子一甜，喷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
  郑九州摇摇头：“杨槐，你内伤不轻，我就不动手了，要是你毙命当场，谁知道我会不会有麻烦，不过……”
  “不过什么？”杨白鹭捂着心口坐起来。
  “踢了馆，还差砸招牌。”郑九州狞笑道。
  “有本事你就砸，我师父说了，你砸了我们家的，他就砸你家的。”
  “他不是来了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的大言不惭。”
  说罢，就朝外疾冲。
  三进院子，他不走门。
  嘭嘭！
  两声巨响。
  郑九州化身人形推土机。
  撞倒两堵隔墙。
  下一刻，狂放的笑声在门口响起。
  “今日之后，再无杨家拳馆。”
  林昊傲然一笑，也跑了出去。
  吴雄赶紧跟上。
  “快！”杨槐哪能眼睁睁看着招牌被砸，立刻朝外走。
  杨白鹭、杨伟等人互相搀扶，也赶紧出去。
  “杨槐，认输吗？”
  门口，郑九州一副睥睨的神情问道。
  杨槐：“我还能打，咳咳……”
  “不，你现在已经不具备跟我对战的资格。”
  “你……”
  “别急着吐血，等我砸了这招牌，一块吐。”
  郑九州说完，一个鱼跃，大手就朝着两米五高的牌匾抓去。
  杨槐瞪大眼睛，向前扑。
  “不——要——”杨白鹭等人一起喊。
  轰！
  便在此时，引擎轰鸣。
  一辆奔驰疾驰而至。
  尚未停稳，便有人冲出。
  所有目光都跟随那一道身影。
  只见他沿着墙壁一路飞奔。
  将近拳馆门口，一腿扫向半空的郑九州。
  郑九州眉头一拧，化抓为拍，目标正是对方小腿。
  啪！
  郑九州落地，连退三步。
  跟着，瞳孔一缩。
  来人竟借力在墙上一蹬，居高临下，一拳轰来。
  “来得好！”
  郑九州大叫，扭身迎上。
  嘭！
  依然是肩头同拳头的对撞。
  一触即分。
  萧可落地，握拳，咔咔作响。
  郑九州捂着肩头，面色发白，额头见汗。
  就这一下，居然脱臼了。
  林昊瞪大眼睛。
  吴雄倒吸凉气。
  杨白鹭激动的哭了。
  杨槐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杨伟猛然握拳，过去的种种情绪，尽数化作感激，还有崇拜。
  男儿当如是！
  “你……就是萧强？”
  说话的同时，嘎巴一声，郑九州竟然接回了胳膊。
  “对白的深度呢？”萧可摇摇头，“想必阁下就是省城的八极拳高手？”
  “你练得不是八极拳？”
  “应该说，八极拳只是我众多武技中的一种。”
  “师父，这家伙太不要脸，揍他！”林昊跳脚道。
  “师父，这几个人都不要脸，揍他们！”杨白鹭回敬道。
  “白鹭，伤哪里了，为师给你揉揉。”
  “师父，人家胸口疼。”
  “咳咳……”
  萧可一下子接不上话，“那个，下来再说。”
  然后瞪着郑九州道：“是你以大欺小伤了我徒弟？”
  “是她出言不逊侮辱我。”郑九州昂首挺胸。
  “师父，跟他啰嗦什么，揍他！”
  林昊无比自豪：“萧强，我跟你讲，我师父十八岁练武，至今二十余年，电线杆共计撞断九十九根。”
  见萧可目瞪口呆，林昊傲然道：“怎么样，怕了吧！”
  萧可挠头，看着郑九州道：“你这样破坏公共设施，市政部门就没找过你？”
  噗嗤——
  杨白鹭顿时一阵前合后仰，但很快捂着胸口，面露痛苦。
  郑九州面沉如水：“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本事，的确值得骄傲，但是今天你遇到了我，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你家师长没有教你，我就替他们好好管教你。”
  “我打架的时候，讨厌废话。”萧可摇头，“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你没资格。”
  “看我拿出全部实力。”
  “嗯，让我看看你撞断电线杆的实力。”
  “喝！”郑九州一声断喝。
  嚓！那千层底同地面摩擦的声音，仿佛直击人心，引起震颤。
  郑九州的后背如同一堵墙，甚至是一堵山，压向萧可。
  萧可握拳，轰出。
  正中对方后心。
  嘭！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