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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小娘子_分卷阅读_32

  她踌躇道:“夫人听说老爷喝酒,心里挺不高兴的。已经差遣人前去唤老爷回屋休息。就是不晓得能否把老爷拉回来。”
  徐念念想了片刻,道:“罢了,既然娘亲出面,我就不管了。”
  “那姑娘打算?”
  “回屋、睡觉!”徐念念咬牙道,她就不信隋孜谦还能把着一下午她爹爹不成?这男人到底在算计什么呢。
  她才走到东厢房门口,便见着两个眼生的粉衫丫鬟戳在一旁,似乎在侯着什么。
  徐念念眉头紧锁,高个子的粉衫丫鬟已经主动迎了过来,福了个身,道:“奴婢香涵,是元成二十年的入宫的宫女。今年已经二十五,皇后娘娘开恩放了我出宫。奴婢父亲曾是太医院的李大人,皇后娘娘听闻侯夫人身体微恙,便嘱咐奴婢来帮夫人调理身体。”
  香涵伶俐,不等人开口问便率先解释清楚。
  岫红愣了下,犹豫片刻替主子回话,道:“香涵姐姐何时来的,为何没人引路?”都说宫里人最讲究规矩,怎么他们还没进屋呢就莫名出来了两个丫鬟。年长的还是宫里头待过的人!
  香涵垂下眼眸,恭敬道:“奴婢十几日前出的宫,然后被送到襄阳侯府别院落脚。此次侯爷回京先去的别院整理,备好贺礼方赶来徐府的宅子,我们就跟过来了。此事侯爷已经同宰相大人提及,宰相大人和侯爷聊的正欢,遣了管事嬷嬷将我们带走。嬷嬷本是和我们一起在此处等候,没想到先等来夫人身边的丫鬟,管事嬷嬷说是有要事儿,嘱咐我们不许乱走,唯有一直侯着,直到现在。”
  香涵不愧是宫里头待过的女官,态度不卑不亢,令人寻不出错来。
  徐念念尚未缕清楚隋孜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以静制动,道:“我晓得了。岫红你带两位姑娘休息片刻,我也乏了,一切午后再说。”
  “奴婢遵命。”岫红低垂着头。
  年轻一些的姑娘欲言又止,没想到夫人连她名字都懒得问,她却是失去了自我介绍的机会,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她本是想至少告诉主子自个名字吧,没想到香涵瞪了她一眼,年轻姑娘便不再多言。
  岫红令他们到了一处空房子里,道:“床铺都是现成的,就是被子有些薄。一会让人带过来后冬日的褥子,你们先休憩片刻。说实在话,两位姑娘的事情我们夫人事先一无所知,稍后怕是要和侯爷问清楚后,才可以给你们安排。”
  香涵浅笑,恭敬道:“岫红姑娘哪里的话,我们为人奴婢,一切都是以夫人的吩咐为准。”
  岫红嗯了一声,说:“罢了,我先去伺候夫人了。”
  香涵点了下头,直到岫红离开小屋子方才收回目光。年轻女子有些稚气的撇了下唇角,道:“不过是一个宰相府里的大丫鬟罢了。”
  香涵眯着眼睛,说:“若不是看在你有些腿脚功夫,你以为侯爷会让你来伺候夫人吗?既然来了,便要好生敬着岫红姑娘,否则办坏了侯爷交付的差事儿,侯爷有一百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年轻姑娘浑身打了个寒颤,道:“谢谢香涵姐姐,我知晓了。可是夫人明显不想要我们呀,连我名字都不曾过问。感觉怪怪的……”
  “私下非议主子的事情我不想再听你提及。侯爷此次态度鲜明,夫人大病初愈,我负责给夫人她调理身体,你负责护着夫人安全,若是夫人不信任你我,那么就是办差不利。办差不利的下场是什么你总是晓得吧,难不成你还想回到宫里去?”
  年轻姑娘急忙摇头,道:“自然是不想的。我还是好生伺候夫人吧!”
  香涵笑了,说:“这便是了。”她在皇后寝宫的日子可谓战战兢兢,偏偏父亲造人陷害,不但失去了太医院的差事还落了罪。若不是皇后娘娘庇护,她也活不到今日。好在娘娘认可她多年的辛劳,愿意放她出宫,还给她谋了这个不错的差事儿。起初听说侯爷是不想收她的,不晓得为何又要了她来,叮嘱必须获得夫人好感,若是伺候得当,夫人身体好转,当年父亲的冤案侯爷也愿意插手一下。
  香涵咬住唇角,一定不得让夫人厌了自个。听闻夫人身边尚无侯府的丫鬟近身,合着他们是侯爷第一次送来的丫鬟,混的好了那就是亲信呢。
  香涵深知侯爷看重她懂医药的背景,还有年龄大一些稳重得当,这才将她塞过来。不过香涵也觉得奇怪,怎么侯爷给夫人塞个人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绕了个大圈子还要先和宰相大人通气。
  难不成夫人还能将侯爷送来的丫鬟打骂出去?
  徐念念脱了鞋准备休息一会,岫红推开屋门,道:“夫……姑娘,我去打听完毕了。”她如今是当着侯爷面喊夫人,背着侯爷面喊姑娘,自个都觉得自个快精神失常了。
  “怎么说?”
  “嬷嬷道那两个人都是宫里出身。大一些的是曾经的李太医家嫡女。入宫后伺候皇后娘娘,很懂得养生和医理,若不是侯爷开口要了,怕是好多大户人家都想接她进宅子供奉起来,给她养老呢。另外小一些的名字叫叫做王秀娥。是武官庶女,估摸是县里秀女名额凑不齐,就被县老爷抓来一起送进去了。在宫里挺能闯祸,不过救助过太子一次,被人发现有点腿脚功夫,这不也被侯爷要来伺候您了。”
  “侯爷特意将人要来的?”徐念念蹙眉。
  岫红点头,道:“老爷身边的长随说的。应该是侯爷和老爷这般说吧……”
  徐念念攥着手帕,暗道他爹也真是的,白日里还说讨厌隋孜谦,怎么现在就把酒言欢了?
  岫红犹豫片刻,感叹道:“侯爷对夫人似乎有些上心了,真是不容易。”
  徐念念挑眉看她,道:“你想说什么?”
  岫红尴尬一笑,马匹拍到了马腿上,索性闭上嘴巴了。
  “你无需说他好话,我们之间,真的是路尽了。如今我不想招惹他,也不过是怕爹难做,我和他毕竟是皇家赐婚,关乎的不是一两人的脸面,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你终归是我丫鬟,难不成你想看我再死一次?”徐念念盯着她,神色特别认真。
  岫红傻眼,急忙摆手,说:“奴婢知道了,姑娘您可千万别冲动!”
  “冲动什么?”徐念念浅笑,道:“大好的日子等着我,我不会再犯傻了。”她说完便躺下,睡了个安生的午觉。醒来后是烈日当头的时候,她唤来岫红,道:“父亲如何?”
  “被夫人揪了回屋,睡觉着呢。”
  徐念念嗯了一声,道:“隋孜谦呢?”
  岫红为难的应声,说:“就在西厢房睡下了。还是这个院子的……”
  徐念念对此到不意外,她前脚刚醒,外面便有人来扰。香涵郁闷的侯在门口,道:“方才听闻夫人醒了,侯爷让奴婢来问一声。”所谓让她问一声,便是戳在她身后跟个审刑官似的站立如松。侯爷,奴婢压力很大呀。
  香涵心里有些难过,明明是打算做个老实丫鬟讨好夫人的,可是侯爷率先给她出了难题。侯爷那性子必不会随便拉个陌生丫头来回话,所以让她上阵了。
  徐念念哦了一声,隐约看到纸糊的窗户外面,因为明亮的日头映射出来的一个高个子身影。他们是夫妻关系,毕竟是要见面的,既然躲不过,总要习惯彼此的存在,寻到相处之道。
  “我是醒了,进来吧。”
  香涵如临大赦,回头看向侯爷,然后退了几步戳在门口,夫人不发话,她自然是不敢一起进屋的。隋孜谦手里拎着一个食盒,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他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徐念念打量着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隋孜谦。岫红则是目光落在那个食盒上,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别扭的感觉。侯爷莫不是觉得他们家姑娘爱吃,所以就用吃食贿赂?那么侯爷忍让的时候自个是不是应该立刻消失?免得日后想起今日,她岂不是活不了?
  岫红的行动大于她的思维,不等徐念念吩咐,道:“奴婢去给侯爷和夫人准备午后甜点。”
  徐念念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隋孜谦拿着的食盒是什么?准备什么甜点……她看着他就饱了。
  “好。”隋孜谦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眼里是满意的目光。
  他早就不耐烦岫红的存在了,自从徐念念大病一场以后,眼里似乎就只有岫红了……兴许是岫红用的得力?于是他决定从丫鬟身上下一番功夫,这不就有了香涵。
  隋孜谦年岁虽然不大,却是游历过大江南北的将领,大小战役经历无数,什么人没见识过?若想了解敌人,再没有安插自个人在对方身边最为重要。
  这些时日他想了许多,总是要有人在徐念念身边为他说话才是!他的目光望过去,眼神有些恍惚,显得游离。那女人就坐在床上,还脱了鞋,兴许是刚睡醒,她没穿袜子,露出了皮肤白嫩的玉足,说不出来的令他移不开眼睛。
  徐念念顺着他的目光回过神来,忍不住斥道:“下流!”
  隋孜谦也觉得尴尬,转念一想,他们是夫妻呀……
  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故作镇定的慢悠悠的说:“你、身体可好些了。”
  徐念念撇开头,道:“尚可。”她不忘记追加一句,道:“劳侯爷挂念。”
  于是,陷入沉默。
  良久,隋孜谦道:“我临走前进宫同娘娘要了香涵,以后便让她帮你调理身体吧。香涵在宫里待了十几年,女人的病,什么都可以治。”
  可问题是徐念念的失忆貌似和妇人病没啥关系吧……
  “还有个丫头叫……”隋孜谦突然发现自个没记住年轻丫头的名字,他又不愿意表现的不知道,于是胡诌了个名字,道:“香墨吧。”这完全是顺着香涵起的。后来秀娥就彻底改名香墨了,总不能说侯爷记错名字了吧。
  鼎鼎大名的襄阳侯是不能、不可,绝不会错的!
  “她手脚灵活,有点功夫,背景干净,你先用着看看。若觉得可心就留下。其实我私下里也会收留些孤儿从小教养,但是怕你介意,所以从秀女中采选,好歹都被调/教过……”隋孜谦说话声音带着几分磁性,又有些慢,一字一字,似乎是怕她听不清楚,又或者是等她插嘴询问。
  无奈徐念念是个特别本分的聆听着,一句话都不说。
  隋孜谦面色越来越冷,从他的角度讲,如今对徐念念的态度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可是偏偏得不到半分回应。
  他心里有些发堵,却又无处发泄,想起什么道:“重阳节到了,圣人身体渐渐有了起色,打算办个隆重一点的宴会。还邀请了一些老人家回宫里做客,陪太后娘娘说话,你既然身体看起来大好,就和我一起出席吧。”这已经不是什么商量,带着几分命令。他总是要把她先拖回京城,然后再议。总比夫妻二人异地分居好一些吧?
  徐念念无声的点了下头,关于皇家颜面,她确实没有回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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