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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今天和离吗 第15节

  而且她感觉孟心慈的妖气已经弱的快断绝了。
  她觉得里面可能有什么事发生,正要冲进去的时候,却又听见了贺兰玥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很奇怪,低哑的、冷的、且还有一丝嘲讽:“哭什么,不是你求我来的么?”
  然后便传来类似身体碰撞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不会是在打架吧,可感觉又不像啊。
  见一扇窗户半掩着,便绕过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只见孟心慈半散衣衫的跪伏在榻上,她身后衣衫几近完好的贺兰玥像是一头暴戾的兽正在征服着她。
  阮璃只见过贺兰玥两三次,一直觉得他和贺兰陵很相似,都是冷性子,但因为年长所以多了几分稳重。
  可现在,她觉得这个四哥一点都不像她之前见过的四哥。
  现在的他,神色凶狠,因为太过用力,摁着孟心慈腰的手和脖颈间的青筋都爆了出皮肤。
  看到这一幕,阮璃立刻偏开头,然后悄默声的推出院子外,紧接着一路狂奔的像星河鹭起跑去。
  真是羞死了,竟然看到人家夫妻欢好之事。
  她和贺兰陵成婚之前,有专门的妇人来向她讲过夫妻之事,因她知道和贺兰陵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也就没在意,基本上还是个懵懂的状态。
  但是刚才,就那么一眼,她就明白了。
  可是,男人那个样子真的也挺可怕的,孟心慈的眼泪都在扑簌簌的掉,贺兰玥却没半分怜悯之心。
  她急匆匆的跑在偏僻的小道上,忽然觉得身后有人跟了上来,而且对方有一种极强大的压迫力。
  感觉那人在追着自己,她立刻掏了一把豆子撒过去,一瞬间空中就飞出数只海兽向那人扑去。
  “阮璃,你做什么?”贺兰陵的声音传来。
  她回头去看,见他已经将海兽劈开,一颗颗豆子落下后四处滚着。
  “是你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出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呢。”她松了一口气,结果一不留神没看脚下滑了一跤,脚踝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贺兰陵见她摔到后起不来,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阮璃感觉脚不但疼还动不了,倒吸着冷气:“骨头……好像断了,动不了了,我可能要成一个跛子了,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哭,让贺兰陵以为她真伤了骨头,便蹲下来伸手在她脚上捏了捏,骨头没断,应该是扭到筋了。
  “只是扭到了,你跛不了,我去叫人来抬你。”贺兰陵说道。
  她哪能同意,这里离二十四楼这么近,要是有人来将她抬走,肯定会传到孟心慈耳朵里的。
  反正她做贼心虚,反正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晚上来了这里。
  于是她一下子扑到贺兰陵的背上抱住他脖子:“你背我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贺兰陵又掰她的手:“害怕你还一个人跑这里来?下去。”
  “我不。”她抱的更紧了,头也搁在他肩膀上,热乎乎的带着甜腻的气息绕在他的耳朵和脸颊上。
  贺兰陵将头移开一些,他算是领教阮璃撒泼的功夫了,昨夜是,今夜也是,只要被她抱着,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甩不开。
  他只能妥协,背着她往前走。
  阮璃得了逞,但还是心事重重的,回头看向二十四楼的方向,又想起孟心慈买的水银,她不会是想杀贺兰玥吧。
  不过贺兰玥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被水银所杀,她究竟是要干嘛?
  “贺兰陵,你四哥平日里脾气好么?”她轻声问道。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听别人的胡言乱语么?”贺兰陵以为是她又听到了什么。
  “不是听别人说的,是我今天在城里看到四嫂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买药,我担心她会出事。”她解释着。
  贺兰陵回道:“她不会有事的,四哥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会让她缺衣少食生病无医。”
  “哦。”她嘀咕一声,然后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于是又往他背上窜了窜。
  小海月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她本就软糯的像个熟了的桃子,背着他的少年也不是禁了欲的佛子,她这样的蹭来蹭去,身子软软的拂着少年匀称有力的脊背,就算是石菩萨怕是也要动一下凡心。
  贺兰陵怔了一下,不自然道:“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不是乱动,我是快掉下去了,你是不是背不动我啊,你看起来身体也不虚啊。”小海月嘀嘀咕咕。
  贺兰陵拿她没办法,无论多么正经的事,她都能往偏处想,他索性也不说话了,直接术法回了星河鹭起。
  齐珍正因阮璃不在而着急,见她被贺兰陵背着回来,以为是小两口出去散步了。
  穆兰芝看到女儿和贺兰陵这般亲密,也忍不住笑了笑,她原本还担心阮璃在这里会不适应,没想到适应的还不错。
  也是,再陌生的男女,一旦有了夫妻之实,就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然而两个中年女子各自在脑补小夫妻的种种趣事,却怎么也想不到阮璃与贺兰陵最大的亲密接触也不过是她做梦的时候咬了贺兰陵三口。
  阮璃的脚肿的很厉害,由于穆兰芝也在这里,贺兰陵也不好不管,便拿了上好的药来给阮璃抹上。
  结果他手刚碰到,阮璃就啊啊的叫了起来。
  穆兰芝只好笑着对贺兰陵说道:“陵儿别介意,阿璃别的都还好,就是有些娇气,怕疼。”
  贺兰陵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是,我会轻点的。”
  阮璃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疼中又想笑,他在穆兰芝面前,好乖啊。
  抹了药后,阮璃觉得好受了许多,不久就睡了去,只是晚上睡的不安生,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活动了一下脚踝,已经完全不疼了,贺兰家的伤药果然有奇效。
  难得的是,贺兰陵竟然也还在,但是他之所以还在,是因为孟心慈来了。
  阮璃知道昨天自己去二十四楼的事肯定是被孟心慈知道了。
  孟心慈见到她起了床,神色如常轻柔的说道:“阿璃倒是能睡,现在才起啊。”
  “嗯,我冬天的时候比较能睡,四嫂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啊?”阮璃问道。
  孟心慈拿了两个香囊出来:“我上次见你很喜欢我做的香囊,所以闲来无事又做了两个给你。”
  “哇,真漂亮,我很喜欢,四嫂我们进屋说话吧。”阮璃看出她来这里是要说什么话的。
  “好。”孟心慈站起来进了房间。
  阮璃找借口让齐珍她们都出去了,然后看着孟心慈:“四嫂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孟心慈看着她:“是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阮璃犹豫了一下:“我昨天看见你却药铺买了水银。”
  “所以你觉得我要杀人?”孟心慈问道。
  “也怕你自杀。”阮璃小声道。
  孟心慈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担心我会死的人。”
  阮璃见她这般模样,有些心酸:“也可能有别人在关心你,只是你没发现。”
  孟心慈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香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要水银不是用来自杀的,而是避子。”
  “用水银避子?如果你不想要孩子,可以用避子汤啊,何必用毒物。”阮璃知道避子汤,但从未听过水银也可以。
  孟心慈低着,神色有些悲伤:“普通的避子汤,对我们妖而言没有用。”
  阮璃心中一震,果然,孟心慈是知道她也是妖的。
  孟心慈看着她的表情:“你不用惊讶,你从仙船下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了,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是什么精怪?”
  阮璃犹豫了一番,指了指孟心慈身边的桃花月:“我是这一种,不过是来自东海,你呢?”
  孟心慈瞧了瞧桃花月:“原来你不是陆上的,怪不得我识不出,至于我,我很普通,一只兔精而已。”
  阮璃听了又小声问道:“那你和四哥,真的是……是你把四哥给那个了?”
  她找不出什么好的形容词来表述这件事。
  孟心慈绞着香囊的手突然静止,眼神也有些恍惚:“那时候他伤的重,我只想救他,就用了我的元丹给他治伤,可是我那时候正在繁育期里,妖力减弱后我无法控制自己,我们又被困在秘境出不去,我忍了几日后失了神智,于是事情就发生了。”
  “这里不是人和妖有仇么,你为什么要救他呢?”阮璃不明白。
  “因为他救过我,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好人。”孟心慈回道,声音虽温柔,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阮璃觉得孟心慈有点傻,如果贺兰玥是好人,怎会让她被旁人欺负,且昨夜还那样对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那他知道你是妖?”她又问道。
  孟心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救他时元丹耗损太多,他那时候又伤着,感知不到我的妖力,然后我骗他我是药女,采药误入此地。”
  “原来如此。”阮璃叹了一声:“然后你就强嫁了他,可是他对你不好,这种姻缘也不值得,你倒不如多要点钱财,有了钱,什么样的小郎君找不到。”
  孟心慈淡淡一笑:“我虽爱慕他,却并未想过要强嫁,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阴差阳错了。”
  第18章 再卜卦
  “又发生了什么事了?”阮璃疑惑的问道。
  孟心慈却欲言又止:“这事不提也罢,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自己,也准备一些水银吧,普通的避子汤药对我们完全没用,一旦怀上,我们的妖气就会藏不住,孩子也会带着妖血,肯定会被杀的。”
  “哦,好。”阮璃若有所思的答应着,她现在着急的不是避子,而是繁育期啊。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现在究竟是附在人身上还是已经修成人形?”
  “我已经一千岁了,是修的人身。”孟心慈回道。
  阮璃又道:“那你的妖气是怎么隐藏的呢,昨天我感觉你的妖气都快断绝了。”
  孟心慈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靠近才小声道:“我服了忘川水。”
  阮璃心头一跳:“你不要命了么,那可是伤魂魄的水,你这样做值得么,贺兰玥他……他都那样对你了。”
  孟心慈立刻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
  阮璃平复了下情绪,但她实在不能理解孟心慈这种做法,忘川水的确可以镇压妖气,但是也会腐蚀妖元。
  孟心慈将一杯茶水倒给阮璃让她顺气,然后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我只知道,我想每天都见到他,这就足够了。至于妖元,如果它只是让我长久的无意义的活着,那我不要也罢。”
  阮璃还想劝孟心慈三思,可是看着孟心慈的神色,她觉得自己的话怕是也劝不了她。
  所以,她对贺兰玥的感情,难道就凡人口中的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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