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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1)

  傅玉砚没见过如此阵仗,一张清秀的脸惨白,捂紧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容没一会便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他整理着被弄乱的衣领,没事,他是江峋的朋友。
  这人想必是江峋嘴里的老魏,他资料隐藏的极好,秦容耗费周折,只调查出一张隐着半张脸的照片,他循着记忆,记起那人的面容,与眼前的人七八分相似。
  车外风景变幻莫测。
  这是要去那?
  魏远之摩着下巴,笑道:我以为秦总不好奇,顿了顿,去个好地方。
  秦容目光如冰,江峋知道你拿孩子威胁我吗?
  魏远之反问:他知道重要吗?
  当然,秦容扣紧掌心,倘若江峋任由任何人接近秦念,以秦念来肆意威胁他,他即使不要这条命也要将秦念带回来。
  哈哈哈,魏远之瞧着秦容凝重的神情,突然大笑起来,秦总想知道,等会自己问江峋便是。
  你什么意思,江峋让你带我来的?
  魏远之看着他,只淡淡的说了句。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好用。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
  魏远之也没打算等秦容回答,自顾自道:人就在身边,非要给自己找罪受,矫情。
  每一句话都让秦容摸不着头脑,他干脆阖上眼,不再理会,他已经上贼船了,多问亦无用。
  沿路风景越来越偏僻,高楼大厦市区繁华逐渐落在车尾,魏远之忽然掏出一根黑布带,丢到秦容跟前,他微微笑道,镜片后的眼锋利阴噬,像一只披着人皮的恶狼,马上到地方了,秦总自己戴上吧,不然底下人粗鲁,怕是会伤到秦总。
  秦容没做任何反抗,依言将布带罩住双眼,绑到后脑勺,眼前继而一片黑暗,时间仿佛都过得更漫长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时长鸣,房车停了下来,有人将他捞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带走。
  魏远之的声音变得很遥远,秦总,好好玩,别想着逃出来。
  什么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陡然被人从后背一掌往前推,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却没痛感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
  扯掉布带的瞬间,门锁咔哒的一声。
  这是想囚禁他?
  眼前昏暗一片,寂静无声,他逐渐回过神来,爬了起来,没走两步,腺体突然发热,连带着身体一起无力。
  他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极其浓郁的桃子香江峋的信息素。
  秦容双眼登时放大,他忙不迭的朝大门奔去,双手抓住门把,不停的往下压。
  锁死了。
  妈的!
  秦容难得嘣出几句脏话。
  魏远之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抑制剂快到时效了,如果在继续待下去,势必会进入发热期。
  啪
  四周大亮,浓郁的桃子香几乎在同时浓稠的变成了实质。
  秦容警惕的转过身,只见一道身影扶着楼梯,他似乎在竭力克制在什么,衣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体,勾勒出线条感极佳的肌肉,
  哥哥?
  秦容此时简直想破口大骂,刹那间他明白魏远之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了,江峋进入易感期了!
  江峋步伐凌乱的走过来,俊逸的脸被信息素折磨的扭曲了,可他说话的语调却很温柔,哥哥别怕,哥哥,哥哥
  他不断的重复着哥哥两字,像是在不断的敲击秦容的心理防线。
  秦容贴紧冰冷的大门,将差点动摇的心思扼杀,咬牙道:别过来。
  江峋如果这时候过来了,他的一切秘密都要曝光。
  江峋竟然也真的停住了脚步,他把手举到耳边,呈投降状,声音软得不像话,好,哥哥不要讨厌阿峋,阿峋不过去,不过去。
  你秦容吃惊江峋怎么会这么听话,而他语气里的眷恋也让秦容胆战心惊,这是六年前的江峋才会用的语气,他抿紧唇,试探般的问,阿峋,陈叔呢?
  江峋难受的扶住墙壁,但听到秦容的声音,他依然优先选择回答他,哥哥记忆真差,陈叔回乡下了。
  还真是,江峋此时确实已经被易感期磨的神智不清了。
  他陡然松了口气,身体瞬间瘫坐在地上,他快坚持不住了,他翻过身,去查看门锁,密码的。
  阿峋,可以放我出去吗?
  墙边的江峋瞳孔骤然紧缩,眼底的柔意在听到出去两字时,尽数被冰凉掩盖,可这一切,秦容一点没看到,他仍将注意力放到门锁上。
  江峋咧嘴笑道:好。
  第二十二章 又比上一章短一点
  秦容不过随口一问,并未抱任何期待,倒是江峋如此干脆果断的答应了,让他吃惊。
  虽然江峋同意了,但他心里仍不敢松懈,他扶住门,摇摇晃晃的起身,他得先出去,颈侧的热源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馥郁至极的气味与桃子香纠缠相融,仿佛跌进了大型糖果罐头里,闻一口就叫人甜的头昏脑胀。
  哥哥。低沉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耳侧,温热气息烫得秦容浑身一颤。
  江峋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他后背发凉,转身的动作过猛,差点撞到江峋的鼻尖,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刹住。
  登时四目相对,气息纠缠,深邃黑郁的瞳孔宛如一谭深池,蕴藏着数不清的危险,秦容扣住门板,呼吸放慢了一拍,嘴唇紧张得微微翕动。
  江峋垂眼,侧过鼻尖,又朝秦容倾了倾身体,只消半个指头的距离,便能吻到秦容的嘴唇,但他却停了下来,低声道:哥哥,好甜。
  秦容在高度紧张下,听不清江峋说了什么,他仰头离开些,什么?
  好甜。江峋弯着唇角,一付游刃有余的模样,但他额前不断冒出的虚汗与青筋出卖了他,他在极力克制着信息素的折磨,他深嗅了一口空气,浮现出陶醉的神情,很多年没闻到过哥哥的信息素了。
  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秦容狼狈却敏捷的蹲身侧滚,逃离开江峋能触及到的范围,他盯着密码锁,道:阿峋,你答应放我出去,那密码是多少?
  江峋索然无味的站直身体,密码啊?
  秦容咽了口水,对。
  江峋指着心脏的位置,在这里。他眼底流露出疯狂,以及无法再掩盖的戾气,尽管语气仍旧温柔,只要哥哥剖开,就能看到了。
  江峋根本没有放他走的意思,秦容稳住身体,有些不死心,我们先出去再说。
  出去?江峋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唇角盈满疯狂,出不去的,这里只有我们,跟阿峋一起死在这吧,好不好哥哥?
  阿峋!秦容控制不住的挥手打掉江峋伸过来的手,力气颇大,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一片潮红。
  这记巴掌犹如暂停键,世界在瞬息间陷入安静。
  半晌,江峋缓缓抬眼,哥哥又要打我了吗?
  又要?这是什么意思?
  秦容浑身僵硬,盯着自己的手,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可他怎么也捕捉不到。
  不容他多想,下一秒,江峋猛然扑了过来,张着獠牙像敏捷的猎豹,轻而易举的扑倒了他的猎物,他急而乱的撕扯秦容的衣服,馥郁至极的信息素气味让他更为疯狂。
  此时此刻秦容的挣扎犹如螳臂挡车,在绝对力量前,显得格外不值一提,江峋!
  声嘶力竭统统被江峋隔绝于耳,他单手将秦容的双手制于头顶,抽出皮带干脆利落的绑住,他倾身吻了吻被捆住的手腕,缠绵入骨的道:哥哥,别挣扎了,会疼的。
  阿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碰我,求、在江峋面前,秦容似乎从来没有过尊严,这一次,他拾起拼好的尊严,又被轻而易举的敲碎了,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求你了,不要标记我,求你了,阿峋,放过我。
  求你了。
  不要碰我,不要打我,不要
  阴暗潮湿的回忆如洪水般泛滥,淹没了头顶,与一声声的哀求叠加,他快要窒息而亡了。
  他不知道挣扎了多久,身上的alpha的动作却好像越来越微弱,在易感期全然失去神智的alpha,理智竟然回笼了,江峋感受着掌心湿润的触感。
  是泪。
  哥哥哭了?
  这个念头在他生锈发钝的脑子里上了润滑油,哥哥
  每一句求你了都烫得江峋灼热难忍,他踉跄着起身,奔向沙发,信息素像把发钝的刀子,一刀又一刀,连皮带肉的割着他。
  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江峋将止咬器牢牢扣在了脸上。
  身上的重量没了,秦容无瑕去关注江峋,他狼狈的缩起身体,用牙齿去撕咬皮带,没一会,满嘴血腥。
  哥哥,别咬了。江峋咬着牙根道。
  秦容触电般瑟缩了一下,一抬眼,止咬器印入眼帘,他难以置信的松开了嘴。
  江峋竟然控制住了自己。
  江峋喘了口气,解开皮带,把一针抑制剂放到秦容掌心,密、密码是、呃啊!
  话音未落,江峋痛苦的跌倒在地,难以遏制的翻来覆去。
  去、去房间,我进不去!
  见秦容不为所动,江峋厉声道: 快去啊!
  这下,秦容终于回过神,握紧抑制剂躲进房间,他挫败的瘫坐在门后,江峋痛苦绝望的吼声隔着门板,一声又一声的灌入耳。
  他没将抑制剂推入身体,反而拉开衣袖,一口咬在了伤痕累累的手臂上。
  那一瞬间,溢满桃香的房子里,陡然被另一道信息素悄无声息的侵入,温和却纠缠不休。
  第二十三章 饭来了
  零碎、混乱的碎片式记忆飘散在潮热的气息,秦容捕捉不到,信息素折磨着他,他只能缩着身体,紧紧贴在门板,头高高仰起,嘴唇张开,拼命汲取着空气,像是脱水缺氧快要死去的鱼。
  忍耐痛苦的闷哼一声又一声的抵进耳窝,伴随着是渴望而难以触碰的呢喃。
  哥哥
  哥哥
  江峋的易感期凶猛,普通的抑制剂根本没有办法压制,更何况秦容还在身边。
  止咬器再牢,也无法控制他的行为,眼前的门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引诱着他去破坏,不断的告诉他,只消打开这扇门,梦寐以求的人就在背后。
  占据大脑的yu念叫嚣着,嘶吼着。
  踹开!撕烂!破坏掉!
  江峋起身了,摇晃着,靠近那扇门,牙根磨着发出咯咯的声音,可走了两步,脚步陡然止住了,极其违和,仿佛一瞬间有另一个人接管了这具身体,下达了其他命令。
  他僵硬着,拖着身体进入了书房,从书桌底层掏出了手铐,没有任何犹豫,冰凉的器材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江峋眼中浮现恨意,最后痛苦的闭紧了双眼。
  秦、容。
  在高强度的信息素下,秦容支撑不了多久,便昏厥过去,再醒来,周遭是浓郁的消毒水味。
  他刚醒没多久,病房门被推开,昏暗的房间霎时透进几缕光,进来的人似乎嫌弃过于昏暗,第一件事就是拉开了窗帘,骤然大亮。
  魏远之逆着光,唇扬起的弧度在一个恰好的地方,显得斯文有礼,秦总,下午好。
  秦容刚清醒,脑子有些晕,他闭眼又睁眼,好几个来回,直到适应了才开口,江峋呢?
  声音颇为嘶哑。
  魏远之挑了挑眉,还没醒。
  秦容虽然是被魏远之变相绑架,但眼下的状况,也不容他算帐,他涩着嗓子问,这么严重?
  alpha的易感期得不到缓解安抚,确实有晕倒的可能,但概率不足百分之十。
  江峋的易感期发作起来是严重,但严重到晕倒,却是第一次,而害他晕倒的凶手,反而没一点觉悟。
  魏远之想了想,手指摩着下颚,风淡云轻的说,第一次。
  秦容抿紧唇,目光锋利的扫向魏远之,对方只笑了笑,无奈的摊开手,一付我也没想到的模样。
  秦总生什么气,魏远之拉开椅子,逆着光坐下,他的脸隐在阴影下,晦暗不明,倘若你心疼,让他标记了就是。
  他说的轻松。
  秦容闭上眼,一句话都懒得施舍给他,对于魏远之这么做的目地,秦容无心去追问,不过,没一会,秦容猛地睁开眼,唇有些发抖,你怎么知道我是omega?
  嘴唇抿出白纹,秦容语气冷硬,仿佛带着刺,江峋倒什么都和你说。
  魏远之没被刺到,好整以暇的翘起腿,秦总的信息素很特别。
  秦容发现魏远之似乎特别喜欢说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眉角轻压,等着魏远之继续开口。
  放心,魏远之却没继续说下去,将手指竖到唇间,我会保密。
  秦容拧紧眉,这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奇怪。
  魏远之笑了笑,五官忽然罩了一层柔意,甚是亲密的问:阿秀还好吗?
  阿秀?
  秦容第一时间想到了孙秀,可魏远之的态度暖味,但孙秀对他,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是怕到骨子里了,秦容心生疑虑,模棱两可的回了句,魏远之听完,嗯了声,没追问。
  魏远之说:秦总,做个交易。
  秦容抿唇,眸光垂了下来,满脸不感兴趣。
  魏远之不介意,双手叠在大腿上,不先听听内容?
  秦容不为所动。
  魏远之耸耸肩,秦总对我敌意颇重啊,我是做了什么让秦总不舒服的事吗?
  房间里忽然变得安静。
  魏先生可能很难明白自知之明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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