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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85节

  水面搭建着曲折的长廊,连接湖中心的汉白玉高台,台上有一座庙,匾额书写四个鎏金大字:
  永镇山河
  祭祖的地点就在这里。
  桑泊不是普通的湖,它有一段让人津津乐道的历史,与大奉那位开国皇帝有关。
  相传“桑泊”古称玄武湖,湖里住着神兽玄武。
  有一次,大奉的那位开国皇帝,起兵失败,带着残部逃到桑泊时,弹尽粮绝。
  正绝望之际,湖水沸腾,玄武劈波斩浪而来,它背上插着一柄斩天灭仙的神剑。
  玄武说,它在此地等待了数百年,等一位天命之人。
  说完,奉上神剑,踏波而去。
  那位开国皇帝得了神剑,在湖中悟道三年,破关而出,重新集结兵力,从此百战百胜,推翻了腐朽的前朝。
  统一中原后,大奉便在桑泊建立帝都。
  桑泊是大奉开国皇帝的证道之地,有着非凡一般的象征意义,因此,大奉皇室每年都会在桑泊举行祭祖大典。
  湖上的庙里供奉着那位开国皇帝的法相。
  “刘邦还斩白蛇起义呢,也不知道这段传说的水分有多大”许七安眺望着湖中的高台,心里腹诽。
  第96章 祭祖大典
  此时,还没破晓,天是黑的。
  凌晨的寒风裂面如刀割,许七安把寒冷的空气吸入肺部,振作精神。
  相隔十几米外,宋廷风说道:“祭祖结束后,我们去教坊司玩那个俄罗斯转盘好不好。”
  闻言,另一侧的朱广孝露出意动。
  许七安已经把俄罗斯转盘的大致玩法教给了两位同僚,古代人没听过这么花里胡哨的游戏,而且伤风败俗。
  沉默寡言的朱广孝当时就受不了,怒斥许七安伤风败俗。
  事后想想,越想越刺激,越想越心动。
  “再说吧。”许七安道。
  “你这就没趣了。”宋廷风不悦道,挑起了人家的性趣,却又不满足人家。
  “我可以当个令官,教你们怎么玩。”许七安说。
  “不行,你必须一起玩,这样显得我们感情深厚。”宋廷风一口拒绝。
  “他是想让你把浮香姑娘也喊上。”朱广孝揭穿了多年好友的龌龊心思。
  闲聊着,宋廷风皱眉道:“你老往湖面看什么”
  许七安如实回答:“总感觉桑泊湖阴森森的,让我不舒坦。”
  “闭嘴”宋廷风低声道:“你是被风吹凉了,桑泊是大奉圣地,是开国帝君证道之地,莫要胡说八道。”
  朱广孝跟着叮嘱:“高品武者耳目聪慧,你这番话要是被听去,是要被治罪的。”
  许七安当即沉默。
  这时,沉雄厚重的钟鼓声传来,回荡在众人耳畔,一股肃穆之意涌来。
  之前还轻松攀谈的打更人们,立刻噤声,露出严肃之色。
  在祭祀专用的乐曲声里,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离开皇城,向着桑泊而来。
  没有骑马,没有车架,所有人都是步行。
  参与祭祖的队伍里,有皇室、宗室、文武百官,浩浩荡荡数百人。
  这支队伍几乎集齐了大奉王朝权力巅峰。
  为首的元景帝穿着一身朴素道袍,乌黑的头发用木簪束着,他年过五旬,长须飘飘,容貌清俊,颇有修道高人的仙风道骨。
  身后两侧,分别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体态丰腴的贵妃。
  然后才是皇子皇女。
  元景帝子嗣众多,皇子便有十二人,但皇女只有四人,长公主今年也不过二十五,与皇长子差了近十岁。
  这位以才华和美貌闻名京城的长公主,眸子清澈如潭,脸蛋素白,清清冷冷。沉默的跟在队伍里。
  乐曲声中,祭祀队伍来到一顶明黄帐篷前,仙风道骨的元景帝领着两位大太监进了皇帐。
  其余人等在外面。
  负责祭祀的大臣们忙碌起来,请神的请神,列队的列队,为皇帝后续的祭祖做准备。
  许七安身子不动,竭力扭过头,用眼角余光偷看祭祀现场。
  他看见一列队伍,捧着用黄绸遮盖的灵牌,顺着曲折的水上长廊,登上高台,将灵牌摆放在庙前的大案上。
  这列队伍返回后,又有另一列队伍在太常寺官员的指导下,端来供器、祭品,种类繁多,数量少说也有两三百件。
  待一切准备就绪,太常寺卿在皇帐外,高声道:“安神已毕,恭迎陛下。”
  皇子皇女,文武大臣,同时跪拜。
  大太监掀开帘子,已经换上明黄色衮服的元景帝,神色庄重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的他,没了得道高人的淡薄仙气,只有人间帝王的威严。
  “这架势,感觉比上辈子最高会议还要庄重啊不虚此行,不虚此行”许七安看的正过瘾,忽然心悸了一下,知道地书聊天群有人说话了。
  他等了片刻,待巡逻的队伍过去,把手伸进怀里,没有全部取出玉石镜子,半露半藏,看了一眼。
  二:我记得今天是大奉皇室祭祖的日子,一号,三号,是不是
  四:算算时间,今日确实是祭祖大典。当年我也曾参加过皇室祭祖。
  二:当年呵,四号,你当年也做过官,而且地位不低
  四:嗯。
  四号做过官许七安一愣,四号不是与人宗女子国师有交情吗。
  额,这也解释的通,正因为当过官,所以与女子国师相识。
  看来四号也是有故事的人。
  许七安觉得很有意思,地书碎片的持有者,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身份神秘,修为又强。
  与他们交往,就像在玩一场游戏,一层层的揭开他们的神秘面纱。
  二:有意思了,一号没有回信,三号也没有回信。
  卧槽这小阴币冷不丁被人下套的许七安嘴角一抽。
  显而易见,二号在这个时候传书,并不是真的关心皇室祭祖,而是一个试探。
  试探三号和一号的身份。
  以地书和持有者之间的联系,即使睡着了,也会被惊醒,所以不存在因休息错过的情况。
  除非有紧急情况,无法回信。
  但是,不可能一号和三号同时有紧急情况,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两人都在参加祭祀,无法在众目睽睽中掏出地书碎片回信。
  这时,许七安的举动引起了宋廷风的主意。
  他不动声色的松开手,本就半露的玉石镜子滑回兜里。
  “认真点,不要做多余的举动。”宋廷风皱眉告诫。
  “知道知道。”许七安敷衍回应。
  不妙啊,我是云鹿书院的弟子,没理由也没资格参加皇室祭祖这下身份露出破绽了该死,天地会这群家伙,个个都是心机深沉之辈。
  不过,一号竟然也没有回复呵,他她也在现场,会是谁呢
  许七安念头起伏时,天地会众成员,地书碎片持有者,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三号不是云鹿书院的弟子吗,众所周知,云鹿书院几乎断绝了仕途,纵使有,也没资格参加皇室祭祖。
  而且,以三号一直以来的形象判断,他是云鹿书院的学子,这就更不可能参加祭祖。
  难道三号不是云鹿书院的弟子
  不对,若是如此,之前的事怎么解释。
  除非他以其他身份参加了皇室祭祖,对,云鹿书院安插在朝廷各部的人
  那会是什么衙门,什么身份
  反倒是一号的身份,他们并不惊讶,因为早就知道一号是朝廷的人,而且地位很高。
  二:四号,你当过官,你来分析分析。三号是情况。
  四:我心里的确有了猜测,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六:二号,你又不在京城,即使知道了三号和一号的身份又能如何。
  四号和六号都在隐晦的替三号说话。
  许七安忍着悸动,不去查看信息。
  旁观了一阵祭祖大典,许七安心里再次涌起异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桑泊阴森森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突然,许七安在祭祀的乐曲中,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
  “救救我,救救我”
  许七安愣了一下,仔细聆听,那声音却消失了。
  “廷风、广孝,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许七安问不远处的两位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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