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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占星,唯物算命 第74节

  谈暮星:“……贵圈好乱。”
  潘义成:“那些民间出马仙、保家仙就受萨满文化影响,但咱们去的那里还要纯粹一点,说不定相隔千米信得就不一样。萨满是多神论,住山边的拜山神,住树林旁的拜树神,崇拜的事物特别多。”
  这也是项目难点之一,佛教、道教等好歹有完善体系,萨满文化是环境一变就跟着变,主要看那片地区的人们靠什么维生。有些地方甚至没神职人员,完全就是民间信仰。
  飞机缓缓降落,三人在机场跟向导碰头,又乘坐漫长的车程,终于抵达偏僻的驻扎地。这还不是开工地方,仅仅是休整的基地,过两天还要接着转车。
  楚千黎登机时还意气风发,她坐完飞机又一路辗转,早就被颠得晕头转向,恨不得趴在路边狂吐,哀声道:“这分数果然不好挣……”
  谈暮星担忧地站在旁边,给她递上一瓶纯净水。
  潘义成安抚道:“坚持一下,我们在接风宴露个脸,然后就放你们回去休息,刚来就离队不好,打个卡我们再走。”
  楚千黎咕咚咕咚地喝水,她总算是喘过一口气来,跟着潘义成、谈暮星往接风宴走。
  夜色漆黑,草原无光,放眼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蒙古包里却灯火通明,帐内人影晃动、载歌载舞,有不少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员在表演。
  楚千黎和谈暮星都不知道被车拉到哪里,甚至没空打开在线地图查看,只能紧跟着潘义成,穿过周围的陌生人。
  “我带你们跟人打个招呼。”潘义成解释道,“你俩稍微吃些东西,不然带回去吃也行,然后回屋缺什么跟我说。”
  楚千黎环顾一圈,桌上摆放各类当地美食,不是多昂贵的食材,但胜在原滋原味、颇有特色。
  “老周!老周!”潘义成向人群中的某人挥手,只见一名上年纪的男子起身,他朝着这边缓缓地走来,应该是一群人中的领导。
  “刚到的?”周渠跟潘义成寒暄一番,他发现身后的二人,奇怪道,“这是……”
  “我带的团队。”潘义成介绍,“这是楚千黎,这是谈暮星。”
  楚千黎和谈暮星乖乖地问好。
  “你专门让我批的那两人?”周渠不悦地凝眉,“你可真够行的,跑这里带小孩。”
  周渠没有明确说二人能力不行,但话里话外都觉得高中生没法吃苦,再过分一点没准认为他们是来混降分政策。
  潘义成猛拍周渠:“行了,我是大学教授,让我组建团队,不带学生带谁?”
  潘义成和周渠没聊太久,周渠还要跟当地领导交流,很快又重回桌前。
  周渠离开后,潘义成怕两人不高兴,好言劝道:“别把他的话放心上,就那样的臭脾气,也是一个坐不上头等舱的可怜人罢了,一年在这吃土都赚得没外面多!”
  楚千黎小声道:“……都这么说确实不能放心上。”
  “你们要在基地联系不上我,实在不行也可以找他,他肯定不会不管。”潘义成道,“不过咱们仨行动,应该不会被分开。”
  楚千黎现在已经没下车时的难受,她和谈暮星没有马上离开,跟潘义成坐在一起,欣赏起当地民俗歌舞,还享用起桌前的烤肉。
  女舞者们身着鲜艳服饰,腰铃清脆作响,应着鼓点在场内旋转。男舞者们同样气势激昂,不时模仿老虎,接着又是棕熊,展现各类动物形象。
  潘义成笑着解释:“动物崇拜也算自然崇拜,他们还有图腾崇拜,这些都展现在服装和跳舞道具上。”
  谈暮星似懂非懂地点头,楚千黎则大口地干饭。
  舞蹈跳到热烈之处,舞者们纷纷下场,拉着客人们加入自己,共同欢度美好的夜晚。
  两排舞者分散开来,一左一右地邀请坐着的客人,连周渠都没有被放过。
  周渠不好婉拒当地礼仪,被迫入乡随俗,尊重民俗习惯。他身体僵硬地尬舞两下,忙不迭逃回自己座位,总算是了却一事。
  楚千黎见势不妙,她发现舞者逼近,慌张道:“等等,该不会人人都得站起来跳吧?”
  这简直是城里人的社会性死亡现场,可以让大部分社恐患者崩溃!
  “不会吧,教授……”谈暮星扭头寻找潘义成,惶惶道,“潘教授人呢?刚刚还在这里?”
  潘义成前一刻还坐在两人身边介绍,现在座位空空荡荡,完全不见踪影。
  “他那么了解当地文化,肯定发现风头不对就跑!”楚千黎惊道,“刚刚还说咱仨不会分开,碰到跳舞直接把我们卖了!?”
  谈暮星:“……”
  潘义成方才信誓旦旦说离队不好,他瞟到集体共舞的社死环节,却二话不说果断卖队友!
  第60章 第六十颗星
  艳丽服饰的舞者们逐渐围拢, 眼看就要抵达两人身边。
  谈暮星发现男舞者靠过来,他犹豫地看向楚千黎,迟疑道:“那我们……”
  谈暮星还没来得及说完, 却发现楚千黎闷头干饭,不由心生疑惑。
  下一秒,男舞者热情地挽住谈暮星的胳膊, 想邀请他起身舞蹈, 忽略一旁的楚千黎。
  谈暮星发现吃饭的楚千黎被落下,他此刻才恍然大悟,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她, 只见她一边吃饭一边伸手, 私底下朝他挥手拜拜。
  谈暮星:“?”这就卖了?
  谈暮星仓皇无助地被拉到场地里,他大庭广众之下脸色爆红, 只能僵硬而尴尬地跟随男舞者,缓缓地来一套大白熊体操, 尽显自己内心数不尽的无奈。
  楚千黎佯装醉心用餐, 想借此逃避集体共舞。
  谁料男舞者离开以后, 又有女舞者驻扎在旁,她笑眯眯地盯着楚千黎,看上去要蹲守到吃完, 一时半会儿不肯走。
  楚千黎认真干饭,女舞者认真盯她。
  楚千黎继续干饭,女舞者继续盯她。
  敌不动我不动,事情陷入停滞, 变成监督吃饭。
  “嗝。”楚千黎率先认输, 她放下勺子,自暴自弃道, “跳吧跳吧,孩子吃不下了……”
  两名女舞者笑着拉楚千黎进场,倒没有逼她立刻起舞,反而围着她舞蹈转圈。她们在楚千黎身边欢声笑语,又塞给她打节奏的鼓铃,引导她一起来载歌载舞。
  楚千黎和谈暮星在场上再次会合,他们偷偷藏匿在后面,想在集体舞蹈时摸鱼。
  楚千黎握着鼓铃,机械地摇晃着,僵声道:“这边的姐姐太热情了。”
  “还好没人认识我们。”谈暮星低头。
  下一秒,旁边就有闪光灯频频亮起,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提醒:“你们高兴一点嘛!没准后面写稿要用照片!”
  楚千黎、谈暮星:“……”
  盛大的集体舞蹈终于结束,楚千黎和谈暮星逃回座位,欣赏接下来的歌舞环节。
  台上的歌者穿着神秘图腾的外袍,他放声唱着听不懂的歌谣。那歌声古朴、醇厚而热烈,唱尽自然和生命的奔腾,即使不懂歌词也深感震撼。
  歌声偶尔犹如风声,偶尔又似鸟鸣,让万物之音萦绕在耳边。
  谈暮星若有所思:“刚刚那段听着像狼嚎。”
  “这算喉音唱法吗?”潘义成摸了摸下巴,琢磨起歌者的技巧。
  楚千黎面对突然闪现的潘义成,她沉默片刻,开口道:“教授,你刚刚去哪儿了?”
  潘义成笑呵呵道:“啊,我出去接了个电话,这里面实在有点闹。”
  楚千黎见他滴水不漏,在心里大呼对方狡猾。
  歌舞表演临近尾声,舞者们向客人抛撒着五颜六色的漂亮绳结,其中还有一些彩绳编织的小工艺品。他们天女散花般地丢完,便陆续从两侧下场。
  谈暮星捡起一枚绳结,他仔细地研究起来,欣赏着当地的编绳技艺。
  楚千黎冷不丁瞥到地上散落的彩色绳结,它随意地乱搭在一起,宛如扭曲的古怪图形,瞬间就引发她的注意力。
  片刻后,楚千黎左右环顾,询问道:“刚刚是谁给我们丢绳结?”
  “好像是一位女舞者。”谈暮星一指旁边,答道,“从那边下去了。”
  楚千黎捡起地上的绳结,她跟谈暮星交流两句,共同朝舞者们退场的方向找去。
  潘义成发现他们起身活动,误以为小孩坐不住,叮嘱道:“不要跑出帐内啊,我估摸快要结束,待会儿就回去了。”
  两人老实地应声,奔向退台的地方。幕后,舞者们还没马上离开,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场面混乱而嘈杂,夹杂听不懂的语言。
  谈暮星见状发懵,无奈道:“找不到了。”
  舞者们的服装相似,根本就分不出是谁,让人晕头转向。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楚千黎当场起一卦,她指出寻人方位,“好像是那边。”
  楚千黎和谈暮星绕过门口众人,果然看到角落的三四个女舞者。她们正在麻利地收拾道具,看到没穿舞服的两人明显一愣。
  楚千黎刚开始还怕没法跟她们交流,主要后台舞者们说拗口乡音,好在对方基本都懂汉语。
  楚千黎望向其中一人,她比划着自己左臂,说道:“你左胳膊好像有伤。”
  “你怎么知道?最近是有点疼。”女舞者闻言一愣,她下意识地摸向左臂关节处,“但有时候又不疼……”
  其他舞者瞧瞧楚千黎,又盯向女舞者,好奇道:“你们认识?”
  女舞者赶忙摇头:“不认识。”
  “你是哪里疼啊?睡觉膈到啦?”其他人用手轻摁女舞者关节处,刚开始还没有事情,摁到一处却激得对方惊叫。
  女舞者脸色惨白,她额头冒汗:“不行,平时都没那么疼,你刚刚摁得非常疼!”
  “但我没用力?你是什么时候伤到?”
  “我不知道,这两天隐隐有些感觉,活动起来也不算疼,我就没怎么管,但你摁得那下不行……”
  舞者们平常磕磕碰碰挺正常,偶尔不将小伤小痛放心上,然而疼到表情煞白明显不对。
  没过多久,某医护人员闻讯赶来,她给女舞者检查一番,建议对方跟自己回去详查,问题好像不简单,不是轻巧地撞到。
  楚千黎又不懂医,她见事情有人来管,跟女舞者们打完招呼,便带着谈暮星回座位。
  谈暮星:“你是看到绳结起卦,所以才发现她的伤?”
  楚千黎点头:“这就跟丢铜钱、骨头占卜一样,万变不离其宗。不过专业工具解读更直接,这种要看感觉,不是总能碰到。”
  万物皆可入卦,但术数者们习惯使用完备的起卦体系,主要是积累资料及案例较多,准确度也会更高。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越是体系完整的术数,越能吸引更多的研习者。
  两人原路返回时,远远就瞧见潘义成和周渠交流。他们表情郑重严肃,看上去是在聊正事。
  周渠看到楚千黎和谈暮星,他略一迟疑,拍板道:“他俩就别跟着去了,到时候去村里还不够麻烦。”
  “我跟宗教协会那边打声招呼,他们找来的人明天也先歇着。”
  潘义成哭笑不得:“你上来就把我搞成光杆司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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