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破碎
“你……你干嘛……”乌桕瘸着腿，心里面苦得不行，“我跟你说你别乱来啊，我、我不是随便的人……”
颜歌听若未闻，走得平稳，直到将乌桕逼到墙边没了后路。他忽然抬手，乌桕吓得抱头，生怕这只手会打下来，可等了很久，那只手却落在了自己头上，有些无奈，有些烦躁地晃了晃。
“你长着这东西是摆设吗？”颜歌说完，退了回去。
乌桕呆在原地，不觉得好笑，当然也不生气。颜歌语气里潜藏的柔软让她心头一跳，几乎怀疑这家伙是否吃错了药。良久，她僵硬地看过去，没有底气道：“颜、颜歌，我昨天……啊不，就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没扒你裤子吧？”
当然最后颜歌并没有回答，他只丢了块石头逼着乌桕重新坐回去。
山洞里，气氛平静到让人窒息，外面的鸟语花香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可不管这里有多少鸟兽，但凡路过山洞，都会很识趣地绕过门外三寸之地，乌桕终于发现洞口闪烁的一抹暗色金光，这才明白刚才颜歌的举动跟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刚才是我太冒失，没看清形势就往外冲。”乌桕小心翼翼道歉。
颜歌头都懒得抬。
“好嘛好嘛，我知道错了，我跟你保证还不行吗？以后绝对不冒失，绝对不找死，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呗？”乌桕说着就要走过去。
颜歌及时抬头，“你觉得我在为这种事动气？”
乌桕不明所以，少顷听颜歌又道：“安稳坐着，六个时辰后再离开。”
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位大爷的意思，乌桕拉开裤脚，才发现已经上过药了。越发佩服面前这位身残志坚的人，怎么就能在不扰醒她的情况下如此准确地找到伤处，并悉心处理好了呢？
经过这几日的历练，乌桕发现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时间总会带给你答案。
于是见颜歌不再跟她置气，她也不好继续不要脸下去。
白昼长久，洞外鸟兽声声鸣叫，不知哪里来的暖风拂过，激起林中草木摇曳，美景依然，若只如此，的确赏心悦目。由于计算不出准确时间，乌桕只好百无聊赖地靠在那儿，直到自己昏昏欲睡之际，一双大掌按住了她的脑袋。
乌桕发现腿骨处的疼痛骤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高兴地想要跟颜歌分享这个惊喜，可那位大爷早已经走了出去。
阵法撤去，那些埋伏了不知多久的鸟兽开始蠢蠢欲动。颜歌无动于衷，两指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黑影自四面八方而来，领头的自然是旺财。
“爷，查过了，这里似乎是一处新结界，我们也不清楚它怎么会出现在幽荒之源地下。”
颜歌蹙眉。
“姬公子跟那位乌小哥应该就在附近，但这里屏障很多，我们只能闻到他们的气息，暂时还找不到人。”说着，旺财声音莫名低了几分，“不过爷您还记得这几年教中总会感到地动吗，属下觉得跟这个结界有很大关系，估计是有人……”
颜歌及时抬手止住旺财，示意它先下去。旺财不敢多嘴，正要进入颜歌脚下的影子时，却见乌桕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期间，瞥了颜歌几眼。
于是乎，在这难得的沉默中，连颜歌也发现了问题。
乌桕她……似乎大概好像从没有见过……化成人形……并且还能说话的……旺财……
“嗨！”再于是乎，旺财冲乌桕挥了挥手。
“要死啦！影子变成人啦！影子还会说话啊！要死啦！要死啦！”再再于是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乌桕，终于被一个旺财吓得连连后退，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头发甚至都要竖起来了。
可显然老天爷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在乌桕面对一人一影还没回过神时，随着她刚才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不远处的树林也同时响起一声哀鸣。就像是回应一般，震飞了林中无数鸟兽，惊得娇艳花朵纷纷垂头，更让颜歌心里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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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兽类，叫声粗重，因心智未开，只会怒吼而没有多余的情绪。
但开了心智的灵兽，叫声会充满各种情绪，诸如紧张、惊慌、痛苦等等。修真之人多少通晓此道，一听便能分辨出来。最关键之处，灵兽叫喊时会散发出兽类独有的灵力，与常人不同，自然更容易引人注意。
颜歌在听到声音时已经心里有数，毕竟他们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抓捕灵兽。虽然君尧初的任务单上并没有说明灵兽姓名，但其有心智，灵力高强，且叫声独特这三个特点，就足以让他们走这一趟了。
他冲乌桕喊了声“跟紧”，向发出声音的位置走去。乌桕还没在旺财会说人话这件事的打击中回过神就惯性跟上，越来越觉得自己在颜歌面前，压根没有立足的余地。
哎罢了罢了，谁让她怂呢……
鸟语花香的密林因为刚才的变故仿佛换了一张脸，色彩斑斓的画面蒙上一层暗色，似乎所有的鸟兽花草都开始伪装自己，并且视而不见。在这阴沉的气氛里，只有兽叫时不时出现，像是在给他们指路一般。
这下，便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脚下的路向前延伸，四周的景一路变化，可乌桕总有一种他们在原地踏步的感觉，这种感觉显然很快转移到了颜歌身上，少顷他止步，两指竖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
暗黄色的光芒自地面升起，带了杀气。在光芒形成利箭模样后由颜歌操控着开始四下乱撞，“咚咚”的响声不断，很快就见眼前画面产生裂缝。
条条细碎的缝隙后是一片漆黑，未知的领域让人担心。乌桕紧咬牙关觉得自己似乎也该做些什么，蓦地，一抹幻象自她脑中闪过。她下意识按住颜歌，后者动作一停，听她道：“在……那里。”
乌桕指的是位于他们右上方的一个裂缝，最细小，也与后面的背景最融合。颜歌几乎不再问，脚下黑影鱼贯而出渗进缝隙，几乎只一瞬，破碎的声音响起，四边场景恢复常态，有一个东西从缝隙中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