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节 何去何从
老人跟许戈说道：“哈，听你这么说，我反倒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了。”
“我？好人？”许戈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在许戈心里，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
“没错。可是好人两个字，不是那么好写的。很多时候，他要牺牲尊严、自我、甚至乎是生命，才能达成。期间受到的那种艰苦，同样会令人十分的沮丧。但是当你突破了重重困难帮助到别人之后，所领略到的那种精神上的愉悦，才生真正的人生意义。只要多一个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便会多一份光明。”说着说着，老人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许戈站在老人的身旁，两个人同时看向了面前的万丈深渊，一句话不说。那是一副壮丽的景色，却又令人望而却步。
雪，还在下着，没有任何要停的迹象。
老人终究是老了，光是站一会儿，他都会觉得累。更别提这严寒的气候下，他更是坚持不住了。
于是，老人转过了身，打算离开。他一边小步的往前走，一边跟许戈说道：“我有种感觉，你可以做得到。过往的苦难和绝望，对你来说只不过是考验罢了。想要战胜它，你就要学会忘记。跳下去是忘记，不跳下去，同样有忘记的方式，那就需要靠你自己去寻找了。要用出世的眼光看入世的无奈，想做一个负责的人，那就不要再做不负责的事。想清楚啊。”
老人再次回眸看了一眼许戈，许戈也正看着他。
老人慈祥的一笑，再度小步的缓慢前行，说道：“有空，记得来这个神社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把你过去的故事，说给我听。”
“啊！”老人手中的拐棍似乎拄到了雪下面的石头，整个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小心！”许戈反应甚快，一个箭步冲上了前去。用自己仅剩下的一条胳膊，将老人家扶住：“没事吧，老伯。”
老人站直了自己的身体以后，跟许戈说道：“想想看，你为何要救我？”许戈的双眼闪过了一丝精芒，老人继续说道：“未来，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你救啊。”这句话说完，老人便真的走了，走的很流畅。
一直到漫天白色的大雪，将一身白色的老人淹没了以后，许戈方才回过神来。
他转身再次回到了悬崖边，自言自语道：“以后，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在救吗？”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看着它说道：“用我这只杀人的手，去救人吗？”
......
不知道这一切的我，自然也不知道许戈最后到底跳没跳下去。我甚至不知道，许戈现在到底人在哪里。
而刘翊雪昨天晚上就已经帮我订好了回京的飞机票，虽然她跟史钥希望我在日本再休养几日。但是我实在是归心似箭，虽然我们这帮人现在伤的比较严重，可是我们打了场大胜仗，现在气势正旺，正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时候。
我要趁现在，帮水月熙解决后顾之忧。这样，我所有的心事，就可以全都得到解决了。
此刻，我正在天收的病房。他的体积大，饭量更是可怕。吃了两斤烧卖，后来嫌烧卖油大，又吃了碗拉面，喝了杯豆浆才算完。
他是没法跟我现在回到华夏了，他现在，断了一条腿，断了一条胳膊。就算让他跟我回去，又能怎么样呢？而且我现在来找他，也不是为了让他跟我回华夏帮我。
我跟病床上的天收说道：“未来有什么打算？”
天收吃饱了，躺在病床上舒舒服服的抻了个懒腰回答道：“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我这种人，还能去哪？混呗。”
“不如跟我...”
“算了。我喜欢打架，但是我不太喜欢杀人。如果你是想让我跟你回饿狗，给你爸打工，那就免开尊口了。”天收猜出了我心中所想，直接打断了我说道。
“只喜欢打架，不喜欢杀人。”我笑了笑说道：“那要不然，你跟我回d市得了。”
天收不禁问道：“回d市？干什么？”
“你不是想混吗？你不是喜欢打架吗？不如，你跟我回d市，我可以给你找一份既能混，又能打架的美差。”
天收冷笑一声：“哼，想让我天收给你打工？做梦。”
天收是好人不假，可是他作为一个强人，同样有强人的尊严。给自己曾经的对头打工？这样的事情，换了是我，也没法接受。
我说的这个好人的“好”，说的是这个人的品性好。不是坐在办公室的小白领就是好人，也不是蹲监狱的老油条就一定是坏人。
“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也不好劝你什么。总之，最近你先在日本好好养伤。反正你早晚都要回到华夏，到时候，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想做的，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联系我。对了，等你恢复好了，有机会的话，记得再找我打一场。”
天收冷眼看着我说道：“这一点你放心，等我养好伤了，我就去找你。这回，我他妈非得打死你！”
我笑着拍了拍天收的肩膀说道：“ok，随时等你。你可别到时候吓得不敢来啊！”我这种激将法，实际上是一种巧妙的套近乎。
“我不敢？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天收不敢做的事！”天收强硬的说道。
不过说真的，他要是真来找我了，我还真不能跟他打。从我释晓仁在饿狗成长的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我挫不下的对手。包括老郭和老钱在内，我们到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但是这个巨人天收，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好像昨天的决战中，天收一拳便给我打的险些晕了过去。其实在我被他打的倒地的时候，天收完全有能力对我乘胜追击的。
虽然在我当时险些昏倒之前，将天收的胳膊给掰断了。但是对于天收这种变态来说，断手算得了什么？他完全可以忍住断手之痛，解决掉我的。可是他没有，他愣是等我在地上自己缓了过来。
所以，我欠了天收一个多大的人情啊？我现在突然觉得，人啊，还是得善良一点。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
“我今天的飞机，我们就走了。你在日本好好休养，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找我帮忙。千万别再走弯路了。”我的话的意思，是千万不要再为藤天航这种人卖命了。天收又不是小孩了，这话他是听得明白的。
我一边站起身往外走，一边往桌子上放了一厚摞钱，这是从刘翊雪那里拿的三万块人民币。
“你...”
我知道天收不会收下这钱，我直接打断他说道：“这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如果你没用的话，等你回到华夏再还我。”
说完之后，我便离开了他的病房。对天收，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当然了，这个巨人也值得我这样做。
水月熙的手下就不用说了，他们是昨天最后才赶到的。他们去了以后，就是收拾残局的，对付对方那些体力透支的杀手的他们，并没有受什么伤，决定跟我们一起走。
而我，特地把渡边忠秀给叫到了病房外，我俩坐在椅子上，我打算跟他聊聊。
渡边忠秀在我身边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想继承许戈的遗志，替他做我的兄弟，来保护我。如今，许戈重新出现了，我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完了，他也已经得到了许戈的认可。
那他接下来，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