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厂花男友_分卷阅读_177
“哦,那公主是谁家的媳妇儿啊?”徐少卿搁了托盘笑道。
这不正经的样子总也改不了。
她只作没听见,重又垂下眼去,缓声道:“起先我也是不懂的,还是经太后提点才知道,本来也不用我亲手做,可总觉得自己孩儿穿戴,若假了别人的手,当娘的总觉过意不去,因此还是自己来,只是我这针线实在见不得人,日后恐怕要被他笑话。”
徐少卿闻言,呵呵笑道:“娘亲如此用心缝的,做孩儿的欢喜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他若敢笑话,瞧我这做爹的不打他屁股。”
高暧也不禁莞尔,掩口笑了笑,忽又问道:“这里人多眼杂,你此刻上来做什么?”
他朝那托盘一指:“没瞧见么?知你这一整天没用什么饮食,现下还不快吃些,就算自家不饿,也要顾念肚子里的孩儿。”
她白日里确是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此刻腹中也有些饥了,顿住手瞧过去,见那托盘中装的全是肉食,油光四溢,阵阵脂香扑鼻而来。
若是旁人瞧了,此刻定是馋涎欲滴,食指大动,可她自幼便在弘慈庵养了个素肚肠,不曾沾过荤腥,这时有孕在身,一见这肉食便觉喉中反呕,肚里那点饥感登时也没了。
她掩着口,皱眉摇头道:“嗯,油腻腻的,叫我怎么吃得下?你又不是不知,还拿这东西来给我。”
他一撇嘴:“公主这便不懂了,往常自家吃素倒也无妨,如今你却是一人吃两个人的饭,再若这般,岂不是要养出个胎里素来?”
“可又胡说,哪里有什么胎里素,我这也是在庵堂里养的,便是闻不惯那荤油气。”
“既是没有,公主又何必执拗?正该趁此多吃些肉食,补补身子,待孩儿出生时也长得壮实些,无病无殃的该多好。”
徐少卿说着便拿过她手中的针线搁下,又从托盘里拣了块细嫩的烤肉递了过去。
那油腻之气一近,她喉中立时又是一阵涌动,只想退避三舍。
可想想他说得也是正理,既然有孕在身,总该事事以腹中的孩儿为先,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若真是因着不食荤腥,把胎儿养个先天不佳,到时不但对不起孩儿,更加对不起他。
想到这里,便不再拂他的意,怯怯地将那烤肉接过来,只觉触手微烫,想是将将烤炙好便端来了,这会儿还热得紧。
他见将她说动了,极是高兴,也拿了块肉,做样似的咬了一口,便连声赞道:“啧,公主也快尝尝看,果真香得紧!”
高暧稍稍转过头,却不像他吃得那般豪迈,抬指扯下一小块放入口中,屏气咀嚼,只觉那肉外酥里嫩,唇齿留香,虽只抹了盐,并无其它佐料,却比宫中那些精心烹制的菜肴还要美味。
她不禁讶然,原以为会不堪入口,即便吃下了也会呕出来,却万没想到这烤炙的肉食竟如此鲜美可口,竟将腹中的饥感勾了起来,抬手又去撕扯。
虽说吃得香甜,她却仍是一片一片斯文得不得了。
徐少卿看在眼中,也没笑她,见她片刻间便将那块肉吃了一干二净,当下又拣了块好的递过去。
她正在兴头上,也没推脱,含笑接了。
两人竟也没说话,并肩坐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肉食。
她双颊晕红,他唇角带笑,心头欢喜,眼中都是暖意盈盈。
纵然只是些粗烤之物,又在荒郊野外,却比厅阁饮宴更加开怀。
他只吃了一块便停了手,有心多留些给她,取出帕子擦了手。
高暧食量不宽,吃了两块也早饱了,擦了手口,又倒茶水与他同饮。
方才说笑时不觉,这一静下来便有些耐不住了。
望着那清丽绝伦的俏脸,芙蓉初放般的身子,那原本淡薄的朱唇仍残着些油光,竟突然丰润欲滴,说不出的可爱。
他终于忍不住伸过手去,将娇躯一拥入怀,双唇重重地压上。
细软滑嫩,浓香流溢,早分不清是唇上的胭脂,还是未尽的炙香。
他如饥似渴,她忘情回应……
两颗心同在砰跳,仿佛是在偷、欢似的刺激。
直过了好久,徐少卿才有些不舍地移开唇,仍旧拥着她,这次却不敢用力,生怕动了她肚腹。
她却似全不在意,更不管外头火光熊熊,人声正浓,伏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双颊火烧似的烫,心头却是如沐春风般的喜。
又是良久默然无言。
高暧忽然开口问:“咱们真的要去崇国么?”
他知道她心中怕,这条命总是在风雨飘摇中任由别人摆弄,不知何日是个尽头,若不是个修佛定性的人,只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徐少卿怜惜地轻抚着那柔弱的肩头,双唇在青丝秀发间吻着,柔声问:“若咱们以后只能身在北国,公主可愿意么?”
那娇躯在怀中一颤,随即又静了下来,轻抚着他胸口道:“那有什么不愿?只要你还在,到哪里都是一样。”
他只觉胸中宛如锤击,臂膀竟也有些发颤,赶忙紧了紧道:“公主的心意我当然明白,放心,这一次定不会失手,待咱们逃出去便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耕读隐居,养儿为乐,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3章 北群空
关山迢递,鞭长驾远。
队伍越岭涉水,晓行夜宿,沿途多在繁华州府市镇落脚,日行不过四五十里,倒也清静,并没什么异状。
这一路从枝柳新发直走到暮春将过,方才到了边镇。
那千余名龙骧卫这才停驻下来,由守关的将领倒换了文牒,依着礼制将崇国使团送出关外。
这时节中原早已是百花吐蕊,雨水绵绵,渐渐有了炎暑之气,可这关外却依旧风嚎萧瑟,犹有寒意。
按说这里已是崇国境内,可距潢水腹地一带仍近千里之遥,中间横亘着广袤的戈壁荒漠,人迹罕至,蛮荒不堪,亦无崇军驻扎,倒有些像是两国之间无人领属的缓冲地。
使团阵势依旧,黑衣黑甲的兵士前后拱卫,将两驾金色乘舆围拢在中间,但步子却已加快了不少。
一名亲卫斥候从前方策马飞驰而来,奔到当先的乘舆侧旁,拱手道:“禀太子殿下,前方五里便是拔剑泉,今晚是否在那处驻营?”
乘舆内尚未答话,边上已摘了假面的徐少卿便沉声道:“不可!那里是一片洼地,四面开阔,只有几棵胡杨树可屏,决不能扎营。”
那亲卫斜了他一眼,面带不屑,丝毫不加理会。
等了半晌,却仍不见狄锵吩咐,便又将方才的话报了一遍。
话音刚落,那里面沉冷的声音忽道:“方才不已有人说了么,还问个什么?”
“啊?这……”
那亲卫愕然一愣,就看锦缎的侧帘猛地撩开,露出小半张冷峻的侧脸。
“蠢材,只顾着找舒坦,若在那处扎营,倘若被人围了,我等将如何脱身?”
那亲卫登时语塞,讷讷道:“被人围……谁会如此大胆?”
狄锵不去理会他,又将帘子向上撩了撩,低声问道:“你以为该当如何?”
徐少卿看看渐渐西沉的日头,又朝东北方远远眺了眺,回身答道:“在下记得离此十余里有一处石崖……”
“没错!”
经他这一提醒,狄锵立时醒悟:“那石崖有数十丈高,两侧绵延里许,左环右拥,若非插翅而飞,根本上不去。中间谷地平坦,前面还有河水浅滩,只要设好营寨,足可据守,任他多少人来,也无可奈何。”
徐少卿点点头:“太子殿下精于韬略布阵,自不必在下多言,只是眼下距天黑已没多少时候,不知还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