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069为什么？

  呸，她绝不是因为不能被对方奴役而生气。
  “你不高兴？”男人皱眉。
  心却是被愉悦，半米内的空气升温，破了冰寒。
  “怎么会？”她白他一眼，“以后再也没人会泯灭良心地奴役我了，我高兴得很。”
  乔小池强颜欢笑，前后甩动双手，来回荡着双脚，故作轻松状态。
  男人不答，神色略微不悦。
  良久，幽幽吐出：“看来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我的人。”
  “你的人?”乔小池突觉这异时空古代男实在有意思的很。
  “请问是什么人？”女人双眼微眯，讥讽意味十足。
  “仆人。”男人面上笃定，神色依旧。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乔小池冷笑，面色微怒。
  “我受伤了……”又听男人声，语气柔和了不少。
  乔小池：......
  她好像从中听到了些微期待。
  “臭丫头，你心软了？”天书觉的这两人相处模式很有意思，打趣。
  “不，我才没有。”
  她面无表情，一手直直指着门外方向。
  “出门左拐，下楼，那里有医生。又或者你可以去找秦妍，想必她会很开心地帮你治伤，我才不在乎你的死活——好走不送。”
  “真的？”
  “真的。”
  女人快速躺下，拉过被子，将身子严严盖住。
  男人有所动容，但依旧没有动作，定定站在原处，看着床上鼓成的一团。
  毫无征兆的，他心慌了。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不知头绪和方法的他迷茫了。
  找其他人询问？
  显然，在这个陌生世界里，他没有熟悉人。
  秦妍吗？他很讨厌她。若非后者多此一举地救了他，他早就杀了她。
  找乔小池？
  很明显，这个女人现在很不待见自己。
  又或者找师兄——他的眸色瞬间暗淡，呼吸微顿，心控制不住地抽痛。
  感受到男人直勾勾的注视和浓浓悲伤，乔小池将棉被向上拉了拉。
  这大爷有什么好伤心的？
  被抛弃的是她，她才是该悲伤的那一个。
  双眼再度发热，她环抱住自己。
  从外界看去，那鼓成一团的棉被在微微颤抖。
  男人眸色微闪，面露无奈，甚是自责，抬步，坐到床边。
  这女人很有趣，是他必须保护的人。且，和她相处，让他觉得轻松而舒适。
  他还是不要和这女人产生隔阂的好。
  两人思想相距甚远，可笑。
  然，无一人所思所想是正确的，可叹。
  忽而，一道白色剑芒袭来，划破空气，直直刺向男人脖颈。
  暗羽眼疾手快，跳起，腾空，避开一劫。
  他快速化成黑雾，消失于原地，去寻那袭击之人。
  整个过程，房间内不曾发出一丝动静。
  乔小池自是毫无察觉。
  狭小的鼓包空间内，越来越闷热，呼吸受到阻碍，她这才不甘心地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向棉被之外。
  迈克还在梦呓，至于暗羽——早已不在。
  她心下一松的同时，却是失望，难受。
  分不清缘由，想不透道理，她索性闭上眼，四肢大张，毫无形象地仰躺，不思不想，睡觉。
  周铭曾经说过：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睡一觉就会忘记。一觉不行，那就两觉。
  她深以为然。
  重症监护室位于第十层，暗羽追随身前之人，来到楼道窗口，跳了出去。
  令人惊讶地一幕发生：二人皆是凌空踏步，身形平稳，神色坚定，丝毫没有掉下的趋势。
  前方，是白褂男人的翩翩背影
  后方，是黑衣男人的焦急神色。
  “锦年，为什么？”自上一次见面之后，暗羽便清楚：锦年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师兄。
  锦年听闻，笑了，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暗羽顿颚，沉默。
  白袍衣摆被风吹起，呼呼作响，时而飘起，遮住男人俊美的容颜，时而落下，盖住他修长的双膝。
  “你——”他颤抖着双唇，终于开口：“你恨我？”
  锦年仰天大笑，极具穿透力。
  空气中，那笑声久久回荡，却终未躲过消散的既定命运。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可，为什么——”暗羽不甘，再问。
  如果锦年真的恨他，为何最初要舍命救他？为何要和他称兄唤弟？为何要将他带到仙轮派？为何要和他创造那么多美好回忆？
  为何——
  疑问太多，缠绕在一起，毫无头绪，乱成一团。
  他疑惑，挣扎，未果。
  “看来你的命还真是大，受了我两剑，还没有死？这一次，我一定能杀了你。”
  暗羽双眸微缩。
  锦年是真地想要杀了他！
  “锦年！”他大叫。
  两人所处的位置很高，两人的身影以及声音并未被人发现。
  “告诉我，为什么？”他右手紧紧捂住心口，声音哽咽。
  心，好痛！
  锦年见之，闭上双眸，拿剑的手忽地一顿，继而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不动声色地握紧长剑，举起，对准面色悲痛的男人。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他看向天上明月，露出悲戚模样。
  “我们回不去了。自从来到这个不能修练的世界，我们再也不能修练了。而我会老去，死去。”
  他顿了顿，眼神阴婺，神色不甘。
  “而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遭遇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哈哈哈——哈哈——”
  暗羽听之，大脑嗡鸣，身体一震，心痛更甚。
  他最难以释怀的便是：当年，锦年消失，是因为他。
  即便进入仙轮派，有了容身之所，他依旧被众人所不喜，忌惮。
  不少怀有坏心思的人，总会在各种关键时候，使出各种阴险的招数，对付他。
  可，他并不在乎，安慰自己：有锦年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就够了。
  他不断替自己打气加油：我很优秀，根本不用活在别人的眼中。
  在那无数孤独的日子里，锦年是他的指路明灯，是他的精神依靠，也是他对那冰冷人世间残存的最后一丝良善。
  他做好被所有人陷害，身死的准备，却不曾想，会有人将主意打到锦年身上。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美妙日子。
  灵木繁盛，繁花似锦，微风徐徐，白鹤成群，带着憧憬和希望，飞上那洁白云霄，如此美丽。
  风尘仆仆归来的他，还未站稳脚跟，喝上一口水，便听到一则让他震惊且痛苦不已的消息。
  锦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发疯了。到处寻找，毫无结果。
  伪善师父宽慰他：“也许这就是锦年的命。也许他正在其他世界，以另一种身份，好好地生活着。所以，不用担心，时间到了，你们总会有再见的机会。”
  他不信。不惧千难万险，披荆斩棘，状若癫狂，到处寻找，结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