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命运选择

  哞——
  那牛哞声，犹如一阵天籁之音，众人听到时，只感觉混沌的内心，一片清明。
  随即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头大水牛，正缓缓的走了过来，身上散发出淡白色的光芒，仿佛犹如仙人下凡，在牛背上，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唇红齿白，明眸如月……
  在那一刹那，无穷的黑暗消失了，光明瞬间普照大地，大水牛一步步往前走去，身体也悬浮而起，仿佛是踩在了无形的阶梯上，像是山头，徐徐升起的一颗太阳。
  见状，在场所有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其中，也包括了赵云天。
  这头大水牛，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震惊了，却是一次比一次震撼人心。
  那个取名为小鹦鹉的少女，他看不透。
  而这头大水牛，他同样也看不透……
  在这一人一牛身上，充满了太多蕴含传奇的神秘色彩。
  啊——
  天空发出了一声惨叫，施谦已成强弩之末，当碰到这势不可挡的光明涌来时，似乎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陡然，黑暗之火在他体内熄灭了！
  与此同时，他也露出了原形。
  而大水牛也已经找到了他的面前，嚼动嘴巴，又发出了一声牛哞，那黑暗之火，仿佛碰到了为之恐惧的东西，不断跳动，最后，直接从施谦的体内，挣脱而出。
  施谦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从天空掉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面，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没有了黑暗之火，他只不过一个普通人。
  这牛……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凡是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为之震惊，面露诧异之色。
  我的个乖乖！
  这头牛简直堪比神兽呀，虽然体积不大，但是展现出来的实力，却使所有人，为之叹服。
  一句牛逼，难以表达震撼。
  必须得，牛逼，牛逼，牛逼！连说三声，才勉强可以形容出内心的澎湃。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厉害，会称之为牛逼了。
  而不是猪逼，狗逼啥的。
  眼前的这头牛，以行动给出了答案。
  一番激战过后，林娴雅也很虚弱，不过，大水牛伤害于她，而是轻轻地朝她吹出了一口气，蓦然，她身上闪耀的紫色光芒，如冰雪融化般，悄然褪去。
  不一会儿，九幽之体苏醒的迹象，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仅是林娴雅大吃一惊，就连赵云天，也是忍不住狂咽唾沫。
  危机至此，算是彻底结束了。
  随后，赵云天走到了施谦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见到对方犹如死狗般萎靡下来的模样，似乎连痛打落水狗的想法都没有了。
  你赢了。施谦苦笑了一声，已经没有第一次失败时的疯狂，反倒像是看破了一切。
  没有谁赢，也没有谁输，所谓的输赢，只不过是你自己认为的罢了。赵云天道。
  你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如果你我身份置换，想必你会比我更加气急败坏，我只是输在了运气上，你这家伙，虽然很让人讨厌，但不得不承认，运气确实好到爆表……罢了，罢了，看来，我施某穷极一生，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场了！施谦摇了摇头，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盘膝坐下，做完这一切之后，似乎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脑袋一垂，死了。
  见状，赵云天叹了一口气，对方说得不错，如果换个位置，他绝对无法如此坦然。
  主要还活着，主要是赢了，他才能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
  哗啦——
  意念一动，手掌心里冒出了一个火球，丢在了施谦的尸体上。
  安息了……
  此时，众人都显得十分平静，经历了生死，大喜大悲之后，似乎对于生命，对于人生，有了更加深层次的领悟。
  在云顶天宫当中，最危险的东西，并不是那些机关陷阱，也更不是毒虫巨兽。
  而是人心，贪念！
  林娴雅消耗了太多了力量，虽说苏醒九幽之体所引发的症状，得到了一丝缓解，但是，也架不住一阵身心力竭。
  赵云天赶紧过去，将人抱住了，望着怀里，她沉睡过去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心疼，随后，缓缓凑到了耳边，轻轻的呓语道：老婆，你辛苦了。
  不经意间，她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不说废话，言归正传。
  接下来，便是分赃环节。
  之前所预定的两个麒麟傀儡兽，黑暗之火所化的怪物一股脑的给吃了，所以，在祭坛上，只剩下了两颗一黑一白的蛋。
  对了，还有缩成一团的黑暗之火。
  那玩意并非常人可以驾驭，而且，道行不行，还会使操纵者迷失心性。
  赵云天虽然惊叹于那东西，所爆发出来的恐怖威力，但是却并不感兴趣。
  而李拔天，则是冲着东西来的。
  于是，两人达成的共识，赵云天要了那两枚一黑一白却不知哪里的，而李拔天则将黑暗之火，收入了囊中。
  对此，赵云天略有一丝遗憾，毕竟，没有得到心心念念的傀儡，多少有点不开心。
  不是说此处是云山老祖坐化之处吗？那他的尸身又在何方？赵云天一边背着老婆，怀里头，紧紧的抱着两个蛋，开口问道。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是呀！
  既然是坐化之处，肯定应该有尸身存在，不该只有这一堆东西摆在祭坛上。
  你们看，这祭坛好像有些不对劲……屠波突然发声道。
  闻言，众人纷纷望了过去。
  有何不对？李拔天问道。
  屠波回答道：四面的东西都被破坏掉，不过，祭坛却完好无损的立在这儿，没有受到一丝损伤。
  呃，还真是如此？于是，有个好奇的人，直接跳到上面，查找一番之后，发现祭坛上，果然有一丝古怪之处。
  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图案，从纹路以及脉络的走向
  来看，应该是一个阵法。
  这是什么东西？那人将手放到上去，抚摸了一阵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状。
  随后，李拔天与赵云天也走过去了，低头看着这个巨大的图案，目光闪烁。
  我从来没见见过类似的图案，你不知道代表了什么含义。李拔天喃喃的说道。
  蓦然，屠波沉吟的道：这上面，应该隐藏着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两个人各自发表着看法，而一边的赵云天，却是看得一头雾水，直抓脑袋。
  是不是你们想多了，也许，这东西就是个简单的图腾，画着瞎胡闹的。
  也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对于这个图案，而我更想弄清楚，我手里的这两颗蛋，到底是什么玩意。赵云天两只手，一边握着一个蛋，端详了几眼之后道。
  李拔天道：这个可能得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了，我们都没有见过，或许就要等它孵化出来之后，才知道是什么品种。
  在谈论之际，赵云天脚下，忽然冒起了五彩斑斓的光芒，站在图案上的一共有五人，但是，唯独只有他不同。
  咦，这是什么情况？见状，赵云天道，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然而，这一退，突然发觉，整个身子失重了，朝着下面坠去。
  咻——
  人不见了。
  不过，两个蛋，以及林娴雅，都落在了地面上。
  众人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人呢？李拔天低头查看，当时，可是望见了赵云天掉了下去，可是脚底下，并不是一个洞，而是坚硬的地面？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屠波脑海里灵光一闪，得出了一个结论道：我明白了，这可能是个传送阵！赵兄弟，应该是被这个阵法带向了另一个去处。
  李拔天却提出了困惑，问道：那为什么只传送走了他，我都站在了这个图案上？
  屠波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可能是在他身上，有我们所不具备的东西。
  不具备的东西？那是什么。
  ——
  卧槽，卧槽，卧槽！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此时，赵云天终于理解到了这一句诗，真正的含义。
  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很有可能，被眼前所经历的一幕吓昏了过去。
  奶奶个腿，发生了什么？！
  老子好端端的在地方上站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往下掉了？
  而且，这周边是什么鬼东西？
  也不知掉了多久，赵云天感觉自己的下面好像是一个无底洞，没有尽头一般。
  关键意识清醒的很，身体的感知也很敏锐，却硬是察觉不了，所处的环境。
  一句妈卖批，似乎已经难以表达内心的崩溃了。
  终于，扑通一声闷响。
  赵云天屁股落地，肉腚被摔得个八瓣开花，疼得忍不住呲牙咧嘴。
  我操你大爷。
  一边摸着屁股，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乌漆抹黑的，啥也看不清楚。
  然而，心里刚有这么个念头，呲啦一声，旁边突然亮起了灯，静放的烛台被点燃了，将整个屋子瞬间照亮。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地方不是很大，目测只有四十多个平方。
  干干净净，一片整齐。
  在正前方的位置，有一个榻铺，上头坐着一个老人。
  乍一看，赵云天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我了个去，这儿怎么还有一个人？朝着眼前的老头查看了一番，发现对方气息全无，早已经死去多时。
  原来是个死人。赵云天嘴里喃喃的道，心头陡然一惊，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心里冒出了一个为之震颤的念头。
  这个死了的老人，该不会就是云山老祖吧？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赵云天脸色微变，心里难免有所变化。
  片刻之后，当内心重归平静，赵云天朝着着榻上的老人，敬了一礼。
  在下鬼谷一门之弟子，赵云天是也，今至前辈坐化之处，无意冒犯，特此敬拜！赵云天微微躬身，神色肃穆，低头念道。
  云山老祖在世时，可是整个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与鬼谷子，天山老人，是同一时期的人物，岁月之漫长，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
  在云顶天宫之内，赵云天也感受到了，这位老人临死之前，凝聚而成的这一手笔。
  像这样的神人，威严怎敢轻易冒犯？
  正在赵云天敬完一礼之后，挺身时，耳畔突然响起了一个浑厚而苍老的声音。
  鬼谷一门？哈哈哈，原来是老朋友之后。
  赵云天脸色大变，朝着四周张望而去，我去，这老头活了？！
  然而，榻上的老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变化。
  咦！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出现了幻觉吗？
  小子，你不必紧张，我不会不谋害你性命，我已经等了好久好久，现在，终于来了一个人。那声音又出现了，掷地有声。
  闻言，赵云天瞪大的眼珠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辈，是你吗？
  是我，我虽然肉体已经死了，但是却保留着一丝残魂，其目的，便是等待有缘人。那声音道。
  赵云天内心顿时热血澎湃，大为欢喜。心想，难道脑残武侠剧里的情节，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突发奇遇，得到世外高人的传承，然后，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最后，笑傲天下？
  前辈，我有什么能替你做的吗？赵云天克制着内心的激动，态度谦卑得道。
  呵呵，你还是挺机灵的，只是太弱了，弱得让人难以接受，而且，你是我老朋友的后人，我怎么能将自己的衣钵，交托于你？
  对此，赵云天侃侃而谈道：前辈，有些东西并不是我能决定的，就像现在，我压根就没想过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意外偏偏如此令人猝不及防，兴许是命运选择了我，也是我选择了你。
  哈哈，也罢，过了整整一千年了，才出现了你这么一个人，你真的想好了吗？愿意成为我的弟子。
  赵云天咳嗽了一声，回道：衣钵我可以继承，但是拜师，事关重大，这个……我还得去跟我师父商量一下。
  怎么？难道我云山老祖还比不上鬼谷子，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选择，老夫也不想选你！那声音似乎有点生气了，语气不善的说道。
  前辈此言差矣，我家祖师爷很厉害，你与他也是并驾齐驱，只是各自擅长的领域，有所不同，后人将你们三位，称之为武林三大老人，足以可见，世人对于你们的敬仰。对此，赵云天开始拍起了马屁。
  三大老人？还有谁。
  还有一位是天山老人。
  哦，原来是那个小屁孩，我当初收他做弟子，他还不愿意，一心只为证道，就是个练武练到失了神智的武痴。那声音不屑一顾的说道。
  听到这个话，赵云天却是一阵心惊胆战。
  天山老人是何等人物？
  自创了吸星大法与金刚不坏神功，以一人之力傲视整个武林，这么牛逼的角色，在云山老祖眼里，竟成了一个小屁孩？
  前辈，果然是我等敬仰之人。
  你也少在这儿摸须拍马了，我的时间不多，你速速记住房间四面墙壁上的经文，上面记载了我毕生所创之技！
  墙壁上有字？
  咦！
  我怎么看不见？
  赵云天转头望了过去，发现墙上一片光滑，哪有什么所谓的经文？
  前辈，字在何处？
  那声音道：你领悟得了，这衣钵便拿了去，倘若领悟不了，在我尸身彻底消散之前，你可能会随着这个空间，一并化为灰烬。
  什么！
  年轻人，抓紧时间，正如你所言，到底是否命运选择了你……说到最后，声音没了。
  而榻上了老人，也有了变化。
  从脚下开始冒灰，一点点的散去……
  见状，赵云天大惊失色，差点忍不住骂娘。
  照这样的消散速度下去，顶多只能支撑一刻钟的时间，也就是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能干啥？
  蹲个坑都不够！
  赵云天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机遇，没承想，完全是自己想当然了，果然，这老头活了这么久，没有后继之人，是有原因的。
  没办法，既然掉到了这个坑里，只能想办法爬出去了，总不能真的陪着这老头灰飞烟灭。
  于是乎，赵云天朝着墙壁上望去，为了使自己看得更真切一点，直接贴了过去，将眼睛瞪大，注意力集中！
  看了好一阵子，眼睛都瞅得一阵生疼，然而，什么鬼东西都没有发现。
  至于，所谓的经文，好像是无稽之谈！
  靠，这老头是不是在故意坑人呀？
  时间一点点流逝，榻上的老人，已经消失了一半了，剩下的时间，不足八分钟。
  妈了个蛋！赵云天气急败坏，当即一拳轰在了墙壁，随着一声巨响，墙壁居然被硬生生的打出了一个大坑。
  额……
  见状，赵云天有些蒙逼，心想，眼前的景象，好像不应该呀，按照常理而言，既然是云山老祖坐化之处，即便是一面墙，也应该是死硬死硬的。
  怎么如此轻易的便被打烂了呢？
  思索之际，赵云天低头望向了自己的拳头，发现拳头上，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的身体内，还有着不曾掌握的力量？
  赵云天感知自己体内的变化，陡然发现，身上的蛊虫竟然不见了！
  仔细翻找了一遍，结果仍然如此。
  赵云天神色一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暗道，不科学呀，这蛊虫，为什么消失了呢？
  虽说之前身体重组了一遍，但是，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状况，无论怎么重组，那蛊虫仿佛是与每个细胞融为了一体，难以去除。
  不然，又怎么要费大的劲，跑到西伯利亚去找冰蚕呢。
  难道，是在自己身体重组时，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杀死蛊虫，而且，还隐藏着如此悄无声息。
  还有一个谜团困扰着赵云天，那就是，之前有五个人站在图案上。
  为什么只有自己掉下来？
  他扬言说是命运选择了自己，其实，对于这种鬼话，也只是说着玩罢了，当不得真。
  天赋吗？
  能力吗？
  潜力吗？
  貌似这些东西，赵云天在五个人里，都算不上拔尖的。
  他在想，在自己身上，一定是有他人不具备的东西，而那个东西，也恰好使得，所谓的命运，选中了自己。
  将自己的身体翻了个遍，赵云天硬是没有找出那个东西的踪影，但是，心里却有一个直觉，它一定存在。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赵云天继续将目光放到了墙壁上，既然拳头可以对其产生效果，没准，可以大力出奇迹。
  于是，赵云天也不管那么多了。
  陷阱也好！
  套路也罢！
  此时，就一个字，干！
  一拳，两拳，三拳，赵云天不断用拳头敲击在了石壁上，裂痕随之扩大，一片又一片的掉落在地上。
  此时，赵云天这才发现，在墙壁后面，居然还有一面墙。
  而那面墙上，正写着千年前的文字。
  那老头没有骗人。
  但是这脑洞，似乎搞得有点太低级了，弄得忒不适应！
  你丫的，玩了这么多套路。
  突然不玩了，难免让人有肌肉记忆，先入为主。
  赵云天用了一分钟，将四面墙全都砸烂了，露出了刻有经文的第二面墙。
  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消失的部位已经到了老人的脑袋处。
  赵云天一目十行，脑子飞快的运转，像是电子扫描仪，一路瞟了过去。
  还好，当时古人对于文字的掌握，还不彻底，用的都是文言文，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个字。
  妈蛋，要是放在现在，换个某某网文作者，原本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他娘的，可能可以写上几十万。
  几千个字，在他的笔下，毫不夸张的说，可以延伸为一本上千万字的书。
  倘若真是如此，估计赵云天记忆力再强大，也是死路一条！
  别说十目一行了。
  十目百行，也是白搭。
  所以，得感谢那个时代，没有那种水文的傻叉。
  在最后的一分钟内，赵云天记完了所有的字，虽然不知道意思，也不知道读什么，但是其形状，却已深深的络印在了脑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