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电话

  好在过了两天，于可就杀青了。傅宛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于可相处。
  又拍了两个多星期，傅宛的戏份也杀青了。回到自己在北京的公寓后的第一件事，傅宛选择了在家里昏天暗地地睡了一天，以慰劳自己因为连续多日赶戏而日益衰弱的神经。
  醒来果然神清气爽，冲了一杯花茶，傅宛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望着远处发呆。这时，陈雯的电话打了过来，简洁干练的一句，“我拿到周总的电话了。”
  隔了这么久，傅宛都以为陈雯忘了这件事了。突然听她讲起，竟有点懵圈。片刻后刚反应过来，又听见陈雯在电话那头说道：“周总的电话真的不好弄，我可是折腾了好久才问到，待会发给你，你自己和他联系吧。”
  傅宛正想挽留，话还没出口，陈雯已经知晓她打什么主意，扔下一句“自己和他联系”，便匆匆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手机收到了一串手机号码，傅宛看着手机号码，愣了半响，也没想好应该怎么打过去开口。看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十点，心想，这个时候打去，应该不算打扰吧。
  拿出锦盒无意识地摩挲，傅宛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拨通了这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一把沉稳的男声，但傅宛却敏感地反应到这不是周肆，尽管，她只和周肆说过两回话。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对面不是周肆，似乎压力也没这么大了。
  清清嗓子，傅宛开口问道：“你好，请问是周总的电话吗？”
  “是的，周总现在在开会，我是他的秘书，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您？”
  傅宛突然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了，自己这电话一打，倒好像有点处心积虑想和周肆套近乎的味道，脸不由一热。不过，但电话已经打通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徐聪在电话那头听完傅宛的话后，罕见地沉默了一下。这是周肆的工作手机，平日主要是他负责接听，往常也不是没有接到过各种明星嫩模的电话，照往常周总的行事，他肯定就自己当场回绝她们花样百出的接触借口了。可这傅宛有点不同，她也没提和周总见面或者其他的事情，只说要个稳妥的收货地址，把一支玉簪子送回来。那支玉簪子徐聪还是有点印象的，他想了一想，觉得这事不好自己拿主意，于是便和傅宛说：“傅小姐，这簪子是周总送的，所以我还得请示一下周总才能答复您。”
  傅宛表示理解，“那就麻烦徐秘书了。”
  周肆开完会出来后，又坐车前往酒店赴一个饭局，待徐聪想起傅宛那通电话，和周肆说起的时候，已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周肆的眼神冷了几度，他直勾勾地看着徐聪问道：“早上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说？”
  徐聪登时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跟了周肆这么多年，周肆现在这种阴沉的面色只有前几年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失误时才出现过。凭着多年的摸爬打滚的经验，他立刻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傅宛，对周总来说是很不一般的。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周肆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以后，关于傅宛的事情，要一秒钟都不能耽误地和我汇报。”同时，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
  徐聪立马点头应是，眼前出现了周肆指节分明的手，上面掌纹利落清晰，犹如这个人一般，清冷硬朗，“把电话号码给我。”周肆如是吩咐。
  周肆电话打来时，傅宛正在看一个综艺节目，笑的前俯后仰，喘不过气。接起电话时，声音里还带着欢快的笑意和微喘的气息，“喂？你好。”
  那边静默了一下，方缓缓开口：“你好，我是周肆。”
  傅宛吓得立马直起了身子，自动转化成了乖乖学生的坐姿，恭敬地开口：“周总，您好。”
  “徐聪现在才告诉我你打过电话来。”
  傅宛微楞，周肆这是在和自己解释为什么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吗？心里感觉有点奇怪，但下一秒便醒悟过来，周肆家教真好啊！
  又听那边继续说道：“听说，你不喜欢那个簪子？”
  “不是，不是！只是那个簪子太贵重了，一看就是特意定做的，我怎么能收下呢？那日大家只是说笑的，还请周总不要见怪。”傅宛急忙解释。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那你喜欢吗？”
  傅宛讪讪地笑道：“自然是喜欢的，那簪子很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手笔。”
  “那不就得了，已经送给你了，你又喜欢，为什么不收下呢？”那边不疾不徐地开口，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还算轻松的谈话氛围给了傅宛勇气，她是一贯不收人礼物的，说她小家子气也好，但所谓拿人手短，尤其在娱乐圈，礼物一旦收下，有些东西就说不清了。因此，虽然对方是令人不自觉就产生压迫感的周肆，她还是选择了鼓起勇气回绝：“周总，谢谢你的好意，但这礼物我真不能收。”
  那边安静了几秒，傅宛握着手机的手竟微微地沁出了汗，却听见周肆那边好脾气地答道：“那好，不过这东西寄快递不太好，你如果坚持不收，那我们找个时间见面，你当面给回我，可以吗？”
  对方已经退让一步了，傅宛也不好再拒绝，当下只乖乖地说了声“好”。周肆嘴角微微一勾，清冷的声音又从电话那头传来：“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以后联系我，就打这个电话吧。”
  傅宛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拿到周肆的私人手机，不由一呆。周肆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哦，好的。”
  “嗯。”周肆好心情地应了一声，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拍完戏了？”
  “是的，现在在休息。”
  “休息多久？”周肆又问。
  “暂定两个月吧，新戏在年底开拍。”
  “那就是这段时间都在北京了？你是住北京吧？”周肆比想象中的话多。
  傅宛沉吟了一下，方答道：“是的。”
  周肆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这两天出差，出差回来再和你见面可以吗？”
  傅宛自然是没问题的，她对着电话点点头：“好的。”想了想，又说了一句，“那祝您出差顺利。”
  周肆轻笑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谢谢。”
  许久，嘴角带笑的周肆才放下手机，转身往停在路边等他的轿车走去。一坐下来，徐聪就明显感觉到老板的心情好了不少，虽然面上表情淡淡，但阴沉的面色已消失无踪，车厢内的气氛连带着也轻松了不少。
  而且，他如果没看错，刚才周总用来打电话的是自己的私人手机吧，当下，他对于傅宛的地位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见周肆扭头吩咐：“把去a市的行程安排紧凑一点，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