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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哈迷蚩的疑点

  “什么!”
  得知候霸林重伤的消息,房遗爱大惊失色,颤声道:“他现在在哪儿?”
  “在陈国公府。”程处弼和尉迟宝林泣不成声,见状,薛仁贵拱手道。
  “快,快去侯府!”房遗爱催促一声,接着转身对秦京娘道:“京娘,辛苦了。先回府上歇息吧,替我报个平安。”
  秦京娘微微点头,接着对薛仁贵三人敛衽施礼,便牵马走出了校场。
  四人马不停蹄飞奔到侯府,进到候霸林卧房,只见关木通、陈御医愁眉紧锁,正坐在茶桌前撰写药方。
  “何榜首...房都督。”见房遗爱到来,关木通二人急忙起身施礼,言语间恭敬有加,仿佛对待师长一般。
  “二位先生不必多礼。”房遗爱略微拱手,接着走到床前,问道:“霸林的伤势如何了?”
  “学生二人才疏学浅,只依仗九阳金针没有真气辅佐...”
  “学生惭愧。”
  二人交谈间,已经将房遗爱称作师长,显然是念在之前房遗爱曾传授二人九阳金针的往事上。
  “好,二位先生先开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我这就为五弟疗伤。”
  说完,房遗爱搭起候霸林的手腕,暗自将真气输送到五弟体内,开始为其稳固起了内伤。
  “呀!”眼望候霸林身上的破衣,房遗爱依稀可以想到他当时所遭遇到的险情。
  “肩头、腿腹、前胸、后背,咽喉处还有一抹擦伤!”房遗爱依次检查候霸林的伤口,喃喃道:“突厥精骑好强的身手。”
  薛仁贵微微点头,“大哥所言极是,先前小弟去帮助三哥,依稀感觉此番劫粮的骑兵有些棘手。”
  “哦?”听到薛仁贵的话,房遗爱眉头微蹙,轻声道:“你们先坐下,四弟好好说说。”
  程处弼、尉迟宝林坐在一旁,眼眶通红,不时擦着眼泪,样子像极了受到委屈的小媳妇。
  见房遗爱等人探讨战事,关木通和陈御医借口煎药,匆匆走了出去。
  “昨晚与突厥精骑交战,我发现他们所乘马匹全都是来源于...”
  薛仁贵话还没说完,程处弼抢先答道:“来源于大宛!”
  “大宛?汗血马?”房遗爱心机转动,低头道:“昨晚围困东西两处粮道的骑兵,总和超过五千,五千匹大宛马...怕是突厥的精锐骑兵吧?”
  “是啊,突厥国虽然国力不弱,但五千匹大宛马用来劫粮,不是显得大材小用了吗?”尉迟宝林怯生道。
  此言一出,房遗爱恍然大悟,轻咦一声,“昨晚追击突厥残军时,我曾遇到了突厥护国军师哈迷蚩!”
  “想哈迷蚩乃是颉利可汗的智囊,为何会亲自带兵前来劫粮道?”房遗爱一边阐述心中疑惑,一边为候霸林输送真气,见他面色恢复红润,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薛仁贵手托下巴,呢喃道:“想突厥国若是真要劫粮,怎会与三哥、五弟拼死厮杀?能劫便劫,不能劫便烧,这不是古之常理吗?”
  “对啊!”程处弼一拍额头,起身道:“那哨骑兵与我军对峙将近四个时辰,从黄昏到深夜,一直试图冲锋破阵,多亏了我带着长矛、弓箭,又用粮车抵抗作为屏障,这才坚持到了四弟到来。”
  “这不像是劫粮,倒像是全歼!”房遗爱思绪飞扬,但怎奈他作战经验仅此一次,就算读过再多的兵书,没有实际经历却也是纸上谈兵,此刻面对几位兄弟,他自认大哥持重自然不会无的放矢、擅自揣摩。
  “此事非同小可,待我好好想想。”说着,房遗爱松开候霸林的手腕,伸手一拍五弟的小腿,道:“还不起来?装睡到什么时候!”
  “嘿嘿嘿。”候霸林睁开双眼,缓缓坐起身来,小声道:“大哥、三哥、四哥、六弟。”
  “大家伙都来了。”候霸林脸颊泛红,看向房遗爱,羞愧的道:“大哥,此番押送粮草,全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要瞒着大哥...”
  “好了,好了!”房遗爱苦笑一声,摆手道:“这事儿别提了!”
  见候霸林有说有笑,薛仁贵三人全都长舒了一口气,齐步走到榻前,开始了一番嘘寒问暖。
  “处弼、宝林、霸林,你们三个听好了!”房遗爱轻咳一声,止住几人的话语,杏眸严肃的扫向几人,道:“仁贵的才能不在我之下,以后若是我不在,要多多向他请教!”
  “听到了吗!”见三人面带迟疑,房遗爱语调陡然加重。
  “是。”三人齐声应是,接着对薛仁贵拱手道:
  “四弟,是我不好,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四哥,先前我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好,四哥不会生俺的气吧?”
  “四哥...小弟给您赔不是了。”
  面对三人真心敬奉,薛仁贵连连点头,拱手道:“薛礼何德何能,敢与三位少公爷...”
  “诶!”薛仁贵话说一半,便被房遗爱扬手拦了下来。
  房遗爱盯着薛仁贵的脸庞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接着“神棍”附身道:“四弟,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武曲、紫薇大放光芒,日后必不失封侯之位!”
  “封侯之位?!”此言一出,候霸林三人一齐看向薛仁贵,三对眼睛尽都闪过了一抹惊诧。
  在三人看来,房遗爱通阴阳、晓八卦、习天文、知地理,俨然就是诸葛武侯和韩信的结合体,此刻见神棍大哥说的一本正经,自然也就信以为真了。
  “嗯!我看人很准的!”房遗爱面色肃正的点头,继续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四弟绝对会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悍国良臣!”
  说完这番话,房遗爱面不改色心不跳,心想道:“封侯之位?怕是说轻了!四弟之后的爵位可是一字并肩王呢!”
  “这辈子能做上一字并肩王薛礼的义兄,听他喊声大哥,哎呦...没白活!”
  想着,房遗爱不由笑出了声来,“嘿嘿,嘿嘿。”
  “嗯?三位哥哥,咱大哥笑的怎么如此荡...”
  “呸!”程处弼啐骂一声,轻声对尉迟宝林道:“什么叫做荡?这叫英明神武!好吧,是有点哈。”
  笑过之后,房遗爱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此番军粮被劫,念在你们...还是怨我管教不严啊!”
  “这件事就不要提了,明天随我押送军粮。”说着,房遗爱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候霸林,苦笑道:“你小子就好好在家养着吧!”
  “大哥,我躺着没事儿,可我负责的那一路粮道怎么办?”
  “交给你四哥!”房遗爱转头看向薛仁贵,含笑道:“四弟,新宅院住着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范师爷料理的很好。”薛仁贵点头说道。
  “那就好,抽空将弟妹从汾河湾接来吧。待会我叫范师爷送些吃穿用度到你府上,独自起火少不得要花费一些。”
  说完,房遗爱凑到薛仁贵耳畔,小声道:“好好报国立功,到时候愚兄陪你同去绛州龙门刘家村,叫你那岳父大人也瞧一瞧他这东床快婿!”
  “全仗兄长!”薛仁贵含笑应声,一想到自己跨马穿戴去到刘家村,岳父大人那副吃了震地胆的模样,不由喜出望外,恨不能立刻去到两军阵前杀敌立功。
  “好了,我先回去了。”房遗爱拱手告辞,与薛仁贵一同并肩离开侯府,而程处弼和尉迟宝林则陪着候霸林,叫骂起了突厥骑兵和无辜躺枪的哈迷蚩。
  “哈迷蚩?这孙子怎么不叫哈密瓜!”
  “哈密瓜是什么?吃食吗?”
  “不知道,我听大哥吃醉了酒时说的,好像产自吐蕃。”
  与薛仁贵并肩走在闹市中,房遗爱眉头微皱,小声道:“仁贵,我总感觉哈迷蚩的动机十分蹊跷。”
  “是啊,纵然是亲自领军劫粮,也不该如此恋战啊。两处围困地点乃是三军后方、雁门关前,若是被围困,哈迷蚩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错,哈迷蚩能做到突厥国护国军师,想来心思必定远超常人,这点他绝对会想到。”
  “大哥连夜厮杀,眼下好好歇息才是,切勿伤了脑筋。”
  “嗯,愚兄这就回去了。晚上没事的话,多去霸林府上走走,这小子其实是个热心肠,值得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好,大哥慢走。”
  与薛仁贵分别后,房遗爱回到状元府中,就在他低头踱步去往卧房时,从正厅中忽的闪出了一名身着黄衫的女子。
  “呀!”黄衫女子看到房遗爱,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手掩朱唇,显得颇为惊讶。
  “襄...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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