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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请君入瓮

  我以为抢占了先机,哪知我错了,梁阿满动手更快。
  当天下午五点半左右,我接到柳源一个电话,他说柳咏来了渝都,上午就出发了,应该早到了。就在刚才,他接到张扬的电话,说是今晚要去同学家里打麻将,可能不回家了,让柳源负责去幼儿园接柳洪儒回家。柳源还说,昨晚柳咏和张扬刚完成了最新的一轮吵架,过程中提到了同学会,提到了我。所以,柳源现在怀疑,张扬来了渝都,跟踪柳咏来了。柳源的意思:让我和文若注意隐蔽,尽量不要和柳咏、张扬照面。他提醒我说:千万不要小看张扬。
  这个电话接完,一个更离谱的电话打进来了。本区分管房地产行业的一个副区长的秘书,前几天刚和晁建阳一起,陪着吃过饭,他说副区长大人今晚在江边的某某小渔船上吃长江鱼,想和我喝两杯酒,让我去一趟。
  副区长命我前去,我能不去吗?除非不想在这地界上混了。
  孙思看着发愣的我,说:“今晚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家里!我管他什么长,他能奈你何?”
  姓孙的,这世界要如你说的这么简单,那还说个啥?
  “今日之势,不去是不行的!不去今后会后患无穷,去了呢,说不定还能反败为胜。”
  “那行!我跟着你!”
  “一边去!人家又没说请你!我就是搭个边儿,没说请家属,何况,你还没有家属的身份。”
  “今儿我还跟定你了!我不吃他的饭,可以吗?我远远地站岗……”
  “这是梁阿满精心张的网,而且有可能是连环的、成套的网。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圈套,后患无穷!似你这样不怎么用脑,稍微一激就沉不住气的人,还是……呆家里省事点。”
  黄雀的珠宝行已经迁来了渝都,黄莺也已经在这边了,我把文若送去了黄雀、黄莺那里。从黄雀家出来,孙思又跟来了。
  我说:“一定要去,那就严格执行我的吩咐。梁阿满那些套路,只有我勉强能懂。得了,这么些年下来,你口口声声要保护我,今天是考验你的时候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呀,你今天要是擅作主张,坏了我的计划,你以后在我面前,可再也说不起话了。”
  到达那渔船时,一桌人已经吃得杯盘狼藉了。副区长及其秘书,梁阿满和柳咏,另外四人,两个是梁阿满的跟班,两个是政府官员。
  这个梁阿满,神通太广大了!这么短暂的时间,副区长又被她拿下了,果然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我很快明白了:我此行的第一个任务:接受羞辱。
  我躬身向大家打着招呼,梁阿满大气地笑着,轻蔑地扫我一眼,说:“傅心仪,你好大的架子!区长大人亲自请你,你还磨蹭到现在。”然后转向大家说:“大家原谅!我这个同学是这样的,仗着自己读了一些死书,肚子里有点墨水,比较清高。”
  区长撇撇嘴,面无表情地打着官腔说:“小傅啊,这年月,墨水抵个啥用啊?你得学习学习你这同学!”
  我微笑说:“那是那是!我这位同学,各方面都很优秀!我一直是给她作陪衬的!”
  说了这么一半天,也没人给我让个位置什么的,柳咏总算意识到了,招过服务员说:“加凳子!加碗筷!”
  我看看现场,梁阿满根本没打算让我吃菜,桌上根本不剩什么值得动筷的东西了。于是对服务员修改指令说:“碗筷算了!凳子一张,酒杯一个!”
  区长说:“小傅,来晚了!自己罚酒三杯!”
  “既是区长发了话,敢不执行吗?认罚!”然后自斟自饮,干了三杯,微笑说:“区长大人,我是一接到电话就动了身的,态度真没问题!”
  梁阿满的两个跟班开始了对话,一人说:“我还是觉得旧社会那办法好,女人读书来干啥?女人就是女人!说到底,就是晚上管用!”好几人都配合了笑声,包括梁阿满。
  另一人立即附合:“对!文化啥子的,关我啥事?我们男人关心的,关键是能不能兑现!那样动不动就清高、有什么不卖的人,送我给睡,我都懒得睡!”
  要不是有言在先,不得轻举妄动,估计这个人,就刚才这句话,他的嘴应该出点血什么的才行了。
  前面一人又接过说:“就是!依我看,什么样儿啊,文化呀,都是个屁!关键是床上功夫!床上功夫好,那才得实!”
  这次连区长都配合着笑了,边笑还边赞叹:“高!实在是高!”
  我有些艰于呼吸视听,不搭话,也不跟笑,就那样矜持地微笑着。
  区长说:“傅总,你也发表点看法,不要总不说话!要融入群众!”
  我微笑说:“那行!我要是说得不对,看法有出入的话,还请区长原谅、保护。就刚才这两位的发言,我的看法是幸亏你们的妈妈没有听到,不然你们俩每人赏一耳光,应该没问题!”
  区长带头大笑。梁阿满的两跟班,悻悻的神色,恨不能生吃了我。我继续说:“还有,你们俩跟着梁总这样漂亮的、高水平的女人混饭吃,竟然说出如此无视老板尊严的话来!说实话有点对不起你们的饭碗,太不给梁总面子了!”
  其中一人哼哼着,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梁总可不像某些人,假清高!”
  “慢!你所谓的不清高是包括哪些内容?就刚才那些吗?你的意思,你们的梁总比较好兑现?”
  我的抑扬顿挫的腔调,让区长又带头一阵大笑。梁阿满狠狠盯了她的狗腿子两眼,放弃了普通话,用本地方言说:“没得耍式得!和傅心仪斗嘴?”柳咏一旁忍俊不禁的样子。
  梁阿满说:“愣着干嘛?这位傅总,可是相当能喝呀!你们怎么搞的,给傅总敬酒啊!”
  梁阿满的第二个议程出来了,让我喝醉出丑。
  我主动给区长及其秘书还有其他两位政府官员敬了酒,在这些人的地界上混饭吃,礼数是不敢不周的!一人三杯喝下来,梁阿满拉我到一旁,警告我说:“别耍什么花招!就这些个人,我可以一个一个睡下来,你呢,你行吗?你愿意吗?所以,别做梦了!你跟我斗!”说完满脸的狞笑。
  我回答说:“甘拜下风!向你致敬!”
  回到桌子,那些人就开始轮番给我敬酒,不喝不行!尤其梁阿满两个跟班,态度很强硬,我想躲在某个角落的孙思,这时候一定是气得鬼火直冒。幸亏经过了严格的叮嘱。
  喝到一定程度,柳咏看不下去了,说:“我帮她喝,行不行?”
  梁阿满哈哈大笑,说:“你们有所不知,我的这位柳咏同学,和这位傅心仪同学,那是颇有渊源!”然后对柳咏说:“不行!柳咏,你今天酒喝得差不多了,够了!傅心仪自己能喝,她不会领你的情的。傅心仪,对不对?”
  我结结巴巴地说:“对!不……领情!”
  梁阿满说得有理,柳咏是真差不多了,他就那么点酒量,接下来,他还有下一场戏,他可不能醉得不省人事呀!按照梁导演的意思,显然我是那个应该醉得不省人事的人。那行,我只好提前醉了!
  梁阿满说:“区长大人,你也知道,傅心仪是能歌善舞的,怎么样,大家鼓鼓掌,让她来一个!”
  我用朦胧的醉眼,逐一扫视那几个官员,拱拱手,结巴着说:“区长……各位大人……对不起……失礼了!”然后指指柳咏,加大声音,说:“我……醉了!假的!柳咏,都是……假的!”然后趴到了桌上。传来一阵哄笑。
  秘书说:“她没事吧?”
  梁阿满说:“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她多能喝呢。没事!能有啥事呢?喝酒的人,偶尔醉醉,正常的!大家先喝喝茶,我去趟洗手间,然后我们换地方,接着喝!至于傅心仪,大家放心好了,有柳咏呢!柳咏,傅心仪就交给你了!你不会扔下傅心仪不管的吧?”
  几分钟后,梁阿满回来了,又和大家闲聊了几分钟,她才带着人离开了。
  我不确定梁阿满是否还在渔船的另外的地方注视,所以,不敢立即就睁开眼、坐起来。柳咏走过来抱住了我,摇晃着我,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我果断睁开眼来,看到满面柔情的柳咏,吓了一跳!乖乖不得了,这个表情一定被张扬尽收眼底。刚才真该早点坐起来。可是,梁阿满真走掉了吗?
  我于是又趴回到桌上,说:“柳咏,退回凳子上去!我没醉!我需要再趴几分钟,才能和你说话!今天我俩好好说说话!”
  柳咏满面困惑而退。只听他对服务员说:“今晚这船,反正是我们包下了的。我们还有两人,还得再说会儿话。拿点开水来!你们就可以退下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又过了几分钟,我才坐起身来。柳咏递过一杯水,问:“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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