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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作战共笑语(一)

  慕清朗长年驻守边疆,从未参加过早朝。
  当他第一次步入金銮殿时,早已等候在大殿中央的大臣们纷纷朝他行注目礼,有几位眼尖的大臣认出了他,齐齐朝他拱手,喊了声“三皇子殿下,”算是对他打了招呼。
  他点头致意之后,他的父亲慕仲卿也坐上了龙座,见到立于大臣中间显得卓然不群的他,便朝着他颔首,“阿朗也来了,忧儿还好吗?”
  慕清朗微微一怔,慕清朗正要回话说点什么,这时,太子打着呵欠揉着腰侧,松松垮垮地站到慕清朗的左边。
  见到第一次参加早朝的慕清朗,不由转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慕清朗不想理会,他的长眉皱起,时间早已过了寅时,按理说这个时段才开始的早朝,已经算得上是皇帝的体恤了,可是,他的太子哥居然还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皇帝与大臣们却都是一副见惯了的表情,这时,慕清朗的肩头搭上了太子的手,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不着痕迹地将太子的手拂去。
  他实在不习惯,在这种决定一国民生大事的庄重场合与人勾肩搭背的。再说,新婚那日,他那样羞辱他,他已经奋力回击并当众宣布与他断绝兄弟关系,他实在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来忍受他的碰触。
  这世间,除了忧儿,谁也别想靠近他,哼!
  他冷凝的面色并未让太子罢手,太子依然笑嘻嘻的试图再次搭上他的肩头,想要做出一副他与这个弟弟很友好的样子,仿佛慕清朗新婚那日的绝交宣言只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一场游戏,当不得真。
  龙座上的皇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不辨喜怒,他一如寻常地继续着昨日的话题,“众位爱卿,城郊双阳县春旱,民众三餐难以为继,纷纷上路乞讨,据说,皇城外头就聚集了不少灾民,你们想出对策了没有?”
  慕清朗闻言挑眉,难怪,这几日与无忧前往北越霞美城,一路上见到都是乞讨的人,想必是发生了何种天灾。
  这个双阳县就在皇城郊外,是连接南越皇城瑞京与北越霞美城的重要关隘。
  其实,他今早是有打算将他的发现说出来,没想到,朝中正在讨论这件事。
  “那些人真笨,三餐不继就食肉糜啊,非得上路乞讨,累都累死了,你说是吧,阿朗”
  太子觉得那些灾民实在不长脑子,太气这样热,肚子饿了没米下锅就煮肉吃啊,干么非得出来受罪?
  “太子殿下,恕老臣直言。如今春旱导致夏收无望,灾民连米都不见影子,哪来的猪肉可食啊!还有,那些灾民正朝着皇城涌来,如今城门处挤得到处都是人呢”
  丞相李元魁见众人对太子的言论隐约有着讥笑,赶紧出来救场,却不想,皇帝继续发问,“太子,那依你之见,城外那些灾民该如何安置?”
  太子听闻,挠挠后颈,说道,“那些灾民烦死了,怎么像蝗虫一样,无法驱赶呢?不如,父皇您一声令下,咱们派兵,直接将他们‘咔嚓’,如何?”
  “太子殿下使不得啊,您要爱民如子。灾民也是人,怎能说杀就杀?会逆天!”
  群臣一听太子要杀掉那些灾民,纷纷下跪求情。
  皇帝不知是因为习惯了太子这般思维,还是根本不指望他能说出有见地的想法,他表情淡淡,只是深深地看了太子一下,说了声,泷儿,你何时才能长大?
  气氛有些僵,太子又习惯性地看向列于右侧的自家舅舅,收到他求助的目光,殷国舅这才出列,走到太子身侧,朝着皇帝拱手道,“皇上,依臣之见,今春发生旱灾,说明天相大大不祥,如今又导致大量灾民涌来围困皇城,这便是人、祸。皇上若不及早处理,引起人心晃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听闻,朝着声音来源处深深凝视,感觉他今日身着这样耀目的红色朝服很是刺眼,神色不由在不觉之间变得冷肃,“殷国舅为何有此一说?”
  殷国舅虽说练武出身,站姿挺直,可是,立在太子身侧,身形却矮了一截,叫人看了觉得反差太大。
  不得不说,皇帝慕仲卿的基因足够强大,他的这些儿子如大皇子慕清沣老二慕清泷老三慕清朗老五慕清澈,他们虽然面容并不相像,可是个个身形却都秉承他颀长的姿态,个个身高都异于常人,犹如人中龙凤,光风霁月。
  殷国舅状似无意环顾四周,高高昂起的下颌看起来傲慢又阴鸷,他冷笑道,“皇上,您仔细想想,那些灾民可都是从我南越与北越霞美城交界处的双阳县方向而来?”
  “是从双阳县而来,双阳县位处内陆,往年时常旱灾”
  “双阳县虽说时常旱灾,却从未见灾民上路乞讨,今春是首次,更是首次围困皇城。皇上,这如果不是人为的阴谋,只怕也是上天罚我南越的天意。至于如何破解,就看三皇子慕将军舍不舍得将那个北越来的女人交出来!”
  “交出来怎样?嗯?”
  皇帝紧声而问,下意识按向腰间佩剑。
  “烧、死、祭、天,安、抚、民、心”
  殷国舅脸现狰狞之色。
  慕清朗猛然回眸,殷国舅的这番话意思太过直白,令他听得眼中寒芒翻涌,他的脚步迅疾站到他的跟前,审视着他,越是心间冷酷阴寒,语气越是从容轻缓,“不愧是国舅,手段够狠!你知本殿这才新婚,就敢将双阳县多年的旱疾嫁祸到我女人身上。听闻国舅爷领过兵,却从未听说打过仗,看你这孬样,也就只敢对女人下手”
  什么是朝堂?本以为朝堂就是居庙堂之高,为君王分忧。可是今生的第一次朝堂之行,面见的却是有人欲陷害自己的忧儿,要将她推入罪恶的深渊。这样的腌臜之事,慕清朗实在无法对这貌似威严的场合生出庄重的态度。
  很好,明枪总比暗箭好对付。
  “殷国舅,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质疑朕与北越的联姻,你到底是何居心!”
  见慕清朗与皇帝都变了脸色,殷国舅面上一颤,却很快掩饰过去,他冷笑着说道:“不管皇上与慕将军是否愿听,那崔锦素本就是崔氏余孽,她的女儿一到南越,那大批灾民就跟着涌来围困皇城,难道不是天意罚我南越?”
  “你!阿朗说的没错,你就只会对一个女孩子出手,朕就问你一句,那些灾民是不是你手下组织的?若是那些人安生还好,若是出现暴、乱,朕拿你是问!”
  “皇上,那些灾民食不裹腹,他们已经在传言是那崔氏余孽之后挠乱天相在祸害他们,那个罪孽之首不除,臣可不敢保证他们会安分守已”
  “父皇,儿臣不才,无力阻止这天相不吉带给双阳百姓的危害,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三弟妹被烧死……阿朗可是舍不得呢。因此,儿臣可以去找个替代品烧给那些灾民看”
  眼看皇帝与殷国舅之间的神情很是微妙,大有剑拔弩张的气势,一直左右察颜看色的大皇子慕清沣突然出列,说出了他的想法。
  慕清朗双拳攒紧,冷眼扫过殷国舅那施施然很是得志的样子,还有慕清沣一副和事佬的无辜样子,心中闪过一阵轻蔑。
  他转身朝着皇帝朗声说道:“父皇,此事交由儿臣处理”,他转身朝着众大臣说道:“殷国舅妖言惑众,无中声有想陷害本殿妻子,此事说明他想与本殿为敌,本殿接招就是。但是众位大臣都是有识之士,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双阳县灾民粮食问题,而不是在此扯皮推诿。因此,本殿宣布带头捐款白银十万两,希望各位大臣紧随而来,大家协同一致,为双阳县修兴水利,解决困挠多年的旱疾。”
  “启用阿朗这个救灾方法,即日起成立慈善筹备组,由阿朗监察,若有人胆敢敷衍塞责,决不轻饶。”
  “李丞相,王侍郎,不知两位大人将为灾民捐款多少?还有大人将为令千金筹备多少嫁妆?”
  “这……回去得和夫人商量”
  面对慕清朗的笑问,丞相李元魁与侍郎王唤之相视一眼,都没有说具体数字。
  “反正大人既有意与本殿修好,捐款数额至少不能低于一万两吧?”
  两位大人又是沉默,片刻之后,李丞相略一思索,点头称是,顺便问道:“不知三殿下何日迎娶我家小女,希望给个具体日期,臣也好准备张罗”
  “这……回去得和本殿妻子商量,本殿惧内,不敢擅自作主,况且新房正在修饰之中”
  这回轮到慕清朗吞吞吐吐的,其实他不敢直说不是他要娶他们的女儿,而是他的忧儿要娶他们的女儿,而且只是娶进慕宅隔壁人家,做给皇后看的。
  “其实本殿并不是要贪图两位大人家的嫁妆,而是建议两位大人将令爱的嫁妆直接送往慈善筹备组接济灾民,至于两位令爱今后的生活……肯定是‘丰衣足食’的。”
  “本殿知两位大人为官清廉,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不过,本殿的天下钱庄可以为两位大人,甚至为所有大人分忧,你们可以前去借银子。”
  慕清朗问两位大人的捐款和嫁妆,其实是要让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得去他的钱庄找他借银子的,仅仅只是想利用这两个位极人臣的大臣一下啦。
  一想到那日马车里,宁无忧给他说她的用意时,他现在还想笑。那小家伙说,当然不会让那三个女人见到他,更别说碰到他的一片衣角,想都别想。
  宁无忧要将隔壁人家的屋子租过来借用,然后把那三个女人困在那宅子,让她们自力更生,自己烧火做饭劈柴打水种菜……
  呃,不得不说,他的忧儿处理皇后塞给他的女人,这种手法实在新颖别致,古今难得一见的有趣,着实令他期待……
  他现在真的很期待那三个女人进门之后,哦不,是进了隔壁别人家的大门之后,她们自己动手打水劈柴生火做饭的场面会是怎样?比起宫里头那些动不动就要夺人性命的阴毒女人,他的忧儿可是有趣多了,他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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