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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_分卷阅读_41

  鲛人的动作一滞,问道:“为什么?你不想留下陪我吗?”
  舒景乾摇摇头,“我得走,我有我的抱负,有我的梦想,我不可能留在这里陪你蹉跎。”
  鲛人一把攥住了他的肩膀,有些犯嗔,“可你从前说过喜欢我。”
  舒景乾有些吃痛,皱了皱眉,说:“是啊,我从前是很喜欢你,因为那时我没有别的玩伴,所以心心念念的全是你。可你却霸道的抹去了我的记忆,把我从你身边撵走了。现在你想把我找回来,我的心却已经不在你这里了。”
  鲛人放轻了手劲,问道:“那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舒景乾打开了他的爪子,道:“我后来结识了不少朋友,也有了心仪的姑娘,我将来或者考取功名,或者接手酒坊,不论怎样,我都不可能和一个鲛人在一起。”
  鲛人:“那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修炼成人。”
  舒景乾皱了皱眉,“修炼……成人?”
  这听起来,就和双修一样扯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鲛人算不得是妖,他们生来就有类人的上半身和鱼尾,他们的美貌和智慧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需要格外的修炼。
  鲛人却是一脸的笃定,“我可是鲛王的儿子,有着鲛人里最强大的血脉,想着分化出两条腿来,并不困难。”
  “那——”舒景乾扬扬眉,道:“你试着变成女人,让我上一顿。”
  鲛人:……
  舒景乾叹了口气,“你这老淫鱼,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舒景乾到底还是离开了。
  他知道那老淫鱼的脾性,独断专权,说一不二,说要你走你就得走,说你要你留下你必须留下。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鲛人骨子里的王者之血作祟,反正,他很霸道就是了。
  所以,舒景乾将刀刃抵在了脖子上,以死相逼,“你是要我活着离开,还是死了留下陪你。”
  鲛人放他离开了,从此变成了一蹲望夫石。
  他每天坐在岩石上,眺望着舒景乾来时的方向,那幽深的树林,娇艳的野花,熹微的阳光,交错着,铺成了一条虚虚实实的路。
  四季流转,岁月变迁,那树叶绿了又黄,野花开了又落,路尚在,而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两年,对寿长的鲛人来说,也许不过弹指一瞬间,起码曾经是这样。
  可如今,他突然有点食不知味,度日如年。
  等到熬来了又一个春天,他在粼粼碧水中打了个滚,然后百无聊赖的唱起了歌。
  歌声悠远而动听,惹了河面上成片的鲤鱼翻滚腾跃。
  他唱的很凄凉,很投入,很忘我,直到听着岸上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叱喝:“别唱了,难听死了。”
  那声音里多了一丝成熟男性的低沉,却隐隐还透着一股子娇憨。
  鲛人一个兴奋,险些呛死在水里。
  他往岸上看去,只见一个相貌非凡,气质出众的男子,正拎了一坛子酒水,长身玉立在岸边,笑问道:“舒某自酿的酒水,取名浣春,鱼兄可要尝尝?”
  “我不是鱼,”鲛人喉咙动了动,百感交集道:“我是鲛。”
  “鲛兄。”舒景乾笑了笑,冲鲛人伸出了手。
  而鲛人就这他的力道,一跃上了岸。
  两年不见,舒景乾的眉眼张开了,多了一丝英气,个头也窜高了,身材颀长而挺拔。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见他勾起了玉脂粉唇,笑问道:“鲛兄如何这般看着我?总不会是两年未见,一见面就想着上我吧?”
  “我倒是想。”鲛人伸出手,想着抚摸一下舒景乾的脑袋,却又及时打住了,伸手捞来了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
  舒景乾脱掉鞋袜,将脚丫子浸到了水里,问道:“你这两年,都在做什么?”
  “想你,盼你,等你。”鲛人回答。
  舒景乾笑了笑,“不错,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了,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鲛人放下了酒壶,将手覆在舒景乾的手背上,问道:“你和心仪的姑娘,成亲了吗?”
  “没有。”舒景乾拿脚丫子拨着水面,道:“你那两宿,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我似乎没法对着女人勃|起了。”
  鲛人一怔,悄悄攥紧了拳头。
  只见舒景乾眯着眼睛看了过来,问道:“说真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施加了什么妖法?”
  鲛人摇摇头,“没有,我可以对着海神发誓。”
  “是吗。”舒景乾苦笑了一下,“那一定就是我着魔了,病入膏肓了,不然怎么会整夜整夜的做梦,梦到和你纵欲呢。”
  鲛人:……
  舒景乾从胸前取出了一方帕子,打开之后,现出了一片黑亮黑亮,如同打过蜡的鳞片,问道:“这是你的吧?我七岁那年,你拿来给我疗伤用的。”
  “嗯。”鲛人点点头,随手取走了鳞片。
  “这是前不久,我从存放儿时的玩具箱子里翻出来的,也不知我当时明明失忆了,为何还将这鳞片存放了下来。十五岁那年,我离家出走,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却偏偏要来河边,想来,也是有什么驱使着我吧。”
  鲛人攥住他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舒景乾抽回了手,道:“我今天来,是想着彻底做个了断的。”
  鲛人面上一僵,还不等开口,只听舒景乾说:“我不想再画地为牢,自我折磨了。你或者死了,了却我一桩心事,或者来到陆上,陪我一起生活。”
  鲛人愣了一下,只听舒景乾继续道:“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族人了,那么你跟着我,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第33章
  后来的日子,舒景乾忙着酿酒,而鲛人忙着修炼。
  他们隔三差五的会见上一面,说点男人间的情话,做点情人间会做的事情。
  一壶酒,一碟子茶点,和一个惬意的午后。
  这样的日子过得甚为平和,直到有一天,鲛人即将修出双腿,而舒景乾却病倒了。
  他这病来势汹汹,初时只是通体无力,后来面色苍白,再后来咳了血,然后病怏怏地卧了床。
  舒铭澜陆陆续续请来了花城,乃至整个大燕最好的大夫,瞧过了都说:“病入肺腑,继而周转全身,乃是病入膏肓之症,无药可救。”
  刚刚害病的时候,舒景乾还坚持着去看鲛人,只是由三五天变成了十来天,然后变成了一个月,两个月,直至很久都没有出现。
  鲛人也曾试着拿自己的血和鳞片混着药草给舒景乾服用,可纵使他扒光了全身的鳞片,也没能遏制他的病情恶化。
  鲛人血虽能入药,但总归不是万能的。
  他知道人类脆弱,可没想到会如此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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