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尽

  沈悦欢踏在被中原中也打爆的红龙的残骸上，随即再一次借力跃起。
  他在滞空的时候从腰间抽出了自己那柄白玉烟斗，灵活地在指尖转了个圈。
  绿色的光芒从白玉烟斗的末端喷薄而出，自上而下将还悬浮在空中的中原中也扫了个遍。
  红色的花纹于是如同遇到白板擦的马克笔痕迹一样，从中原中也的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中原中也因为人格沉睡而变得模糊的虹膜慢慢放大，最终定格在沈悦欢的身上——这是神明被压制回中原中也的意识深处，作为人格的中原中也意识回归的象征。
  他冲沈悦欢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所以你毫不顾忌地开启了［污浊］？”沈悦欢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异能力还能用吗？”
  他们正在从高空中往地面坠落。
  “能用是能用……但也只有悬浮在空中的程度。”中原中也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我现在已经累到只能勉强动动嘴皮子了。”
  沈悦欢叹了口气。
  他随手摸出一枚金子丢了出去，紧接着他借力踏在那枚金子上，跳起来够到了依靠自己的异能力勉强悬浮在空中的中原中也。
  “我够到你了。”年轻的种花异能特务科行动部队中队长抱住了自己的爱人，“还有力气抱住我吗？”
  中原中也顺从地依靠在沈悦欢的怀抱里：“我手抬不起来了。”
  “回去我给你揉一揉。”沈悦欢说，“抱不住没关系，我抱紧一点就好了。”
  中原中也不由得轻微地挣动了一下。
  即使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是在面对沈悦欢近乎直白的表达之下，他还是很容易害羞。
  “当年在万花谷，我看裴元先生和孙老的说话风格跟你可不太像。”中原中也的耳朵尖泛起了粉红色，他勉强伸出自己的手指，戳了戳沈悦欢的胸膛：“你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中也。”沈悦欢扶着中原中也的腰肢，带着他用大轻功飞到了横滨最高的写字楼楼顶，也就是port mafia总部大楼的顶上，“表白得过于复杂的话，中也的反应可是会超级迟钝的啊。”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智商？”中原中也一挑眉梢，钻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抹锋锐的光芒来，“嗯？”
  “没有哦，我们家中也可聪明咯。”沈悦欢笑眯眯地捏了捏中原中也的腮帮子，“就是偶尔需要点反应时间而已。”
  中原中也瞪着沈悦欢作乱的手，但因为累得手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这个不规矩的家伙为所欲为：“别捏了！这里有监控的！再捏下去我干部威严还要不要了啊？！”
  沈悦欢从善如流地放开了手，但下一刻他就把中原中也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下次不可以，中也。”沈悦欢说，“以后要开污浊，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就算我的异能力没有你的异能力那么有攻击性，但帮你捡一捡帽子还是可以的。”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承诺的事情中也可一定要记住哦。”沈悦欢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威胁性的笑容来，“如果下次中也再犯这样的错误的话——”
  “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中原中也的脸腾地红透了：“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悦欢露出了愉悦的神色来：“你想到哪里去啦中也，我怎么说也是个医学生呀，别说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就是让你动都动不了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哟。”
  “所以我才犹豫究竟要不要把中也君的终身托付给你。”森鸥外推开了port mafia总部天台的大门，他的身后跟着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学到的医术是这么用的吗？”
  “看您这么生龙活虎我就放心啦。”沈悦欢眉眼弯弯，“森先生可没资格说我，您以前不也是学医的吗？”
  森鸥外一时张口结舌。
  福泽谕吉看着森鸥外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他踏着木屐走到了沈悦欢身边，伸出手摸了摸中原中也的头发：“以后有时间可以来侦探社坐坐。”
  说罢他转身走下了天台，临行前还顺手扛走了森鸥外。
  port mafia的首领在自己的嫡系属下面前颜面尽失……但实际上这会儿谁都别说谁。
  毕竟被公主抱着的时候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和他的情人看到，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
  森鸥外被扛走之前甚至只来得及跟中原中也对了个眼神，而中原中也甚至宁愿自己根本没有看见森鸥外的眼神。
  因为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里难得毫不掩饰地透露着一句话——第二天要是有人知道这件事你就完了。
  中原中也放弃挣扎，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沈悦欢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
  “那是中原干部和沈先生。”芥川龙之介看向了横滨的夜空。
  那里巨大的红龙被自己的龙息撑爆，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雾气还在盘桓，在冷白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见一道绿光划过，紧接着两道身影就朝着port mafia总部大楼的顶端飞去。
  芥川龙之介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沈悦欢带人大轻功时的飞行轨迹。
  “这样啊。”中岛敦点了点头，“我的白虎好说，重点是你的［罗生门］该怎么办吧？”
  在十几分钟前同自己的异能力［月下兽］周旋时正好碰到了被［罗生门］追杀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经历过种花异能特务科的训练，因此他动作灵敏，几次三番躲过了［罗生门］的攻击……再加上他还把那件大衣给脱了。
  去掉了那件银灰色、掺杂着铸造刀剑用的矿石的外套，芥川龙之介难得地感到了浑身轻松，于是躲起［罗生门］的攻击就更加容易了。
  ［罗生门］：……
  中岛敦虽然没有经历过系统的训练，但他的体术老师是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
  他们一位师从侦探社的社长，曾经的孤剑客“银狼”，一位则是身手并未退步的、曾经的顶级杀手。
  即便中岛敦因为不太愿意伤人，练习的大多并非一击必杀的招式，但跟一只全凭本能行动的老虎周旋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甚至在手中有武器的时候，中岛敦还可以跟这只老虎打防守反击。
  泽美就是这个时候从下水道井中出现的。
  她推开头顶的井盖时，正巧同刚刚借力将老虎甩出去，正好用对方颈侧方结晶迎上了芥川龙之介射出的子弹，从而拿回异能力的中岛敦对上了眼。
  “我母亲死了。”泽美在见到中岛敦的第一眼，就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我的异能力已经被我自己回收了。你们要去找罪魁祸首对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会让你亲手复仇。”芥川龙之介咳嗽了两声，他刚刚利用爆炸的气浪将［罗生门］推远了一些，好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没有关系。”泽美语气森冷，“我只想见证那家伙的终结。”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一会儿。
  “人虎那个外地来的笨蛋先不说，”他无视了中岛敦举着爪子的抗议，“你应该是经历过［龙头战争］的吧？”
  泽美一愣。
  “这么说来……印象中是有这么回事。”她说道，“不过那个时候不是黑帮火拼比较严重吗？你们port mafia的大楼好像还塌过一次。”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不需要在给port mafia交保护费的同时，还要给gss和高濑会分别交安保费和运输费。”泽美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似乎从那次之后，port mafia才在横滨奠定了成为关东黑道龙头老大的基础。”
  “而这一次我们的敌人，正是造成了［龙头战争］的源头的家伙。”芥川龙之介冷哼一声，“别挡道——”
  “要向那家伙复仇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芥川龙之介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就是因为涩泽龙彦，自己和沈先生才会被迫到另一个世界被当做工具人使唤！
  虽然因祸得福开发了不少［罗生门］的用途，但是究竟是怎么开发的、石神千空那个混蛋又给那些招式起了什么样的鬼名字……芥川龙之介拒绝回忆那些黑历史。
  可惜石神千空这个混账在另一个世界，想揍也揍不到，于是芥川龙之介的怒火在知道涩泽龙彦才是这个罪魁祸首之后，全朝着涩泽龙彦去了。
  “时间不能再拖了。”中岛敦看着自己身边的白雾叹了口气，“再拖下去太宰先生和织田先生就要把事件解决了……到时候要是你的［罗生门］回不来，你也不好向你们port mafia的首领交代吧？沈先生也会操心的吧？”
  芥川龙之介瞳孔地震：对哦！自己的异能力要是一直都回不来怎么办！那样沈先生怕不是会把自己抛弃吧！
  “确实不能这么下去了。”芥川龙之介当机立断，“我们围杀它！”
  在中岛敦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芥川龙之介招呼着泽美布置陷阱去了，走之前还冲中岛敦抬了抬下巴。
  中岛敦倒宁愿自己没有同芥川龙之介心有灵犀——那家伙特么的是让自己当诱饵和肉盾！
  “芥川！”中岛敦气得口不择言，一顿饱含怒气的猫猫拳砸在了［罗生门］上，捶得［罗生门］甚至放弃了追杀自己的主人而转过头来捅他，“我下次要再因为担心你而留下来我就不是人虎！”
  芥川龙之介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指挥着泽美利用［井中姬］，用没了子/弹的/枪/喷/射出高压水柱，打退了［罗生门］分出的其他试图越过中岛敦而偷袭的布条。
  然后芥川龙之介从自己的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来一枚柠檬状的手/榴/弹。
  “闪开，人虎！”
  中岛敦立刻飞身后退，退的时候还没忘记自觉地拎起了泽美的后脖领子和芥川龙之介的裤腰，带着两个“身娇体弱”的家伙一起退开。
  他没退多远就听见了“轰隆”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和声浪将他们抛得更远了些。
  中岛敦为了查看情况，一直开着［白虎的听觉］，这会儿他的耳朵因为过于敏锐，接收了爆/炸产生的过量的音震而被震破，血液顺着他的耳道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他的世界里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无论是泽美还是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
  “我听不见了——”中岛敦的声音几乎就是在喊，“芥川你的异能力回来了没有——”
  芥川龙之介在听到中岛敦的音量的时候就意识到中岛敦的听觉出了问题。
  因此他干脆没有张嘴，而是用行动证明了他们这次行动的效果——白色的布条从他花边衬衫的一角探出了头，缠上了中岛敦右手的手指。
  中岛敦低头一看，这才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回来了就好。”他说，“听觉受损可能会对打架产生影响，芥川你待会儿记得帮忙。”
  芥川龙之介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当［月下兽］的超再生能力是摆着看的吗？
  中岛敦觉得他露出来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这句话。
  想到这里中岛敦不由抿嘴笑了笑——芥川龙之介没否认帮忙这回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条形码，在附近商场里的储物柜中扫了一下。
  红光扫过条形码，发出“滴”的一声响，随后储物柜中有一个柜子的门打开了。
  中岛敦从里面提出一个纸袋，放在了芥川龙之介手里。
  ［给我的？］芥川龙之介挑了挑眉。
  ［给你的。］中岛敦点了点头。
  芥川龙之介拆开了纸袋，发现里面是一件崭新的黑色风衣。他不由有些讶异，抬起头看着笑眯眯的中岛敦。
  ［以防万一给你买的。］中岛敦眨眨眼，指了指他手上的风衣，又指了指自己光着的脚，以及经历过战斗而显得破破烂烂的衬衫，［每个商场的储物柜都有，沈先生和中原先生帮我在每个商场都买了一个储物柜，里面放着你备用的风衣、衬衫，还有我备用的衬衫和鞋子。］
  芥川龙之介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中岛敦（受到惊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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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糖！
  沈中有，双首领有，芥敦有。
  织太……织太我没写到。
  泽美晕晕乎乎地爬起来，结果发现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泽美：不行，我觉得我还是得揍涩泽龙彦一顿，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报复他间接导致我被塞狗粮。
  涩泽龙彦：？？龙龙不背锅。
  芥川龙之介和石神千空的孽缘在很前面了，石神千空甚至把芥川龙之介这个天生的文科生带成了理科生（……），甚至导致偏科。
  森先生原本是留守port mafia总部的，结果半夜发现整栋楼的人都没了。
  森鸥外：……人呢？好的我知道了，有小兔宰治搞事情，大概率是打算把涩泽龙彦直接拖进横滨宰了。
  然后在出去找太宰治的时候碰到了福泽谕吉，两个人交换了情报的时候俩人的异能力冲过来了，结果直接被交换了对手的两个人瞬杀。
  森鸥外觉得织田作之助这个bug先不说，光小兔宰治就能搞定涩泽龙彦，所以并不打算多做点什么。
  不过福泽谕吉有点担心，因为武侦人手除了他自己只有三个，太少了，而且敦还没成年，所以想去高一点的地方看看情况。
  于是森鸥外提供了港黑大楼作为观察点，带着福泽谕吉直接坐首领电梯上天台。
  结果刚推开门就听见沈哥在跟中也调/情。
  森鸥外：心痛.jpg，为什么，我好好的钻石就这么被别人家的贵重金属拐走了。
  福泽谕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并且决定跟中原中也好好聊聊。
  对的，福泽谕吉以为中也才是上面那个，因为他觉得就［体术］而言，中也的武力值比沈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