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

  在port mafia处遭到了挫折的菲茨杰拉德转头就去找了武装侦探社，然而就在这家看起来小小的侦探社中，他再一次遭到了嫌弃。
  沈悦欢在踏入武装侦探社大门时，正好碰见了从电梯中出来的组合一行人，并且敏锐地注意到菲茨杰拉德身后跟着的红发女孩儿头上戴着的，是上次在电梯口碰到的宫泽贤治的草帽。
  他站住了脚，拦住了菲茨杰拉德的去路。
  菲茨杰拉德当然是认识沈悦欢的，而且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在亚洲，甚至是整个世界的黑白两道都有所闻名的沈家家主，总是有些不太服气。
  “沈家的家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菲茨杰拉德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啊呀，可不要想太多，菲茨杰拉德先生。”沈悦欢笑了起来，“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而已……还有，请你的下属将我朋友的后辈放出来可以吗？在别人的地盘上，总还是得给点面子。”
  “你是在用人情跟我做交易？”菲茨杰拉德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老兄，你的人情在我这里不值一提。”
  “没事，等我们全国都抵制美制产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人情到底有多重要了。”沈悦欢笑眯眯地说道。
  菲茨杰拉德不说话了。
  他狠狠地瞪了沈悦欢一眼，这才挥挥手示意他身后的那个红发女孩儿将人交出来。
  于是在下楼时被装进了异能力形成的空间中的宫泽贤治重新出现在了红砖小楼外，红发女孩儿丢下了那顶草帽，快步跟上了已经走远了的菲茨杰拉德。
  “你怎么会被那个小姑娘抓走？”沈悦欢目送菲茨杰拉德走远，看着宫泽贤治问道。
  宫泽贤治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笑了两声：“我在电梯里跟她的玩偶玩了场捉迷藏，不过可惜的是，我被她抓住啦，所以就输了。”
  他顿了顿，又说：“所以我被抓进了小黑屋，还失去了意识。在您让她将我放出来之前，我都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呢。”
  “啊呀，这可真是……”沈悦欢咂了咂嘴，“这种异空间类型的异能力，还真是有点难缠啊。”
  被［边城］坑过的各路大佬：闭嘴！这话就你最没资格说！
  *
  芥川龙之介行走在横滨的暗巷中。
  就在前一天晚上，一栋七层楼高的建筑物在一夜之间消失，那里曾经是port mafia先行企业的所在地，在它失踪之前，那里也还有port mafia成员的办公室。
  但就在这天早晨，那栋楼整整齐齐地被人自地面截断，地面以上的部分全部消失，只剩下那栋建筑物一楼大厅的地面，和地面上铺得方方正正的瓷砖。
  虽然并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异能力才能做到这一点，但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给port mafia来了个下马威。
  “你那边太宰先生怎么说？”芥川龙之介低问道。
  “全面抵抗组合。”中岛敦也压低了声音，“我们的社员被抓走了……要不是沈先生正好有事找太宰先生，小贤还回不来。”
  “这是组合在展现自己的实力。”芥川龙之介冷声说道，“小贤是谁？”
  “跟你无关吧？”中岛敦被芥川龙之介后半句话说的一愣。
  “沈先生为什么会出手保他？”芥川龙之介神色严肃，“这比弄清楚组合的目的更重要！”
  “那你们port mafia的事情调查你打算怎么办？”中岛敦闻言抽了抽嘴角。
  “那种事情有什么好查的……丢给下属就完了。”芥川龙之介嘲讽道，“人虎就是人虎，即便消耗了沈先生的人情，也还是个笨蛋。”
  “你这个头铁的憨憨没资格说我。”中岛敦没好气地反驳道，“组合打算将利用完毕的你们，以及做出反抗的我们一网打尽……芥川，要联手吗？”
  “果然是个傻子。”芥川龙之介嗤笑一声，“联手不联手并不是区区在下能够说了算的。”
  “我会转告太宰先生。”中岛敦反驳道，“至少太宰先生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而且沈先生作为非本国成员，应该不会被允许插手这次的事件。”
  “这种事情在下早就知道了。”芥川龙之介从鼻子里喷出不屑的声音，“种花异能特务科要求沈先生不能大规模使用自己的异能力。”
  “但是沈先生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对吧？”中岛敦说。
  “那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用不着你来说。”芥川龙之介啧了一声，“中原先生回来了，在下这边有个人手用不上……你那边需要吗？”
  “嗯？”中岛敦一愣，“啊，太宰先生提过……是那个把他带回去的那个女孩儿吗？”
  “对，她叫泉镜花，是红叶干部培养出来的孩子。”芥川龙之介说道，“她就如同你一样，像是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漫无目的地蹒跚在街头的迷犬。”
  “虽然很尊重红叶干部，但是如果让她一直在port mafia呆下去的话，她会在黑暗之中堕落，成为一朵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花朵。”芥川龙之介顿了顿，“你带她回去吧，拜托太宰先生想想办法。”
  中岛敦：……
  “你还是芥川吗？”他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居然会为别人着想？还会把人送来我们这里？你是被什么附身了吗？”
  “人虎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芥川龙之介气得露出了极其凶恶的表情来，“［罗生门·连门颚］！”
  “呜哇！芥川你也太过分了吧居然不说一声就开打！”中岛敦抱头逃窜，“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总得先让我回去跟太宰先生说才能让他做决定要不要让你说的那个泉镜花来吧！”
  “哼，这还差不多。”芥川龙之介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追着中岛敦咬的黑兽，转身向port mafia总部走去。
  *
  “组合的人太过于嚣张了。”种田山头火脸色阴沉地看着新闻报道，他手中的圆珠笔已经被他徒手掰折，里头油腻的墨水染了他一手。
  但这会儿他却没心思去在意黏糊的右手，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自己的得力下属坂口安吾的手上。
  “听说你跟武装侦探社的社员比较熟？”种田山头火问。
  “算吧。”坂口安吾叹了口气，“但是这件事我们不能出手。毕竟允许组合入境的，是议员他们自己。”
  “一群拖后腿的庸才。”种田山头火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桌面上，“当初［白麒麟］入境也是他们的主意，可偏偏最后是我们背了这口锅，还被削减了经费，如今组合这事儿一出，我看许可他们入境的议员和他们支持的军警要怎么办！”
  “这件事我们就不管了吗？”坂口安吾问道。
  “管什么？”种田山头火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露出了一个算计着什么的笑容来，“出了这种事，武装侦探社和port mafia比我们更急——”
  “先让他们探探路去。”种田山头火最终说道，“总该是时候打压一下port mafia和武装侦探社的发展速度了。”
  坂口安吾露出了一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来。
  “怎么了？”种田山头火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坂口安吾暗示意味很浓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种田山头火：？？？等等你冷静！我不搞基！
  坂口安吾跟了种田山头火将近十年，理所当然一眼看出来自己的老上司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您去洗手间的时候，记得把脸也洗一洗——”
  “您手上一手的油墨，被您刚刚那一下全糊脸上了。”
  种田山头火：……草。（真的只是一种植物！）
  *
  port mafia首领直属游击队中的人都知道，他们队长的助理樋口一叶是他们对象芥川龙之介的小迷妹。
  这位小迷妹虽然近几个月才加入首领直属游击队，身手平庸、枪法垃圾，也就投掷力度还行……但是她的理论成绩高啊！
  作为差点儿考上东大、成为port mafia的首领的学妹的优等生的樋口一叶，在文书与后勤工作上展现了她非同一般的天赋——
  芥川龙之介终于不用为检讨而发愁了，他那磨了四五天连八百字都没能磨出来的检讨书在樋口一叶的修改下，成功的写到了两千多字，甚至还做到了文笔流畅辞藻华丽。
  沈悦欢在收到这篇一看就是别人代笔的检讨书的时候，差点儿以为自己不是在看检讨书，而是在看古时禅位之后的皇帝写出来的［罪己诏］。
  事后沈悦欢把这篇检讨书交给了难得有空回家的中原中也。
  即便没怎么读过书，但在文学上莫名具有天赋的中原中也，在看到这篇检讨书的时候也不由大加赞叹。
  “不过这绝对不是芥川那小子写的，他顶多只是抄了一遍而已。”中原中也说道，“这大概是首领给他配的助理写的。”
  “嗯？他助理叫什么名字？”沈悦欢一下子来了兴致，“有异能力吗？”
  中原中也：……要不是知道你只爱我，我还真以为自己差点要换个颜色的帽子戴。
  “樋口一叶。”中原中也最后还是将樋口一叶的名字告诉了沈悦欢，“办事能力还不错，不过要在武斗派混，难。”
  沈悦欢沉默了一下：“她没有异能力？”
  “没有。”中原中也耸耸肩，“至少目前没有。”
  沈悦欢不说话了。
  樋口一叶他知道的，上辈子传说中那个［明治时期的紫式部］，甚至还是第一个登上日本纸币的女性作家。
  然而就是这位［明治时期的紫式部］，居然不仅成了芥川的小迷妹，还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甘愿投笔从戎……啊不是，弃文从武？
  “喂，你不是真看上人家了吧？”中原中也看着半天没反应的沈悦欢皱起了眉，“想什么呢？”
  “我在想那么好一个作家苗子，居然跑去你们那里当了个武斗派。”沈悦欢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跟人性和道德有什么关系。”中原中也撇撇嘴，“我们入职可是强调了要自愿加入的。”
  “所以当初你就自愿加入了port mafia还跟森先生单膝下跪。”沈悦欢怨念地说，“为什么你第一次单膝下跪的对象不是我啊。”
  中原中也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沈悦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的，还是我来吧。”沈悦欢看着懵懵懂懂的中原中也无奈地笑了。
  他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求婚戒指，递向了怔愣中的中原中也，“中也，你要…… ”
  他纠结了一下用嫁还是娶，最后还是问道：“你要跟我结婚，共度一生吗？”
  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凉气：“哪有你这么突然求婚的！”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沈悦欢问。
  “答应啊。”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脱掉了手套，“我怎么可能不答应你……愣着干什么，把戒指给劳资戴上啊。”
  他紧张得连一向不怎么在沈悦欢面前说的粗口都飚了出来。
  沈悦欢忍着笑，将那枚银色的戒指套上了中原中也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在中原中也脱手套的时候就发现了，中原中也的左手中指上，还戴着沈悦欢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年通过余邱宇的快递送来的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被保养得很好，因为有着手套的缘故，上头的界面和指环部分都整洁如新，瞧着就像是时间停滞在了三年前一样。
  沈悦欢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那枚戒指。
  “我这辈子生在南方，活在南方，原本打算在老去的时候也死在南方……并不是说那里对我有什么特殊，不过是因为习惯了而已。”
  “中也，你是整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让我改变习惯的人。”
  沈悦欢站起身来，将中原中也拥进怀里。
  他垂下头，在小个子恋人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爱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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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婚啦！
  我说过等中也满二十就求婚的！
  但是中也二十的时候emmmm……
  结果还是拖到了二十一。
  沈哥当天求婚完毕之后开了个车，第二天早上中也爬不起来，巡视的事儿丢给了老当益壮的广津老爷子。
  广津柳浪：……彳亍口巴。
  ps.森先生在得知了情况之后笑得超级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