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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控_分卷阅读_307

  “罢了,你若喜欢便依你。只是若累着了,不要自己逞强。”楚怀川的目光不由随着陆佳蒲一起落在了她的腹部——他们的孩子。
  “臣妾晓得呢。”陆佳蒲挽了楚怀川的臂弯, 略倚靠着他一些。
  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也跟着明媚起来。原本是怀了多么伤痛绝望的心情入宫,又在对楚怀川上心以后过了那么久等待死别的苦日子,如今楚怀川的身体日渐好起来,他们的孩子又要马上出生了, 陆佳蒲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陆佳蒲本来就是个十分容易知足的人,如今种种已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了。
  陆佳蒲毕竟腹中胎儿月份大了,身子不太方便,这一路, 走不了多久就有些累,楚怀川就陪着她时走时歇。
  “刘先生已经在等着陛下了,看来陛下要因为臣妾耽误了……”陆佳蒲眉眼之间的笑意里有几分歉意。
  “无妨的。”楚怀川拍了拍陆佳蒲的手背。
  若说起来,太医给皇帝下针时,后宫妃嫔应该避开。可是刘明恕是个瞎的,之前他又给陆佳蒲诊过脉开过安胎的方子,是以,楚怀川被刘明恕施针的时候就没让陆佳蒲避开。
  刘明恕给楚怀川施针的时候,陆佳蒲就斜坐在美人榻上,拿了一本医书来看。她本来并非什么才女,对于读书也不甚喜欢,可是因为楚怀川身体不太好的缘故,又因自己怀着身子,如今倒是时常翻一翻医书来看。
  楚怀川如今所用的汤药早已换了一个方子,而刘明恕今日也是照例来给他施针。刘明恕将楚怀川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取下,道:“这次施针过后,陛下按照药方服用三月。三月后换药方之时,再次施针即可。”
  “多谢刘先生了。”楚怀川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他。
  楚怀川给刘明恕赏了府邸,就在离宫不远之处。他挽留了刘明恕许久,刘明恕也没留下,匆匆赶回了入楼。
  毕竟,刘明恕之所以留在大辽,一开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研制如何分开连体人。
  如今顾希胳膊上的伤口反复发作,情况不是很乐观。他急着回去给他治疗,只有给顾希彻底治好之后,他才有把握在平平和安安身上实践。
  刘明恕出宫以后,楚怀川懒洋洋地倚在交椅里,望着刘明恕离开的方向,随意道:“是个人才,可惜不会留在大辽为大辽所用。”
  陆佳蒲从医书里抬首,望了楚怀川一眼,浅浅笑了一下,复又低下头来读书。
  不久,小太监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陆佳蒲顺势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楚怀川面前,柔声说:“陛下,该喝药了呢。”
  陆佳蒲刚入宫的时候,见过几次楚怀川不耐烦喝药,从那以后,楚怀川每一次喝药的时候,她都会亲自将药碗端给楚怀川。纵使后来刘明恕出现,楚怀川知道自己有了生机,不再厌恶喝药之后,陆佳蒲仍旧坚持着这个习惯,并未改变。
  “知道了,你也不嫌药味儿冲人。”楚怀川将药碗接过来,几口就将一整碗浓稠的汤药喝完。
  说起来,陆佳蒲算是幸运的,她自怀了身子以后害喜的症状很轻,几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别的孕妇闻到浓重的汤药味儿说不定会呕吐,她却丝毫没有不适的感觉。
  陆佳蒲将药碗递给小太监,让小太监收下去,温柔地望着楚怀川,道:“闻久了,臣妾觉得这汤药味儿也挺好闻的。”
  她倒不是奉承楚怀川,而是楚怀川自小每日喝汤药续命的缘故,身上总是带了一股药味儿,这股药味儿淡淡的,已经化不开了。
  陆佳蒲闻惯了楚怀川身上的这股淡淡的药味儿,再闻到汤药的时候总是想起楚怀川,只觉得亲切温暖,还哪里还会有半分的嫌恶。
  楚怀川看她一眼,明白她的心意。
  不多时,小太监匆匆赶进来,禀告左相求见。
  楚怀川就一点一点收了脸上的笑意,蹙起了眉。左相勾结卫王已是死罪,只是这个人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而证据又是不足,暂时还动不得。
  左相求见,陆佳蒲只能让小宫女扶着躲在了屏风后面。她已经告退,对朝政之事不听不问,可是她从来不参与朝中之事,听了和没听见也没什么区别,楚怀川也不避她。
  左相进到殿中,给楚怀川行了跪拜之礼之后,着实夸赞了一番楚怀川脸色好实乃大辽天大的喜事。
  这个左相,奉承起来的时候,能够滔滔不绝不重词地说上一个时辰。
  楚怀川听着有趣,也没打断他,一边听他奉承,一边拿着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摆了个老虎出来。
  左相说了小半个时辰说到口干舌燥,见楚怀川还没有让他住嘴的打算,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由放慢了语速。
  奉承人也是很累的啊!
  “呦,是朕的不是了。主要是爱卿说话太受听了,说得朕全身通畅,这病都要好了大半啊!”
  “能得陛下龙颜大悦是微臣的荣幸……”左相急忙说道。
  楚怀川指了指大殿里的小太监,不耐烦地指责:“不长眼的东西,还不给左相大人拖椅子,摆茶水!”
  小太监弯着腰告了罪,才急忙给左相搬椅子,上茶水。
  左相将一盏茶一口气喝了,口中的干涩感觉才好受一些。他将手中的象牙茶杯放下,斟酌着言语,他刚要开口。
  楚怀川猛地打了两个哈欠,将左相的话噎了回去。
  陆佳蒲透过屏风偷偷看了一眼楚怀川,知道他又是故意的,这才安心继续读着手里的医书。
  楚怀川不耐烦地扔了手里棋子,抱怨:“烦!”
  左相谄笑着又关切了几句。
  楚怀川撩起眼皮看他,问:“爱卿已经来了近一个时辰,你我君臣谈笑风生了小半日,甚是愉悦。爱卿若是无其他人,就退下罢!”
  他搅乱了棋盘上的老虎,手中握着一颗黑子思考着再摆个什么图案来。
  左相咽了口吐沫。
  皇帝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什么叫“你我君臣谈笑风生了小半日”?明明就是左相奉承了小半个时辰……
  左相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其实不用左相开口,楚怀川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是老生常谈——宫中后位空悬不是长久之计。
  当然,还有将他自己的女儿送进宫。
  啧,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可真是想得美。
  才刚坐下没多久的左相只得站起来,他谄笑着说:“陛下,小女十分仰慕陛下才学。曾拿了陛下的诗词临摹,今日斗胆让微臣将小女手迹呈给陛下,想要得到陛下一星半点的指点……”
  楚怀川瞥了他一眼,开始在棋盘上摆一条龙。
  左相从袖中掏出一卷簪花小笺,他将卷起的小笺打开,恭敬地呈给楚怀川,那笺纸上描绘着水仙的花纹,又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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