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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科考奇案(十三)学子之殇

  七十颗人头落地,日上三竿的时候考生们终于全部进入科考的考场。
  “锁门!”
  “轰隆!”
  “嘎巴!”
  伴着隆科多的一声呐喊,整个贡院的三层大门逐层被内务府提供的大锁锁上,官兵一个个目不斜视将贡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曾经纷乱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旗杆上面吊着的弥勒教匪徒,地上横躺竖卧的死尸,隆科多摆摆手手下人将这些死尸拉到菜市口示众,中途隆科多见到没人注意自己抄小路进入京城一间无名的小楼。
  迎面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挂在那里:德化楼!
  “嗖!”
  还没到达跟前一支羽箭射到隆科多战马马蹄的前面,隆科多赶忙拿出令牌摇了摇,暗处几个侍卫冲出来检验完毕这才放行。
  “隆科多参见皇上!”
  楼顶上康熙正在喝粥,身边一名漂亮的美妇正在伺候。
  “嗯!”
  摆摆手美妇消失在门口,隆科多这才将贡院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讲给康熙,康熙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最终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看来这不正之风还真得一个老四这样的人能够杀得住,就连孔子的家乡都出这么多奸诈小人,这天下如何还得了!”
  背负双手,打开窗子,前方湖水清澈,几只野鸭已经出现在水面上,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贡院内悬挂考题的地方。
  康熙顺手拿起手边的望远镜,此时贡院已经开始祭酒。
  “皇上,这次考题泄露很严重……”
  “朕知道,你去吧!”
  眉头皱了起来,康熙冷冷的说道,隆科多身子哆嗦一下,赶忙退出屋子,等到抬起头脑袋上已经全是汗珠。
  贡院之内,祭酒打开内务府送来的酒水开始繁文缛节,贡院正中间孔子牌位高达九米,孔子,关公,老子的画像并排而立。
  “跪!”
  “哗!”
  站在号房外面安全线之内的学子齐刷刷跪倒,朝着孔子牌位的方向磕头行礼。
  张胜对这种礼节极为不适应,但是看看左右仍旧不得不遵从。
  接下来是祭旗,刚一开始张胜就差点趴在地上。
  “天子为国取士,官员奉命检查学子周身,衍圣公,关二爷,老子先贤诸位臣工查学子之心,若有不合教化者请各位过路神仙伸手斩杀,弟子等绝不干涉,劳请诸位天神下凡!”
  “哗棱哗棱!”
  羊皮手鼓震得张胜的耳膜嗡嗡直响,各种祭祀用品的味道熏得张胜连上个月的饭菜都想吐出来。
  “这用得着么?”
  脑袋歪向一边,张胜望着张廷玉有些无奈,张廷玉左右看了看。
  “王爷切不可造次,每年这贡院都会发生很多灵异之事,三位天神压阵方可化解,王爷是这次的主考千万不要得罪了神灵,万一有事奴才们担当不起!”
  强忍着内心的翻腾,张廷玉冲着张胜使眼色,张胜眼睛翻了个几个白心道自己上了贼船了。
  整个祭酒和祭旗几乎花费了一个半时辰,接下来最重要的时刻到了,德化楼上康熙的嘴角勾起弧度,望远镜紧紧的盯着装备考题的金桶。
  身体打着赤膊的侍卫原地转了三圈,腰间只扎着简单的一块布,接着给张胜和张廷玉李绂行礼,单手伸向第一个金桶。
  “各位考生请查看,金桶鱼鳞纹完好无损,请各位上眼!”
  赤膊大汉双手托着金桶,身后跟着四个手持鬼头刀的侍卫,目光紧紧的盯着赤膊大汉手里的金桶,一旦出现任何意外这四个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在号房内整整转了一圈,赤膊大汉走到张胜跟前,张胜双手的袖子高高挽起,双手托着考题走向孔子牌位。
  身后张廷玉和李绂也双手袖子高高挽起,张胜把金桶给两人传阅,接着再次面对孔子牌位。
  “唰!”
  “第一道考题:秦能灭统六国,为何不过二世?”
  “轰!”
  张廷玉脑袋轰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次考试的考题张廷玉亲眼见过,而且看着康熙皇帝放进去的,怎么会变了呢?
  难道是四阿哥中途给换了?但是这不可能啊!
  粘杆处的侍卫一天十二个时辰在这里值守,有任何风吹草动皇帝都会知道,那考题怎么会变了呢?不是说好了……难道皇上……
  另一个想法生出来,张廷玉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明白父亲常常告诫自己的一句话:伴君若伴虎,皇帝心思实难猜测。
  这么严密的监视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够更换考题:康熙皇帝。
  这意味着康熙皇帝已经发现了某些人的用心,换句话说心里已经对于南书房的各位大臣不信任了!说的更直白一点:康熙在利用科考做局!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如同野草一样在张廷玉的内心生根发芽,后续的各种可能走马灯一样一闪而过,张廷玉的后背都湿透了。
  “张大人……”
  “啊?”
  “该您了!”
  张胜叫了三遍,张廷玉这才听到,双手接过考题瞩目凝神,果然是换掉了。
  “秦能灭统六国,为何不过二世?”
  “考题验证无误,考生作答!”
  玩着上面苍劲有力的笔法,张廷玉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手里的金桶交给李绂。
  “秦能灭统六国,为何不过二世?”
  “考题验证无误,考生作答,答题时间三天,计时开始!”
  李绂再次把考题念了出去,号房内所有考生开始动笔,大清的国考正式拉开帷幕。
  一些考生的双手开始出汗,额头鼻洼鬓角都被汗湿透了。
  “混蛋,竟然骗了老子,老子的四千两没了,混蛋!”
  购买考题背诵文章的考生此时眼睛里都是懊恼,很多人甚至花费了八千里两才通过绝密渠道一个月前购买了考题,这些日子都在苦心背诵考题,可是现在却发现考题变了,这还得了。
  与这些学子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太子胤礽的手下也全部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考题怎么变了?”
  “我们该怎么办?”
  于传说中的考题一点都不一样,太子的脑袋轰然作响。
  另一面胤禩和胤禟以及十阿哥坐在桌子旁,双眼木讷,嘴巴张在那里,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八哥,我们要不要出兵天津卫……”
  “糊涂,皇阿玛肯定在京城,把我们的人全部撤了,你们售卖考题的人全部杀了,快……”
  “可是八哥……”
  “没有可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粘杆处的人就在咱们府邸外面等着抓我们,你们想去宗人府么,快……”
  一阵怒吼,胤禟连滚带爬冲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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