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师徒
“不！我不是！”
金心中已经掀起了惊天的巨浪，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么像？踏天玄灵诀，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加上说话的口气。
澜玉像极了凌玉，或者说，他就是凌玉。
金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一幕画面从他脑海里面闪现而出。
那是一个巨大而又荒凉的山谷，传说这个山谷曾经有人成功的渡劫成就神境，从此取名栖仙谷。
一道身影从山谷之中穿梭而过，浑身沾染鲜血，眼神却一如手中的天苍神剑般锐利。
这道身影后面，有近百道强大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窒息气息的人在追赶。
神剑劈斩，裂苍穹，斩奸佞。
血染栖仙谷！
那一道不屈的身影跟那数百个人展开了一场惊天大战，不断有尸体从高空坠落。
战到最后，那些人怕了，想尽了办法想要让那道身影屈服，但是回答他们的，只是天苍神剑锋利的锋芒。
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那道身影最终战死，当他的身影坠落向了深渊的时候，画面渐渐的模糊，连同金的视线一起。
泪水，已然将金的双眼打湿。
他对着澜玉跪下，低下头，滚烫的泪水不断从面具下方滑落，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慢慢的摘下了面具。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那张清秀的脸上尽是泪痕，他的嘴唇在颤抖，嘶喊道：“师父，你是师父！师父！你看看我的脸！”
澜玉看着那张脸，突然怔住了，他张了张嘴，几乎是嘶吼着说道：“晨羽，你是卓晨羽！”
这张脸，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这是他的弟子，卓晨羽！
“你竟然是晨羽！”
此刻，澜玉瞬间失态，坚强如他，双眼也忍不住的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角打转。
凌玉一生一共收过三个关门弟子，大徒弟聂乾坤，二徒弟武明泽，三徒弟卓晨羽。
卓晨羽是他最小的徒弟！并且这个孩子从小就受尽了苦难！
卓晨羽看着澜玉，颤抖道：“师父！真的是你吗？”
“剑壁回肠锁忠魂！”
澜玉只说了一句话，然而就是这一句话，直接让卓晨羽放声痛哭，冲到了澜玉面前抱住他的腿，“师父！真的是你！”
卓晨羽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回忆起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卓家剑壁，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
卓家世代效力于大宁王朝，几乎替大宁王朝打下半边江山。
卓家门下弟子共有三千，每个人都必须要到剑壁磨练。
那年卓晨羽七岁，他天生患有重病，并不能修炼，只能依靠丹药来维持生命不散。
但是他有一颗向往武道极致的心，还有个将来驰骋沙场报效帝国的梦想。
但是现实很残酷。
然而这个孩子却并没有因为身体孱弱放弃自己的梦想，每到晚上大家都入睡的时候，他就会偷偷的跑到剑壁练剑，每次都会大口吐血，但是他就是不肯放弃。
铁剑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武道根基的孩子来说很沉重，惨淡的月色下小男孩艰难的舞动，似乎他弱小的身体都在跟随着铁剑摇摆，他舞的不是剑，而是剑在舞动着他。
“噗嗤！”
小男孩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铁剑脱手摔向了远处，他痛苦的吐出来一大口鲜血，怔怔的看着反射着淡淡冷光的铁剑，小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弱？”
“不！我要做凌玉的弟子！我要努力！”
小男孩爬了起来，重新捡起铁剑继续舞动，直到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摔倒，而地面之上，已经鲜血斑驳，触目惊心。
“我不能倒下，我要做凌玉的弟子！”
小男孩想要爬起来，挣扎了几下，却失败了。
突然一道醇厚的声音从他耳边响了起来：“你想要做凌玉的弟子？”
小男孩转过头看着那位站在月光下的高大身影，他竟然是个陌生人，但是小男孩并不害怕，重重的点头，道：“是！”
“凌玉可不收一个废物做弟子！”
那个男人淡淡的道。
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倔强道：“我不是废物！我就是要做凌玉的弟子！将来成就像是他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没有看见男人任何动作，却有一股劲风扫过，直接将小男孩冲飞了出去，撞到了一声石头上面大口吐血，“这个世界上想要做凌玉弟子的孩子不知凡几，你的身体太弱了，还是安心的做个废物比较好。”
说完，男人伸手一招，铁剑落到了他手上，指着小男孩道：“你连这柄只有几斤重的铁剑都拿不动，还妄想做凌玉的弟子？”
小男孩嘶吼道：“我不是废物！我叫卓晨羽，是神风将军的儿子！”泪水在小男孩眼中打转，但是他就是强忍住不哭出来，眼神异常的倔强。
男人突然笑了笑，铁剑舞动，一块凡铁在这个男人手里彻底成了神兵利器，他在剑壁上面写下了一行字：“剑壁回肠锁忠魂！”
字体很霸气，只是看上一眼就有一股绝顶的剑意扑面而来，刺痛着小男孩的眼睛。
男人道：“你卓家世代忠烈，也出过不少猛将，然而你父亲是个虎父，你后面的剑壁上面不是有个山洞吗？那不是你卓家的禁地吗？你如果真想做凌玉的弟子，就进去证明你有资格，出来的时候再品出来剑壁上这行字的意义，凌玉就会收你为徒。”
小男孩往那个漆黑的洞口处望了一眼，小身体莫名的颤抖了起来，眼神里甚至还有无尽的恐惧，那个地方他没有进去过，但是却见过一个通过了考验从里面出来的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已经奄奄一息。
小男孩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人的身体仿佛是被无数的虫子噬咬过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知道，那山洞里面肯定是个人间地狱，并且自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就知道每年都有不少卓家弟子进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有那一个人出来过。
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甚至在有的地方，七岁的小孩甚至还依偎在母亲的怀抱，甚至被人打了一下都会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那些孩子会害怕，他同样也会害怕。
男人突然道：“你如果怕了可以不去，当然也就做不成凌玉的弟子。”
小男孩一咬牙，再次吐出来一口鲜血，大口的抽气，他来到了男人面前，从他手上拿过铁剑，那一刻，小男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倔强的，小男孩再一次经验的爬了起来，拿着跟他一般高的铁剑走向洞口，稚嫩的声音似乎是在质问某些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父亲看见我就会叹气，然后很不开心的走开，我长这么大，他都没有抱过我一次，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疼我，他每天给我熬药喂我吃，我也偷偷的看见过母亲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就这么弱小......咳咳......”
小男孩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大片的鲜血将胸前衣裳浸透，他稚嫩的声音渐渐的离男人远去：“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见到我都会躲开......我只能偷偷的晚上跑到这里来修炼......为什么......我越修炼越弱？”
“我要变强！”
小男孩尖叫了一声，掩饰心中的恐惧，本能激活出来极大的力气，跑进了洞口。
男人看着洞口略微出神，半晌，才重重的叹气道：“可怜的孩子，天生泣血涅体，刚才我已经在暗中打通了你身体四处经脉，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啊！别让我失望。”
小男孩跑进山洞的一刹那，迎面扑过来极其浓烈的腐臭味道，借着里面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了前面堆积着大量的尸骨，突然他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对面两只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他，把他吓的尖叫了起来。
然后他迅速爬了起来，挥动铁剑：“神风将军在此！牛鬼蛇神全避开！”
此刻，小男孩很害怕，甚至是极端的恐惧，看见周围的尸骨几乎要让他幼小的心灵崩溃掉。
他很想调头出去，但是出去就做不成凌玉的弟子了。
“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小男孩喊着，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面回荡，他继续往前走，最终来到了一个石台前，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站在那里。
“你是谁？”
小男孩问。
那人突然转过头，露出来一张狰狞可怕的脸。
小男孩尖叫了一声，吓的坐到了地上。
“桀桀！”
那人舔了舔嘴，看着小男孩裤裆，怪笑道：“小屁孩竟然没有被吓尿，是我不够可怕吗？”
“你才被吓尿了呢！”
小男孩确实很害怕，这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人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也像是那些废物一样来这里历练的吗？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可以出去，不然就等着被我吃掉吧。”
小男孩吓的够呛，只喊道：“我要变强！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