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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尽管已经在这里当了好几年差,但她其实见这位男主人的次数并不多,而每每见都觉得他气势逼人,有点害怕。
  “先生,晚上好。”芬姐打了招呼。
  唐曜森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钟盈问:“晚饭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就最后一道汤还欠点火候,正在炖,您看你们是先吃还是…”
  “先吃吧!”钟盈过去挽住了唐曜森的手臂,大概是这个动作过于亲昵,唐曜森明显僵了下。
  钟盈也不在意,“饿了吧?要不我们先吃饭?”
  她拉着唐曜森进了餐厅,桌上已经摆了菜。
  “今天的菜单都是太太列的,她说您喜欢吃家常菜,口味偏淡,有几道我也是头一次做,先生您一会儿尝尝,不好的地方尽管说,争取以后改进。”芬姐一张嘴也是很厉害,并抓住机会拍唐曜森的马屁。
  唐曜森看了眼满桌子的菜,确实都是他平时常吃的。
  “辛苦了。”
  “先生您这话说得…应该的应该的。”
  “芬姐?”旁边钟盈出声,“你刚不是说厨房还炖着汤吗,不需要去看着?”
  芬姐这才注意到钟盈的脸色已经耷拉下来。
  这位太太平时看着好相处,但接触久了就能摸清她的脾气,喜怒无常,多疑又善妒,最讨厌就是被别人抢了风头。
  “对对对,您看我这记性,那你们先吃着!”芬姐识趣走了。
  钟盈板着脸:“一个下人还嘴碎得要命。”
  唐曜森不置评论,直接问:“有时间吗?”
  “当然有!”
  “那我们楼上谈!”他转身出了餐厅。
  钟盈脸色僵了下,又看了眼醒在桌上的红酒,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二楼有卧室,但唐曜森直接进了书房。
  钟盈调整好表情进去,“什么事这么急啊,就不能吃完饭再说吗?”
  唐曜森手臂抱胸,后背靠着书柜,低着头思考了一下。
  屋里的空气好像就在这短短数秒钟之间变得僵冻。
  “曜森?”
  唐曜森喉结滚了下,“钟盈,我们离婚吧!”
  芬姐在厨房守着那锅汤,也不忘刷手机上的小视频,正看到乐呵的时候听到楼上一通乒铃乓啷响,以为是什么东西砸下来了赶紧跑出去看,却听到楼上书房传出男人低沉的吼声:“……你什么时候能够冷静下来好好说话我们再谈!”
  继而紧闭的门打开,唐曜森沉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
  满目暴怒的钟盈紧随其后,站在二楼悬空的栏杆后面冲他嘶喊:“别以为你跟我离了就能跟那小贱人双宿双飞!”
  “我不答应,你也休想摆脱我去找那小贱人。”
  “唐曜森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只能是我钟盈的男人!”
  她歇斯底里,满身凶悍,再也不是刚才穿着长裙一笑抿唇的温柔闺秀模样,然而铁了心的男人不会回头,直接穿过客厅推门走了。
  “唐曜森你个王八蛋!”尖利声音划破空气,几乎响彻整栋大楼。
  芬姐被吓得不轻,尽管知道这家男女主人婚姻不和谐,但在这当职这么久也没见他们真的吵过,现在这是直接就要闹离婚?
  芬姐又看了眼二楼,钟盈已经滑坐到地上,拽着栏杆用自己额头往上撞。
  “哎哟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呀!”芬姐见势赶紧跑上楼,抱住人就要往旁边拽,可钟盈死死抓着栏杆死活不松。
  “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有那个小贱人!”
  “…他们这几年一直都有联系!”
  “上回她来我这买琴,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啊,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跑来跟我示威,示威她给唐曜森生了个儿子,现在逼着唐曜森跟我离婚,贱人,贱人,贱人!!!”
  钟盈一声骂得比一声狠。
  芬姐也顾不得他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死死抱住钟盈的腰制止她自残。
  第099章 底线
  芬姐思前想后不放心,给蒋玉茭打了电话。
  蒋玉茭很快就到了。
  “人呢?”
  “楼上躺着呢!”
  “这孩子…”
  蒋玉茭叹着气上楼,推开卧室门,里头也没开灯,借着走廊上一点光还是能看清大致模样,披头撒发,妆也花了,眼神呆滞地瘫坐在床上。
  蒋玉茭走过去,抚开她额前的头发,上面几道磕出来的淤紫。
  她心下不免又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折腾自己?”
  床上的人眼珠子动了动,没出声。
  蒋玉茭:“就为了他跟你提了离婚?”
  不说离婚还好,一说离婚钟盈眼泪就下来了。
  “妈,他居然…居然真的要跟我离婚。”
  蒋玉茭苦笑,“这么多年了,你们一直分开住,他提离婚不是很正常?”
  对啊,两地分居,除了工作两人已经几乎没有私人联系,即便同在泞州也不会见面,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这次不一样,之前虽然也不住在一起,但他从没提出来要离婚!”
  “所以你就吵?”
  “我……”
  “盈盈啊。”蒋玉茭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妈跟你说过很多回了,男人是要哄的,你这么硬碰硬只会把关系搞得更僵。”
  “可是我忍受不了,妈,我忍受不了。”钟盈死死拽着蒋玉茭的手指,“他是受那女人教唆跟我离婚的,她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现在想凭儿子上位!”
  “你有证据?”
  “没有,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么多年唐曜森都忍下来了,也没跟我离婚,可是那小贱人带着孩子一出现他就火急火燎地要跟我撇清关系,妈,他肯定是想离了婚去找那个小贱人。”
  蒋玉茭眼梢一寒,“别开口闭口都是小贱人,你什么身份?那女孩什么身份?说穿了就一农村出来的丫头片子,就算她真替唐曜森生了个儿子又怎样?只要你一天不点头,她就得过一天见不得光的日子,你到底在怕什么?”
  钟盈:“我没有怕,我只是不能忍,当年那贱……她就是个穷学生,唐曜森到底喜欢她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
  蒋玉茭:“因为她年轻!”
  钟盈:“妈…”
  蒋玉茭眸光冷冽,“光这一点你就比不了,男人其实都是一个德性,无论是十八还是八十,他们永远都抵制不住年轻漂亮的女孩,当年你父亲是,现在你丈夫也是…”
  钟盈揪住蒋玉茭的手指,她心里多恨,可是也清楚明白,男人始终喜欢年轻的容颜,鲜嫩的身体,这似乎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蒋玉茭:“但是盈盈,妈跟你说,如果你就因为这一点害怕了,认输了,那就真的太无能!”她反手握住女儿的手,柔软眸光中带着某种坚毅,“没有谁能一直年轻漂亮,你不会,那个女孩也不会,她终有老的一天,到时候唐曜森又会看上其他女人,所以你相信我,只要你还是唐太太,她就对你构不成威胁,反倒是那个孩子……”
  蒋玉茭皱着眉,“孩子是个麻烦,毕竟他是唐曜森的亲骨肉,父子连心,更何况你们俩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生养,保不齐他真会念在孩子的面上跟你离婚!”
  “不,他想撇开我去享受父子天伦,怎么可能?我不会答应,我不答应!”
  才刚刚情绪缓下来一点的钟盈又开始激动起来,眼中猩红难忍。
  蒋玉茭拍她的手臂,“孩子的事让我再想想,但是你自己得先管好自己的情绪,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出事就闹,一不顺心就砸东西,谈生意带项目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变成了女疯子!”
  蒋玉茭说话也不客气。
  钟盈眼泪溢出来,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闹腾的时候有多难看,可是控制不住啊。
  “我没有办法,妈,我跟他这么多年了,当初他也对我好过的,我没办法接受他心里装了其他女人,就因为我当年打掉了那两个孩子?可是我知错了啊,如果他真喜欢孩子我也可以为他生的,但是他如何,他都不碰我,妈,你知道吗,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同床了,他到底要我怎样?”
  钟盈几近崩溃。
  蒋玉茭再狠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却没有安慰,只是在旁边坐着,等她自己情绪稳定。
  钟盈哭了一会儿,抽着气。
  “盈盈。”
  见她冷静下来,蒋玉茭才开口:“妈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打算要这个男人?”
  钟盈:“我…”
  蒋玉茭:“要,妈就给你想要的办法,不想要了,就有不想要的办法,你自己想清楚再回答我!”
  钟盈几乎没多考虑,从床上坐起来,“妈,我爱他!”
  “好,那就收掉你的眼泪和脾气,男人不吃这一套,也别作践自己,没人会心疼你,你唯一要记住的就是,你是唐太太,只要你死咬不松,你永远都是唐太太!”
  蒋玉茭拍了下钟盈的肩,“把你在工作上那股劲给我拿出来,自己认定的东西别撒手,谁都抢不走!”
  蒋玉茭下楼的时候芬姐正在客厅发愣,听到脚步声回头。
  “太太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热点饭菜端上去!”
  “好。”芬姐准备去厨房。
  “等等!”
  “您还有事?”
  蒋玉茭走近,“盈盈情绪不稳定,最近你多费点心,看紧一点,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联系我。”
  芬姐:“明白,老太太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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