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你怎么没空?”
“你不是让我写书吗,我今天有灵感,打算构思一下。”喻见随口道。
蔡晋同有些惊喜:“哎哟,你可算是想通了。”但他权衡了一下哪边重要,“写书不急这一两天,你先放放,把孟冬这边儿先解决了。”
喻见开了一盒牛奶,说:“灵感转瞬即逝,你让我静一静。对了,别忘记一定要找到照片,这照片我打算听你的放进书里,我小时候的照片少,这张算拍得最好的。”
又多说一句,“最好别让其他人看见,书还没出,得保密。”
喻见不愿出门,蔡晋同也没法逼迫她,他只能一个人去医院。走进病房,见孟冬已经穿戴整齐,他道:“见了鬼了,今天这雾跟昨天一样大,开个车费老半天劲儿。”
整座城市都在雾里,今天听广播,目前航班都已取消。
孟冬朝蔡晋同身后看,问:“就你一个?”
“啊,喻见今天有事儿,她让我先过来,等她忙完她再来。”
孟冬没说什么,办完出院手续,车子开到了民政局。
在这耗时颇久,最后的结果叫蔡晋同失望。
“未婚。”蔡晋同叹气,又看了眼孟冬的手,“也对,我刚发现你手上都没戴戒指。”
孟冬坐在副驾驶,神情像是事不关己:“确实。”
蔡晋同问他:“你手机响过没有?”
“没。”
蔡晋同琢磨了一会儿:“但你肯定有个未婚妻,不是未婚妻也是女朋友,最大的可能是你俩吵架了。只要找着她,对于恢复你的记忆一定有帮助。你想想你喜欢的女人类型,穿衣打扮,长什么样,做什么工作的?”他强调,“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先帮你找到你老婆!”
孟冬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下午,半天过去了。
他手指头轻轻点着大腿,说:“你这么一提,我好像想到点什么。”
十五分钟后,喻见的手机响了,蔡晋同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见见:“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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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喻见从床上坐起,把手机扔被子上。
她枕头边的果盘里还剩几颗草莓,水果叉摊在盘子中央,叉头颜色有红有绿,最后一片猕猴桃的残渣还戳在上面。
蔡晋同在电话里说他快到别墅了,让她准备准备,孟冬的记忆恢复了一点。
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她还坐在被子里,脑中似乎在走马观花,但一会儿回神,又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
或者也不是空,而是像这朦胧不清的天气。
喻见望向阳台外。
最后她还是爬出床,翻出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外套她不打算换,现有的衣服里,只有这件黑色羽绒衣的帽子够大。
把毛衣领子翻开,遮住半张脸,再叠加裹一圈毛线围巾。
除了呼吸不太顺畅,其他都好。
等了没一会,车子就到了,喻见出门前被喊住,喻母让她请经纪人进家里坐坐,喻见应下:“再说。”
车子停在小区外,她戴上帽子出门。
别墅买得早,当年她刚赚第一桶金,钱不算太多,因此买的别墅不算高档,还背了房贷。但以她当时二十出头的年纪,能够买房已经很了不起,父母担心她压力大,也怕她一有钱就挥霍,还劝她买同小区的小高层就够了。
那会儿她斗志昂扬,自然不会像父母一样瞻前顾后。
从家里出来,远远的能看见掩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小高层,大约现在,她在别人眼中也是若隐若现的。
她稍稍扯松衣领,放进点新鲜空气,走到车旁,她打开后座门进去,一手还插着口袋,一手去关车门,她边问:“记忆恢复了?”
“似乎想起一些片段,不算恢复。”孟冬坐在副驾,回答她。
“这就是进步啊,希望就在眼前!”蔡晋同手搭着方向盘,说得很振奋人心。
门关上了,喻见问孟冬:“那你想起什么了?”
孟冬朝后偏头,一扬下巴,说:“现在去你家的饭店。”
喻见一顿:“去我家饭店?”
孟冬道:“我对那里有了一点印象。”
“哦,你最后一次是在那里吃饭。”喻见不惊不喜,语气平淡地说,“不会只是想起你吃了什么菜吧。”
孟冬说得煞有其事:“你有菜单吗?也许看到菜单,说不定我真能想起什么。”
喻见接茬:“回头我拿给你。”
孟冬说:“好。”
别墅离饭店不远,当初买房时喻见考虑到父母整日起早摸黑地开店,选址特意挑了一个最近的。
因此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就停在了小饭店对面的马路上。
能见度虽然低,但依旧能看见饭店四周徘徊着的记者,媒体耐性十足,阴魂不散。
蔡晋同新担任喻见的经纪人,从前他手上又都是些小艺人,所以他名声不显,本人没可辨性,隔着车玻璃他也不怕被记者看见。
他回头看后座,喻见虽然扯松了围巾,但脸还是半遮,至于边上的孟冬,身为事故当事人,媒体还没能拍到他的脸。
“说吧。”喻见望着隔座的窗外,对斜前方的人道。
孟冬没有卖关子,他也看着窗外,说:“前天傍晚我在这里等人。”
蔡晋同插嘴:“可惜等的那人爽他约了,不然他出事儿,没可能对方不现身。我就是奇了怪了,你等的那人爽完约也不知道再联系你?”
这些之前孟冬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现在还是想发牢骚。
“你继续,看着外面再好好想想。”蔡晋同指望着他“故地重游”能有更大的收获。
喻见视线移向斜前方。
“你朋友爽约了?”她一字一句问。
孟冬没正面回答:“人没出现,后来我就走了,接下来就发生了意外。”
他道:“在这之前,我也来过这里,上一次来,路边的树还没上漆,叶子也没掉。”
蔡晋同扭身,意外于孟冬竟然真回忆起了更多,他不敢说话,怕打断对方思绪。
倒是后座的人开口了:“是什么时候?”
孟冬望向临街的一株树,说:“上次我踩到了桂花。”
掉落一地的桂花,那是一个秋天。
蔡晋同忍不住说:“那是十月份?两个月前?还是去年?前年?”
“两个月前,”孟冬道,“那时也挂着这道红色横幅。”
顺着孟冬的视线,喻见和蔡晋同抬头,看见小饭店往上三楼的玻璃上,拉着两条横幅,上面写着硕大的租售二字,还留有联系电话。
二楼就是喻家原先的房子,这几年断断续续对外出租,目前已经空置。
蔡晋同按捺激动:“你能不能想起当初你来这儿干什么的?出差?”
孟冬说:“不是,见个人。”
蔡晋同大力拍腿:“没跑了,一定是你老婆!”
喻见看向蔡晋同,可惜视线被车椅挡住。孟冬也偏了下头,一笑,指了下前方:“我在那边见到了她。”
蔡晋同发动车子,把车速降到最低,“再往前吗?”他问。
“再往前。”
像倒映出了秋天的影像。
十月底,桂花犹在,却已落地,满城却还能闻到它的清香。
他穿着皮鞋,漫步在这里,周遭人声鼎沸,车流络绎不绝,夕阳染红了这座城市。
有个人戴着一顶宽边帽,边走边打电话,身旁同伴搭了下她肩膀,似乎在催促,她点头,手机仍没放下。
夕阳落在她背后,风吹起桂花,景象如梦似幻。
“酒店?”蔡晋同停下车,指着边上熟悉的酒店,“就是你住的这家酒店?”
“嗯,”孟冬声音很轻,“我在这里见到了她。”
“然后呢?”
“没打招呼,她进了酒店。”
“你跟进去了吗?”
“我在外面等。”
酒店外没坐的地方,周围也许有什么咖啡馆,蔡晋同想得理所当然,顺着思路帮他回忆:“你找了哪家店坐?往东边还是西边?”
孟冬说:“没走,我就站那儿。”
那是离大门不远的一棵树。
“一直站着吗?站了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
“这么久……那你等到她了吗?”
“她出来前,酒店里先出来一堆人,等这些人都散了,她才慢慢走出来,还戴着帽子,就她一个。”
“你叫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