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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绿江南岸(4)

  清初在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正好碰见杜景希,清初洗了洗手,笑着问候,“杜学长,好巧啊!”
  杜景希的脸上不再挂着刚才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清初,你……”杜景希低了一下头,而后又抬起,“我知道我现在问也晚了,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清初,我是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四年前在学堂,在你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清初听了有些错愕,不过瞬间也明了了杜景希的意思,清初微微一笑,“我早已心有所属,而且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身边人。”
  杜景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他也知道这个答案,叶清初有多么喜欢陆扬,他是最清楚的,杜景希已经黯然失色。
  清初见他这样于心不忍,“杜学长,我希望你幸福,真的!”
  杜景希又重新挂上和煦明朗的笑容,“嗯,我知道,我一定会幸福的,你和陆扬也一定要幸福!我先回去了,新娘子找不到我就要着急了。”
  清初笑着点点头,目送杜景希离开。
  清初正要离开,快走到楼梯口时,突然被一阵大力带进了旁边的房间,清初惊得大喊,嘴巴却被他捂住,听到房间落了锁的声音,那人才放开清初,清初慌忙转过头,看清来人,大吃一惊,双手捂住嘴巴,宋维钧!他不是在重庆吗?
  宋维钧刚刚还在想见到她要怎么惩罚她,可当真得见到了的时候,心里却充满了怜惜与激动,至于那些要怎么罚她的想法,全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清初吓得脚步直往后退,宋维钧站在门前,细细地瞧着她,一步步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清初不知他要怎样,宋维钧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抱住,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谁能明白?
  宋维钧在清初耳边低语,“清初,你长高了。”声音低柔缠绵,充满了怜惜与怜爱,让清初一时忘了呼救。
  不知过了多久,宋维钧终于放开了她,清初要逃走,宋维钧不让,大手握住她的双臂,不许她挣脱,逼得她直视他的双眼,“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想了你两年,日思夜想,你却跟你的情夫远走高飞,你怎么这么狠心?”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与幽怨,丝毫没有怒气。
  “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人了!”清初的声音颤抖,心底直发怵。
  宋维钧沉默的看着她,眼底满是受伤。清初别过眼睛不去看他,宋维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都已经休了她怎么又来缠她?
  清初见他没有放手的打算,“救命……唔……”还未喊出声嘴唇就被牢牢堵住,熟悉的烟草味,熟悉的凌虐感,清初恨死这种感觉了,总是被他掌控,怎么也逃不掉!
  清初快要背过气去宋维钧才放开她,宋维钧将她按在怀里,亲昵的抚摸她的脸颊,“清初,清初……”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宋维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望着清初白净的脖颈,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清初奋力挣扎,却也拗不过他,宋维钧察觉到怀里的人老实了,这才放松了对她的桎梏,手掌抚过清初的全身,熟悉的颤抖引得宋维钧低笑,他的清初回来了。
  清初胸前的衣扣被他解开,露出粉色的内衫,宋维钧的一只手伸了进去,另一只手扣着清初的腰,宋维钧完全沉浸在□□中,丝毫不觉怀中人将手伸进了他的大衣里,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手qiāng。
  待到他察觉时,清初已经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清初平静开口:“宋维钧,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死给你看。”
  宋维钧惊慌失措,“清初,把qiāng放下,我不动你就是了。”
  清初的眼里满是愤恨,“宋维钧,你还当我是三年前的叶清初吗?随你欺负?若你强娶的是现在的叶清初,恐怕得到的就是一具死尸!我再也不会任你羞辱了,一纸休书,你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宋维钧怕她不小心扣下扳指,好声劝道,“清初,我可以解释,那封休书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为了保护你!”
  “你闭嘴,不要狡辩了!让我走!”
  “好好好,我放你走,清初,你先把qiāng放下,莫要伤了你自己。”宋维钧眼中的担忧似要溢出。
  清初不理他,拿qiāng指着自己缓缓走到门口,“你不要出来,也不许派人拦我,明日午时,我把这交到军务局,你派人去取。”
  “好,我答应你。”
  清初关上门,将qiāng藏到怀里,系上被宋维钧解开的扣子,摇摇晃晃跑到楼下,陆扬正在焦急地找她,陆扬见她惨白的脸,暗叫不好,“怎么了,清初?”
  清初留着眼泪摇头,“我们走,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们走吧,陆扬。”
  陆扬暗中担忧,随便跟杜景希打了个招呼,就领着清初回家了。
  回到家,清初的脸依旧毫无血色,她将怀中的qiāng掏出来,手一抖,掉在地上,“我遇见宋维钧了,这是他的。”
  陆扬皱起眉头,把qiāng接过,怎么会这样?他把清初搂紧怀中轻声安慰,嘴上说着没事,内心早已激起千层波澜。
  等到清初睡下,陆扬立刻给念依打了电话,念依知道后也是很惊讶,宋维钧不是在重庆吗?难道他一直都没有放下清初?这个想法让念依背后一凉。
  第二日,早早醒来的清初左思右想,觉得自己那天的表现太过懦弱,可能因为以前太怕宋维钧,余惊未了,现在想来,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清初暗自下定决心,给陆扬留了张字条,拿起用手帕包住的手qiāng,叫了辆黄包车,车夫朝军务局跑去。
  到了军务局,清初却连大门都进不去,那门卫冷嘲热讽,说清初是个骗子,清初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他的面前,“你可看好了,这到底是谁的qiāng。”
  门卫拿起,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就将东西送了进去,临走前清初叫住他,“告诉qiāng的主人,我要见他。”门卫许是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呆呆的点点头,往大楼里跑去了。
  清初站在门口,捂着双脸,虽已入春,但春风依旧刺人,清初踱步默背了一遍《海燕》,她已有了新的生活,而且现如今,她和宋维钧要么成路人,要么成敌人,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纠葛,前尘往事,爱恨情仇,就在今天了断了吧。
  等了约半刻钟,大楼内迅速出现几个黑衣人,领头的那个手中拿了条黑布,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女士,你想见宋军长就蒙上眼睛,跟我走。”
  清初有些诧异,不就是见个面,至于这么严密吗?清初明白这是保密的常用伎俩,利索的将黑布系在眼睛上,跟着黑衣人上了汽车,兜兜转转,清初也不知道他们把她载去了哪里,这种感觉,就好像两年前被梅远劫走的那个晚上,但她已不是以前那个她。
  下车后,清初被人领着上了楼梯,又听到门开的声音,清初进了一间房间,之后门又被关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一阵强风吹过,吹松了清初眼上的黑布条,清初用手摘下,眼睛有些模糊,眨眨眼,看到宋维钧正坐在她的面前,长腿平放,姿势有些慵懒,嘴角挂笑,声音平和,“清初,听说你要见我。”
  清初一时之间辨不清眼前人,这是真的宋维钧吗?为何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清初的出神被宋维钧的低笑声打断,“这是看呆了?”
  清初抿抿嘴,掩饰自己的失态,“宋维钧,我们谈谈。”
  宋维钧笑着点头,“好啊,过来坐。”亲昵的口吻,就和两年前一样。
  清初坐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清初清晰地看见宋维钧眼中的不悦,但她选择无视,“宋维钧,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可以吗?”她的疏离和宋维钧的亲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维钧隐去脸上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清初,两年前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写下那一封休书,有些官场上的事,我说了怕你不懂,现在解释也不算晚,清初,你不要恨我。”宋维钧牢牢盯着清初的眼睛,迫切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清初淡淡看了他一眼,有些受不了他炽热的眼神,将目光转到他身前的扣子上,“我恨过你,恨不得杀了你,但是后来我不恨了,因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欧洲留学,也就不会重逢杜学长。”也就不会接触到新主义,加入新党,这些清初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可能就会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结婚,生子,老去。”清初叹了口气,那是她曾经幻想的最美好的人生,“那样的人生太没有价值了。”清初的眼中又重新恢复了晶亮,“我应该感谢你,宋维钧,感谢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涅槃重生,虽然苦,但我还是挺过来了。”
  宋维钧皱着眉头看她,这还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叶清初吗?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我不正常,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很好,从未有过的好,因为我知道了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不再碌碌无为地虚无度日,信仰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清初微笑地看他,像初生的太阳般充满了活力与能量。
  宋维钧看呆了,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不管是以前的清初,还是现在的清初,都闪亮的让他移不开眼。
  “宋维钧,我不恨你了,谢谢你的一番深情,可是我并不需要,对不起。”清初真挚的眼镜里充满了乞求,宋维钧对她很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的这些她不需要的好,会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你需要什么?”宋维钧眯起眼睛,眼神里全是探究。
  “尊重,尊重我的选择、我的家人甚至我的一切。”
  宋维钧觉得这可能是两人自相识以来最愉快的一次谈话,清初不再抵触他,会笑着跟他开玩笑,会清楚地告诉他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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