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夜晚在无言的平静中到来，澄澈夜空能清晰地望见浩瀚银河的星光。
  “太晚了，回家吧……”我转头看向靠在肩膀上的莫兰，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居然睡着了。
  我想拍醒他的手，在看到垂下的银色发丝时，又放下了。
  这样宁静祥和的世界，在喧嚣忙碌的现代几乎很难见到了。我看着满天繁星，再加上身体多少有些疲惫，困意也渐渐上来……
  朦胧睡意中，感觉自己被拥入一个非常熟悉的怀抱，温暖又令人安心，仿佛又回到温馨的卧室，我躺在床上，细数着莫兰沐浴在晨光中的纤长睫毛。当他睁开眼注视着我时，深邃的瞳孔里只会倒映着唯一的我……
  “轰隆隆！”
  “嗡嗡嗡！”
  耳边猛然炸响一阵雷鸣，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我刚一睁眼，就感觉眼前的画面全在抖动，巨大的声响瞬间让人失聪。
  巨人花在地震中折了根茎朝地面倒下，慌乱之中有一个坚实的胸膛，一直紧紧抱着我，安全落地。
  然而站在地面上，震感依旧非常强烈。
  原本洒满星光的夜空，此时却聚集了一大团乌云，乌云形成了一道庞大的漩涡，盘旋的中心点，恰好在奥尔德城市中心最高的一座金子塔处，像是血盆大口要将整座城市吞没。
  我紧紧抱着莫兰的腰，脸贴在他胸口，这一刻像是世界末日到来。
  大约一分钟，震感逐渐消失，天上的乌云也缓缓散开，世界恢复了平静。
  我失聪的耳朵终于能听见心脏“嘭”“嘭”急速跳动的声音。
  “莫兰，发生什么事了？”说出的话，连声音都在抖。
  莫兰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异常淡定的说：“这不过是奥尔德人毁灭的开始，算不上多大的动静。”
  震感这么强烈，还只是小动静吗？！
  天快蒙蒙亮时，莫兰终于抱着我从郊区走到了艾欧拉的家。
  家门口坐着一个妇人，艾欧拉的母亲正靠着门框睡觉，周围的房屋在经受了地震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塌方，艾欧拉的家也不例外。
  看着艾欧拉母亲憔悴的模样，想起自从因为催婚唠叨而争执怄气的父母，心里也多了些想念。他们恐怕还不知道我出事了。
  我摘下兜帽，上前准备叫醒艾欧拉母亲，迎面却走来十名手持武器的白袍人，他们脖子上缠着一圈白色的围巾，将嘴巴鼻子耳朵全部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艾欧拉，圣者要见你。”
  圣者？
  “他为什么突然要见一个普通的自然派平民？”莫兰走上前，站在我身前。
  “无可奉告。”
  “艾欧拉已经是我的伴侣，要带走她必须取得我的认可。 ”莫兰掀开兜帽，一头银发格外的显眼，所有人看见时，都倒吸一口气，纷纷后退。
  我在莫兰背后揪住他的衣服小声问：“这些人是谁？”
  “听从圣者行事的侍卫。但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圣者和一个叫艾欧拉的平民接触的事情。”
  侍卫们看见莫兰也明显很惊讶，互相对视一眼，语气有所缓和：“恭喜您有了伴侣，但您的这名伴侣，圣者吩咐了，一定要带回去。据圣者所说，她的存在，关系到过去与未来……”
  莫兰沉思片刻，他握住我的手说：“她可以跟你们走，但我必须陪同。”
  我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完全蒙在鼓里。
  圣者这个名词，在石碑里有读到过，是先驱者权利最高的一位，统领整个奥尔德族人，他就住在中心金字塔的最顶端，云端之上。
  “请随我们来。”侍卫们自动站到两边，护送我们前往金字塔。
  “艾欧拉！”母亲在我背后喊道：“我会做好饭等你回来！”
  我看着妇人担忧的神情，点点头。
  莫兰抓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紧，他盯着金字塔的眼神竟罕见的充满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