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是谁？（二）
寒冰十字斩拖着长长的冰尾轰击在撼山钺上，无声无息地附着其上。
咔嚓！
高楼双目圆瞪，一丝丝裂缝渐渐爬上撼山钺表面。银白色十字就像镶嵌在撼山钺上的装饰散发出氤氲的白雾。裂缝就是在十字附着之处四散而开。
同为神兵，高下立判。射阳矛强悍的穿刺力在这场矛与盾的较量中最终胜出。高楼不信邪地揉了揉双眼，但几近遍布撼山钺整体的裂缝却依旧真实的存在。
其实他没必要吃惊，撼山钺的附带属性只是力量，处于攻击状态下确实难以抵挡，可是用作防御却远远不是以穿刺和破坏见长的射阳矛敌手。除非具有防御属性的神兵，不然换做其他任何属性的神兵在射阳矛的正面冲击下也要受损。这就是射阳矛的可怕之处。
高楼脸颊一阵抽搐，双掌灌注内劲贴上撼山钺，寒冰十字在透体而出的黑色内力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瓦解，须臾消失殆尽。
撼山钺随后自行缩小成巴掌大的黑色铁片平躺在高楼的手掌中。看着满是裂纹的撼山钺，高楼的心痛可想而知。要知道，撼山钺可是保证他与其他九位殿主平起平坐的最大倚仗，这次受损虽不至于就此报废，可要修复也绝不是简单的事，更大的可能还要去找天剑门的铸造大师亲自出手，方才能彻底复原。
神兵的受损对于高楼而言无异于刘常的殒命之于刘启，痛心疾首地将撼山钺收起，高楼暴怒地猛然一个俯冲，好似捕兔的苍鹰般扑向下方的刘启。
“来得好！”刘启高喊一声，身形一晃，突然凌空幻化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刘启。连带本尊，一共四个刘启一齐冲向高楼。
腾雾分身在刘启晋级天武者后又加了一尊分身。四人四矛形成一个扇形包抄而上，射阳矛上光芒涌动，激射出四道白光。
下扑的身形猛然停滞，完全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刘启，以高楼的自负都不可能以身犯险。双手自上而下画了一个圆，乖乖筑起一道内力护盾阻挡射阳矛的攻击。自身再次上窜，拔高三十米有余，居高临下俯瞰着下方。
以他的理解，武圣以下的武者不可能长时间逗留在空中，刘启只是凭借身法的奥妙短时作战，等他这股劲卸去后必然会坠落，那时就是自己趁机进攻之时。
高楼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这也是大陆上公认的事实。可惜，刘启并不在此列。射阳矛刺破内力护盾后没有任何停顿，四把矛尖汇聚成一点，一团刺目的光团应运而生，在刘启快速上浮的推动下越聚越大。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光团内升起，周边的空间寸寸崩塌。高楼目光紧缩，双掌毫不犹豫地同时拍出，两道黑色的掌劲迎风暴涨，宛如两块巨石砸向矛尖。
刘启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笑容。光团顿时化作一根冰白的尖刺直冲九霄，在其周边，还有成群的细小冰刺紧紧跟随。
极冻寒光，刘启第二大神兵技能。在天武者2级内力的支撑下，借助神兵的增幅足以威胁初级武神强者。
黑色巨石瞬间碎成点点光斑，竟是连阻击一下都做不到。高楼心头大震，暗一咬牙，双眼中两股黑色的火焰燃起，本就强大的气息直线飙升。
“这是？”刘启神色一凛，这一秘术他已经不止一次地领教过。今天居然在高大黑衣首领身上再次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脑中存留的疑问一一呈现，似乎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变得清晰起来。
狂暴的气息在高空肆虐，囊括了近 百米空间。高楼阴阴一笑，伸出肉掌直接拍在寒冰尖刺之上。
一点光亮从尖刺顶端浮现，空间剧烈扭曲，可是高楼的手掌就像一座山岳般无法撼动。寒冰尖刺生生地被其压住，至于后来的细小冰刺高楼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任凭它们刺中身体，随后碎成颗颗冰粒洒落。
呯！
极冻寒光终究刺不穿高楼的手掌，余劲耗尽后解体溃散。高楼目光一寒，身形化为一颗流星砸向刘启，他的速度也在暴涨的实力支撑下大为增强。
早有准备的刘启本尊分身齐动，形成了一个东南西北四方站立的模式。高楼毕竟没有分身，要想同时攻击四个方位，显然是不现实的。
砸落的速度实在太快，来不及选择攻击的目标。就近原则，高楼直接一拳轰向东方而立的刘启。
其实高楼还是不了解刘启，腾雾分身的最可怕之处，不是可以同时出现几个分身，而是分身和本尊间可以随意切换。高楼如果选择细心查探，以他武神强者的修为，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寻找到真正的刘启本尊。可是，撼山钺的破损蒙蔽了他的心智，想要尽快干掉对手的想法塞满大脑，以至于选择了不问青红皂白胡乱出手的决定。
拳劲射穿刘启胸腹，光波流转，分身渐渐泯灭。高楼一愣，刚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三道凌空拔起的寒冰龙卷风从南西北三个方位快速碾压而来。
飓风凛冽刮得高楼睁不开眼，龙卷风前行中撕裂空气的嗤嗤声清晰可闻。高楼明智地选择避退，可是脚步还未移动，一道冰狱囚笼便从头顶罩落。
以刘启的战斗经验和智慧，虽然仇恨使他暂时失去了理智，但头脑依旧清醒。每一招每一式都环环相扣，不给高楼喘息的时间。
而且从爷爷的战败中，刘启已经看出了两名黑衣首领的修为。武神强者，这可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直面如此强大的存在，谋定后动才是最佳的对敌策略。
即便如此，刘启依然错估了武神强者的实力。看似占尽优势的攻势在高楼看来并不是无懈可击，冰狱囚笼的束缚能力虽然可观，但在高楼利用秘术提升实力后，其上散发的寒气完全影响不了他的行动，剩下的也只是简单的破牢而出。
冰狱囚笼的牢固度一直是一大弱点，这点刘启自己也心知肚明。高楼一个侧身，塌肩，双脚用力一蹬。肩上黑芒闪亮，便硬生生撞出了牢笼。
恢复自由身的高楼岂会惧怕寒冰龙卷风的围杀，身形爆退，留出足够的空间让龙卷风聚拢后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