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生怨念
清晨，姚念慈尚在睡梦中，苏慕白便悄然起身。
灰蒙蒙的天色弥漫着雾气，他径自去往位于城西的丰驿镖局，打算为姚念慈化解内心的担忧。
上午巳时，姚念慈立于窗边望着空荡的庭院，正思忖苏慕白何时回来，忽然听到大门外传来马车声。
姚念慈眸色一亮，手扶着肚子缓步踱出屋门。
“玉儿，你看看是不是少爷回来了？”她语气兴奋地召唤着。
“是，少奶奶。”玉儿恭顺应声。
话音刚落，只见苏慕白风尘仆仆地走进庭院。
意外的是身后还跟着一位英姿勃勃的姑娘。
黛眉如柳，丹唇含笑，神采奕奕的明眸透着聪慧。
姚念慈惊讶地打量着对方，还没开口就看到苏慕白走到自己面前，面容带着向她介绍。
“慈儿，这位是丰驿镖局的大小姐程怡，今早我和当家的谈了谈，特意请她来保护你姐姐上路。”
听闻此言，姚念慈恍然大悟，连忙向程怡打招呼。
“原来是程姑娘，有失远迎。”
程怡拱手作揖，言辞间带着侠气。
“夫人不必客气，家父与苏公子交情颇深，此次前来我只为帮忙。”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随苏慕白一同走进正厅。
落座后，玉儿端来上好的龙井，而姚念慈的眼神始终落在程怡身上，越看越觉得这姑娘生得英秀俏丽。
“慈儿，程大小姐十五岁就跟着程七爷护镖，无论是经验还是身手都相当了得，若是她陪卿儿去边疆，一路上还真没几人是她们的对手。”
苏慕白神情笃定，向姚念慈简单介绍程怡。
一听这话，姚念慈自是对程怡很满意，同时暗赞苏慕白想得周到。
“程姑娘，看相貌你我年纪应该差不多，想不到你已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姚念慈还露出钦佩的表情。
程怡自谦地笑笑：“哪里哪里，我只是以前贪玩，闲来无事喜欢跟着爹爹四处游走罢了。”
谦虚归谦虚，姚念慈看得出来，她确实是有两下子。
虽然程怡的身形不算彪悍魁梧，但个头高挑挺拔，一举一动都带着敏捷灵动。
商议片刻，姚念慈吩咐秦兰湘去准备午饭，同时让玉儿去叫姚念卿过来。
想到程怡与姚念卿性格相仿，她觉得姐姐肯定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姑娘。
果然如她所言，当姚念卿乘坐马车赶过来，听说苏慕白找了个会武功的姑娘陪自己在路上作伴，顿时惊喜不已。
两人一见如故，不多时就成了朋友。
当日晌午，餐桌上摆满丰盛的酒菜，在苏慕白的介绍下，姚念卿主动举杯向程怡敬酒。
“程姑娘，这杯酒我先敬你，之后的路上我们还要多多相互照应。”
“那我就以酒会友，先干为敬。”程怡面色带着豪气，爽朗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继续兴致勃勃的交谈，甚至商量好出发前择时结拜为姐妹。
姚念慈见他们相谈甚欢，笑盈盈地望着苏慕白：“夫君，你的眼光真不错，给姐姐找的旅伴和她这么投契。”
苏慕白豁然而笑，神情多了一抹得意：“那是当然，凡事要投其所好。”
瞥着他自信昂扬的模样，姚念慈嘟着嘴巴撒娇：“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寻一个这样的好姐妹？”
“前两天我刚在家门口给你捡回来一个啊！”苏慕白用打趣的口吻回应，“你和秦姑娘不是挺合得来的？而且她还是大家闺秀。”
清眸转了转，姚念慈想想秦兰湘确实很讨自己的喜欢。
只不过相比姚念卿和程怡，两人似乎距离姐妹的程度还有点远。
提起秦兰湘，她忽然想起有两道菜迟迟未上桌。
“玉儿！”
姚念慈提高音量呼唤着忙前忙后的玉儿，看到她踏着碎步走过来。
“我记得还有两道菜吧？”她微蹙着细眉询问。
玉儿毕恭毕敬的回应：“少奶奶，翡翠白菜卷马上蒸好了。”
“还有河蚌烧秧草呢？”姚念慈的语气多了一丝不耐。
“我去催一下兰湘。”玉儿说着一溜小跑回到厨房。
此刻秦兰湘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玉儿看到河蚌还泡在木盆里没处理，不禁埋怨了几句。
“兰湘，你倒是动作快点啊，河蚌到现在没收拾好，少奶奶已经开始催着咱们了。”
“等我先把翡翠白菜卷的蘸料调好。”
秦兰湘抬起衣袖拂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忙活着手上的活，回头望了玉儿一眼。
玉儿有些心急，说话不免带着情绪：“你看我有什么用，我还要照看着前面，厨房只能交给你一个人了。”
说罢，她揭开锅盖，端出热气腾腾的菜肴，随后将几碟蘸料摆在餐盘上，匆忙端进前厅。
眼下厨房里只剩下秦兰湘，她望着玉儿步履匆匆的背影，疲惫中心里生出怨气。
“什么态度！真把我当下人使唤了！”
秦兰湘不悦地小声嘟囔一句，转身捧起沉甸甸的河蚌。
费尽力气撬开蚌壳，不想里面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鼻子凑上去闻闻，秦兰湘发觉这河蚌不太新鲜，顿时有些犯难。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又轮不到她吃，加之刚才玉儿语气不好，索性做熟了糊弄了事。
没多会儿，秦兰湘把河蚌烧秧草端上桌，姚念慈当即绽开笑颜。
“姐，你不是喜欢吃这道菜？我特意让兰湘出去买了河蚌回来。”她眉眼弯弯地说着，亲自加菜给姐姐。
姚念卿欣喜地品尝一口，满意地点头赞叹：“兰湘妹妹的厨艺真好，河蚌烧得既鲜美又有嚼头。”
“卿儿姐姐过奖了。”秦兰湘语带含羞地回应。
这时姚念慈瞥见秦兰湘累得气喘吁吁，连忙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兰湘，真是辛苦你了，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吧。”她口吻温和，立即吩咐玉儿添碗筷。
虽说秦兰湘自愿留下做婢女，可考虑到她是一代名将秦端的女儿，姚念慈始终善待于她。
众人围坐在餐桌前谈笑风生，唯独秦兰湘表现得举止拘谨，从头到尾没尝过一口河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