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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花摘星的主角44

  沈奈自从重新获得一具身躯之后, 就能感觉到自己和白玉剑之间,那无比契合的联系。
  那么从那镜中出来的女人,她与镜子间的关联, 是否和自己与那白玉剑一样?
  当初留不下痕迹, 现在呢?
  沈奈脸上流露出笑意来。
  “心里的猜测在怎样都只是猜测,还是要去试一下, 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小皇帝如今正式接管朝堂政权, 说闲也闲, 说忙也忙,不过, 他会对于那面镜子无可奈何就束手无策?
  那可不是小皇帝的性格。
  他上朝处理政务前挥挥手,让自己手下武力值极高的诸葛正我,将这一面有妖异的镜子送到了兵部。
  “这么点人手伤不了这一面镜子,没办法留下痕迹,那就把它投入火炉之中,日夜锻造, 朕就不相信,就这样它还能丝毫无损。”
  朝廷的官职部门各有所兵,兵部之中有专门用于锻造兵器的匠人和掌管的官员, 一面镜子虽然宝贵,可是少年自幼见惯宫中的珍宝,还不能让他生起可惜的心情, 反倒是因为身旁的太监总管死在此,让他心中有些恼火。
  高坐龙椅, 大臣们在下方恭敬站着, 小皇帝心里突然想起那个自己派出去的人手。
  他心想, 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否到了南王封地, 看见了那个“似帝九成”的南王世子。
  珠帘微动,少年端坐龙椅,脑海中突然响起夜色之中,那个女大夫冷冷清清从那驿站飞身而出的场景。
  也不知道此事是否与她有关。
  沈奈来晚了一步,她自己到了皇宫库房,用迷魂大法问出消息的时候,那一面镜子已经被小皇帝送到兵部去了。
  兵部...她不熟啊。
  心里这样想着,叹一口气,沈奈继续问路。
  而这个时候被小皇帝挂念着的人手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前些时候他们一路赶着,终于在某天披星戴月,到达了南王府。
  那时南王正在京城回封地的路上,而所谓的世子,被打探出来早已经离开了封地前往白云城,如今正在白云城中养身体。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南王这边入京,前后脚世子就跑到白云城去了?”
  一人将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给其他的兄弟们分享,有人冷笑着说了这句话。
  更不要说,现在正是小皇帝派来的人疑心探查的情况下。
  江湖之中不止有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也不止有各种武林世家的公子小姐,还有许多的更为普通的人在江湖之中讨生活,他们手上不乏有一些奇巧之技,例如,易容术。
  虽没有司空摘星、公孙兰等人凭借这种本事,在江湖上有一个名气,但糊弄一下门外汉,成果喜人。
  南王封地富庶,府中富丽堂皇,连里面的下人,一个个都是面容红润。
  几人跟准一个身份较高的下人,趁着午间小睡之前给人下药,易容的的人露出的面孔,赫然是当初在宫殿之中的少年帝王。
  “世子...奴才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王府的下人极多,消失那么一个不太起眼的,又有谁注意呢?
  京城来的暗查者,卷着马扬起的风尘一路进京,而南王世子不仅没有察觉到自己所做的事情被发觉,更因前段时间幕僚成功的让叶孤城答应为其办事,兴奋至极南王世子给父王南王送密信......
  刚好路上被截掉。
  一行暗查的大内侍卫一看内容:!!!
  这是要什么就来什么呀,当下更快往京城赶。
  诺大京城中,更夫这一行当,其实也属于半个官门,在平头百姓的眼里,虽然辛苦了一些,好歹还是领衙门差事的。
  这一日,京城处的衙门却有人对着昨夜的更夫发怒,称其错了时辰,这点事都办不好。
  ——更夫应答时,心中更是想起昨夜惊鸿的两个神仙妃子,自叹自己见神仙一面只少那半两薄银,已是天上的天老爷送来的缘分。
  漫不经心从重重防守的宫闱里面出来,正往兵部去的沈奈,遇见了无情。
  “沈大夫。”
  无情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沈奈看见他都觉得他风姿胜霜华,她的脚步一顿,心里难得为无情的来意都升起了一些好奇。
  这个青年聪慧又细心,他每次出现,沈奈都可以通过他,知晓他背后一些江湖或者朝廷上发生的事情,例如,当初洋洋得意绣花大盗名气浑然不觉被发现的金九龄,又比如当初冷漠横生杀气跑去杀太平王的宫九真实身份。
  太平王爱子心切,哪怕是儿子离家十几年未归,他也寻来样貌相似的人收为属下,易容成儿子。
  ——仅仅是远远看过一面,便以此为线探查出后面的种种。在那之前,除了太平王和宫九,可没有谁知道太平王世子真假身份。
  无情的轮椅在沈奈的不远处停下。
  沈奈明悟:“无情公子,此次是为我而来。”
  这一回他又发现了什么呢?
  “是,不怕沈大夫见笑,有事需要沈大夫帮忙。”
  无情是为了那镜子而来,正巧是沈奈的目的。
  “那镜子是沐风国送上来的贡品,原本在一众珍宝之中平平无奇,直至昨夜在宫中出现异常,竟然是以血为食,无坚可摧毁...”
  无情也没有隐瞒,诸葛正我将镜子送到兵部之后自己看守,作为首徒,他也被师父详细讲了此事,小皇帝提到了当初驿站见面,诸葛正我脱不开身,就将无情派出来了。
  刚和石观音打过一场,沈奈还曾想着,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久了,身上被压制的束缚才慢慢解开,就像自己内力慢慢恢复,对方则是能开始从镜中脱离。
  却原来,是几条人名。
  她在心里琢磨着血和镜的古怪,想着当时第一次见到那一面镜子,就从里面感觉到的花香之下的血腥气,再一次肯定自己直觉的可用性。
  无情和沈奈寻了个安静的茶寮说起话来。
  宫九敏锐,陆小凤机灵,司空摘星豁达,而无情在听完沈奈说的镜中女子,还有她昨夜正与镜中女子对战后...冷静而克制的喝了一口茶。
  沈奈默默看着他拿着一个空杯子做出饮茶的样子。
  喝完一杯茶,无情似乎是终于缓过来了,声音坚定:“沈大夫方才可是说正要前往兵部?”
  “正是,我与那女子打斗一番,不分上下,我奈何不了她,她也奈何不了我。所以我想再看看她栖身之所。”
  无情冷静点头,惯来苍白的脸上多了凝重:“若不嫌弃,盛某便给沈大夫带路。”
  当然好了,沈奈想着。
  相视而坐的素衣女子和穿着黑色束身官服的青年双目相对,认识许久,然而之间有一股融洽的氛围,街上寒风卷起枯叶,正正好落在无情轮椅边,却依然没有消去他们两人之前那一股相处自然的气氛。
  无情和沈奈同行,前往兵部。
  茶寮端茶倒水的老人收拾好桌面的茶杯茶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略有一些浑浊的眼闪过感慨。
  多漂亮的姑娘啊,多俊俏一个小郎君啊,可惜就是腿不太行...可惜了可惜了。
  街上一个普通的茶寮,在他们身后远去,不多时,无情就领着沈奈到达了兵部,递上腰牌,两人就进了屋。
  兵部一处房屋中,明明是冬日,却有三四壮汉身着薄薄一件衣服,炉中烈焰整日整日燃着,柴火时不时发出“嘭”、“嗙”的声音。
  诸葛正我脸上已经有一层薄汗,却严肃着脸看着火中那面镜子。
  沈奈进来的时候,首先入眼看到的,是那镜面之中的场景,也许是因为被火烧了太久,这一面古怪的镜子终于出现了其他的反应,它镜面中的火焰逐渐变成一片片连绵的殷红花海。
  沈奈之前只听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说过,镜子里面有花海,她以前也从来没有闻过罂粟的香味,所以直到此时,才终于将这一片嫣红的花海和脑海中某个快要消失的花草对上印象。
  ——“莺粟花?”
  ——“罂粟!”
  无情面上逐渐浮现出一种疑惑来,这两个名字都是这种花的名号,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身边这个女子面上会表现出如此不加遮掩的...厌恶。
  沈奈眉头直皱。
  可能是她矫情了一些吧,只是,她的骨子里,到底是那一个最初的自己,她现在所有的经历和事情的看法,都是在那一个完整的自我认知上衍生出来的。
  当初的她所在的世界,她所在的国家,曾经因为这罂粟所制作的成品,差点断过整个民族的脊梁!
  “沈大夫?是何处有异常?”
  沈奈脸上的厌恶稍微收了一些,毕竟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了,而且,这里的人也应该不太了解这些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太让人高兴的事情。”沈奈看向额头上有些薄汗的中年男子,“诸葛大人是想要如何处理?”
  诸葛正我眼神深深:“这等食人血害人命的妖异之物,自然是毁去再不能害人,才是上上之策。”
  沈奈看那镜子里面无边无际的罂粟花海,眼中闪出一道对于她的性格而言,难得的寒光。
  “亦有此意!”
  兵部之中,因为有着火炉不停的燃烧造成的热度,气温其实已经与外面天壤之别了,而另有一处地方,此时烧着精细少烟的炭火,也是一片暖意,更有衣着华丽的少年少女在高高的房屋之中欢声笑语。
  冬日里谁爱出门?
  谁都不爱出门。
  尤其京城里面还是冬日里严寒,天气冷就算了,经常风雪还将人的脸都刮得裂开。
  可如果出门之后只需忍耐路上一小段的冷风,之后便温暖如春,那么有人给你下发冬日赏梅的帖子,也就没有那么让人生厌了。
  三个姑娘聚在一起说话,其中一人脸蛋圆圆的,她奉承着另外一个明显是主人家的女孩:“周姐姐,若是别人家的宴会,这天寒地冻的,我都不爱出门了,说不得就要把它给推了,可是你家里暖和,看见你家的请帖,我立马就挑选自己漂亮的衣服首饰,过来赴宴啦!”
  那周姑娘用一把绘制着红梅图的团扇遮住脸,笑嘻嘻的,没点怒气地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圆脸姑娘。
  “说那么多,你还不是想打探为什么我家里今年那么暖和?”
  她一脸得意,“咱们是好姐妹,那我也就告诉你们,前些时候我兄长听闻京中兴起的一种冬日防寒的,似叫暖炉,十分心动,就寻了工匠,也将家中房屋翻新一遍了。”
  “废了好多银两呢...听说一开始是从六扇门里面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里头新招揽了什么能工巧匠......”
  里面的姑娘们在说着话,在屋外,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一张十分美貌的脸、一个非常妙曼有风情的身段的女人。
  她笑吟吟的看着里面的姑娘在说话。
  寒风似有形之物,吹过这外面女人的身形,她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只是京城之中非常寻常的一个富贵人家的聚会,里面闲谈的无非就是一些家中杂事,或谁家公子俊俏、谁家后院的笑话事,石观音脸上的笑越发地真挚。
  她已经把在这个聚会里面的姑娘们,每个人的脸都看了一遍,很好,没有一个人是惊艳一方的美人,个个都不如自己。
  石观音又将视线移到聚会的男人们身上。
  那双似乎能说话的眼睛,里闪过些微不满和失落。
  并没有哪一个是能让她看得上的男人。
  本就是路过,看见这里人多才停下来,失去了兴致,石观音就打算走了,正在这时,石观音的视线里进来一个面带微笑,看着彬彬有礼的青年。
  青年身后还有一个男子,没有那青年年长,看着更小几岁,却将胡须修剪的和眉毛一样。
  “花侍郎,这位是...”
  “姓陆...陆公子......”
  石观音掩着嘴笑了起来,下方寒暄的两方声音在她听来,和在自己耳边说话没有什么差别。
  “哎呀,有趣,奴家先前见过这位少侠一面,现在还没有去找呢,少侠竟然自己出现在奴家的面前,可真是天定的良缘。”
  看着一处无人的走廊,石观音从上方轻飘飘落下来,站在雕花窗前,她脸上露着一丝淡淡的笑,就莲步轻移,朝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房间去。
  “花六哥,这酒不错,今日我陆小凤跟着你来这个赏梅会,可是来对了!”
  陆小凤非常满意的喝了一口酒,两眼放光的看着桌面上的酒壶,而旁边的花六摇摇头,不看这个一心泡在酒里的七童好友,和旁边的同僚说起了话。
  陆小凤时常各地浪荡,前些时候不见了踪影,他自己说,是找了个没好吃的没喝的地方练武功去了,街上一遇见花六,当下眼睛发光跟着来赴宴。
  门被人轻轻推开,本来室内一片人声,逐渐消散,陆小凤喝着酒,正靠着自己过人的耳力,听着不远处的姑娘们说的一些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这突然安静起来,他立马就将视线移过去看个热闹。
  花六原本聊着天,看着同僚有些痴迷的眼神,转头去看,看见一个极美的女人脸上带着几分害羞之色,手中拿着精美的雕花银酒壶,在陆小凤那桌,给陆小凤倒酒。
  “少侠。”
  石观音只说了这一句话,就什么也没有说了,只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陆小凤,酒不自醉,人自醉,陆小凤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已经醉了。
  石观音看着陆小凤喝下了自己倒的酒,又将目光移向花六,花六乃是文官,文采斐然,高中探花,前些时候一直都在翰林院中,近日到吏部之中任职侍郎,这才应同僚之邀,前来赏梅。
  花满楼眼盲时,能在和沈奈相识的第一面,被沈奈心里生出不想花满楼留眼瞎一个遗憾的感慨,可见花家兄弟的容貌如何。
  “那个姑娘真好看...”
  “可知她是谁家的女儿?这等美人,怎以前没见过...她进来便给人倒酒,又不像...”
  “那男子又是谁...”
  看见这一幕的人具是和熟悉的人议论起来。
  石观音是个美人,可是面对着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花六觉得自己好像一样物件被人打量。
  同僚笑颜相迎,花六反而后退一步。
  陆小凤初时得意,整个人像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可是没等说了两句话,陆小凤他就察觉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武功奇高。
  脚步轻盈到无声!
  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以陆小凤的江湖经验来说,一个女人越美,武功越高,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就越大。
  他开始心里叫苦:“这等艳福,我陆小凤消受不起啊!”
  石观音是什么人?
  她眼光高,武功高,行动力也强,阅遍天下美男这几个字完全可以说是她的量身定制。花六的不喜陆小凤的防备,她瞬间察觉。
  带笑带羞的美人脸冷下来了,眼神开始倨傲,一眼扫过去,刚刚好不容易又有说话声的屋内在她的眼神下,一片寂静。
  “少侠,奴家斟的酒可是哪里不好?为什么躲着奴家?”
  “还有那位公子,难不成是奴家生的丑污了你的眼睛?”
  “好生生笑着和你们说话不识趣,那可不要怪奴家对你们用手段了。”
  陆小凤轻咳两声:“怎会呢,姑娘误会了。”
  一边笑着打趣,陆小凤一边心中直呼救命!他心道:这尊菩萨到底是哪儿来的!怎么以前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声?
  石观音自己笑了几声,贴近陆小凤僵直的身体,柔媚的眼睛直直看向花六,正将手搭在陆小凤肩上,却突然脸色大变,看向一个方向,浓重的杀气在空气中迸裂,下一刻,暖室之中,哪里还有什么美人?
  离她最近的陆小凤虽然被杀气惊到却有些武功,暖室中其他被石观音杀气吓到的,身体僵直者有,跌落在地者更多。
  石观音快速在路上疾奔,脸上的表情是铁青一片,就在刚刚,她马上要向那两个自己看上的男人下手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传来痛感,远处传来模糊的一种呼喊。
  镜子!
  竟然不能靠人血摆脱么!
  石观音眼神满是一种逼人的寒意。
  她出身黄山世家,原名李琦,修炼的功法叫做天武神经,四十年来不曾间断修炼,才修炼至大成踏破虚空......
  沈奈站在火炉前,看着慢慢裂开的镜子,盯准了那裂痕,手上的白玉剑毫不留情的将那裂痕扩大。
  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而下的是红色的鲜血,和镜子底下的烈火交织在一起,更显白玉剑一种亮眼的光华。
  “不,停下!”
  “停下来!”
  ——嘭。
  裂开的镜子终于断了。
  屋内散发一阵罂粟花的香味,在镜子断裂的地方,出现一大片的殷红罂粟,然后,慢慢淡化,消失不见。
  其他人的目光都十分的惊奇,反而是沈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在看以前那种古装神话电视剧里面的特效。
  说五毛钱太掉价了,一块钱的特效吧。
  和其他人看见神异脸上流露的震惊一样,沈奈这个时候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不应该是一个很正常的时间...吗?”
  女子的声音低低的,可说完的下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穿越、踏破虚空、白玉化人...瞬间就淡定起来了。
  少见多怪,多见见就习惯了。
  沈奈站在屋内,看着上方突然出现的石观音,诸葛正我和无情在一旁同样也是戒备万分。
  石观音冷眼看着沈奈,二话不说,两个人又打斗起来了,可是这一回沈奈将那镜子弄碎了,石观音身上的伤,再没有像沈奈之前看见的一样,一旦有伤口就立马痊愈。
  石观音逐渐落败。
  沈奈的剑终于穿过了面前这个美貌女人的喉咙。
  喉咙里流出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石观音幽怨的眼神看向了火炉的方向。
  “早知如此,奴家就不贪心了,做什么要将那些花和男人搬着走呢,平白给奴家添了事。”
  石观音叹了口气,将她旁边的落叶用掌风收来刺向沈奈,沈奈同样用掌击开,不过,这尚不够眨眼的功夫,石观音整个人带着那身上足以致命的伤到了火炉旁,用沾了血的手去碰那镜子。
  她消失了。
  和那些让沈奈厌恶的罂粟花一样的方式。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白雪公主。]
  沈奈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挖出这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再看此时此刻断裂后的镜子,觉得自己的脑洞可以开大一点,也许这一面古怪的镜子,就是那童话故事里面的魔镜呢?
  正午,皇宫。
  “这镜子这事就这么解决了,诸葛爱卿,那镜中的女子当真是十分美?”
  刚才诸葛正我说了许多话,面前这个少年听完之后纠结于自己刚才那一句容貌妖艳,他也已经学会了无视。
  诸葛正我:“陛下,妖镜之事已解决,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小皇帝认真的想了想,挥手招来自己身边新提拔起来的太监总管,让他去取来套东珠头面。
  “那沈大夫协助有功,诸葛爱卿,她是你手底下的人,就将这赏赐带给她。”
  这一回是真的没什么了。
  少年有些遗憾的想。
  本来之所以会吩咐人去取那一面镜子,就是因为当初在驿站,看那美人带着人去看镜子。
  小皇帝回到书案前,随意拿起一本奏折翻开,心里愉快的想,几套头面换一个可能进自家家谱的美人,值了。
  孙秀青石秀云她们两人一大清早就到了六扇门中,石秀云略显得拘谨,手中拿着自己的剑,仔细观察着六扇门的布置,她一想到往后自己就要呆在这个空荡肃静的地方,心里就有一些紧张。
  前面引路一个身穿壮年男子姓李,拍拍门:“前些时候收到信,大捕头他们就已经开始置办两位姑娘的行头了,看,那桌子上放的就是,下午你们也能换上咱六扇门的官服。”
  李捕头回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心情,感慨:“穿这么一身,走出去老威风了。”
  再一转念,李捕头才想起这是两个姑娘家,怕是和自己感觉威风不太一样,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将带着石秀云孙秀青两个人将六扇门逛一圈,将一些事情给她们讲解一遍。
  ——这是他今日的公事,而孙秀青石秀云二女,今日熟悉,明日就跟其他人一块开始办案了。
  石秀云跟着转了半天,浑身更放松了,而孙秀青,眉眼间的英气压过了秀气,浑身的锐利连天上太阳也没有办法遮挡。
  “师妹,你觉得六扇门如何?”
  石秀云:“师父为我们挑选的还是挺好的,只是京城到峨眉山路途遥远...”
  孙秀青扬起嘴角:“我们现在可是在六扇门任职,师妹,你不觉得,男子做事扬名立万,女子也能如此很好吗!怎能天天想着师父师兄他们?”
  沈奈也是女子,同练武功,她能将负盛名的西门吹雪打败,同为女儿,她能在六扇门中做事。
  想到李捕头今日说的种种,四大名捕的显赫功劳,孙秀青握紧剑,心想,女儿也当如此。
  届时功成名就...
  她之前在沈奈那里看见西门吹雪,在她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她是动过心的。
  可喜欢一个强者,不若自己成为强者。
  兜兜转转,逛完一圈,已经是上午过去了。
  沈奈从兵部出来,就前往六扇门,在六扇门门房处接到了花满楼的信,打开来看,花满楼在里面带几分欣喜的描述说,她在江南的房屋已经打扫干净,他自己在里面种了一些花,不知沈奈哪日有空,可以前来江南看看。
  走至一处湖边,遇见孙秀青和她师妹石秀云时,沈奈她感觉到最近那一股离开这个世界的感觉瞬间强烈起来,湖心出现一片空茫带着深不可测气息的空洞。
  有些遗憾不能去应花满楼的约了。
  只是有一些遗憾,她却从不曾拒绝踏破虚空,毕竟其他的世界也同样的精彩。
  “这...是这么一回事?”
  孙秀青握紧自己手上的剑,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平静的在湖面上行走,然后在湖心处消失不见。
  “师姐,你看见了吗?我刚刚看见沈奈他不见了,是不是我眼花才看错了?”石秀云一脸不可置信,揉着自己的眼睛。
  少年天子的赏赐并没有到达沈奈的手里。
  因为...
  她又穿了。
  孙秀青想法行动的改变,和西门吹雪的一场姻缘,彻底断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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