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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里做考官 第97节

  “我没有,你着凉了吧?穿上衣服!”岳璃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手,控制着它认认真真地擦完了他的两只手臂和腋下,可还是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胸口,就被肌肤的热度和心跳的幅度惊了一下,差一点点就上手去摸了……好在他喷嚏打的及时,她立刻转头拿起他的中衣给他披上。
  “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你帮我!”方靖远理直气壮,“我是病人。”
  他故意挺起胸膛,却失望地发现岳璃头也没抬,迅速地给他穿上了中衣,系上了衣带,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病人果然缺乏魅力,他都这么努力地……依然失败。
  还好,还有腿没擦……
  岳璃将剩下的烈酒倒在盆中,另外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放在里面,端到了床前,“你既然能起来了,腿……上面你就自己擦吧!”
  “我去看看霍九郎有没有给你拿回药来!”说罢,她转身便逃也似地冲出房门,一口气冲到府衙的校场上,跑了好几圈又抓了几个当值的侍卫和衙差来打了几架,借着考校他们武艺的机会,发泄了一下憋了半天的火气,总算熬过了这一关。
  看到她“夺门而逃”,方靖远先是傻了眼,仔细想想她先前的表现,就忍不住笑了。
  自己擦就自己擦吧,毕竟……还没过最后一关,未曾真正坦诚相见过,害羞也是难免。
  只是这霍千钧出去拿药的时间,未免有点太长了吧,从天不亮就出门,现在……他转头看看窗外,烛火未灭,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起早的士兵都开始训练巡逻,那小子居然还没回来。
  他却不知,霍千钧去了回春堂,药铺的门还没开,他锤了半天才叫出个学徒,得知掌柜和坐堂的大夫都不在,又跑去人家家里把人请来抓药,来回一折腾,等回来时,都已经过了辰时。
  “你不知道,给你抓药有多麻烦……以后你还是少出门,少生病,真是太吓人了。”
  霍千钧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汤药端给方靖远,“听说阿璃连夜赶回来看你了,人呢?”
  方靖远苦着脸说道:“谁让你回来那么晚,已经走了。”这药还没进嘴里,光闻闻就已经能感觉到里面的苦涩味道,他就有些愁,“我的烧已经退了不少,感觉也好多了,能不能不喝这药啊!”
  “那可不行。”霍千钧幸灾乐祸地说道:“生病就得喝药,当初你怎么说我来着。男子汉大丈夫,流血牺牲都不怕的,还怕喝点苦药汤?要是你不喝,我就去找钱太医,让他再给你加点……”
  方靖远翻了个白眼,“呵呵,你去啊,钱太医要尝尝我提纯的药酒,一碗倒,在隔壁睡着呢!”
  “这么厉害?”霍千钧眼睛一亮,“给我也尝尝!”
  “那不行!”方靖远断然拒绝,“这是专门用来消毒和退药用的药酒,度数太高,不能随便喝。”
  “嘁!我才不信呢!”霍千钧在屋里搜寻了一圈,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酒坛上,走过去抱起来掂量了一下,“还有点,归我了。你可赶紧点把药喝了,钱太医可是让我盯着你的,嘿嘿,你若是不肯自己好好喝药,那就让我来帮帮你?”
  他挑挑眉,邪恶地一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朝着方靖远走去,“我可是最近刚学了几招,别说灌药,灌什么都很熟练……”
  好汉不吃眼前亏,方靖远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果断端起碗,眼一闭,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倒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就觉得口中瞬间充满了那药汁的味道,苦、涩、咸还有些辛辣和说不出的臭味,简直令人无比反胃。
  “呕……”
  他差点要吐了出来,霍千钧却立刻跳起来说道:“钱太医说了,你要是吐了就再喝两碗!”
  “我……我不吐!”方靖远咬着牙,忍了下去,“你就不知道给我准备点蜜饯之类的,清清口吗?”
  “蜜饯?”霍千钧嗤笑道:“那不是小娘子吃的东西吗?元泽你也要?”
  “不要了……”方靖远觉得自己早晚会被他气死,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倒碗清水给我好了……”
  “好吧!”霍千钧转头看到桌上的水壶和几个茶杯,刚倒了一杯水,忽地眼珠一转,又悄悄地用身子挡着,在其中一个茶杯里倒了一杯酒,端着那杯酒走到床边递给了方靖远,“来,喝了清清口吧!”
  方靖远已经被那碗药已经苦得怀疑人生,完全味觉和嗅觉失调,端起茶杯来就干脆地一下全倒进了嘴里,那火辣辣的味道瞬间取代了满口的苦涩,刺激得他一下子瞪大了眼。
  “噗——”
  “霍九郎!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
  烈酒如火,一下子烧红了他的脸,气恼地瞪着霍千钧。
  “酒啊!你不是说钱老太医一碗倒吗?”霍千钧嬉皮笑脸地说道:“我看看你喝一杯会怎样?”
  “你……”方靖远狠狠地瞪着他,可是酒意上涌,本就刚刚退烧的身体更是虚弱得完全无法抵挡这汹涌的醉意,手一垂,茶杯落地,人也跟着向后一仰,彻底醉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呃?!真醉了?!不是吧?”霍千钧也傻眼了,过去摇晃了他一下,“喂喂,方元泽你别吓我?不会吧?一杯倒?”
  作者有话要说:
  小方:霍九郎,等你成亲的时候,你家的酒水我包了。
  小霍:哇哦,多谢多谢!
  小方:我一定会酿出最烈的酒,给你做交杯酒!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意外之财
  次日, 霍千钧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水师训练。
  钱太医虽然喝得多,年纪大,倒是比方靖远先醒来, 知道霍千钧居然给方靖远喝酒, 哪怕是一小杯一口倒了, 也把霍千钧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在方靖远是风寒之疾,酒有升提之性,引药力上行发散,祛风散寒,活血通络, 倒也算是歪打正着,帮他发散了药性,并未坏事。可若他是其他病症, 这一杯酒下去,只怕就要坏事。钱太医自然不会把好的方面说出来, 而是狠狠教训他一番,让他明白其中厉害, 以免以后再大意出事。
  这还不算完, 出去训练回来的岳璃知道这事儿后, 揪着霍千钧又出去练了一回, 下手比对谁都狠。
  于是他就变成了这模样。
  钱太医连药酒都不给他, 说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就挨着吧。
  挨着还不算,还被赶去水师那边训练,天知道霍千钧自从在钱塘江潮弄“丢”了方靖远一次之后,就差点对下海心里障碍,被赶上船那叫一个痛苦, 可又不敢不去。谁让他一时胡闹,给病人灌酒,按钱太医的话说,没揍死都是给他手下留情了。
  霍千钧自知理亏,委委屈屈地上了船,开始晕船吐啊吐的直想哭,对自己那“一机灵”真是后悔的无以加复。
  几乎同一时刻,方靖远也终于醒来,却是想吐都没吐出东西来。
  “我喝醉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你说霍九郎把我灌醉了?怎么可能……我明明酒量很好的啊!”
  就是因为发现临安十几家正店上百种酒都没有他想要的纯粮白酒,他才会自己动手弄了套蒸馏提纯的工具来做这种烈酒,在实验过程中自己也没少喝酒,对自己的酒量十分清楚,怎么可能一杯倒?
  这不科学。
  再想想先前钱太医也是喝了一碗就倒了,方靖远不禁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酒的问题。
  钱太医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怀疑起来,他也是“酒精”考验的老饕,尤其爱喝酒,曾经号称是没有他尝不出的酒,如今居然被一碗酒放翻,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事儿不查个清楚明白他还真是不甘心。
  只是酒坛里的酒没剩多少,岳璃又去找了方波来,问他这坛酒是从哪里拿来的,还有没剩下的。
  方波吓了一跳,“先前使君让我帮这蒸馏那些酒水,一整缸酒最后也就得了这么一小坛,说是专门用于消毒和退烧的。我怕药力不足,就又滤了两遍……莫非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方靖远扶额不已,“下次不用多次提纯,度数太高也不好,我这次算运气好了……”
  还好这时候都是纯粮酿造,不是工业酒精,否则他和钱太医真是……这事儿也提醒了他,回头交代人做事时,不能光说一句就完了,尤其是工业方面,这操作流程和步骤一定得严格掌控,决不能随心所欲,这次是运气好,万一再有别的问题,那真是死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方波这才明白是自己“多此一举”险些闹出事来,后悔不迭,连连道歉。
  “这样不怪你。”方靖远倒也没有为难他,“当初是我没说清楚,想着你多做几次实验看看哪种配比最好,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钱太医则凑过来问道:“你这提炼烈酒的法子倒是不错,跟道家炼丹之术有些相仿啊。”
  方靖远意外地望向他,“钱太医还懂得道家炼丹术?”
  钱太医得意地说道:“老夫活得日子够长,总要多学点东西才是。虽说道家那些什么长生丹不死药的都是无稽之谈,可这炼丹的法子跟医家亦有相通之处。先前医药局定下几种成药,以丹、丸、散、浆为主,其中丹丸的炮制手法,有些就是从炼丹术简化而来。”
  一想起那碗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汤药,方靖远就对药丸的兴趣更大,“若是将汤药能做成药丸,成药便于携带,一些寻常病症,比如感冒发烧拉肚子之类,就可以无需临时抓药熬药这么费时间,吃点药丸便可,岂不是方便许多?”
  中成药在后世十分流行,只是不知现在的制药技术发展到了哪一步,为了自己以后吃药的福利,方靖远还是决定竭尽所能帮助钱太医开阔一下思路,若是能现在就制出各种感冒退烧药来,不光是他,还有那些出门在外的,上阵杀敌的,都不必为些许疾病困扰,不方便买药熬药的时候,就只能靠自己身体硬扛,等到将小病熬成大病,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钱太医白了他一眼,说道:“听说绍兴二十一年朝廷就已在临安惠民药局以《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制成药出售,药价不足时剂三成,照你说来,这般就可解除病患之痛,可你知后来如何?”
  “如何?”方靖远以前是真没注意过太平惠民和剂的事,没想到原来早已有了官方药局,却不想老太医的态度却并不赞成的样子。
  钱太医叹道:“你这心思与先帝相同,政是仁政,用心良苦,只可惜这药能医病,却治不了人心。这成药合剂之中,看不出原本的药材模样,又是大量生产,就难免有人从中舞弊,贪赃枉法。药局上下的官吏和药生勾结,以次充好也就罢了,更有些人,用樟脑充片脑,台附易川附,这等成药,如何能去病止痛?救死扶伤?”
  “呃……”方靖远默然。
  但利之所在,总有人不顾道义,丢了良心,谋取暴利。这假药次药,自古有之,屡禁不绝,钱太医说得都是轻的。后世为何对中医和中成药诸多诟病,往往不是因为药方的问题,而是出在药材和制药过程。还有那全厂只有一只鳖的鳖精,吃不死就行的各种保健“药”品,与药局那些人又有何不同。
  见他彻底蔫了,钱太医倒开始安慰他,说道:“其实你这法子也不是完全不行,我那几个徒弟的药铺里,也有些成药出售,但大多是消暑丸药和滋补之物,还有些止血散剂。当真伤寒之症,还是得去医馆把脉问诊,须知这开方之事,定得根据病患体质,对症下药,而非一剂解百毒。”
  “多谢太医指教,我明白了。”方靖远明白过来,倒也不再强求,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既是如此,那我的药已经开好,是不是可以做成药丸……实在不行,别那么苦也可以啊……”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钱太医先是板着脸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难道使君不懂?”
  “知道……利于病不利于心嘛!我懂了。”方靖远蔫蔫得没了脾气,“等这感冒好了,我的胃口也没了……人生艰难,实在太苦了……”
  “好吧!”钱太医终于没忍住,还是笑了出声,“今天的药喝完,我让人给你做成蜜丸送来,可不能再少吃了,这药剂量不足的话,吃了也白吃,到时候病情反复,会更难治愈,明白?”
  “明白明白,多谢太医!”方靖远长出了口气,哪怕是大药丸子,也好过那苦汤,这下点头点得飞快,又得寸进尺地问道:“方才太医不是说伤药散剂在药店有售吗?能不能定制一批,配发军中,最好是能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可以缝制在衣带上,这样方便携带,万一受伤也可以及时止血。”
  “这没问题。”钱太医说道:“医学院那边的学生近来正好在做金创药和止血散,我到时候安排她们按照你说的要求做好药包就是。云台山那边有不少村民采药卖到医学院来,若是大量制药怕是还有些不足,能不能帮我们再开点地方做药园?”
  “行,最近又有两批流民逃难而来,正好收容在外城,让他们开荒种些药草,工钱我这边出就行。”
  方靖远对此乐见其成,“山里的荒地不适合种粮食,种些药草倒是很合适,只是一般的流民不懂得种植药草,还得钱老您安排弟子们去指点指点,以免他们种不好还耽误了你们用药。”
  钱太医满意地点头,又忽然问道:“使君可认得雁荡宁氏中人?”
  方靖远一脸茫然,“雁荡宁氏?未曾听闻,不知钱老为何提及?”
  钱太医轻咳了一声,说道:“宁氏本是书香门第,出过几名进士,家中有一女婵媛,自幼体弱,好读医书,为行医而出家,如今听闻海州医学院亦招收女子行医,特地请人送信与老夫……”
  “好事啊!”方靖远闻言大喜,急忙说道:“还请钱老回信与她,无论是来当老师还是来研习医术,我们都十分欢迎,最好她也能在这里开家医馆,带些弟子出来,也可以替钱老你分忧啊!”
  钱太医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如此“求才若渴”,当即呵呵一笑,说道:“她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过几日就到,届时若是使君门下的人见到,万望行个方便。”
  “那是自然。”方靖远没想到云台学院的名头才打出去没多久,竟然就有自己送上门来的老师,高兴得连病都好了几分。
  等了几日之后,方靖远的病也差不多痊愈了,开始恢复正常工作,处理府衙堆积如山的公文时,绣帛儿便带着宁氏的这位女道医前来拜访。
  方靖远这才知道,原来宁道医还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她自己外,还带了一男三女四个徒弟,最大的十四,最小的不过五六,都是身有缺陷的孩子,跟着她千里迢迢行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宁氏见过使君。”宁婵媛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女子,容貌算不得十分出众,却因温和慈悲的眼神别有种独特的气韵,让人看着十分舒服,有种如沐春风般的亲近感,而她身边的几个徒弟,却都眼神警觉而敏感,像是经历过不少事的,哪怕到了府衙行礼之时,仍带着几分疑虑和不安。
  方靖远连忙让她和弟子们免礼,说道:“宁道医一路辛苦,本官已着人给你们在云台书院准备了住处,若有不足之处,尽管告知书院管事,本官已跟他们说过,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吩咐便是。”
  宁婵媛向他行了个礼,说道:“久闻方使君体恤百姓,治下无论男女老弱皆有所为,贫道亦是走投无路,特来求助于使君,望使君能赐予一隅清修之地,容我们师徒自力更生便可。”
  方靖远一怔,不明白她所求为何,谨慎地说道:“本官听闻宁道医在雁荡行医,颇得民心,由百姓自发捐助以修建道观,不知为何会有走投无路之说?烦请道长明言,但凡不违背大宋律例者,本官必当竭力襄助。”
  宁婵媛听出他话中含义,合法的可帮,违法徇私的他也爱莫能助,不由苦笑一下,说出了自己来此的原因。
  雁荡宁氏其实世代是居住在浙江温州,也是传承上百年的书香世家,宋代很多文人秉承“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的说法,在读书应试之外,也学习医术,而宁婵媛的父亲宁璧是绍兴年间的进士,在宁家也算是小有威望。然而宁璧仅有宁婵媛一女,又自幼多病,在道观中寄名,为调养身体跟着读了不少医术,渐渐就对草药之学入迷,年过及笄后不但不肯嫁人,还要出家继续行医。
  问题就在于宁璧不肯过继族中子弟,而宁婵媛出家之后,宁璧干脆将自己名下的房产田地都划归女儿名下,免得自己百年之后女儿无人照顾。他活着时有官身压得族中无人敢言,可他前脚去世,后脚就有人抗议宁婵媛身为出家人,霸占宁氏祖产,要她过继族中子弟继承家业,否则就要她将家产归还宁氏。
  而此时,宁婵媛的道观里已经收养了好几个被人遗弃的孩子,都是身怀重疾或残疾,眼看着养不活了,就悄悄丢在道观门口,她养活了,有的被人带回去,有的则留下成了她的徒弟。
  行医二十年,她带出了不少弟子,可等到她需要帮助时,第一个反水的就是她的大弟子,昔日被弃的孤女,如今已嫁入宁家,为了宁家所谓的家族名声,不惜污蔑她篡改亡父遗嘱,霸占宁氏宗产,甚至还误用药草害死过人命等等。
  平日里求医问药时,当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化身,求她赠药救命,可人非神仙,又不是所有病都能药到病除,起死回生的。有宁璧在时无人敢上门闹事,如今眼看着宁家自己都来拆台,那些早就觊觎她的医术和道观的人,便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宁婵媛一直都被父亲庇护,昔日也是被人捧为神医在世,着实未曾想过,父亲一朝去世,从族人到昔日的病人,就会一个个都变了脸,甚至连自己亲手带大,嫁入宁家的徒弟,也翻脸给了她最重的一刀。
  她寡不敌众,又没法证明道观的所有权,这本就是记在宁氏的祖产,就连官府都站在族长那边,要她偿还祖产。还是她先前曾经救治过的一个病人,悄悄告诉她,昔日曾主张独立女户的小方探花如今是海州制置使,在海州所办的云台书院中设有医学院,男女兼收,建议她去海州另开药堂,以免再受宁氏的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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