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直面现实
桑曦看着他，神情淡然。
帝无辞双眸一眯，二话不说，便折身回去。
左书灵进入殿中，便听见殿内伺候的宫女说及方才帝无辞与苍梧的谈话。
想来帝无辞对自己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她战功显赫，即便她稍微做出些出格之事，他也不会对自己下狠手。
她走到凤灵跟前，宝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狠戾。
“左姑娘真的是用错了心思，你家帝尊对我可从未有过那番情谊。”
她依旧对着窗户坐着，好像那面窗户之外，有她想要的某件东西存在。
“帝尊的心思的确很少有人能够猜到。但是他对凤姑娘的心思，却是人人都能看得清楚的，这点，以姑娘的聪慧，莫非看不出来？”
左书灵边说，边朝她走近。
凤灵似乎是觉出危险，警惕地回身，饱含杀意的一掌迎面朝她劈来。
虽是九州的天之骄子，可面对境界比她高出太多的左书灵，凤灵闪避不及。
避开了要害，肩膀却狠狠挨了这一掌。
凤灵就势一滚，跳开了她接下来的一招。
“姑娘好身手。”
左书灵面无表情地夸赞，身上的劲气却已然不似之前。
凤灵原本就躲闪不开，被这威压一镇，身子彻底僵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那凌厉的掌刀落下。
“啊——”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响起的是左书灵的一声惨叫。
“我说过，如果你敢动她，我便亲手将你分尸。”帝无辞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殿中。
凤灵看着他，有些怔然。
左书灵握住几乎被砍断的手腕，痛得脸色煞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帝无辞，面若死灰。
“你竟然为了一个低阶大陆的女人……”
帝无辞冷冷地睨着她：“看来你是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见此，左书灵才缄了口，紧咬着唇瓣，撑着受伤的身子和心灵，往殿外走去。
“等等。”
帝无辞金色的眸子里，闪动起狂狞的光芒。
左书灵的身子一僵，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我今后不再碰她便是。”她开口，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你刚才那一掌如果下了去，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帝无辞转过身子，盯住她轻轻发颤的背影。
左书灵银牙又是一咬，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方才是在与凤姑娘讨论掌法，不小心伤了姑娘，书灵愿意领罪。但如果这让帝尊误会了，那书灵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她说着，转过身来，蓝眸死死盯住凤灵。
凤灵从地上撑起身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些纠结。
在这时，帝无辞侧目扫了她一眼。
对上那眼神，凤灵浑身一抖，不知为何缘故，张嘴便直接道：“刚才左姑娘，想要杀我。”
“很好。”帝无辞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笑。
头也不回，抬手对左书灵轰出一掌。
这一招来得猝不及防，而且帝无辞如今的力量，比起原本那时的他要高出太多。
这一掌下去，左书灵瞬间经脉寸断，即便魔族人身体强悍，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也毫无作用。
她的身子破布一样被击飞，砸在殿外的青石地板上，口中不断往外吐涌着鲜血。
“啊——”
外头干活的丫鬟被这忽然的血腥场面吓得四散尖叫，在触到帝无辞冰冷的眼神后，又被生生吓得止了声，一个个噤若寒蝉，相互挤在一起取暖。
“去摘星殿请祭司大人，就说本尊与左将军切磋时，不小心失了手，请他过来急为疗治。”
众人早已被这情形吓傻，没有一个人敢应。
帝无辞冰冷的视线再扫一圈，怒气已经隐隐可见。
众人这才慌乱着回了神，连忙下去安排。
扫过一脸震惊的凤灵，帝无辞快步流星，再次离开了凤鸾殿。
桑曦原本就在殿外不远之处，听到人来请，便随行去了凤鸾殿。
只是帝无辞那一掌必要置左书灵于死地，即便是他，也无力回天。
“怪只怪你爱错了人。”
桑曦看着左书灵，微微叹息。
左书灵经脉寸断，肺部也早已被震碎。
她转动眼眸，死死瞪住他。
“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桑曦没有看她，断然地拒绝。
这句话，让左书灵彻底绝望。
宝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怨念，瞪着天空，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而且，即便不为她，功高盖主，也是留你不得的。”桑曦说着，手指微动，点在了她的喉间。
左书灵震惊地瞪大了眼，就这么咽了气。
目睹了这一幕的凤灵，早已怔愣着跌坐在了地上。
“你说……功高盖主？”她神色恍惚，好像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怅然若失。
“姑娘是个明白人。”桑曦擦着手，缓缓起身。
他看着凤灵，目光中暗含警示。
凤灵双目无神，已经听不进他的话语。
桑曦清冷的眸子微眯，睨了眼地上身子渐渐冷下来的左书灵，见那帕子丢在她身上。
“左将军回南境前就受了很重的内伤，这次切磋她自己没把握好分寸，发生了意外，便是我也无能为力。通知人准备后事吧。”
他吩咐完，便转身离开。
今日之事，虽然无人下令，殿中却无意人敢乱说。
各个紧闭口关，默默地处理现场。
左书灵一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因为在这之后，帝无辞立即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做出了不少改革。
“今日你们几个亲自点兵，随本尊去北疆与北帝商讨议和之事，若他使诈，便直接出兵踏平北境。”
行军用兵素来保守的帝无辞忽然下达这种军令，让众将领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紧接着行程和军事战略安排，占据了众人的心思，让他们根本无暇去细想左书灵的事。
不过虽是无暇细想，心中却也都生出了敬畏，面对各自的事务，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到了北疆，北帝果然如当年一样，假装议和，暗中算计他，企图将他一举击垮。
奈何此刻的帝无辞已非当年能比，实力的悬殊，让北帝一败涂地。
按照原定的计划，南境大军压境，北境失了北帝的庇护，节节败退。
不过几年的时间，这片大陆便换了主人。
然而人魔两族有别，观念亦是难以更改。
帝无辞便从半魔之人中，挑选合适人选，坐镇北境，从此风澜统一，真正和睦。
征伐之后，回到皇宫，帝无辞看到一直呆在深宫的凤灵。
“你还想回去吗？”这是他回来后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凤灵低下了头，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帝无辞轻哼一声：“很好，那你便留在这里，这些年来桑曦该教会了你权谋之道，今后的南境，便交由你来统治。”
凤灵惊讶地瞪大了眼，然而她却没来得及问清原因，对方就已经离开了。
……
帝无辞登上北境帝都之中，那座漆黑的神塔，眼神深沉而坚定。
“一定要等我。”他喃喃低语，身子没入塔中……
苍梧等人在迷雾中走了许久，虽没有被幻境困住，却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接近他们的老巢！”
众人顶着结界，朝一处山洞内部靠近。
结界外面，围满了通身漆黑的大鸟，发出似兽非兽的奇怪叫声，用羽翼和鸟喙不断发发起攻击。
剧烈的撞击声，让众人冷汗连连。
“这些鸟兽也属于紫魔一类。”苍梧开口道，“一般来说它们是没有意识的，但是在魔主冢，却受着先魔主们强大意志的支配，来守护着魔主冢。”
“这么多鬼东西……那你当时是怎么来的这个地方？”肖乐忽然想起来，好奇问道。
苍梧默了一下，才道：“历任魔主会在将死之时，被体内特有的那股力量送到这里。”
“当时我进入轮回，所以我的神魂，没有到过这里。”
“那你为什么能找到路？”
“……指引。”苍梧话落，眼睛一亮，“到了。”
众人忙定睛朝前看去，只见经过了这漫长的黑暗，眼前终于出现了光亮。
“你们在这里等我。”苍梧又往自己一直戴着的那枚耳钉里灌入一些魔主的力量，交给离遇。
“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离遇接过耳钉，犹豫了下，才开口提醒道。
苍梧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我不会失败的。”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做一件比吃饭还简单的事情。
离遇深吸了口气：“那你去吧，实在不行，我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的。”
苍梧灿然一笑：“有劳了。”
说罢，便转身走出结界，消失在光幕之中。
她一走，少了魔主之力的威压，周围的紫魔攻击更加疯狂起来。
“该死！”离遇连忙收敛了心神，专心与众殿使应对眼前的危机。
苍梧一踏入光幕之中，便被一道雷击中。
那道雷的力道和速度，都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
“唔——”她捂着肩膀闷哼一声，还来不及细看周围环境，便眼神一凛，飞快往一侧翻滚闪过。
身子刚稳住，便看到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烧焦的大坑。
“真是要命！”她咬着牙，冷冷地盯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