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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38节

  林母本来不想去,眼下瞧着这些也怪堵得慌,点头道:“你们不忙就去,要是有事只管忙你们的。”
  甄妙担心婆母在家中待着无聊时常捡街上遇到的趣事和她说,三两句话后也就忘了秦家的事,也听不到秦大娘的嚎哭想来将心里的悲痛压下去了。哪知才消停了一阵又发出男人痛得忍不住的凄厉喊叫和秦嫂子的破口大骂。
  “下贱东西,人不当偏要当畜生,浑身上下穷的没二两油倒学会装有钱老爷在外面鬼混,和人家争女人反被打成了个残废,你那相好的怎么也不来瞧瞧你是死还是活?瞧明白了?人下不了地赚不来银子,婊。子看不上你,还得我这个天天被你们娘俩嚷嚷着休掉的不饶人的娘们来管你吃喝。”
  秦大娘气不过儿媳这么数落儿子,哑着嗓子和儿媳吵反而得来一阵谩骂:“你儿子以后都得指望我过日子,你这么有能耐,你去养活他,不想饿死闭上你的嘴。老天待我不薄,今年就让我熬出头了……”
  回荡在院子上空的这番话让甄妙和林母也失了聊天的心思,林母用干帕子擦了脚,叹口气:“忙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甄妙应了声走到门外看了眼骂骂咧咧哭成一锅粥的屋子叹了口气。
  回到屋她径直在床上躺下来,林书安坐在窗前看书,天气热他只穿了里衣,勾勒出他清瘦笔挺的脊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开口。
  这种环境但凡硬气些的就搬走了,但过日子却不能只想着这个,成日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吃钱的东西,成亲后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心思了。
  累极了也顾不得上热沾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他们一家人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座小院子,她在灶房做饭,相公在树下看书,婆母正在院中陪着穿花衣裳的孩童玩闹。
  夜色渐深,林书安吹灭灯,借着月的清辉走到床边,在甄妙身边侧躺下来。他没急着睡,眼睛眨也不眨等地看着陷入熟睡中的小脸。再好的容颜整天风吹日晒又睡不好一个饱觉看起来难免憔悴,未成亲前她只需思虑一人之事如今一个家她都扛在肩上。
  甄妙的心事不难猜,日子想过得舒坦无非是邻里和睦,吵闹伤情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的疙瘩也难消除,再说秦家那摊子事想要过太平日子怕是难。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有趣的好梦笑得嘴角上扬,低头亲了亲她红艳的唇。
  难得有肆意亲近的机会,到底心疼她太累将眼底波涛汹涌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漫漫长夜,胸腔里这颗躁动的心得不到安抚久久无法平复。
  第二天醒来外面已然天光大亮,收拾好出了屋子甄妙已经出摊了,娘坐在阴凉处纳鞋底,抬头看了他一眼:“给你留了吃的,在灶上温着。一会儿将汤给熬上,赌坊那边这两天要的多。”
  林书安刚应下要往灶房去,听到隔壁传来的瓷器被摔碎的声音,母子两彼此看了一眼,林母无奈道:“你抽空再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住处,小些简陋些都无妨,独门独院的就成,拖你认识的人帮忙打听,别怕欠人情,要真帮上忙,咱们招待他顿好的,真怕哪天我的宝贝小孙子来了,成天听着这声音我可不舍不得。妙娘那里,我知道她也有这个心思,顾忌多才不好开口,你抽空和她说一声,别让她太拘着。”
  “儿子知道了。”
  林书安忙完家里的事便到街上去帮甄妙的忙,回家路过卖瓜果的摊子,指了指绿色的瓜:“买颗瓜回去吧,解解暑气。”
  甄妙也想给婆母换换口味,走到摊子上挑了个小的笨拙地拍了拍,分辨不出生或熟。
  林书安走到她身边,笑道:“怎么不挑大的?”
  甄妙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爱吃这些,够相公和娘吃就好,老板帮忙挑个吧。”
  摊主顺着林书安的话跟着劝:“林相公说的是,我这瓜卖的好,保管甜,再晚一点就卖光了。”
  甄妙还想说什么被林书安拦下:“就听摊主的,麻烦你了,一会儿还要去给客人们送汤,耽误太多功夫免得误了时辰。”
  最后甄妙只能由着他选了大的放在竹筐里背回家。
  这种稀罕果子甄妙两辈子这是头一回买,觉得新奇不已,连林书安的话都没听进去,好一会儿才嗅出当中的味儿来,他这是在说教自己。
  “咱们家眼下穿金戴银是不成,解馋的吃食还是买得起的。过阵子镇上的学堂要比做文章,前十都有奖赏,最少也有一两银子,明儿我去书斋将书稿送去,你是不是能踏实些了?我们一家人福祸与共,怎么能总让你委屈自己?”
  林家人吃好东西自然被被秦大娘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这母子三人再看他们家的笑话,只是现在她一心对付那个恶妇,没空理会他们。
  甄妙、林母、林书安三人比约定的时间到的早,寻了个清凉处安顿好林母,两人便去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高大树木长势旺盛郁郁葱葱,将霸道烈日挡在外面,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一座凉亭,鹅黄色纱幔随微风荡漾,盛开的荷花若隐若现,是他们这些为生存奔波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美景。
  “梁兄,我说什么?你看魂牵梦绕的佳人就在眼前。”
  第56章  我不许他们说相公的坏话……
  这道声音虽是第二次听,对甄妙来说却一点都不陌生,狂妄、傲慢、无法无天,闻声便让人生厌。
  甄妙垂头凝视小路边的野花,偶有几许光点落在叶片上,落在枝桠上的鸟扑棱翅膀飞起带着光也跟着晃。
  惹不起就当没看见,谁让老天不开眼让这些混账投了好胎。
  甄妙不动声色放进身边男人大掌中,清亮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男人清冷淡漠的俊颜顷刻如寒冰融化露出宠溺的笑。
  任谁都瞧得出小两口感情甜蜜,都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好相貌,郎才女貌这个词极为称他们。
  “佳人无情,梁兄这颗心怕是要落到地上摔碎了,这可怎么好?一个做买卖的小妇人而已,不如兄弟帮你一把?帮你抢过来?”
  若说之前还能置身事外,此时便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其中味道。
  甄妙察觉到相公握着自己的力道加重,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两手紧紧地拉住他,轻声说:“相公,我站着有些累,我们去那边好不好?”说着也不顾他答应不答应,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拽离那个是非之地。
  甄妙所站的位置烈阳正好能晒到,她抿了抿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哪有自己上赶着和他们有牵扯的道理,这不是自己赶着往身上泼脏水?她完全可以当没听到等那个姑娘来了将货交了走人,可谁让对她最重要的男人就在身边?
  成亲这么久她也摸清了林书安的脾气,他面冷心热,嘴上不说好听话,整一闷葫芦,他的欢喜与不快全都在举止间。她能忍,他不能忍,即便口角之争也容易结仇,这些人若诚心给他们使绊子,他们惹不起。
  甄妙看他面如寒霜,见左右无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笑道:“这边清净些,人来了一眼就能看到。”
  林书安摸了摸她的头发,只问了一句:“我不在,他们有刁难你吗?”
  甄妙心里一热,轻轻摇头:“没有,我只卖过那人一回汤,后来再未见过了,别担心,我虽然不想惹事也不会闷声吃亏。相公平日读书劳累,今儿难得休假,不要记挂这些,娘看到会担心。”
  见他还不放心,凉薄的唇微抿成一条线,甄妙拽了拽他的袖摆,认真解释:“大白天的全是人他们也要脸,不敢胡来。再说我出摊哪天身边不是围满了人?看不见听不到,我大大方方清清白白做买卖,真要谁敢欺负我,我非要闹到官老爷那里去不成。”
  陆陆续续已经有小姐来了,个个身着轻纱飘逸的夏装,鹅黄、桃红、青绿比花还娇美的颜色,素手执团扇,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来,抬眼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林书安,羞得红霞染上俏颜,眼睛不时地偷看。
  说了半天这人脸上没一点表情,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又见那些富家小姐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瞧他,他本就生得俊雅高大,在乡下是夜明珠埋进土里没人瞧见,镇上地广人多又不知晓底细,单凭他这般相貌就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方才有好几位小姐瞧相公呢。”
  林书安终于抬眼看她,嗤笑一声:“不许瞎想。”
  “林娘子,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你快同我将汤送过去吧。”
  丫鬟跑得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快步带他们过去,原来小姐们走得是另一条路,得亏丫鬟聪明过来看了一眼不然坏了事。
  甄妙自打搬到镇上来整天在街上和家里来回奔波,实在没那个精力四处转悠,乡下路边野草野花开了不少,比起这片荷塘就不够看了。
  凉亭长廊全都站了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的小姐们或喂鱼食或冲不远处乘坐在船上采莲的小姐挥手,而凉亭的石桌上铺了纸张和颜料,一小姐执笔画眼前的景儿,每落一笔都要皱皱眉头,喃喃一句:“我总是画不好,回去给父亲知晓又要挨数落。”
  “妹妹若是怕无法交差,哥哥交你个好法子,找人代你画便是。再说了,妹妹那手是用来管账本的,画这些俗物做什么?”
  “怎么?你这是为他鸣不平?他但凡上进些祖父何至于将这些全数交给了我?不过几天未敲打,哥哥已经胆子大到敢在外头养人了。”
  丫鬟走到她身边说了句话,梁小姐索性丢下笔,收起脸上的嘲讽,同甄妙笑道:“麻烦林娘子跑这一趟了,听说方家每天都得拿自家的家伙去取汤,卖得还不错,倒是比你在外面风吹日晒强。”
  甄妙笑了笑:“也不过赚个吃饭钱,多谢梁小姐时常照顾我家买卖。”
  梁小姐深思一阵正要带林娘子到旁边去谈事,不想被身后吊儿郎当的调调给抢了先:“妹妹,你这幅画不如请旁边那位给你画完,外面都传林兄文章和画都是一绝,难得有机会,让我们也饱饱眼福。”
  林书安将下人送来的空罐子放进背篓,待甄妙将钱点完收好,轻声道:“我们走吧。”全然未将那人放入眼。
  “怎么?难不成是沽名钓誉之徒?到了露真本事的时候怂了?看来是我高看你了。虚名最要不得,捧得越高,摔的越狠,不如早点承认自己没什么真本事,过两天比作文章输了也不至于太难看。”
  林书安沉得住气,甄妙却听不得外人说他半点不好,收回迈出去的脚步,转身看向那人,清丽眉眼间皆是戾气,全身散发出张扬逼人的光芒。
  “这位公子,我相公并不认识你,你出言刁难是何意?至于文章作画好与不好,不劳烦公子费心。”
  甄妙的口气生硬露出明显不悦,那人显然没想到她一个小妇人竟然有胆子顶撞他,气得坐直身体刚要发作被梁小姐出声打断:“任大哥,适可而止,论赏鉴你还差得远。”
  梁小姐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我今儿要见林娘子一面是想同你商量这汤能不能往醉春酒楼也送些?”
  甄妙轻笑一声:“不瞒小姐,那天我头回寻的就是你家酒楼,管事的说我这是粗鄙之物不配在酒楼卖,倒是给我支了个招去茶肆小馆去卖,最后反而和方老板谈成了。”
  林书安心疼不已,即便未亲眼见亲耳听也能想到那管事的话定然不好听,她一个柔弱女子被人那般奚落,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他很想拉她走人,待看到她眼底涌出来的兴味让他只能将话压下去。
  梁小姐脸色蓦地沉下来,她敢保证自家不会店大欺客却没想到手底下的伙计是这么办事的,这比指着她的鼻子骂狗眼看人低还让她难受。
  要说她之前也并未将这份不起眼的汤放在眼里,这世上只要有银子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她尝过比之味道好千倍万倍的汤多的是,着实不算什么新奇东西。她不稀罕,可有的是人稀罕,就说今儿这事,她做东约了镇上的小姐们出来玩,吃食都得备着,酒和茶自然要备,但这种天儿喝了反而不舒爽,索性让林娘子送了两罐子来。
  甄妙也未多留,刚才那口气梁小姐已经给她出了,看到那人一脸菜色她自然舒坦,至于这桩买卖,她自然是想做的,没谁会嫌钱多,但她不想上赶着让人看轻。她也不是个大度的人,不提但并不代表那天的窘迫与难堪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印记。
  甄妙与梁小姐告辞转身离开不经意往旁边瞥了一眼,倒是意外瞧见个眼熟的人,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
  她也是知晓情爱的人,一个女子当着众人的面热切又不甘地看着自家男人,足以说明心思不单纯。但是她也没忽视另一道目光,那个男人居然是梁小姐的哥哥,不过能被自己妹妹当着外人面这般冷嘲热讽还不敢吭声,浑身上下唯一的好大抵就是投了个好胎,一想到这人居然对她有非分之想就一阵反胃。
  两口子走到无人的小路上,两边的树木投下一片阴凉,林书安用袖子擦去她额上的汗,轻笑道:“你啊。”
  甄妙红着脸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不许他们说相公的坏话,那人瞧着就不像好人,狗肚子也不知道装没装下半斤大字,文章都念不通顺还想看相公的文采。给他听了用来抄吗?”
  林书安因她无意中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皱了皱眉,而后笑起来,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走吧,我们去找娘。”
  宽袖掩盖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甄妙低头看了一眼,轻声说:“相公,你往后在外面当心些,今天他当着那么多人丢了面子,我怕他会记恨找你的麻烦。”
  林书安捏了捏她的掌心:“我会小心,平日里和他碰上的机会不多,没事的。”
  可他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镇上的几个学堂虽然隔着远,但彼此间的动向却十分清楚,此人想来是不满他许久了。
  “这地儿清凉,我们多待一阵子再回去。”
  第57章  想他出人头地怕又太多的人惦……
  林书安鲜少与娘和妻子提及学堂的事。
  前几年年轻气盛不知收敛锋芒,写了几篇文章被人夸赞才思敏锐有建安风骨,渐渐被人传开,那时他不甚在意虚名,一心只想为母亲治病,旁人真心还是假意的吹捧与他来说都是沾不得身的尘土。
  他何曾想过有一日会娶妻参加科举,死水一潭的人生突起波澜,而这时他也被年少时的轻狂所累。
  他中途入学同窗学子虽表面上一派和气,私底下对他积怨颇深。
  有人等着看好戏,有人心怀忐忑,怕他真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他们随先生读书时间不短了最后反被这么个人超去,脸面往哪儿搁?
  这些自然是方兄同他说的。
  他自不会在意这些,虽说多认识好友可以时常一起温习功课共同解难解惑,到底人心复杂,且明思学堂与别处不同,每月考试若能得第一是有奖赏的,一本带有批注的书或是笔墨纸砚,读书人最依赖的无非就是这些,最重要的是脸面上十分光彩。
  初时他不解为何孙先生对他态度不冷不热,偶尔又对他十分严厉,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好深思,落下的功课只能靠自己,加上又有娘和妙娘的期盼,他不能对不住这一年一两银子的学费。
  前几天考试他位列第三名,一时惊呆众人,孙先生趁闲暇时与他说了两句心里话:“我原先担心你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会傲慢,目中无人,故意冷了你一阵,如今我也算放心了,知分寸就好。”
  当初轻视他的学子愧疚与否他不在意,倒是排名第一的张成言和第二阮文渊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善,倒让他好笑不已。
  以往第三名与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很大,两人心安理得争第一,但林书安短短几天进步如此之大,与他们来说怎么不是个威胁?他们安逸惯了,眼下有了危机不想怎么争流而上而是想使歪门邪道来阻拦他。
  林母望着眼前一片盛开的荷花,感慨道:“年轻那会儿你爹带我来过,我都上年纪了,它还是这个样子,岁月不饶人,不得不服输。”
  林母转头见儿子走神,问道:“书安可是有心事?”
  林书安笑了笑:“没有,娘要是喜欢我们往后常陪你来。”
  林母笑了:“眼下你们都有要紧事忙,不必顾及我,只要我这身子骨争气些早些养好,我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景再好看我也瞧不出什么味道来,说好看都觉得糟蹋了,回去吧。”
  甄妙后来才知道相公说的比试还有个正式的名字叫雅轩斗文会,原以为是学堂间组织的比试,不想原来是镇上几个有钱富商出资举办的活动,据说每年都会举办,拨得头筹会有一笔丰厚的奖励。
  之前她以为是所有学子都会参加,还是从客人口中得知原来参加的人并不多,真正参加的是各个学堂前几名的学子,都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自知不足的人为给自己留个体面便不去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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