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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

  “蔡姑娘真是好笑,谁会冲上去白白挨这么重一巴掌。”俞白笑道。
  “我没有打她......”
  “启禀陛下,蔡姑娘口语重伤了沈倾宁,打了微臣后又将微臣的官牌扔进了湖里,沈倾宁是为了帮微臣寻官牌,情急之下才跳的湖,还请陛下明鉴!”
  沈尽欢垂眸拜在地上道。
  蔡灵儿摇头道:“不是的,我没有扔她的官牌,臣女没有!”
  朱氏忙解释道:“灵儿怎么会将少令的官牌扔了,谁都知道少令是陛下钦点的女仕,灵儿天大的胆子都不敢欺负了去呀!”
  蔡灵儿又找蔡行:“阿爹,你帮女儿说句话呀,女儿真是冤枉的。”
  蔡行犯了众难,沉静地拱手道:“还请陛下明察,小女.....确实没有那个胆子。”
  “蔡行,你讲清楚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徒弟胡说八道给你闺女瞎按罪名是吧?”陆生良插着腰道。
  蔡行叹了口气:“陆大人您别急,陛下自会明察秋毫,是谁在胡说,都是孩子,一查就好了。”
  “孩子?你家的才是孩子吧!我徒弟从四品少府令,安分守己鞠躬尽瘁,为北燕税款天宫事宜忙前忙后,是孩子?”陆生良出了名的护短,一听蔡行这么说立刻炸了毛。
  “别吵了,请陛下将事情查清楚,我好带欢儿回去上药。”李靖瑶眼神一刻不离沈尽欢。
  燕帝沉默了一会儿道:“沈倾宁被救上岸后,朕亲眼看见她手里拿着少令官牌,沈尽欢当时脸上也确实有伤。”
  蔡行脚步一顿,上前问蔡灵儿:“灵儿,你在陛下面前可不能说谎,这是欺君之罪啊!”
  蔡灵儿不知天高地厚:“我没有就是没有!”
  “那我要问蔡姑娘,此前你和沈倾宁说了什么?”沈尽欢问道。
  “我没和她说什么,她那身份还配和我说话?”蔡灵儿挺直了身板。
  “放肆!”宸贵妃拍案而起,“不知轻重的东西,你可知沈倾宁的出身可抵你三个蔡府,你敢在陛下面前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可见你心肠险恶!”
  蔡灵儿一吓,哭道:“娘娘饶命,灵儿错了。”
  “蔡姑娘不止这一次说沈倾宁,四年前除夕宫宴后你也将沈倾宁堵在花园里如此羞辱,蔡姑娘当真如此瞧不起庶出身份?”沈尽欢严肃道。
  “你......”蔡灵儿心虚,像朱氏求救:“阿娘,她欺负我,她颠倒黑白,她一个女仕凭什么?她哪里了不起了?不就是一个官牌吗?”
  “够了!”燕帝大怒。
  蔡行知道蔡灵儿这次是将他在家时无意间说的话说了出来,忙跪下:“陛下饶命,小女不知分寸说错了话,她是无心的。”
  “无心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有问题的是蔡行!”陆生良骂道,“陛下命我徒弟入少府的时候,你就是反对的那一派,陛下封我徒弟为少令的时候,你也叫的最起劲儿!”
  “陆生良!你血口喷人,少令分明是你开口要的!她当真有什么本事?还不是仗着你在后头撑腰!”蔡行急起来也口不择言,说到一半惊觉自己已经说了不该说的。
  “陛下,您听微臣解释......”
  “当爹的尚且这样瞧不起别人,更何况亲生的闺女,”沈丹青冷冷道,“我女儿脱了官服,是我沈家的嫡女是我的掌中宝;穿上官服,是朝廷命官,试问这些年来她做成绩哪一点不比你蔡行有用上百倍?这些年你又做了什么?除了弹劾忠臣,你的政事堂何年何月上奏过推进北燕鸿途的折子!”
  “陛下,您听臣......”
  “蔡行,容你领门下省这么多年,陛下真是看错你了。”皇贵妃扶额道。
  燕帝挥了挥手:“做个录事,别再让朕看见你。”
  门下省侍中位及正二品官员,门下录事,仅从七品。
  不等蔡行再说话,宸贵妃就让人将他一家子都拖了下去。
  蔡灵儿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门楣忽然一落千丈,就被侍卫粗鲁地拉了下去,没一点对待大户小姐的态度。
  沈尽欢在暖阁附近碰到蔡灵儿的时候,看见她脸上五根手指印更深,不用想就知道被教育了。
  沈尽欢直接略过她朝里走去。
  “沈尽欢,你好本事!”蔡灵儿咬牙切齿道。
  “如今,你还能昂首挺胸地瞧我吗?”
  沈尽欢正眼看着她,眼中带着鄙夷,笑得冷艳。
  “你等着,等我爹重回侍中之位,你瞧着我怎么收拾你,收拾沈倾宁。”
  “啧啧,蔡姑娘好志气,”沈尽欢扬眉道,“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知夹紧尾巴好好做人,还想着怎么害人呢。”
  “我可看见了,今日你要跳湖,太子殿下急的抱着你不撒手,狐媚坯子!”蔡灵儿这话十分刻薄。
  沈尽欢还真不知当时那大力原是邵尘。
  她紧盯着蔡灵儿许久,慢慢靠近她,蔡灵儿感受到压迫,连连退后。
  沈尽欢抬手摸上她干净的右脸,见她满脸恼怒,却不敢发作的样子,脆生生道:“你要是敢胡说八道,就凭我的本事,定让你生不如死。”
  “你.....”蔡灵儿想要狡辩。
  “想想你那个好姐妹包青丹,如今不知道在哪儿讨生活呢,”沈尽欢面无表情,冷言道,“你要是想陪她,我还真有这本事。”
  蔡灵儿面色变了又变,敢怒不敢言。
  沈尽欢轻笑一声,自顾自走进暖阁。
  沈尽欢顶着受伤的脸,晚宴都没参加就回了少府。
  王伊妍煮了两个鸡蛋给她轮流敷着,还不忘絮叨她不本分。结果两个鸡蛋都凉了,沈尽欢的脸还肿着,镜子都差点儿装不下那半边脸了。
  阿揭贝淳中途离席给她送了一个小宝瓶,一根手指头那般长,瓶肚也只有拇指大小,说是匈奴的良药,对消肿有奇效。
  当着邵尘的面,她不敢不拿,又不好意思。
  “女孩子最宝贵的就是脸了,沈大人今日让在下开了眼,就当是作为仰慕者送的礼物吧!”阿揭贝淳操着别扭的中原音,一字一顿对沈尽欢说。
  沈尽欢接过小瓶好好放进袖子里。
  “王世子说笑了,今日是看笑话还差不多。”沈尽欢用面纱遮着脸,自己往下看都能看见左边和右边的不一样。
  “在下亲眼所见,你为那位姑娘挨了一掌,她为你跳湖找令牌,北燕的姑娘们就和匈奴的勇士一样重情重义。”
  “那是我姐姐,可不是其他姑娘呢。”沈尽欢笑道。
  “原来如此,阿揭贝淳很是羡慕。”他双手环胸道。
  阿揭贝淳在匈奴王室排行第八,上头七位全是兄长,体格和武力可以说都不占优势。
  儿子一多,各种明里暗里的斗争也就多了,老匈奴王也是踏着亲兄弟的血肉坐上的王座,对这一点在清楚不过,这次能让阿揭贝淳代替自己参宴,大部分原因是他长的温顺,不似其他兄弟那样凶神恶煞,再者就是长期处于猛兽堆里,练就了善于察言观色的本领。
  匈奴再打下去也没锁少胜算,派人过来的目的是求和,不是打架,派来的人一定是要懂得隐忍、做事张弛有度。
  宫里的侍从过来请,阿揭贝淳才和她道了别。
  临到走时,邵尘回头对沈尽欢淡声道:“俞白和沈常安的大婚宴,会在俞白回郦国那天举办,在此之前沈常安会住在宫里。”
  沈尽欢心中一喜,又闷声应下。
  一日后沈常安以郡主身份搬进关雎宫偏殿待嫁,沈家给的嫁妆装了三辆马车五大箱子银锭进宫,李家也派了李云渊过来送嫁,沈尽欢真觉得祖父李忠乾心大,一会儿让李云储进京调查白氏,一会让李云渊入宫送嫁,这边疆当真这么悠闲,少将都能随意差遣?
  郦国的聘礼会在大婚当日送到沈家,届时迎亲军队直接接了沈常安和俞白就回郦国。
  沈尽欢觉得和沈常安见面的时日不多,在少府越发焦躁起来。
  也不是很想去找沈常安,就是想再等等。
  至于等到什么时候,沈尽欢压根没想过。
  沈常安大婚,心中有一种欣喜、陌生和苦涩的交杂感。
  阿揭贝淳的药效果也没那么神奇,最后还是靠搓热鸡蛋才消下去一些。沈尽欢焦躁的时候就捧着两个鸡蛋在脸上上下搓,有次被阿炎下楼活动看见了,吓愣了好一会儿。
  那天之后,沈尽欢就在房里搓鸡蛋,门都不迈出去半步。
  沈常安到少府来,是她住进宫的第三日。
  之彤瞧见沈常安正往楼上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用力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真人,又想起沈尽欢还在闹觉,立马跑进去:“姑娘,大姑娘来了您还不起来。”
  沈尽欢朦胧间看见了沈常安的影子,也以为做梦,拍了拍脑袋嘟囔了一句“这是少府,又不是尚书府,哪来的阿姐。”
  倒头又睡了过去。
  沈常安由着她睡,径自坐在床边上看她的左脸。
  沈尽欢火辣辣的左脸触到一丝冰冰凉的时候,才慢慢清醒过来。
  “阿姐怎么这么早就来啦?也没人通报一声。”沈尽欢把头埋进被子里,说完探出半张脸,瞥了一眼之彤。
  沈常安押了口茶:“你自己闹觉还赖别人?”
  沈尽欢披着一件小绒毯下床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我才没有。”
  “我不来,你也就不去瞧我了?”沈常安面上一喜。
  “我受了这多大的委屈,哪有脸见人。”一见桌子上一大盘吃的,沈尽欢的肚子立马叫了,不顾还没刷牙洗脸就捻了一块脆皮蛋黄糕吃。
  “是,你委屈的很,那么多人帮着你,你还委屈。”沈常安嗤笑一声,“让我看看,脸好些了吗?”
  沈尽欢顺从地把脸侧过去,撒娇似的贴在沈常安面前。
  “快好了,睡觉别折腾,正躺着睡知道吗。”
  “正躺着我会落枕的。”沈尽欢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你这不愿意那不愿意,以后阿姐不在你身边三年五载都见不着一面,你可怎么办?”沈常安嗔怪道。
  沈尽欢笑意一下子凝在嘴角,“阿姐对这桩婚事可满意?”
  “怎么了?”沈常安问道。
  沈尽欢扯出了一个笑容:“没什么,阿姐这么快就要嫁人了,欢儿有些没反应过来。”
  “满意,心满意足。”沈常安摸着她的头道。
  沈尽欢没从沈常安眼中看出一点心满意足该有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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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在想,我当初设定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李云储设定成沈尽欢的亲兄弟,这样就可以永远在家里守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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