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
叶长莺进了宫，收起了小女孩的心绪，往日皇太后的做派拿了出来。
她神态雍容、语气庄重的道：“还算可以，祖师认可我是自家人，子樱还专门建了长莺宫，宫殿规模与未央宫相差无二，符合本宫的身份，也算是她有心了！”
赵繁霜道：“她说到底是个小辈，对母后尽孝道那是理所应当！”
叶长莺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傻孩子，这话也就咱们关上门说说，外人面前可决计不能乱说！
她虽然是华风的孩子，论辈分在我面前确实是晚辈，可祖师宠爱她，两人早有夫妻之实，连五老真君都闭口不提此事，在她面前也以平辈待之，谁会真拿她当晚辈看待？”
赵繁霜面露惊奇，叫道：“乱...乱伦...大违礼法！”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急忙住口不言。
叶长莺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道：“赵清灵、赵华风姐弟当年是祖师相救，他们之间并无任何血亲，哪来乱伦之说？
至于有违礼法...
哼，旁人说这话尚有点意思，可你是什么身份？
竟说这等幼稚之言，笑话！”
她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起身喝道：“你是当皇帝的人，要看透世间本质，法是什么？礼又是什么？
礼和法都是你用来掌控臣子百姓的工具！
莫说祖师、五老真君和始皇帝这样制定规则的人，就是朝堂上的阁老重臣，也不会将礼法、规矩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他们会要求别人按礼法、规矩行事，那是为了更好的进行控制与统治，自己却根本就不会遵守，这点道理都不懂，你还当什么皇帝？”
赵繁霜急忙起身拱手道：“母后息怒，朕...朕只是一时口快，并未深思其中道理！”
叶长莺叹了口气，说道：“朝堂上如今没了昔日的先天重臣，连内廷供奉长老也都不怎么理会政事。
朝廷上的大臣们都是凡世俗人，你和这些人待的时间太久了，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超凡脱俗的境界。
祖师说还政于人，确实是为自家人考虑，你也好好想想，培养个优秀的接班人，到时候把这皇位放了吧！”
赵繁霜心里不已为意，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应道：“是，谨遵母后吩咐！不过...咱们当年费尽心机才座上了皇位，就这样放掉，是不是有点可惜？”
知子莫若母。
叶长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赵繁霜贪恋权力，不愿失了皇位，不攀高峰就不知还有山高，就会觉得眼前的权力已是顶天。
殊不知天外有天，你重视的顶天权力，在超凡入圣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她暗叹一声，说道：“哼，欺之以方，罔非其道！
这世间不过是棋盘，臣子百姓是棋子，你这当皇帝的也一样是个棋子，说到底多少也要遵守棋盘上的规则。
可身在棋盘之外的人，却不会与棋子讲什么道理，像祖师和五老真君他们就是这样在棋盘之外制定规则的人！”
赵繁霜不明所以，问道：“母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长莺说道：“我想让你也跳出棋盘，可要想跳出棋盘，至少先得摆脱棋子的身份！
世人想要这份机会难如登天，可这机会现在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段时间先把祖师安排的事情办好！”
赵繁霜若有所思的去办事了，没过多久各地市井之间就开始出现先祖护佑的流言，渐渐学宫也有人出书立说，大力宣扬宗族祭祀之传统。
各地都开始大建宗族宫庙，祭天地、祭山川、祭先圣祖师、祭亲朋好友，祈求平安与护佑。
许多节日也逐渐涌现，这即是文化的体现，也是豪商们赚取利润的好机会。
他们有资本、有心机、有手段，不仅将节日气氛烘托的热烈，更让人从心里觉得在这样的日子里就该大把花钱。
这对帝国整体来说也是件好事，进一步刺激了百姓的消费能力，有消费才会扩大生产，增加更多的就业岗位，经济形势更好，盛世华景欣欣向荣。
随着祭祀传统的普及，两宫三宗、七家五派安排的人在盛大集会中收集灵魂。
乡村的收集好了汇聚到县郡，县郡的汇聚到城池，各城的集中到州府，如此一级级汇总到五老真君的手里，最终送上了云阳峰落樱山庄。
在帝国影响范围内的属国同样如此，只不过负责此事的家族换成了赵家、姜家和威斯纳家，连夏国的夏家和远山国的徐家也不例外。
瑞亚六大王国还是以教堂祈祷为主，可惜祈祷产生的信仰灵能和悼灵仪式收集的灵魂早已不归神山所有。
现在六国教堂的神仆根本不知神山为何物，他们只知道崇拜女神，听命于大教正黛娜斯，前往普瑞艾德王国首都威明尔顿大教堂朝圣的人络绎不绝，只为了接受女神光辉神圣的洗礼。
本来郭橙香想要跑去汉密尔顿见识一下神圣的洗礼，阳恒却带着她驾云西行，笑道：“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最简单的治疗神术，除了能让人略微健康长寿之外，再没任何特殊之处，还不如去临海别墅小住一段时间，你也正好品尝下海味！”
郭橙香难得对美食的反应不怎么热烈，说道：“那些白人也太可怜了，奉上了珍贵难得的宝贝，却只能略微延寿。
我看大把的好处全都落入了赵文茵和黛娜斯的手中，她们打着拉珊娜的旗号大肆敛财，这事你也不管？”
阳恒知道她并不是嫉妒赵文茵和黛娜斯，那些宝贝虽然珍贵，但在她的眼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之物，只是觉得和拉珊娜关系极好，为女神名声着想罢了。
他笑了笑道：“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何况拉珊娜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到了她那个层次，什么看法、意见、名声全都是假的！”
郭橙香用足尖拨动了下云雾，看着下面微小的城池与乡村，问道：“都是假的？那对她来说什么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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