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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纨绔的自我修养(十七)

  不过嘛,来得正好。
  杜望亭也看见了他,穿过重重人海向他走来,余浮蹲在台边,对着下方的杜望亭笑眯眯道:“猜对了多少?”
  杜望亭举了举手里的灯谜条,答:“十二。”
  余浮喜笑颜开,夸张地赞道:“哇,好厉害!”
  杜望亭看着他,眼里倒映出他身后的璀璨灯光:“你想说什么?”
  “帮个忙。”
  比赛是擂台赛形式,赢了的人作为擂主接受挑战,此刻台中心坐着一对小情侣,他们已经连赢了很多把,女生靠在男孩肩上甜蜜的笑着。
  余浮整理了下战略,擂台赛的话不能太早上,不然容易被打下来,越靠后越好。
  他们在一旁观战,擂台上的擂主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后一对夫妻横扫全场,默契度惊叹了所有人,在又一对挑战者败下台后,主持人问:“还有没有人想要挑战?”
  夫妻一看就非常恩爱,目睹了全部的人暗暗掂量了下自己,大抵是没法赢的,于是主持人连说了三次都没人上台。
  主持人正打算宣布结果,余浮举手:“我们来。”
  挑战开始,余浮比划杜望亭猜,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两三米,对方也是同样的形式,为了公平起见,每次发给他们的题目都是同等类型同等难度。
  余浮题一到手就迅速扫了一遍,比之前的灯谜要简单些,不过题出的很刁钻,不好比划,但是肢体语言丰富如他,表示这些都不在话下。
  一开始是单个的字,身娇体软的余浮几乎能把自己扭成字的形状,引得台下的人频频发笑,杜望亭倒是绷得一张面瘫脸,不急不缓的在纸上写下答案。
  对方很厉害,战况从一开始就很胶着,余浮有点惊讶他和杜望亭间竟奇异的默契,基本上他比划完他就能猜出来。
  连猜对数题后,到了动物类,余浮一看谜面,很明显是大猩猩,这个他最在行了。
  他一套骚动作下来,台下的人笑得前仰后合,余浮听到了陆清恬的笑声,愉快地转过头去,没注意到杜望亭唇边一闪即逝的笑意。
  题目越来越复杂,成语,歇后语甚至是古诗,擂台上的双方都不甘示弱,几乎是一方答完,另一方就立马跟上。
  那对夫妻的女儿在一旁给他们呐喊助威,“爸!妈!加油!”
  陆清恬听了,胡乱哇呀的小奶音一收,也挥着拳头跟着喊,嘴一顺:“爸!妈!加油!”
  她身边的罗晰“噗嗤”笑了出来,余浮手一哆嗦:小祖宗,你这都瞎嚷嚷啥!
  台下的看客分作了两批,一方支持他们,一方支持夫妻,加油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战势到了白热化阶段,眼看着题目就要见底,他们却还没分出个高下,主持人十分会带动气氛,于是一场比赛仿佛变成了热闹的演唱会,就差人手挥舞一个荧光棒。
  余浮手心里出了汗,莫名的被气氛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打开出题人递过来的谜面,上书:“伊人伴尔畔,不上远足来,言己在一处,同行于日下,峩山也不现,驱马声犹鸣。——打一句话。”
  他脑中极速转动,很快想到了答案,然而脑子却一懵,肢体语言丰富如他,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比划。
  每道题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在余浮发愣时,出题人开始倒数,而旁边的夫妻两已答完举手。
  “十,九…”
  余浮一急,迅速地指了指杜望亭,再指了指脑袋,最后指了自己,看着杜望亭茫然的表情,他心道凉了,这道题太抽象了,他这样比划,他会不会猜成是“你想我”?
  “五,四…”主持人还在倒数。
  夫妻俩微笑着,仿佛胜券在握,冠军似乎可以预见是谁了,喧闹的声音从四处传来,一道尖锐的鸣叫携着流光划破夜空,在空中炸成绚烂的花朵,接着一道道亮光冲上苍穹,夜幕中万花齐放,刹那间照得地上亮如白昼。
  “二…”
  在主持人倒数的最后一刻,杜望亭脱口而出:“你还记得我吗。”
  他没有写在纸上,直视着余浮,眼中一片姹紫嫣红。
  你还记得我吗。
  这句话在烟花的爆裂声中有些模糊,但余浮却听清了,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他捂了捂胸口,奇怪于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们相顾无言,主持人在一旁宣布最终结果:“比赛结束,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结果,首先是林先生和林夫人的,他们的答案是‘我永远爱着你’,那么正确答案是什么呢?”他顿了顿,台下众人屏住呼吸。
  “正确答案是‘我依然爱着你’,哎呀可惜了,错了两个字。”
  “来看看这对先生的,他们的答案‘你还记得我吗’,天哪!太厉害了,一字不差……”
  后面的话余浮再也听不进去了。
  你还记得我吗,我依然爱着你。
  多么深情又多么忧伤。
  出题人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出的什么鬼题。
  余浮耳中突然就听不到周围的喧闹声了,他静静地与杜望亭对视,见他的脸依旧是茫然空洞,于是脸上的笑容一下没忍住。
  杜望亭脑中空白,他也不知是为什么,就在那一刹那,他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比赛尘埃落定,当主持人把莲花灯王拿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已回了神,对视片刻后站到了台中间,罗晰把陆清恬牵了过来。
  陆清恬一把抱住余浮的腿,欢呼着:“哥哥,你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余浮从不知谦虚为何物,道:“那是当然!”
  他们沿着街市往外面走,周围火树银花,陆清恬看到有人拿着手持的冷焰火,羡慕地“啊”了声,余浮给她买了几支,点燃后,她兴奋地拿着焰火追着大福跑来跑去,一路传来她“呼啦啦啦”的声音。
  焰火放完后,她跑到并行的两人中间,一手牵起一人。
  罗晰任劳任怨地拿着巨大的花灯走在后头,看着前面的三人,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毫不违和……
  陆清恬玩了大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车上昏昏欲睡,余浮突然想到什么,问:“恬恬,你怎么知道有灯谜大赛的?”
  陆清恬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含糊不清:“…罗叔叔告诉我的。”
  余浮:“……”妈的,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陆清恬很快睡着了,余浮把她从车上抱下来,交给阮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闭上眼,开始了每日三省吾身。
  系统的声音响起:“隐藏任务【商业大亨的烦恼】,任务进度70%。”
  余浮手搭在额头上,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任务的关键的确是在于自己,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捶了下枕头,一把坐起来。
  他恶狠狠道:“管他娘的奇怪不奇怪,有什么好躲的,什么危险不危险,都见鬼去吧!”
  *****
  开春后日子变得忙碌了起来,余浮和杜望亭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两人似友非友,交往却密切了起来。
  余浮无意中发现了他之前躲过的柜子里有什么书后,怪笑一声,当天杜望亭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礼盒,打开后——《如何做一名优雅的女性》、《女人悄悄话》、《当代娇娃》……
  罗晰楚子阳等人在旁边看着,想笑不敢笑,表情狰狞无比,杜望亭却像什么都没发生,心情很好地找来了木匠师傅。
  不久后余浮再来时,房间里多了个精致的书架,他送来的书整整齐齐地码在架子上,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余浮:“……”靠!
  第一次对敌作战宣告失败。
  余浮从孙礼庠那里淘来本书——《复仇三十六计》,书上第一条:对于敌人,要从他最得意的地方下手,蛇打七寸,一击毙命。
  于是他开始跟杜望亭进行产业竞争,拉锯战打的不亦乐乎,然而杜望亭知道后,直接让罗晰把那些商铺的合同送到了他手上。
  余浮一口老血卡上了嗓子眼。
  ……
  书上第不知道多少条:爱情是蜜糖,惹人痴迷,爱情更是刀,让人悲欢迷失自我。我们只需让敌人爱上自己,然后无情地抛弃他,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让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无法自拔……此计攻心,是为上上策。
  余浮一不做二不休,竟然信了这脑残的鬼话,豁出了老命翻出一套久违的兔女郎服……
  杜望亭换了只手撑腮,看着面前的人,依旧没有表情,沉默了片刻,淡淡开口:“你这姿势不对,而且如果是要勾引的话,裙子应该拉到大腿根上面…”
  余浮,卒。
  他怒发冲冠,一直以来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都是他!
  元宵灯谜赛过后,几乎整个上海滩富人圈里都知道了他和杜望亭的交情,陆清怀气得差点掀了桌子,总算是反应过来这么久以来跟他作对的人是谁,每次见到余浮都恨得牙痒痒。
  余浮知道他们迟早要撕破脸,也没太在意,该做什么绝不手软,时间就在忙碌和与杜望亭斗智斗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中飞速流过,转眼夏天快过了,9月份陆清恬就要上小学了。
  这天他和沈悠之一起去谈笔生意,车路过和平饭店的时候,余浮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在拉扯,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女子看起来有些熟悉。
  等车靠近,他仔细一看,果然认识,是快一年没见了的秦小芙,她脸色煞白,眼里有泪花在打转,不住挣扎着,有个年轻男人一直拉着她的手腕不放。
  余浮皱眉,对司机道:“停一下。”
  车停在了几人身边,余浮从车窗里对秦小芙道:“这么久都不来,是要爷我亲自来接你是吧?”
  秦小芙眼里闪过希望,对他做了个“救我”的口型,抽噎道:“爷,对不住,我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余浮露出他的标准纨绔笑,唇角一边勾起,斜着眼看了拉着她的男人一眼,道:“您哪位?你妈没告诉你什么叫先来后到吗?还不快放手!”
  男人似乎是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从余浮欠揍的表情中大概也能猜出一二,于是眼睛一瞪,和他一起的人气势汹汹地把车围了起来,还踹了车门一脚。
  哟呵,气势还挺足,余浮想看来今天是少不了要打一架了,他开门下车,车边那人一见他出来,二话不说就一拳招呼了上来。
  余浮迅速侧头躲过,抓住那人手腕一扭,再同样一拳回击。
  他下手又快又狠,那人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快,被他打了个正着,正想还击,又有一辆车停在了他们旁边,从车上下来个穿着条纹西装的男人。
  男人走到余浮身前,道:“这位先生,他们是,我的手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动手,伤了和气。”
  余浮一听,这别扭的霓虹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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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晰泪流满面:“为了老板我真是操碎了心。”
  想这个谜面真是想到头秃……
  那个,贫僧的木鱼就快敲坏了,所以…我…想…,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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