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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腰疼

  “臣听闻殿下的病是因为……”他含蓄委婉地顿了一下,床笫之事不便多言,“现病因不知,伤处未知,多少伤痛未知,不可随意开药,否则可能药不对症,对殿下不利,若要殿下恢复如常,自然需得细细检查一番。”
  上一回秦老太医也是对云容的身份有所忌讳,所以并未深察具体,只凭借从医多年的那份老辣的直觉开的方子,但明显还是治标不治本,只一夜便严重了。
  也就有了今日。
  第二次了,帝王哪有什么耐心?若是这次再治不好的话,估计陆太医就要掉脑袋了。
  所以就算是冒着帝王之大不韪,也得把人治好。
  这是把脑袋悬在刀下办事,陆太医说完之后霍仪没有再说话,好像是默许了他的话。
  而后霍仪就要去帮云容把衣裳褪下,谁知云容虽然意识不清,但却对这件事十分敏/感。
  霍仪的手刚放到他的襟口,他就睁开了眼,仍旧是无力地半睁着,却含着一层朦胧的水光,小模样像是烧糊涂了,扒着霍仪的手软软求饶:“不要……”
  就像以往那些晚上受不住了只能可怜巴巴的跟他求饶似的——或者说,简直一模一样。
  他都病成这样了,霍仪哪还有其他心思,把他当什么人了。
  他忍不住把人往怀里揽得更近:“没事,不动云儿,孤给云儿换件衣裳。”
  云容刚松开霍仪的手,霍仪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他攥紧了自己的衣襟,誓死捍卫一样,又恍恍惚惚吐出几个字:“你……禽兽。”
  云容可不是头一次这么骂他,霍仪不以为意,也不管别人听没听到,只是失笑在他前一刻那么乖,这么快又变脸的模样里。
  若是寻常,云容此般姿态,霍仪定然是要做一次禽兽的,但是现在他生病了,霍仪还能拿这小心肝怎么办。
  那边攥紧了自己的衣襟之后,云容也不愿在霍仪怀里多待了,左右挣扎乱动,霍仪好容易把人稳住,忙说:“不脱了不脱了,小云儿睡吧。”
  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寝衣的下摆掀上来,一段细薄生嫩的腰露出,如打磨得精巧趁手的优美白玉。
  “身上没什么伤。”霍仪回忆着说,“他倒是总腰疼,你看看。”
  云容腰疼不只在承/欢后的白日,就是晚上在床上的时候也总疼,霍仪起先不知,但是每回或碰他的腰或把他压下时,他就会浑身发颤,手指死死攥着锦被,雪白细韧的腰肢脆弱得似要折断,其状看似情动难忍,其实细看才能看出眉眼间隐忍的痛色。
  霍仪发现之后自然怜惜许多,替他又是揉又是按的,问他如何,却又闷着不说,要请太医,他就闹着不许。
  没办法,才拖到如今。
  轻云似的寝衣堆叠在后腰上。云容伏在霍仪怀中浑然不知所以,长长的乌发散着,纤细的姿态十分美,那段白生生的腰肢就这样露着,像是帝王深锁的明珠终于剖现,有一段莹润含蓄的光。
  香软的腰肢弧度很优美,很窄,疑心两只手便能握住,轻易就可摧折。
  脂白的肌肤上还隐约有些浅淡未消的痕迹,在昭示某些隐秘的暧昧,不由旁人窥探。
  霍仪的手轻轻拍着怀中之人的后背,像在哄他睡觉,云容好像确实睡着了。
  跪在床边的陆太医眼神闪躲,好像什么都不敢看,但是身为医者,他又不得不要看一些。
  “微臣冒犯了。”他惶惶告罪,在霍仪的默许下,手颤颤巍巍地搭上。
  细腻得像是最最上品的绸缎,又像是被打磨圆润的玉质,指尖一沾染就如碰到软脂,腻腻的滑,盈盈的香——指尖能摸到的香,是香艳。
  深吸一口气,陆太医心无旁骛,手指按在后腰侧,稍微用力,霍仪怀里的人就“唔”了一声,似痛似恼,软乎乎的。
  明明是很轻的一声,陆太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瞬间缩回了自己的手,也顾不得君臣之礼,下意识就抬眼去看霍仪的反应。
  “继续。”霍仪却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直盯着怀里的人。
  陆太医这才敢继续动作,接连伸手按了几处,却都不敢太大力气,但是纵然如此,云容每每还是反应出痛苦,伏在霍仪怀里小小呜咽。
  如霍仪说的,他的腰上有些伤。
  陆太医取了银针出来,找了几处穴道扎针,这回就不只是呜咽了,云容疼得挣扎起来,霍仪搂着他,按着他不断试图扭动的细腰。
  “乖别怕,一会就不疼了。”他不断安慰云容,细细密密的吻一个一个落在云容的发顶跟脸颊,云容却什么都不知道,生生疼哭了。
  不是大哭,只是有几滴晶莹的泪珠滚落,顺着玉腮滑到精巧的下巴,眼尾还发红,看着有些委屈。
  他寻常带着的面具如今很轻易就摘下了,无知无觉间,想来他想掩饰的大概便是这一身惹人怜惜的脆弱。
  “是孤的错,怪孤让云儿受这份罪,以后孤会轻些的,都不会疼的,别哭了。”
  等银针取下后,霍仪把人抱着安慰,放下他的衣摆之后不断轻轻替他按揉还难受的后腰。
  “好了,好了,没事了。”
  等云容渐渐安稳下来,霍仪这才开口:“他身上还是很热,之前的药有什么用,还有什么退热的法子?”
  他已经有些不耐了,这一出声所有人的心又都跟着一提,陆太医则道:“殿下身上可还有伤?”
  虽然是这样问,但是身为医者他自然是知道云容身上隐秘的,若说有伤,自然还有一处,但他自然不敢明说……
  只能这样问,由霍仪定夺。
  霍仪则神色晦暗莫辨,他当然知晓原由,看了怀中人许久,最后才缓缓松了手,看着陆太医:“你胆子很大,还真敢在孤面前说这些。”
  “臣……”陆太医冷汗涔涔。
  “行了。”霍仪没再看他,又说,“继续。”
  但这次怎么听这两个字里都含着警告,让人心中发寒。
  褪下腰间素白,入目极深的隐秘,似是两股化开的羊脂玉,里面藏着蹙紧的花苞,浅淡的粉色,娇嫩。
  每一处褶都是一片花瓣,胆大包天的手剥开花的芯子,探出一抹紧致温暖。
  很不安分似的胡乱搅动,惹得云容难受,就这样被两根手指调弄得失尽颜面。
  若是清醒时,他断然不会任由此事,但如今却是有心无力,最后只是微喘着皱眉睡去。
  看了伤,陆太医对症下药很快开了方子,外面有人去煎药。
  陆太医还没走,霍仪道:“若是云儿的病好了,陆太医这是立了功,应该赏的。”
  霍仪的语调没有起伏,是上位者惯用的语气,不露声色,但其实细听的话,睥睨万物,犹如脚下皆是死尸。
  不免让人胆寒。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说要赏,要如何赏?旁人听着,只觉得这所谓的“赏”不是寻常人所能受得起的。
  但霍仪好像不以为然,当场让陆太医捧了一盘金锭回去。
  他站在外间,看着陆太医离开,身边的赵公公抬眼看去,却看到王上眼底一片阴鸷。
  “王上为何……”赵公公欲言又止。
  “给他的买命钱,毕竟,有功。”冷冷一笑,“等云儿病好了,他就该死了,先剜了眼,再把手也给孤砍了,然后凌迟。”
  到下午的时候云容身上的热已经退下了,人也睡踏实了,霍仪没去御书房,一直守到晚上人醒来。
  “饿了吧,一整日没吃东西了,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
  云容其实没什么胃口,他很想眼睛一闭直接装睡,但霍仪已经把玉碗端在了手里:“来吃点吧。”
  慢慢喝了小半碗清粥,云容口里一直没有味道,霍仪从一个小碟子里拿了一颗蜜饯来,温声问:“要吃这个吗?”
  看霍仪的神色,好像很笃定他会喜欢一样,云容于是摇头:“不要。”
  “很甜的。”把蜜饯放进自己口中,果然品出一丝甜味,而后俯身把这颗蜜饯渡到了云容口里,顺带将他尝了一遍,“很甜。”
  云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把蜜饯抿在口中。
  是他喜欢的甜味,身在病中,更念这些甜丝丝的东西,后面霍仪又喂了他两颗,便让人端了药上来。
  “要喝完了药才能再吃了。”
  跟哄小孩子似的,云容心中莫名有些恼,只有小孩子喝药才要人哄,他也不需要奖励。
  云容默默地喝了药,本想拒绝那甜到舌根的蜜饯,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含了一颗。
  许是药效,云容没多久又睡了过去,安安静静的,单薄的身子缩在宽大的床榻上显得小小的一个,眉眼温顺虚弱,整个就一个惹人怜惜的病美人。
  他深卧床榻,则满榻暖香,病弱无力却有种娇怯不胜恩宠之感,让人恨不得把他如此锁一辈子。
  霍仪看得眼色发深,最终入榻拥着人入睡。
  在瑶台宫陪了云容两日后,霍仪还是上朝去了,他一走云容反倒自在了些。
  “王上让人给殿下请了乐师,殿下现下正无趣,不如召来?”见云容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淑儿不由提议。
  这件事云容记得之前霍仪同他提过,不过霍仪哄人的手段明显不怎么高明,云容完全没有兴趣,听了淑儿的话也是无动于衷。
  垂眸的淑儿心中微叹,见云容对王上的心思半分不理解,心中不由怅然。
  云容确是美人,她每日伺候着自是最明白这点,如今只是一个百无兴致的眼神微微一瞥,就让人看出一抹厌世而飘然似仙的可望不可即,教人忍不住想要他笑一笑。
  她似乎可以理解王上的心思,想要博美人欢心,想要博美人一笑,但是美人无心,这本就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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